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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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晟煜點頭,應了一聲。

當下,昳麗的笑容出現在她臉上,一雙漂亮的貓眼裡閃爍的星芒叫他不敢多看,幾乎是本能地撇開了視線,但燦然美麗的形象卻深深地印在了腦海裡。

幾個呼吸之後,蕭晟煜仍然避不開那種感覺——

奇妙的近乎無法呼吸的感覺。

被瑰麗的笑顏所震撼,被神女的姿容所打動。

蕭晟煜心知自己是如何心神震顫,也正是因為如此深刻地感知到自己的「撼動」,他已然沒有了餘力思考其他。

似乎,在她的麵前,自己總是難於「勝利」,節節潰敗。

蕭晟煜微微眯了眯眼睛,一雙黝黑深邃的雙眸裡仿佛映出了潭水被水滴輕輕地打破平靜而激盪開一圈圈有節奏韻律的圓形漣漪,一如他並不平靜的心緒。

「陛下?」紀芙薇遲疑地看著他。

「沒什麼。」他道。

「過來一路可順利?」

「一切都好。」紀芙薇笑道,「陛下獨好。」

蕭晟煜嘴角輕輕地上揚而起,但很快又矜持地放下,他微微放慢了一點兒步子,原落後他一個身位的紀芙薇這便隻有半個身位,他的餘光將將能夠將她的側顏放在眼底。

在他的視線之內,蕭晟煜自覺這更能夠放心了。

他自不會叫她在皇宮裡受了欺負。

紀芙薇察覺不到這微小的差距,連走路要距離陛下多少個身位,不能並行隻能跟在後麵多遠多遠的地方,都是她才學了宮規沒多久差不多才養成的。

這習慣很新,她也沒有那麼仔細而睿智到能察覺這一點點的不同,不如說,有他在的時候,她又怎麼能夠想到與看到除了他以外的事情和人呢?

「您今日不忙嗎?」紀芙薇跟在他後麵。

這裡距離慈寧宮不遠,紀芙薇也弄不清陛下是不是一早等著還是剛好到這裡。

聽李順的意思,陛下應該是挺忙的,一大清早大朝會,再然後是小朝會,後麵才能過來,還不知道用膳了沒有。

紀芙薇沒好意思自戀地去問她的恩人是不是故意在這裡等她,但隻要能和他在一塊兒走著,她就覺得安心起來。

陛下是無所不能的。

「就那麼些事情。」蕭晟煜輕描淡寫,「朝中大臣們總是商量個沒完的,不過好在最近的火藥味淡了些。」

「嗯?」紀芙薇下意思發出一點疑惑的鼻音,可可愛愛的,就是她嘀咕完才想起來,她好像是不能問這些,先前蓮心姑姑提點過她,好像有些算是宮廷禁忌?

殊不知,所謂的禁忌,全看陛下的意思。

皇帝不覺得是禁忌,那便不是,皇帝心有偏袒,想讓人知道,那就必然可以知道。

「是楊次輔家嫡孫和文國公府家的事情,楊家那個病弱的小子救回來了,前兒蘇醒過來了,隻是底子本就不好,估計要養個幾年了。」

蕭晟煜還不知道紀芙薇知道這件事情,大略和她講了講前後。

和蕭純佳告訴她的差不多,紀芙薇含蓄地點點頭,輕輕道:

「我知道。」

「嗯?」蕭晟煜一挑眉,這事情說來可有些難聽,當街猥褻這般事情,叫她聽著都有些汙了耳朵,他轉述時候還特地藏了藏,沒說得那麼直白難聽,結果紀芙薇居然早知道。

「是純佳郡主告訴我的。」紀芙薇見他雖仍是神色淡淡的,但隱約有幾分不悅,忙表示,「你不要生氣好不好,下次我不聽了……」

見他沒有反應,她一著急,輕輕地拉住了他的袖口。

她是分毫沒注意到周圍人的反應,隻是憑著直覺拉著他袖口晃了晃,神色中多了幾分懇切,蕭晟煜眉頭微微一挑,視線落在她玉白的手指上,白嫩纖細的指尖捏著他袖口一角,叫他不期然想到了什麼。

「嗯,沒事。」他說。

紀芙薇這才鬆了口氣。

「不是純佳的錯呀。」

「朕知道了,不會與純佳一個小姑娘計較的。」蕭晟煜緩緩道,「不過聽來,你與純佳感情不錯?」

「純佳郡主性子很好,我是去林家宴會的時候認識的,後來偶然出去逛逛還在街上遇見了郡主,我們一道在茶館喝茶聽戲……」紀芙薇和他講著,哪怕瑣碎平常,他也聽得專注,不時點頭應肯。

沒察覺,兩個人已經在慈寧宮門口兜了幾圈,就是沒有走進去。

慈寧宮的管事、大姑姑菡萏已經出去看了幾次了。

「還沒呢。」她回稟道,「陛下領著紀姑娘已經在轉第三圈了……」

西太後譚氏懶坐在墊子軟又厚實的座位上,神色淡淡,聞聲便含了幾分笑意。

「他啊……」譚太後忍了一會,終於沒控製住勾起了唇角道,「這是覺得哀家這裡沒有個座位,還是外頭太陽不夠大,非得讓他領著人小姑娘在外麵曬著?」

宮人皆低頭不敢應聲。

陛下與太後娘娘的關係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一直以來因為種種原因都隔了一層,幼年時還有幾分親近,但當年什麼吩咐沒有,親自送走自己兒子,甚至送去出家之舉,到底是同時傷了母子兩人的情分。

以至於七年多之後,皇帝蕭晟煜重新歸京稱帝,卻也沒能夠和緩兩個人的關係。

蕭晟煜出家的多年裡,本就是性情冷淡,漸漸地脫離了俗世的羈絆,反而有幾分讓人不安的「出塵」,更不要說他原是打算出家卻曾經被太後阻攔過的,這性子就更不能夠指望他多「熱情」了。

而成為皇帝後,最基本的功課就是不動聲色,喜怒皆不顯於麵孔,蕭晟煜又是個厲害的有成算的人,並不想要後宮乾涉,哪怕是都輔佐他,反而,他以自己的才能,穩定了局麵,重生撐起了大燕。

這叫太後既驕傲,又不安。

如此一來,他便更加難於接觸了。

這對母子這麼多年來也不是沒有過矛盾,曾經給最大的沖突便是陛下出家之願,其次便是後妃和子嗣之願。

前者皇帝退了幾步,後者太後退了幾步,一來二去,反顯得這對母子太過於客氣,旁人也愈發不敢多議了。

「這麼多年了,難得見他如此……」譚太後笑笑,「可真是想見一見這小姑娘。」

「紀姑娘瞧著可乖著呢。」菡萏姑姑是跟了太後快一輩子的老姑姑了,除了她大概也沒有其他人能接太後的話了。

「還好沒叫高氏和小林氏過來,」譚太後喝了口茶,「不然可讓人看了笑話了。」

「娘娘言過了,哪有人敢笑話陛下的。」菡萏這話倒不是客氣。

幾代皇帝,唯獨蕭晟煜目前來看功績最盛,隻要他往後不犯了糊塗,親手把自己做出來的成績一手砸了,那他至少是個中興的皇帝,挽救大燕於萬一。

比他前麵的厲宗、哀宗那等禍害國本的皇帝可要得民心得多。

史書裡都會記他一功,不會將他與那些垃圾貨色作比。

要知道,厲宗的「厲」原本是代表「罪過」與「乖張」的那個「戾」字,那哀宗的「哀」也不是憐憫或悲傷,而是「哀悔」的那個「哀」。

前者之「罪」評價厲宗統治的短暫而不幸的七年,是定的皇帝的罪論,改都改不過來的那種級別。

而後者雖然隻當了三天不正式的沒冊封大典的皇帝,但這個「哀悔」也指的是希望這位短命皇帝能夠悔過自己之前所做的行為,他為皇子、為太子時候的舉止。

蕭晟煜登基的時候,多少還想給自己的庶長兄厲宗一點麵子,所以最後通過種種努力,勸說史官等大臣們,給了個沒那麼難聽的諡號,不然有個這樣的前輩皇帝在,他們後來的皇帝都會顯得相當為難了。

至於侄子哀宗,那是真的渾得沒法,風評太臭,且確實本身沒當過正式的皇帝,給個皇帝的體麵,以皇帝身份落葬——

對他這個連登基儀式都沒有,隻多活了三天的皇嗣,已經足夠體麵和優渥了。

像小林氏等人,說來倚仗好像也是個皇帝,但厲宗之評價著實糟糕,加上她本身也不是會炫耀之人,當然不會說些不好的話,就是人在場,也絕不會非議什麼。

倒是貴太妃,行為舉止更放鬆一些,與譚太後的關係也更親近,可能會說兩句玩笑話,但若真是想要譏諷什麼,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這些太妃們,都沒有了亡夫皇帝做儀仗,對當今聖上自然會盡可能地尊重,絕對不會隨意胡來。

更何況,譚太後在後宮積威多年,也不是那等渾噩的、好拿捏的人物。

「欸,也不必這麼緊張。」譚太後擺擺手,「我都知道的。」

「娘娘,可要再準備些什麼?」

「是該再準備準備,我兒還不知道要帶著人小姑娘在外頭兜多久呢……」她笑道,「當年肅宗若是這麼待我,我是必不會給他好臉色的,這個熱天,好不容易裝扮得體了,叫人這般曬著,花了妝粉……」

「也不至於,瞧著日頭還好,陛下還是有分寸的。」估扌莫著氣氛,另一相對年輕些伺候的大宮女風荷道。

「是嘛……」譚太後抿唇搖搖頭,倒也並不真的生氣,「還是叫人準備些解暑的,但不要冰的,這入秋的天用冰可不行,另外給小姑娘的屋子可準備好了?」

「都好了。」菡萏忙道,「都用的是娘娘之前吩咐的時新之物。」

裡頭的熱鬧外麵人自然不知曉。

不過紀芙薇和蕭晟煜說得高高興興的,也沒有多想旁的什麼。

蕭晟煜倒是考慮到了,但見紀芙薇終於散了一開始的緊張,這才領著人往慈寧宮走。

「一會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微笑即可。」他小聲地提點她。

紀芙薇看了他一會,最後笑眯眯地點點頭。「嗯。」她乖乖地應聲。

蕭晟煜臉上多了些滿意的笑,與她比了個「不怕」的口型,紀芙薇叫他逗得笑意更盛,一雙眼睛盛了燦燦的陽光,在屋內的暗都遮掩不住,瀲灩芳華,無可阻擋。

李順立馬垂了頭,前頭領路的慈寧宮宮女也隻當做是沒有聽到。

心裡再怎麼嘀咕,麵上是絕不會露出半點。

和紀芙薇想象中的略有些不一樣,譚太後娘娘的慈寧宮很「乾淨」,也比較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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