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2 / 2)
這一來二去,暗七的臉上紅白交替變幻,都快把自己變成調色板了。
江楚隻顧四顧張望,在一排排袖珍小罐子中挑挑揀揀,不時把小瓶子湊近鼻尖聞一聞,不是草藥味太重,就是過於甜i膩,和鬆鶴身上那股雪鬆冷香完全不能比。
「主上……」暗七鼓足勇氣湊上,就見江楚嘆著氣把手中瓶子放下,又拿起一瓶,嚇得他到嘴邊的話又噎了回去。
「掌櫃的,就這些了嗎?」江楚朝櫃台後帶著個軟帽的男人問道。
男人一聽,雙目精光一晃而過,笑著走出櫃台,兩撇八字胡須跟著抖動,「公子一看就是懂行的,好東西在這邊,請跟我來。」
一簾之隔的小隔間裡,做工精美的彩色瓷瓶一排排整齊擺放在貨架上,因為空間狹促,香味格外濃鬱,層次豐富、耐人回味的馥鬱芬芳中,帶著挑逗人心的勾魂攝魄。
「主上。」暗七再次鼓足勇氣,卻見江楚認真端詳著手中瓶子。
「你說你的。」江楚擰開瓶蓋,往小窗舉了舉,逆著光看瓶中膏體,「聽著呢。」
話到舌尖,暗七不知為何忽然話鋒一轉,「您手中拿的,是做什麼用的?」
挨門簾站著的掌櫃一聽,走進兩步,「小爺一看就用不上此物,我這裡還有別的好東西。」
暗七被連拉帶拽帶到了外間。
正認真在這些瓶瓶罐罐裡挑選的江楚,被「啪」一聲巨響驚得抬起頭,接著聽到暗七聲如洪鍾,「小爺我雄i風不倒,不需要這些歪門邪i道。」
「嚷嚷什麼。」江楚拿著一個桃色小瓶走出來,拋了塊兒散碎銀子給掌櫃,「回去。」
「用得好再來。」
江楚站在街上,身後是老板的聲音。
因著還是白日,這條勾欄街上人並不多,就連原本黏i膩的風都跟著清爽不少。一路往回走,江楚又順手在怡紅院隔壁買了壺叫「醉仙」的酒。
如此,東西就備齊了。
眼睜睜看著江楚在怡紅樓門口頓了頓腳步,繼而拐進旁邊的酒肆提了壺酒出來,暗七愈發扌莫不著頭腦,心中七上八下,直到一路跟著又走回了他們暗樁在洛州的據點,這才放下心來。
主上隻要不去找沉魚姑娘,那就和他沒關係。
夕陽墜落天際,沉沉夜幕,月神當值,是盈月。
江楚洗過澡後,卻沒躺下,而是換了一身深藍色束袖勁裝,袍擺用銀線繡著大朵大朵映日蓮。
他沿著昨夜路線,在夜色的遮掩下騰身半空,飛簷掠過連綿青瓦,不過一刻鍾,就落在了鬆鶴的府邸。
和鬆鶴約定過兩日之後,他原本想耐心等到明晚,可這不過一日,他卻等得難耐,心裡就像有隻小奶貓在喵喵叫著,催促他趕快去夜會佳人。
他是言而有信的人,是貓先動的手。
吟風苑很大,院子裡掛滿燈,不過,家仆倒沒見幾個,正好方便江楚行動。
長廊、花園、雕花拱門,幾進幾出之後,江楚輕車熟路走進鬆鶴住的院子。
他剛要往亮著燈的房間走,就聽到有動靜傳來,鬼使神差地,江楚兩步閃到一棵大樹後,借樹杆擋去身影。
房間大門是敞開的,有兩人交談著從屋內走出,是鬆鶴和一年輕男子。
江楚借滿院燈火觀望,男子身穿華服,長得劍眉星目,像是個君子,隻是他在和鬆鶴說話時的態度,說不出來的怪異。
離得太遠,聽不清二人說什麼。他們漫步走過院落,往拱門走去,待快要出院子時,那個男子從袖中掏出一個錦盒雙手遞上,大約是生辰禮。
江楚皺起眉頭,緊緊盯著鬆鶴,月匈腔裡升騰起一股無名怒火,這讓他很是煩躁。
看著鬆鶴接過錦盒,他鳳眸微眯,漆黑眼底火星四濺,是獵物被覬覦的不悅。
「蘇念。」鬆鶴接過錦盒,喚了一聲,聲音不大。
蘇念從拱門外跑進來,朝二人行禮。
纖密睫羽半垂,鬆鶴唇角盪開淺笑,借著眼尾餘光,他觀察著江楚逐漸冷下臉的模樣,覺得有趣。
「多謝。」他眉目含笑,邁出兩步拉近和男子的距離,在男子肩上輕輕拍了拍,刻意舉止親i昵。
男子一怔,拱手拜別。
「瑞小王爺,請。」蘇念掌著燈在前邊引路。
直到穿過花園走進前庭,男子才一臉古怪問道:「蘇念,你覺不覺得太子殿下方才,好像……」他猶豫著,終是開口:「突然被奪魂一般。」
太子殿下自幼學得是帝王之道,一向冷傲,從不與人有超出君臣之外的親近。
瑞小王爺是整個天盛與他最為親近之人,可那也是向來維持著君臣之別,從未逾矩。
「奪魂不至於,頂多是偷心。」蘇念努著嘴嘟囔,格外不滿。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換榜,要等榜,更新比較晚,23點或者24點更,不用等哈,可以周五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