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Sept.(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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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生活在這座城市的人來說過,冬天似乎是一個危險的季節——白天變短,黑夜拉長,正代表犯罪分子們有了更多時間為所欲為。九月底的末尾,夏天總算是徹底結束了。日落時間從之前的七點往後一天天的提前,急促的超出了我的期待。

腦力活動比想象中更加耗費體力,等到我們在快餐店落座的時候,我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飢餓感一陣又一陣的襲來。我是真的餓了,點餐的時候比平時更快,讓我有點意外的是,提姆點單的速度也非常快,看上去很熟練,像是這裡的常客。

「你之前來過這裡嗎?」我問。我一直以為有錢的公子哥兒隻會吃高檔西餐廳呢。

「比你想象中更常來。」他笑笑,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餐點準備得很快,這就是快餐店的好處之一。我們來的很早,沒有趕上用餐高峰時期,這會兒店裡還空盪盪的,太陽依舊掛在空中。我們在挨著落地玻璃窗戶的雙人位置坐下來,依舊是麵對著麵。我我把外套脫掉掛在椅子背上,胳膊和肩膀都露出來,說話間右手臂一不小心碰到了玻璃窗,冰得我沒忍住一個激靈。

「高中畢業的那個暑假我總泡在這裡,上了大學之後來的次數就變少了。」

在我抬起眼睛的時候,提姆正豎起一隻手來撐著下巴,把臉轉向窗外。玻璃把我們與外麵的世界隔絕開來,車水馬龍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另一個世紀傳來。人群匆匆而過的倒影映照在窗子上,也映照在他的眼睛裡。

我想到埋沒在意外中的上個禮拜的休息日。

提姆很忙,除了忙學業之外,還有太多事情需要他操心,有的時候他甚至忙得沒辦法來上學。可能對他來講,可以這樣忙裡偷閒、托著下巴望著窗外發呆的機會並不太多吧。

「你是自己來的嗎?」我閒閒的接話。

他重新把臉慢吞吞的轉回來,搖頭的動作很輕,仿佛是怕驚擾了此刻的悠閒。

「不一定。有的時候是我自己,也有的時候是像今天一樣,和朋友——」說到這裡,他沖我揚了揚下巴,「還有幾次是和兄弟們一起。」

噢。朋友。我有點感動。

「和兄弟們待在一起開心嗎?」

問到這裡的時候,我試圖在腦海中構築提姆和兄弟們在一起的畫麵——幾個同他一樣在同齡人中優秀的出類拔萃的年輕人坐在一起,閒談之餘是感到快樂而鬆弛的。在那一刻,他們不再是活在鎂光燈中和報紙新聞上的名人,而隻是一群和普通人沒什麼差別的男孩。

想象這個畫麵的時候,我還並不了解關於他的兄弟們的事,也不知道這樣未經同意就擅自作主在腦子裡幻想別人的家庭成員算不算得上是失禮的舉動。畢竟作為養父的韋恩先生實在是太有名了,即使我實在無意窺探別人家的秘密,秘密卻也總是把自己攤開在世人麵前。

一說到兄弟們相關的話題,提姆的表情就變得有點兒微妙的不自然。眉梢和嘴角很微弱的變化,不注意的話幾乎無法發現,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我以為他不想談及這個話題,正準備動動腦筋說點別的來跳過這段失誤,但沒想到他安靜了片刻,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他們都是很有個性的人,相處起來會比較——」他頓了一下,神色有點飄忽,比起不想麵對,更像是在回憶中思考著些什麼。「比較令人感到負擔,不過是好的那種負擔。」

談話間我盡量不著痕跡的仔細觀察他的麵部表情,確認他在提起這些話的時候,表情是輕鬆又平和的。我猜想他會這麼說,大概是因為兄弟間的性格不同導致談話間所引起的思維碰撞過於激烈——這可能是好事,我想。畢竟我沒有常住在一起的兄弟姐妹,自然無法切身體會到手足間的相處之道究竟是怎樣的。

所以我隻能乾巴巴的說:「聽起來很棒。」說的時候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充滿興趣。

提姆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算是應了我的話。

接下來我們沒有再說很多,主要是因為我實在是太餓了。就在準備試鏡的那幾個星期裡,我一直在刻意控製飲食,為了保持體型和嗓子的最佳狀態。好不容易結束關鍵期,我當然要放棄身材管理,好好犒勞一下自己。

啊。漢堡。薯條。奶昔。我的快樂之源。

既然和提姆已經成為朋友,那麼我也就沒什麼保持形象的必要了,直接撥開漢堡的包裝紙咬下去一大口。可能是我一直埋頭苦吃得太認真了,所以才沒有意識到身後有個人向我們走來。再等到我抬起頭來的時候,一切就已經晚了。

那個人的聲音是從我左手邊的空檔傳來的。他叫了提姆的名字,聲音是陌生的我沒聽過的。我後知後覺地抬起頭來,在看向聲音的源頭之前先和提姆對上了眼睛。我在他眼中看到的不隻有臉頰裡塞著食物、眼睛睜的圓圓的我自己的倒影,還有屬於他的一閃而過的驚訝和不知所措。那些情緒在不到眨眼的一個瞬間就重新歸於平靜,它們閃過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以至於我還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

「嗨,你怎麼在這裡?」

在我把臉向左轉之前,提姆率先早我一步做出了反應。我跟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率先進入眼簾的是一件敞開懷的深黑色的夾克衫,裡麵套著一件淺色的t恤衫。我再把眼睛微微往上抬一抬,就看到了一張美得令人屏息的臉。

和提姆一樣的黑頭發和藍眼睛,這是他們兩人間三個共同點其中的之二。剩下的一個是,他們都長得太好看了。

「不介紹一下嗎?」美人在我們的桌子旁邊站定,向我小幅度的揚了揚下巴,微笑。我被他的美貌迷得頭暈目眩,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這是我的——朋友,雪莉。雪莉,這就是我剛剛說過的,我最大的哥哥,理查德·格雷森。」

啊。這下我是徹底愣住了。

提姆的介紹一板一眼,直接把他的全名扔在了我麵前。我原本還以為路過的人隻是提姆的熟人或者朋友,沒想到居然是剛剛存在在我們對話之間被提及的故事主人公。頭一回和朋友出來玩就見到了對方的親人,世界上還會有更巧一點的事嗎?

「抱歉打擾到你們。很高興認識你,雪莉,叫我迪克就好。」

我的嘴裡還塞著食物,一時間吞也不是吐也不是,隻好艱難的沖他擠出一個微笑,鬆開一隻手,頓了一下,還是決定在空中揮了揮,算是打了招呼。可剛做完這個動作我就後悔了,後知後覺感到此刻的自己看上去極有可能像一隻偷吃東西被抓包的倉鼠。提姆的哥哥——迪克——天知道他為什麼要叫這個名字——大概是被我滑稽的模樣給逗笑了,咧開嘴角,給了我一個陽光百分百的閃亮笑容。

我被他的美給映照的不知所措,隻好徒然垂下頭去,假裝自己忽然對奶昔杯壁滲出的水珠泛起了無與倫比的好奇心。好在提姆在關鍵時刻救了我,用剛剛未完的話題截走了他哥哥的注意力。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麼在這裡?」

「難得輪到我的公休日,當然要回家看看,你知道的,警察是個辛苦的職業。」

哦,原來提姆的哥哥是個警察。我有點意外,原本還以為大富豪的孩子們應該人均都要拿個總裁之類的當當。

我把奶昔杯捧起來,慢吞吞的吸,視線是沖著右側的落地窗的,實際卻借著玻璃窗的倒影偷偷看提姆和他哥哥的互動。剛剛的我理所應當的錯了。這麼漂亮的人,一看就不可能隻是提姆的朋友——這麼好看的人,當然是他的哥哥,因為他也是閃閃發光的十一分,美得就像是全人類共同的一個迷你的夢。

沒錯,名字有點奇怪的哥哥在美貌方麵簡直無話可說。用『帥氣』或者『英俊』這樣的詞來形容他都顯得遜色。這麼美麗的人隻能用『美』本身來比喻,它不分性別也不分種族,美就是美,是具有權威性的一種高高在上。

迪克和提姆的美是不同的美。提姆的美更像是陽光下帶著晨露的綠葉,是生機勃勃又青澀鮮活的;而迪克不同,他看上去就像是初入人間的年輕的太陽神,美都美得不容置疑。

倒影即使模糊,但我依舊能清楚地認識到兄弟倆站在一起對人群造成的傷害有多大。這會兒店裡的人逐漸多了起來,有不少大膽的姑娘伸著脖子看向我們這一桌,表情是興致勃勃的,臉頰上的紅暈像是含苞待玫瑰——而這些明媚的目光自然不是因為我而存在的。

沒有人不喜歡漂亮男孩。很顯然。

明明是坐在同一張桌子上,我卻漸漸被那些目光所組成的牆給隔在了對麵小世界的外頭。那些視線將他們兩個人包裹起來,仿佛是在觀賞一個會緩緩升天的肥皂泡泡。而我是站在泡泡外麵眼巴巴看著的那個人,一不小心就被一束又一束幾乎實體化的目光波及到了,有點想消失的越快越好。

不管新聞報道怎麼說,他們看上去確實是實心實意的好兄弟。我想。

我不光有點羨慕,還感覺更尷尬了,隻能加快消耗奶昔的速度,不一會兒杯子就見了底。吸管接觸到乾淨的杯底,再吸的時候就發出一陣陣空盪盪的破裂聲,聽上去不光突兀還有點兒意猶未盡的喪氣,像是我人生的背景樂。

是不是韋恩先生隻收養長得好看的小孩?

不像泡泡外麵的我們,提姆理所應當的對他哥哥的美貌攻擊並不買賬。他的語氣略顯嚴肅起來,麵對他哥哥的樣子有點兒不滿。

「我問的不是這個,你知道的。我是說,你為什麼在這裡——」說到這裡,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餐廳的地麵,看樣子這才是他想要的答案。

「我隻是路過,看到你在這裡,就進來打個招呼。」迪克抬起手臂,做了個有點誇張的聳肩動作。我注意到他笑起來的時候和提姆一樣嘴角都會擠出深淺不一的酒窩,看起來有點兒可愛。

因為插不上話,我隻好坐在原地發呆,盡量減弱自己的存在感,沒想到迪克臨走之際還特地再沖我揮了揮手。我受寵若驚的坐了同樣的動作,徹底貫實了自己的倉鼠形象。不過迪克看上去似乎不介意,全程都是笑眯眯的。

「抱歉他突然出現。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迪克走了,一並也把那些針尖一樣令人坐立不安的實現帶走了百分之八十五。他一走,提姆就趕緊跟我道歉,看我的眼神有點小心翼翼,真情實感的有點過了頭。我不知道他有什麼好抱歉的,除了剛剛那副出現在我跟前的活生生的『美人圖』毫不委婉的傷害了我在皮相方麵的自尊心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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