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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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歲除月盡,挨年近晚,辭舊迎新,闔家團圓。

幽州城內處處喜慶祥和,家家戶戶門外都貼著紅彤彤的春聯,火紅的燈籠在風中搖曳,爆竹聲陣陣響徹街巷。忙碌了一整年的一家老小難得都得了空,圍坐在爐火前聊天守歲。

是難得的好時光。

鎮遠侯府裡卻是與這喜慶氣氛格格不入的冷清和蕭索——絡繹不絕前來吊唁的訪客在這年根底下終於止歇,隻剩下一點近親和鎮遠侯多年的親隨,還有李緘這個外客。

李良本意是立即返程,吊喪的形式已經完成,李徊的親筆信也已轉交,斷沒有在侯府再耽擱的意義。

至於李緘是不是還病著,並不在他考慮和關心的範圍內。

卻沒想到還沒等去告辭,雲鄴先讓人傳了口信,要李緘養好身體待過了年再返程。

口氣堅定,不容拒絕。

李良無可奈何,隻好將返程的日子改到了初一,於是就避免了除夕這一日還在路上奔波的情況發生——雖然在哪裡過這一日對李緘來說並沒什麼區別,回平州和李府的一家老小共度除夕,還真不如在路上顛簸,最起碼還剩下個自在無拘束。

對比起來,留在侯府過除夕確實可以算得上是最好的選擇。

遼北冬日天黑的極早,還沒到宵禁時辰,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稀疏的星星懸於空中,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街巷上空盪盪的,隻有一道孤零零的身影。

李緘在病榻上躺了兩日,每日各種好吃好喝和珍稀藥材,很快就恢復了大半,想著此生或許再不會到幽州來,便趁著傍晚空閒在城中轉了轉,想順帶感受一下從小到大在他生活裡都沒有過的熱鬧年味。

結果熱鬧年味是有,卻都在別人家裡,除了偶爾隔著院牆聽到的爆竹聲,甚至連個人都沒瞧見。

李緘轉了一大圈,頗有點百無聊賴,眼看天也黑了下來,便轉了方向繞回侯府。

門房正站在府門口張望,瞧見李緘的身影轉過街角頓時鬆了口氣:「李公子,您可回來了!李緘掃過他身後半開的府門,知道是到了關門的時候卻因為自己耽擱了一會,便開口道歉:「勞煩久等了。」

「等一會倒沒什麼,」門房連連擺手,引著人往裡走,「就是眼看要宵禁,怕您趕不回來再碰見巡夜的人,這除夕夜都過不好了。」

「我就在附近轉了轉,沒走太遠。」李緘笑著進了門,回頭發現門房還站在門口,隨口問道,「還有人沒回來?」

「唉,這不是想著除夕了,」門房嘆了口氣,「說不定小公子……」

空盪盪的街巷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門房的話戛然而止,怔怔地看著街麵。

李緘跟著探頭看去,瞧見一騎飛馳而來,在府門前停住。

他先是一愣,隨即才認出馬上這位滿臉血汙幾乎看不出本來麵目的正是被惦念著的雲小公子。

門房已經回神迎了上去,聲音裡滿是欣喜:「小公子!您可回來了!」

雲稚沒應聲,隻仰頭看著門口高懸的喪幡,良久他垂下眼簾,回身從馬背上卸下個還在滴血的看起來沉甸甸的包袱,麵無表情地扔在地上。

門房瞪大了眼睛,想要上手去撿,又覺得上麵的血跡實在是有些可怖:「這,這是什麼?」

「人頭。」

雲稚說完,輕輕合上眼睛,力竭一般伴隨著門房的驚呼聲摔下了馬背。

「!!!」

李緘本想看看這雲小公子到底是什麼情況,沒想到剛邁出府門就趕上這麼副畫麵,下意識搶了兩步,到底沒來得及,人到近處時雲稚已經倒在馬下,渾身是血,昏迷不醒。

正是天寒地凍的時候,青石磚上還殘留著未融化的積雪,光是站在上麵,都能感覺到徹骨的寒氣。

李緘幾步上前,將人扶坐起來靠在自己身上。

雲稚身上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雪白的狐裘上有幾道明顯是利刃劃過的破口,斑駁著重重血跡。

李緘皺了皺眉,撥開狐裘檢查了一下,左手手臂、右肩、後背都有創口,看起來十分猙獰,有幾處上麵還有草率包紮過的痕跡。

但還好都不致命。

門房被這突然變故整個驚在當場,人明明在近前卻不敢伸手,束手無策地蹲在跟前,眼巴巴地看著:「小公子!這是怎麼了!」

「還不去叫人!」

李緘伸手推了他一把,門房才如夢初醒一般大呼小叫地往府裡跑去。

雲稚仍昏睡著,無知無覺。

「雲公子,雲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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