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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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純佳和武國公府、文國公府的不和,倒也不是頭一天了。

她原本是隨雙親蘭陽王夫婦居住在蘭陽一地,蘭陽王夫婦一早琢磨著為她請封郡主,等她十五歲及笄之後,他們便有了動作,指望著能給她謀個更好的待遇前程,這才做了不少努力,向上遞了請封的折子。

放在其他的郡王和郡主身上倒還不至於如此隆重,但蘭陽王夫婦不出意外是會國除的。隻要蘭陽王一死,蘭陽王妃手上的王妃印就有概率留不住,這個是要看上頭皇帝對他們這一支、這一家的態度的,有聖眷她這個王妃就還能當當,沒有那就是立馬削了頭銜去。

眼下皇親之中沒有了殉葬之事,但蘭陽王也希望自己的王妃不至於過得太差,希望自己的「識相」能叫皇帝看到他們為國庫省銀子省稅糧的舉動,因此多給幾分寬容,不至於落得他一死,家便沒了的境地。

如今,他們帶著已經接受了冊封的蕭純佳住在燕京城裡。

蕭純佳的封地不大,畢竟隻是個郡主,但蘭陽王夫婦一直以來指望的都不是這個,而是期望她能有個留京的機會。

蘭陽距離燕京也不算遠,但這繁華地是不可能全成為她的封邑的,能讓皇帝從蘭陽一地劃出一小塊富庶地方作為她的俸祿來源,已經很好了。

但即便如此,誰不知道如今這些公主裡頭,日子過得最好的是留京的公主?長安公主便是在規矩眾多的孔家,也比嫁在了封地或是其他出嫁的公主過得舒服。

公主不比郡王,有些王爺可能求著住在外麵富庶封地的自在,但公主留在燕京便意味著有了「娘家」的依靠,除了少部分可能想著在外頭「天高皇帝遠」的公主,大部分還是想要留在京城的。

再說,留在封地也不一定意味著輕鬆。

打從數年前開始,藩王的權力就已經被收回了,名以上是封地上等級最高的,實際上不具備任何涉軍、理政的權柄,就是個被當地官員一直盯梢著、隨時有可能被參一折子的角色。

除了享有還算豐厚的祿米,其他什麼特權都沒有,也不好有,一旦有了說不準哪天錦衣衛就得了消息,到時候連親王府也是一樣查抄的。

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過。

像是厲宗就乾過不少以謀逆、犯上、結黨、營私、貪汙等理由抄老親戚的家,就為了給自己建大液池和行宮別院的事情。

這樣一來,燕京到底是讓人留戀的繁華之地,哪怕要和女兒分開,蘭陽王夫婦考慮到長久之計,也希望自己的嫡女蕭純佳能留在燕京。

眼下他們留在京城,是為了給東太後譚氏賀壽,但不出意外的話,即使十月壽誕結束,蕭純佳這個郡主也會留下來,到時候自有另一番安排打算。

「所以,以後你都會留在這兒?」紀芙薇這才聽明白。

「對。」蕭純佳點點頭,「雖然與父王和母妃分開很讓人不舍,但我自小其實是有幾分按著男兒方式養大的,八歲就單獨住在了自己的院子裡,平時也讀些詩集經卷,策論邸報也有讀過,並不似一般的女孩子。」

「王爺和王妃皆是極好的人。」

她不得不感慨,同時也心生羨慕,這才是尋常人家該有的父女、母女親情的模樣啊。

下頭,向和頤還在鬧著,她身邊除了文國公府的小廝,隻有帶去的陪嫁丫鬟和武國公府的護衛,這都是她陪嫁的人手,最是了解她脾氣也是最蠻橫不過的。

「胡說八道!」

她不過是手一抬,就想叫人砸了這家茶館,一樓眾人紛紛避開。

紀芙薇和蕭純佳同時皺眉,對她如此蠻橫行為頗為不滿。

若是平常時,向和頤還不一定在外頭如此動怒,但事關她的榮譽,她與馮三公子馮宇已經是夫妻一體,丈夫敗落,她就算是向家嫡女,也隻是個出嫁女了,到時候必要在文家受氣受磋磨。

之前,她可沒少給她的那些人精妯娌們難堪。

仗著武將嫡女背景,她直接動手或是當眾下人麵子都是常有的事情,文官家的千金嫁了人,也用的是背地手段,明麵上都笑嗬嗬的,可不就是沒少吃了這啞巴虧。

正所謂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她很清楚自己若是式微,那是絕對討不著好的。

過去這些年,向和頤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真的成為大家眼中的「落魄戶」,她最是驕傲自己的出身和嫁人不過,做事半點不留餘地,也不給分毫情麵。

偏偏,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才嫁人兩年不到,就遇到了這倒黴事情。

原打算弄死去陪她二哥的二嫂子沒了蹤影,還不知道是個什麼結果,後麵也沒顧得上,她隻當人是死在了外頭。

緊接著聽說自己哥哥武國公府世子鬧出了事情,又聽得她的好夫君在外頭做了荒唐事,直接要鬧上了朝堂。

她從沒瞧得起紀芙薇這個二嫂寡婦,自然也忍不了可能的自己成了半個寡婦的未來。

她就是這樣的人——

所以,她太清楚這可能有的糟糕後果了。

想到自己有一天可能會被人瞧不起,非得一身素衣不得外出活像個死人一般守節,還要忍著人前背後的辛諷和汙蔑,指不定某天還得當眾出來自證清白,以後就等著上頭的貞節牌坊,守著那石頭過日子。

向和頤完全無法接受。

「給他點顏色瞧瞧。」她說。

茶館掌櫃的來磕頭道歉,拿了一包金銀出來,戰戰兢兢地遞上,那臭說書的被茶館店家護著,不知道躲到了哪裡去。

向和頤更覺得受了侮辱,一把甩開,更堅定了砸店的信念。

她是那等落魄戶嗎?她稀罕這點金銀嗎?

向和頤反而打定了主意,今兒她就要靠這個立威,讓那些明裡暗處嘲諷她的妯娌和其他家女眷見識見識——

她這個三夫人可不是好惹的!

蕭純佳看不下去,她還記得自己的好友在,又看向和頤作風不似會尊重小嫂子的,她主動拍了拍紀芙薇的手,示意她留在上頭。

她自己則從二樓下來,先聲奪人:

「好厲害的作風……」

郡主一樣有侍衛,而且和武國公府向家的私兵護衛不同,她是正兒八經過了名冊,由皇帝安排的侍衛,人數到兵器都是造記在側的,有專門的利祿,留京的郡主尤其如此。

蕭純佳雖然是純佳郡主,但享受的是公主的待遇,各方麵都是充裕至極,對付狗仗人勢的向和頤再方便不過。

「來人啊,給我都拿下。」蕭純佳在向和頤幾乎要冒火的雙眼裡,笑嗬嗬地吩咐。

「一個不留,全給我拿了送去順天府,不然拿去燕京府尹處,倒要看看整個京城,誰家的私兵這麼猖狂,砸了百姓的店鋪不說,連見了郡主都不跪的,這是蔑視皇族、要反了天了!」

蕭純佳平時是不在意這些的,與紀芙薇相交也從不拿捏。

更何況,她還都說不準紀芙薇和她是誰高誰低。若為妃嬪,那紀芙薇就是她半個長輩,不論嫡庶,若是養女,那就是未來的公主、皇帝養女,也比她這個郡主厲害幾分。

長安公主都沒有讓紀芙薇實打實行完禮,基本都是沒等福身就攙起來了。

蕭純佳看著大大咧咧,但最是細心不過,對自己看重的模樣好看的友人又是尤其上心,自不會出這種岔子。

所幸一律免了去,朋友之間,不必要這等俗禮寒暄,自然也就免了這一麻煩與尷尬。

但和向和頤就不一樣了。

蕭純佳最瞧不起這種欺上瞞下、狗仗人勢的作為,也素來看不起向和頤這種打殺無情的作風,不給她機會,先一套說完。

果然,沒有人懷疑的。

一眾圍觀百姓聽聞,紛紛與她行禮,雖然沒有明說,但臉上的高興做不得假,能見著人控製了這群砸店的莽漢粗兵,他們也很高興,一雙雙眼睛裡閃爍著看戲和得意的光澤,大約也就掌櫃的還一心忐忑。

雖沒有想到一女子怎能有這般紈絝蠻橫的作風,但天降正義這種事情,是所有人都樂意看見的。

向和頤氣得臉都紅了。

偏她身上還沒有爵位,雖然是文國公府三夫人、武國公府嫡小姐,勛貴出身,卻因為丈夫無能,一星半點爵位沒有,導致她也沒有混上個誥命,對上才得了賜封的純佳郡主,當真是一點底氣也沒有。

「給、給……」她支支吾吾,從頭頂紅到了脖子根,感覺一頭黑發都要炸開來了,卻還是不得不開口繼續,「給郡主請安。」

她那膝蓋,果然金貴。

尋常真是彎不得的。

可偏偏,眾目睽睽下,為了不落得個蔑視皇家的名頭,她必須把這膝蓋彎下去,福身那就是非得跪下去不可。

「什麼?」蕭純佳道,「向夫人說了什麼?我怎麼沒有聽清?」

人群裡不知道哪裡又傳來一聲嗤笑。

待向和頤冷眼掃過去時,又尋不著蹤跡了,所有人都老實地跪在地上,便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也隨著前頭的人,跟著一並跪下。

向和頤恨得牙癢癢,眼前一陣陣發黑,彎下去的腿打著晃兒,好像都要站不穩了。

「給純佳郡主請安!」她提高了嗓門。

「起來吧。」蕭純佳這才道,「大家都起來吧。」

「去催一催,怎麼衙役還沒有來,順天府的人不是最快了嗎?」沒給向和頤客套的機會,蕭純佳一點不給麵子,「店家清點一下損失,回頭官差來了還要你們一並回話呢?」

「聽說那是向和頤你的手下護衛?」她道,「怎麼連幾個人都管不好的?這等橫行霸道、跋扈囂張,這都是怎麼當的護衛啊?好像比宮裡賜給我的都有『架勢』了,本宮可從沒有聽過我手下的護衛這麼砸東西的,乒乒乓乓,如此嚇人。」

「再說我看你也沒有那武將的本事,更不是什麼女將軍了,憑什麼你能有兵丁在手啊?還是說你是什麼本宮不知道的族親姊妹,何時得了蕭家的姓啊?」

這一番話說得真是叫她顏麵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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