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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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意淩晨四點多在套間沙發上醒來。因為醉酒睡得不好,睜開眼睛腦袋嗡嗡地疼。

她也不願意醒,是被震醒的。

未知號碼打進來,老仆人說話帶些痰音,「二小姐,我和小夫人在樓下呢。主家讓我們來接您回去,一會兒就要開祭了。」鬼知道是怎麼的找到她的,這裡畢竟是李家的地盤,李晉宗有什麼本事都不奇怪。

席是夜裡十二點正式開,吃喝玩樂到早上快日出的時候,就是祭祀開始的時候。到時候總不至於家裡差個人,不成體統。再者外麵又要風言風語。

李晉宗死要麵子。

李姿意雖然不想回去,但小媽都來了。難道讓她就這樣守在下麵吹冷風。

她應了一聲,「馬上下來了。」

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又緩了一會兒,身上的毯子很暖和,身下的墊子也很柔軟,像雲彩。背上雖然還有些疼,但創口都貼上了,散發的藥味與潔淨的味道讓人安心

李姿意坐起來。

客廳裡隻留了個夜燈,四處靜悄悄。主臥的門關著。整個房間顯得靜謐幽暗。

她輕手輕腳起來,不客氣地拿了放在玄關的大衣披上,看看腳後跟的傷,寫了張紙條放在鞋子裡,就圾著拖鞋下去了。

到了一層才發現,這裡是酒店,蘇黎可能是長租吧。

酒店大門外有兩輛車子停著。

李姿意從大堂出去,一開玻璃門冷風迎麵而來,老仆人從前麵那輛上下來,幫她開車門。小夫人坐在後座,身上已經穿著祭祀時的衣服,重重疊疊的行動十分不方便。

見她光著腿,幫忙把車上的毯子拿來給她蓋上,看了看她身上的男士大衣,忍了下來,隻說先前的事,「那個下人,我已經打發出去了。娉婷性格弱為人軟和,以至於身邊的人疏於管教,也沒輕沒重起來。也是怪我,總想著這些人跟著她久了,她習慣了,於是便沒待她們太過嚴苛。你消消氣。以後再有什麼事,她們做得不好,你就隻管罵她們,你不想罵,就叫我來罵,何必自己受氣。」

罵?李姿意冷笑,怎麼個罵法,自己還沒說什麼呢,李晉宗就差沒打過來。

其實在剛離開眠山後,她見多了世情就想過了,這一對母女簡直扮豬吃老虎,但天長日久的是真白花還是假白花,其實也很難說得清。

雖然她心裡更希望她們兩個就是真的壞。

就算不是真的壞,總歸好處是她們得了,是有心還是無心又有什麼重要?許多壞事可都是好心人好心辦的。

心裡不耐煩,原本沒打算理小夫人。但小夫人看到她腳上的傷眼眶發紅的樣子,叫人落在眼裡也不是滋味。

李姿意說,「行了,別說這些了。」阻止小夫人再繼續說下去,靠坐在那裡繃著臉扭頭看窗外。

小夫人便不說了,眼睛瞟著李姿意身上的大衣,轉向老仆人,「那個酒店是哪一家的?還有那個……那個人!別讓他們亂說話!」

老仆人應聲,拿起手機跟下麵的人聯係。

小媽回頭看閉眼假寐的李姿意,到底最後是沒有忍住,「我知道現代了,這方麵並不太在意的,但這裡是眠山,你爸爸最緊張你了,要是知道你亂來,肯定要生氣的,這又是何苦呢。」又伸手撥她衣裳想看看後背,「摔疼了沒有?我帶了跌打的藥酒。」

李姿意有些厭煩,躲開她的手,「就不要管我好不好?我想睡覺。」

小夫人說:「好好好,你睡。」拿小枕頭來給她塞在脖頸的空隙。

動作間看到頸間生了疹子自然也早聞到她身上的酒氣,但嘴巴開開合合的,到底也沒再說什麼,隻是幫閉著眼睛的李姿意理了理亂發,便扭頭紅著眼睛,望著外麵沉睡中的城市出神。

到了碼頭,李姿意也不等她,拉開車門率先就走。

拖鞋走得踢踢踏踏,上了小艇也不理人。獨自一個迎風坐到船頭,夜裡露氣重湖麵風大,吹得大衣和頭發亂飛。仿佛船頭有隻女鬼。

老仆人要過去勸,小夫人搖頭低聲說,「越勸越生氣。」讓老仆人記得一會兒把祭祀時奉給李姿意的酒換成水,「過敏得厲害,昨天已經喝過了,剛才我看滿頸子都是,還不知道怎麼難受呢,今天再喝出個好歹來。」

老仆人說,是。

她坐在艙內,沉默好久,突地說,「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呢。」

老仆人不敢多話,隻是靜默地陪著。

小夫人喃喃說,「她就愛跟自己置氣,每次父女兩個一吵架,我就擔心她有什麼事。說句不該說的,有時候我心裡就盼著,她多折騰折騰別人也好。我曉得她就是沒地方撒氣。她大姐姐那個樣子,她能怎麼辦?對著我,也難說出什麼狠話來。其它人更是不相乾了,她心地好不能遷怒別人。她媽媽要在,心都要痛死了。」

小艇慢慢減速眼看要到了,小夫人側過臉,拭了拭眼角低聲說,「都是冤孽。」

李姿意一行人一到,這邊碼頭就已經有下仆捧著祭祀用的禮服在等。

眼看馬上時辰要到,得趕著日出的那瞬間開祭。

李姿意要穿的衣服,又比小夫人的更加華貴些,衣服套了一層又一層,頭上首飾重得腦袋都動不了。妝濃得本來麵目都看不出來。

等穿完就隻能僵站著,頭都不能低,怕低了就抬不起來了,又或者整個人栽倒下去。自己看不到道了,隻能一邊一下人扶著走。

趕到祭場,時間正正好。

祭道上站著的李晉宗目送她走到自己身邊,眼刀幾乎要殺她,她才剛站定,便冷哼一聲,扭頭立刻示意祭祀官可以開始了。

祭道兩邊全是觀禮的人。一片肅穆跪地伏首。

小夫人隻能站在祭祀隊伍的最末尾。娉婷也是外人,但卻能和李姿意、李晉宗一起,站在隊伍最前列。與李姿意一左一右,跟在李晉宗身側。

娉婷站的位置甚至比李姿意還要離李晉宗更近一些。

哪怕隻是近半步,但在祭祀這種鄭重的場合,近半步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雖然大家都跪在那裡,可李姿意知道,心裡恐怕早都恨不得立刻爬起來看好戲了。

李家祭祀拜的是十六家祖。

圈內十六個姓氏都是供奉這位,從千年前就香火不絕。

世間披著別的神的皮,其實為它立的神祠也到處都是,不知統共幾何,數是數不清楚的。

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奇怪雕像,被高高奉在金玉雕鑄的供案上。案前靈香長燃。

李姿意跟著李晉宗三伏三拜,接下來便是身著禮服的祭祀官手舞足蹈咿咿呀呀的長篇贊頌。

李姿意因為前夜沒睡好,沒一會兒就被他念得腦袋昏沉直打瞌睡。

娉婷怕她被發現,偷偷拽她落在地上的袍角,扯了好幾下,見她不理自己,隻得跪直些擋著她的身影,免得被別人看到。

祭祀開案禮,足足搞了五個多小時,最後禮畢李姿意腿都跪麻了。祭祀官最後一聲唱喏結束開案禮,今天就算完事了,至於閉案則在明天日出前。

早就等在旁邊的下仆們一擁而上去扶臉都發白的娉婷。

李姿意默默站在那裡不動以緩解又麻又痛針刺似的感覺。

李晉宗扭頭,對她明顯是頗有微詞,「多少時候不好睡覺?這時候就好睡了。別人看到又要怎麼說你?」

「是怕別人說我,還是怕別人說你女兒?」聽上去一樣,可差別大得很呢。李晉宗這麼好麵子,自然是怕連帶上他自己被人譏諷,「也不知道拜個什麼東西……」

「你給我閉嘴!」李晉宗簡直怒火沖天,打斷她的話,氣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喘不上來氣似的。

要不是下仆匆匆趕過來,在他耳邊低語把他請走,李姿意恐怕又少不了一頓罰。

但李晉宗走的時候,也不忘狠狠叮囑身邊的人,「把她給我看住!」。

這下可好了,李姿意去換衣裳下仆跟著,去吃飯他們也跟著,上個衛生間,連窗戶口都守兩個人。

李姿意從裡麵出來,百無聊賴:「你們要不要進來守?萬一我從馬桶裡打洞逃走了呢?」

領頭的十分認真,「昨天二小姐走了,主家就發了好大的脾氣,一群人都受了罰,二小姐可不要為難我們。」

總之是油鹽不進。

好在李姿意回了後院,他們就不跟了,隻在進出口守著,一副變成蒼蠅也別想飛出去的樣子。

老仆人臨時挑撥了個下人,過來她這裡。跟在她身邊嘴碎到不行,先說她以前住的地方,「一直保持原樣,天天清掃,穿的用的也經常拿出來曬洗。」李姿意邁步進去,就發現確實保持得很好,一點也看不出來一直沒人住。因為從沒讓下人刻意去把一切都收撿整齊,甚至她自己都一晃神,以為自己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桌上的書攤著,雜誌一堆堆放在旁邊,床頭放的充電線,一頭插著一頭拖著,仿佛她上一秒還躺在那裡用過。甚至枕頭上還有個睡出來的窩。

「連這種不好動的,都是努力保持原樣。」下人說。

李姿意聽得直想翻白眼。

不外乎是想叫她知道,李晉宗多在意她。

嘖,裝腔作勢。

等下人幫她把禮服脫了,就打發下人出去,「我洗洗就要睡了。別叫人來吵我。」祭祀完了之後正是熱鬧的時候,但她沒興趣,隻想補覺。

下人不願意,但也拿她沒辦法。

趕走了下人,李姿意去衛生間躺在浴缸裡泡了半天。

其實還是家裡好,她自己住是沒有浴缸的,不是買不起,是打理起來太麻煩,日常還要早八,下班回來隻想倒頭睡覺,偶爾有精神也是抓緊出去鬼混。很少像現在這樣,無所事事地躺著,不需要趕時間去做什麼。

等泡完了澡,想起來刷刷手機看看自己追的明星動態,才發現手機沒了。

具體是什麼時候沒的,也非常清楚,離開酒店的時候,她壓根就忘記拿了。

夭壽!

那酒店叫什麼名字?是哪一家?

她完全沒有印象。爬起來套上衣服,扭頭就往隔壁小東院去。她不知道酒店叫什麼,但小夫人知道。這個間隙小夫人多半也回來換衣裳了,應該在院裡頭。

小夫人和娉婷的小樓與她住的地方相鄰。中間隻隔了一道月亮門。

因為家裡辦壽,下人們都被調撥在前麵去做事了,院子裡很難看到一個人影。李姿意已經走到廂房外頭,都沒遇到半個人。

正要進去,就聽到裡麵有聲音傳來。

環佩叮當的,應該是下人正在幫著脫首飾,窗戶沒關,小夫人的聲音傳出來清晰得很。

「來的是協會的人。我在那裡陪坐了一會兒,聽他的意思,是想叫李家出人進協會做事。好像說,十六姓中人都得去,每家至少一個。還不能應付了事,得是家裡嫡係後輩。」

「做什麼事?」娉婷的聲音聽上去嬌嬌弱弱的。又有一股天真的習氣。

「誰知道呢,我猜啊還是因為十六之間摩擦太多,年年調停年年生事,所以就乾脆,把說話管事的人家裡,每一戶都糾一個二東家過去坐鎮,但凡有什麼事隻叫這些人各處各族,讓他們自己商議處置,到時候也不好說議會偏心處事不公。」

「那我們家誰去?」娉婷問。

有個下人開口,「自然是二小姐去,小姐您可受不得那些風霜的。」

話音落了立刻就是一陣亂響,大概是小夫人拿什麼東西砸她了,下人嚇得跪了下來。

不過一會兒,小夫人的聲音才再傳來,「我就說你身邊的人沒有規矩。你還覺得我是冤枉她們嗎?一二再再而三。處置了一個也不見她們害怕,竟然還敢開口胡說。」

娉婷低聲,「也不是有心的吧。」

「你少說話!不是有心說的就是真心話了,這才更可惡!」小夫人聽上去很是生氣,向那個下人嗬斥,「大小姐受不得風霜,那二小姐就受得風霜了?!我早和你們說過,娉婷和阿圓雖然不是親姐妹,但和親姐妹沒有兩樣。少給我見風使舵!」

又說,「老爺怎麼樣那是老爺,院子裡的事我說了算,你們要死要活都在我手裡!法律?好笑,法律那是外頭的事!族裡算的是族規,家裡算的是家裡的家法!你們也真是好膽量,各外都太太平平的,沒想到眼皮子底下鬧妖。看來不打死幾個,是不能好了!」

李姿意抱臂站著,麵無表情聽。

裡麵下人哭都不敢哭。

一點聲響都沒有。

小夫人做事還是有些手段的。要不然這麼大的李家這麼多人口外加族裡雜七雜八的,也管不下來。罵了一氣,叫把人拖下去處置。

李姿意退了幾步,站在拐角的地方。

目送那些下人們都走了,才又出來。

屋裡就隻剩母女兩個人。大約是要說體已話。

娉婷小聲勸在她媽,「你別生氣了。」

小夫人問她,「你惱我嗎?她們是你用了好久的人。」

娉婷說,「惱是惱,可之前那個就已經傷了家裡的和氣,害得爸爸和阿圓生氣處置也是活該。還好今天這些話,沒在阿圓麵前說。她才回來,聽到了又要傷心。」

「你這麼想就對了。」又說,「正是因為你用得久了,別人眼中她們是你信重的人,我才要更嚴厲處置。」

小夫人說著就嘆氣,「你爸爸,這次一定會把阿圓留在家裡的。但阿圓肯定是不願意,到時候恐怕又要出事情。我一腦門子的官司,還不知道要怎麼去調停。我勸阿圓別出去吧,阿圓要煩我。我勸她爸爸讓她出去吧,外頭又不知道要怎麼罵,別的不說,隻說一句『趕親生的女兒走了,她們母女好把持李家』是少不了的,另外這次議會要人,你爸爸也是不想讓她知道。你明白嗎?」

娉婷有些高興,「爸爸不想讓阿圓去的話,那我能去了?」

「既然你爸爸不願意阿圓去自然是你去。你身體雖然不好,但到時候請一道符帶著就行了。雖然不如在家裡安穩但不會有大事,頂多頭痛腦熱。」

娉婷立刻說,「好。頭痛腦熱的又不算什麼大事。」恨不得立刻就讓下仆做準備,馬上就要出門。

小夫人無奈,「你也別高興得太早,我估扌莫著去了多半是一攤子爛事。你沒經過什麼世事,到時候可別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又低聲叮囑,「如果不是有你繼父你早就不在了。也沒機會活到現在,雖然說是我的錯,怪媽沒……」

娉婷打斷她的話:「媽,你別說這些,我又不覺得有什麼苦的。我吃得好穿得好,爸爸待我好,阿圓其實待我也很好。以前她還在家裡時,你也知道的,不論看到什麼新鮮東西,都會給我帶一份。從來沒有壞心。是後來爸爸總說她,她才生氣的。這些我都懂的,你不用一直講。」

「好,我就不說了。隻是你要記得,出去了遇到什麼大事都要以保著李家、保著阿圓為先。不論發生什麼你都得先維護著她。」

「我知道我知道,她是妹妹嘛。難道她不喜歡我叫她妹妹,我就不是姐姐了嗎?再說,她是小孩子我又不是。」娉婷笑:「媽,你越來越嘮叨。」

小夫人笑,「我也老了嘛。將來我和你爸爸都在不了,你們姐妹兩個就要相依為命的……」

李姿意不想再聽,越聽越煩,轉身退步出去。

回自己院子的時候,遇到匆匆過來的下人,見到李姿意人還在鬆了好大一口氣,大概沒看到人的時候以為她又跑了吧。

她往自己那邊走一段,突然停步,扭頭往外麵走。

下人不知道她要乾什麼。

但又不敢阻止她。亦步亦趨地跟著。

李姿意到前廳的時候簡直浩浩盪盪,不止有下人跟著跑,還被一大隊『貼身保鏢』緊緊環繞。路上遇到的一些客人,遠遠的就被陣仗嚇一跳,下意識避開去,免得擋她的路。

她進了大門往內廳去,還沒進門,就正聽到廳裡李晉宗在說話。

「二女兒還是更適合一些。進了協會就要出門辦事。她在外麵摔打慣了,經的事也多。不像長女不知世事,入職也幫不上什麼忙。」

但和李晉宗對話的人,似乎不能理解他的愛女心切,偏偏就是要和他作對,說,「張先生說笑,各家來的都是少爺小姐們,我想也不會真叫他們做什麼為難的事,多半不過是掛個閒職,還有編製呢,也算公務員。每天坐在辦公室,看看報紙、喝喝茶什麼的。二小姐既然能乾,還是留在家裡照顧家業更恰當。私以為,大小姐去是更合適些。」

李姿意聽了這一段,覺得,這人講話留了太多餘地。

怎麼一開口就是『我想不會』?什麼叫你想不會做什麼為難的事?

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多了個『我想』,那就值得揣摩。

現在他是要請人去,當然說得好。先把人弄去再說嘛。

到時候不是這麼回事兒又找誰去喊冤?

出了眠山,那就是別人的地盤了。李晉宗再厲害,也不能把手伸到協會裡去。

娉婷又那個樣子,難道還能指望她自己做點什麼?

李姿意聽到李晉宗第三次和對方論證為什麼二女兒更合適的時候,一把推開了門。

裡麵在說話的,隻有兩個。

李晉宗做為主人坐在上座,另一邊是個青年,穿一身閃瞎人眼的金色西裝,手背上有明顯的鱗片,不知道是不是什麼皮膚病,因為那些金西裝整個人坐在從窗戶漏進來的日光下熠熠生輝。仿佛個大金錠子。

他扭頭看向李姿意時,眼瞳大得嚇人。叫李姿意暗暗皺眉。

李晉宗在李姿意進來的瞬間,下意識地猛然站了起來,「你來乾什麼?」

隨後乾咳了一聲掩飾,端坐回去,笑著說,「這是我二女兒。」

對李姿意說道:「我們在談正事,你有什麼事一會兒再說。」高聲喊外麵的老仆人,「還不把她送回去。」

李姿意沒有理會來請她出去的仆人,也不理李晉宗。她走上前對那位金錠子說,「我聽說家裡要遣派人去議會下屬單位做事。不知道你們待遇怎麼樣?五險一金有沒有,朝九晚五還是早八晚六,有雙休沒有?」

李晉宗有些抑製不住地怒容,截斷她的話,怒斥:「胡鬧!你還不出去!這裡哪有你說話的地方!」

並對著進來束手無策的下仆厲斥,「把她給我拖出去!」

並向不聲不響看戲似的金錠子賠禮:「小女兒從來不服管教。叫您見笑了。」

金錠子略帶玩味看看李晉宗,不緊不慢地出聲製止了那幾個要把李姿意住外拖的下仆,扭頭對李姿意說,「沒什麼。你過來坐吧。本來就是涉及兩位小姐的前程,聽一聽她自己怎麼說也好。」

李晉宗臉色有些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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