神明(1 / 2)
盛弋離開公司後給袁栗燭打了個電話,問她要不要出來逛街。
「現在逛街?寶貝你抽什麼瘋?」袁栗燭看著下午兩點的時間,忍不住笑:「我的確是自由工作者,可你不得上班呢麼。」
「不上班了。」盛弋淡淡道:「辭職了。」
……
四十分鍾後,兩個人在附近的凱德廣場上碰了麵。
咖啡廳裡,袁栗燭看著神色淡定甚至在品咖啡的盛弋,有些目瞪口呆:「老天爺,你不是說你當初進那個公司很不容易的麼?怎麼突然辭職了還和沒事人一樣?」
正說著話,服務員把盛弋剛剛點好的甜點呈了上來。
她知曉袁栗燭喜歡吃巧克力,於是給她點了塊黑森林,而自己要的是焦糖布丁蛋糕,芝士蛋糕體上厚厚的一層焦糖,烤的微微凝結,用鐵勺子一敲幾乎有種碎裂的效果。
很香,卻甜的令人發指,但此時此刻,盛弋隻想吃這個。
「栗子,別問了,乾不下去了而已。」盛弋是報喜不報憂的性格,昨天那麼可怕的場景她也不願意再回想一遍,反正王森那家夥被開除了就好。
她被連坐掉,也無所謂。於是盛弋笑了笑,隻說:「陪我吃點甜的吧。」
這家甜品店她很喜歡,自己做的蛋糕,總是不如這裡好吃的。
「行。」袁栗燭了解她的性格,也不逼問她,她們是無話不談的朋友,但並不是逼著對方說不願意說的隱私那種『無話不談』,成熟的成年人,都懂得分寸。
隻是……
「嘖。」袁栗燭吃了口蛋糕,秀眉微蹙:「這家蛋糕做的太甜了。」
盛弋眨了眨眼,並不認同:「你不覺得香的很濃鬱麼?」
袁栗燭搖頭:「我不喜歡太甜的。」
兩個小姑娘你一句我一句,十分幼稚的鬥起了嘴。
等吃完後,袁栗燭一拍勺子,擺出大乾一場的氣勢:「走,今天把商場搬空!」
盛弋看著她,噗嗤笑了下,覺得袁栗燭這副架勢,倒是蠻像她那個購物狂婆婆。這個玩笑的念頭生出來後隨便說了句,袁栗燭卻不太樂意。
「切,我才不像你那個婆婆,老娘眼光新潮的很。」袁栗燭撇了撇嘴,很是不屑:「你那個許家的婆婆啊,算了吧,刁鑽的厲害。」
袁栗燭是除了於慎思以外,唯二知道盛弋暗戀許行霽這些少女心思的人,而且知道的更早,更全麵。
她心疼她,當然也就討厭許家的所有人,尤其是許行霽——袁栗燭覺得許行霽對她不好,覺得盛弋這個婚結的吃虧了。
但同時袁栗燭也知道,某種程度上,盛弋算是實現了夢想。
所以每次在評判關於許行霽的事情上,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所以更多的是避而不談,畢竟她還是會替朋友不值得。
可盛弋自己反而還挺知足的,她想起昨晚許行霽對她說的話,唇角忍不住揚了揚。
「栗子。」報喜不報憂,喜事的話,她還是樂意分享的:「許行霽說,願意陪我一起去擺放我媽媽的墓。」
這是她這兩天昏暗世界裡唯一的亮色了。
「我去,真的假的?」袁栗燭聽了之後也是大為吃驚,因為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登時喜悅跳上眉梢:「你們這進展蠻大的啊。」
能看到盛弋無望又孤獨的喜歡得到回報,哪怕是一丁點兒,都是值得讓人開心的事情。
「弋弋。」袁栗燭問:「你覺得你老公有沒有一點喜歡你啊?」
畢竟都相處這麼長時間了,盛弋溫柔體貼,從長相到身材是一根頭發絲都無可挑剔的程度,尤其兩個人結婚後還發生了實質性的關係。
看著盛弋白皙精致的側臉,長睫毛下一雙漂亮的柳葉眼如翦春水,就覺得許行霽除非瞎了傻了,否則怎麼可能對一直在身邊無微不至照顧他的盛弋沒有動心呢?
但事實上,盛弋真的不知道許行霽是怎麼想的。
他從少年時就猶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沒人能扌莫透水到底有多深,可能去接觸的話,就會溺死了。
女孩兒腦子裡閃過這段時間的種種,還是搖了搖頭,誠實的說:「我不知道。」
她們其實都不知道,許行霽其實現在心裡真沒想太多。
也行仇恨會蒙蔽一個人的眼睛,讓人從身到心都充滿了乾勁兒,隻不過是復仇的乾勁兒。
從前許行霽墮落過一陣子,但俞九西提醒了他,與其自怨自艾,不如想辦法和許致堯來個魚死網破,不瘋魔不成活,或許他是成王而不是敗寇呢。
行西是抗爭的第一步,許行霽自然是上心。
隻可惜他的合作夥伴俞九西卻是個愛玩兒的二百五,整天組織一些無聊的局子,還美其名曰能從中找到商機。
許行霽瞄了下眼前的牌,心裡嗤笑一聲——商機個屁,想打麻將就直說得了。
牌桌上煙霧繚繞,許行霽修長的手指把弄著麻將牌,不動聲色的給桌上一個最近有開發計劃的地皮商人餵牌,那是個油光滿麵的禿子,正好坐在他下家,非常方便。
許行霽之前在國外那幾年,對於麻將牌局各種賭博方式都屢見不鮮,腦子聰明學什麼都快。現如今用在『生意』上,自然也能把禿子餵的舒舒服服的,每每胡牌,笑得都快厥過去了。
卻讓許行霽看著有點惡心,他今天沒吃什麼東西,胃裡直泛酸水。
尤其是除了這個禿頭以外,戚夏莫名其妙也跟來這個牌局了,不依不饒的纏著他。
「許哥。」戚夏甚至搬了個椅子坐在他旁邊,歪頭笑著看他:「我也想打牌,你教教我行麼?」
「想學啊?」許行霽咬著煙,白霧背後的眼睛毫無溫度,懶洋洋的笑了:「去名媛圈學去,在這兒不覺得熏得慌?」
戚夏愣了一下,隨即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她有些如坐針氈,但還是賴著不想走。
中場休息的時候,許行霽就揪著俞九西的脖領子把人扯了出去。
「餵餵餵,我這可是超季新款空運過來的,全球首穿。」俞九西大呼小叫著,嫌棄的撥開他的手:「你能不能注意點?」
「你他媽給我滾蛋。」許行霽煩躁得很,罵道:「你把戚夏叫過來什麼意思?」
「操,別冤枉人,我可沒叫那女的。誰不知道戚大小姐對你有意思,而你大爺的都結婚了啊。」俞九西連忙把自己撇清的乾乾淨淨:「老子組織的牌局,那風自然是要放出去,誰他媽知道戚大小姐從誰那兒得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