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而在程安之心裡,真相早就已經不重要了。
沒有。她答得果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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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之坐當天傍晚的飛機去往西南。這趟旅程是程靜之慫恿的,她順便去幾個邊陲小鎮采風。
大約是白天紀司北特意提起,在雲端之上時,紀老先生當年一席話模糊地湧進程安之的耳朵裡——
司北沒有父親可以托底,紀家除了我們老兩口,還有他母親,其他的人,都拿他當外姓人看,我活不了幾天了,我走之後,他便倚靠不了紀家什麼了……你也知道,他有能力有抱負,未來前途不可限量,我不希望他以後的路行差踏錯,或者是讓人找到可以詬病的地方。
安之,爺爺是喜歡你的,也想過讓你做孫媳婦,可是你姓程,你的背景太復雜,當有一天司北站到了高處,你和你的家庭關係會成為他的弱點……爺爺這樣說是不是太殘忍了,可是現實就擺在眼前,程家人已經想要利用你跟司北的關係,把紀家卷進權力的鬥爭……好孩子,我知道你聰明,都能聽得懂,爺爺希望你能理解我為司北的深謀遠慮,你權當是爺爺對不起你吧。
程安之倏然睜開眼睛,好一會兒才放緩心情。
她側過頭看向機艙外的雲層,耳邊又響起紀司北的一句話——
雖然沒有父親,但是我外公扮演了陪伴我成長的男性角色,他關愛我,悉心培養我,從來不會做對我不好的事情。他這個人,正直、堅毅、果敢、無畏,做事情從來光明磊落,我一直視他為榜樣。
窗外的晚霞近在遲尺,黃昏美景令人沉醉。
程安之的情緒在舊夢和現實之間穿梭,紀司北的臉和聲音不斷交織在她心頭。
她忽然好羨慕他。
他依然難搞又溫柔,深情又執著。
那程安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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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司北將程安之送的這幅畫裝裱起來,放進2706的儲藏室裡。
一天後,他把畫拿出來放在客廳。客廳裝修風格過於冷淡,跟畫不相稱,他怎麼看都不順眼。
又過了一天,他親手裝訂,把畫掛在了自己的臥室裡。
隔天一早,他睜開眼便看到這幅畫,視線停留在畫麵中女孩的眼睛上,忽然想起來,他跟程安之重逢半年,竟連微信好友也不是。
他立刻發消息給梁雲暮:【把程安之的微信推給我。】
梁雲暮故意逗他:【憑什麼?】
他忽略掉梁雲暮,一通電話打給曾經跟程安之談過商務合作的品牌部負責人,找她獲取信息。
可收到程安之的微信名片後,他卻猶豫了。
半小時後,助理幫他注冊了一個新的微信號,頭像用的一張插畫,昵稱叫——愛畫畫的小北。
他無語道:你還能想個再爛一點兒的昵稱嗎?
小助理委屈巴巴:是你說弄成一個繪畫愛好者的感覺啊。
他把手機搶過來,一時之間卻想不到什麼更好的,於是把小北改成小南,叫愛畫畫的小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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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之在南城待了三天後,動身前往離南城四百公裡遠的一個苗寨。
山路顛簸,她卻適應,樂此不疲地舉著相機采景。
收到愛畫畫的小南發來的好友驗證時,已經是中午在吊腳樓裡跟驢友一起吃飯。
頭像是插畫,昵稱又如此,她以為是定格哪位簽約畫手,便通過了驗證。
通過之後,這位朋友一言不發,她沒當回事,下午去風雨橋畫速寫,一待就待到黃昏。
夕陽快要落山時,她起身回民宿,手機在這時震動一下,愛畫畫的小南發來一條消息——【請問你是t大美術學院的程安之學姐嗎?】
該微信號性別顯示男,她心想,莫非是哪個學弟?
她回:【是的,請問你是?】
對方回了個超級可愛的表情包,說:【學姐你好,我是你學弟,叫我小南就好了,以後多多關照哦。】
她問:【學弟好,請問你是從哪裡知道我的微信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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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你是怎麼知道她的微信號的?小助理把手機遞給紀司北。
紀司比刷了下助理跟程安之打招呼的這段聊天記錄,皺著眉把手機扔在了辦公桌上,你發的是些什麼玩意兒?
助理又癟嘴了,努力解釋道:姐弟是熱門關係,溝通起來她也不會太有戒心,不是你說這個號就是用來探聽她的行蹤以及安不安全嘛,如果裝成別的異性,她出於自我保護,不一定會透露行蹤的。
紀司北揉著太陽穴靠在椅背上,那為什麼你設定性別的時候,不考慮設定成女性?
助理乖巧回答:因為我不會裝妹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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