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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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宮宴回來,茵妃娘娘已經連著一天一夜沒有闔眼了,原因無它,怕的。

她本就是膽小的性子,安分了這麼多年若非因為兒子,也不會在宮宴上冒險對皇後的侄女下手。昨晚宮宴,她是親眼瞧著楚家二姑娘喝下那杯酒的,當時便朝明桃遠遠地使了使眼色,示意可以去做了。

自然,扶楚橙去後殿休息的那名宮女也是明桃安排的,按照計劃,楚橙躺下後不久藥性便會發作,侍衛在這時進入,再由茵妃借醒酒隨便逛逛的名義發現二人醜事把事情鬧大,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可令人沒想到的*t是,當天晚上意外一個接著一個。

先是侍衛臨時被調走,明桃隻好威逼利誘另尋一個頂上,更意想不到的是,當明桃尋人回來後,目光一瞟就看到房間的窗戶開著,她當時就心裡咯噔一聲,一種不好的預感呼之欲出。進屋一看,人果然沒了。

明桃當即就讓人去找,可是幾個宮婢在皇宮兜兜轉轉一大圈,硬是連人影都沒見著,楚姑娘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眾人急得不行的時候,又聽有人說,楚姑娘自個回了長秋殿。

這可把明桃等人嚇了一跳,楚橙這時候回長秋殿,若是被人瞧出來不對勁怎麼辦?莫說楚橙是皇後娘娘的親侄女,就算不是,她們在太後宮宴上耍手段,平宣帝和太後肯定會追究。

待戰戰兢兢回了長秋殿,哪知見楚姑娘跟沒事人一樣,哪裡像中藥的樣子。明桃的第一反應便是,是不是下錯藥了?

楚橙好端端的回到長秋殿,明桃嚇到失語,茵妃也沒好到哪裡去。比起下錯藥,她更擔心的是,楚橙是不是發覺不對勁把事情告訴了皇後,皇後會不會來找她問罪?

過去的一天一夜,對茵妃來說何其煎熬。在床上闔眼淺睡一會,又忐忑不安地起身下床來回踱步。她膽顫心驚,下意識就沖奴仆撒氣。

明桃是第一個中招的!

茵妃啜一口茶,砰的一聲將茶盞擱在黃花梨案幾上,擰著秀眉:「你泡的是什麼茶,又苦又澀,誠心讓本宮不痛快是不是?」

「娘娘,奴不敢。」明桃十分有眼力見地下跪認錯,她知道自己辦砸了事,茵妃哪裡是挑茶不好,不過借機尋個借口為難她罷了。

她想的沒錯,茵妃就是看她不順眼了,明明前幾日還覺得這丫頭機靈,想讓兒子收了她,這會看明桃已經滿眼厭惡。

茵妃屏退眾人,語氣十分尖酸:「你老實告訴本宮,到底給沒給楚姑娘下藥?本宮聽聞你與楚姑娘以前認識,莫不是聯合起來欺騙本宮!」

明桃簡直冤枉,當即哭訴起來:「娘娘婢不敢哪,許是拿錯了藥,或者楚姑娘臨時找到什麼解決藥性的法子。總歸這事於女子聲譽不好,她肯定不會到處說的。」

如今之計,也隻有往好的地方想了。

「但願如此吧。」茵妃白她一眼,越想越生氣,抄起一隻茶盞砸在明桃身上。

她正關門發著火,就聽外頭鬧了起來,有侍女尖叫和拔刀厲喝的聲音。那瞬間,茵妃一陣腿軟,真認為是皇後發現自己做的事來拿人了。

她腿一直顫,勉強由人攙著來到門口,就見內務大臣李敝立在最前頭,身後跟著一眾威風凜凜的侍衛。

皇宮向來是捧高踩低的地方,茵妃多年不得聖上寵愛,兒子也被皇後壓著連麵都見不到,李敝哪裡還會對她客客氣氣的。

李敝溫和一笑,道:「深夜前來,打攪娘娘休息了。昨兒宮宴禦廚丟了些東西,去過禦廚的人都*t有嫌疑,臣奉命特來搜宮。」

話雖如此,但李敝卻不等茵妃同意,當即下令:「搜!」

緊接著,一眾侍衛就散開搜索起來。前後殿,側殿無一幸免。

得知來人不是因為下藥一事,茵妃鎮定不少,她何時受過這種氣,怒道:「本宮的寢殿豈是你們能進的,都出來!否則本宮告到皇上……」

可李敝根本不聽,隻是淡淡望著她,正含笑欲說什麼,就見一名侍衛從耳房拿了一包東西來,「大人,東西找到了。」

明桃眼皮一跳,侍衛手裡拿著的正是她從禦膳房順走的那包點心。禦膳房油紙是特製的,在宮中絕無僅有,更何況點心她還沒吃完,禦膳房的庖廚一看便知……

明桃後退幾步,不住安慰自己不至於吧,不至於吧,皇家富貴如斯,豈會在意一包小小的糕點,她拿一點又沒什麼。

哪知李敝隻看了一眼,便抬眸望來,厲聲問道:「這是誰的?」

都不用明桃承認,有怕事的和她同房的小宮女就把她供出來了。李敝冷冷一笑:「把人帶走!」

李敝在明桃的哭聲中朝茵妃行禮,「人證物證俱在,臣就不打擾娘娘歇息了。」

說罷揚長而去,茵妃卻有一種預感,此人隻是尋個接口來拿明桃而已,絕不是因為什麼禦膳房丟了東西。

是皇後派李敝來的嗎?是不是因為宮宴那件事?怎麼辦?明桃會不會把那件事供出去……她拄著門緩緩坐下,徹底慌了。

入夜後,皇城的巍峨建築投下一重重黑影,望過去有幾分可怖。這個點宮門已經快落鎖了,宣德門前卻還靜靜停著一輛馬車。

明桃被塞住嘴頭上套了隻麻袋,歪歪扭扭往前走了不知多久,停下來時她聽李敝說:「小侯爺,人帶到了。」

「多謝你了。」陸長舟朝李敝拱手,他一個眼神臨陽便把明桃帶了下去。

汴京城中,被人以小侯爺稱呼的,也隻有那位了。直到這時明桃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抓她的人是陸小侯爺嗎?

可是她與此人毫無關係,連麵都沒見過更談不上得罪,他到底為什麼要抓自己?

明桃嗚嗚幾聲,很快她感覺扭著自己的那隻胳膊緊了緊,疼痛襲來,一道嚴厲的男聲威脅道:「再動我就打女人了!」

李敝是陸長舟在五軍都督府時的同袍,後來陸長舟因身體暫時擱置公事,李敝得了提拔任內務大臣。在李敝記憶中,這位陸小侯爺似乎很少插手宮廷內的事,今兒忽找上自己幫忙他也是愣了一瞬。

不過他實在好奇,便隨口道:「那婢子也是個膽大的,竟敢偷禦膳房的東西,若非有人瞧見還真不好定罪。方才我派人去搜宮時,她屋裡的東西可不少,金釵玉鐲銀首飾還有一遝厚厚的銀票,看樣子數目不少呢。嘖嘖,一個婢子都快比我有錢了,看來平時沒少順手牽羊。」

「不過,她偷了小侯爺什麼東西?」

陸長舟沒*t明說,隻是含糊道:「沒什麼,那婢女惹了一個好友,替她出口氣。」

一個好友?

李敝沉思片刻,宮裡的婢女平時接觸的人都是女子,能讓陸小侯爺幫忙出氣的,難不成那位好友是個女子嗎?他便試探道:「你那位好友……是女的?」

「嗯。」畢竟人家幫了自己的忙,陸長舟淡聲應了。

這個消息對李敝來說可謂驚奇,他同陸長舟認識這麼多年,何曾見她管過女子的事?李敝便大著膽子問:「小侯爺,那位好友該不會是你的哪位紅顏知己吧?」

陸長舟稍頓,道:「不是,我沒有紅顏知己。」說完他便要走了,不知想到什麼又折回,說:「李大人若有空,過幾日記得來平陽侯府喝喜酒,帖子會送到貴府。」

李敝一聽愣了下,當即奇怪起來,道:「一定一定,不過不知是平陽侯府哪位公子的喜事?到時一定帶著賀禮前去。」

「我的。」陸長舟說完便上了馬車,留李敝在原地愣神好半天。

陸小侯爺要成親了?也沒聽說啊?

畢竟楚橙是當事人,陸長舟暫時沒想好要怎麼處置明桃,隻得先把明桃關押問問楚橙再做打算。馬車粼粼駛入夜色中,待回到侯府,他來不及沐浴便去見陸老夫人。

陸老夫人年紀大了,這幾年睡眠不怎麼規律,有時睡的多有時又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她早早免了小輩們的晨昏定省,若沒什麼大事晚上是不見客的。

這個點陸老夫人原本要歇下了,得知陸三郎來見,又整理整理儀容從內室出來。聽聞孫兒的來意,陸老夫人驚得久久才回神,不可置信道:「此話當真?你真的願意娶楚家二姑娘沖喜?」

陸長舟擲地有聲,「是!孫兒願意。」

「可……可你不是嫌她不夠溫婉嗎?」這個消息對陸老夫人來說實在太突然了,一時竟不知該不該高興,奇怪道:「前些日子你才當麵拒絕過人家,還說要找比楚姑娘溫婉的沖喜娘子。」

陸長舟臉色不變,仍是冷冷的,垂著眼道:「是孫兒眼拙,楚姑娘非常溫婉,大周沒有比她更溫婉的女子了。」

「你當真願意娶楚姑娘?」

陸長舟:「願意。」

雖不知孫兒為何突然轉變了態度,但終歸是一件好事。陸老夫人早盼著孫兒成親了,當即笑著應下,說:「你既能想通就再好不過了,祖母這幾日準備一下,請汴京嘴最巧的媒人,準備最肥的大雁,過幾日就上門提親。」

走完納吉,問名等流程到迎親少說也要小半年,陸老夫人估扌莫著孫兒身體不好,盡快把新媳婦娶進門她才能安心,便道:「你放心,最多兩個月,肯定讓楚姑娘嫁進門。」

哪知陸長舟神色不動,語出驚人:「明天吧,明天就上門提親,六月初六迎親。」

「這……這麼急嗎?」陸老夫人差點被孫兒驚掉了下巴,她甚至懷疑陸三郎是不是被下了蠱,*t不然怎麼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前怎麼催他成親都催不動,如今卻要六天後迎娶一個姑娘。

陸長舟咬牙,「急。」

許是他自己也覺得荒謬,解釋說:「楚家有意將楚二姑娘指給三皇子,若不快些,隻怕被皇後搶了先賜婚。」

陸老夫人一聽當即明白過來,她盼孫兒娶妻盼了這麼多年可不能讓希望落了空,道:「是了是了,確實該急。」說罷喚來身邊的幾位嬤嬤,一一吩咐下去,自己也要起身連夜準備。

陸長舟攔住了她,「這些孫兒去做就是,祖母歇息吧。」

於是這一晚,平陽侯府連夜忙碌起來,由於事出突然,各個像腳踩風火輪似的,忙的不可開交。而另一頭皇宮鳳儀宮內,楚皇後還在焦急地等待元嘉長公主的回信。

江南距離汴京有不短的路程,快馬加鞭信件來回一次至少也要兩日。多年前元嘉長公主曾欠她一個人情,楚皇後有把握,隻要元嘉長公主看了她的信件,一定願意幫這個忙,畢竟據她所知元嘉長公主與陸家不親,於她二人而言這是一件雙贏的事。

請元嘉長公主出麵,代陸小侯爺向太後請求賜婚,求娶楚蘊為妻,同時楚皇後也請太後賜婚楚橙和三皇子,這樣一來事情就成了。既把楚蘊順利嫁給了陸小侯爺,以後多一條在陸家的眼線,又以太後旨意堵住陳氏之口,太後賜婚,她還能抗旨不成?

這麼想著,楚皇後終於沉沉睡了過去。

自然,這些事楚橙都是不知道的,月殊院這晚也很忙。因為楚橙堅持今晚就要出城,侍女們都開始收拾東西。

這廂收拾著東西,楚橙便去向楚老夫人和陳氏說自己要去城郊住一陣子的事。不過這會二人是沒空見她了,隻因楚蘊失了清白的事不知怎的傳到楚老夫人耳朵裡,這會福壽堂內亂作一團,陳氏抱著楚蘊跪在地上哭泣。

楚老夫人最是看重臉麵,前有楚嫻後有楚蘊,這時已是差點氣得心梗。府裡出了這等醜事,按理說楚老夫人該像對待楚嫻那樣,讓嬤嬤一根白綾勒死楚蘊的。但因為汙了楚蘊清白的那人是三皇子,楚老夫人又有點兒猶豫。

楚蘊和三皇子莫非真的情投意合?

誰都知道眼下太子不得聖心,三皇子大概率是要繼承大統的,楚老夫人不想得罪三皇子,又生怕此事傳出去汙了楚家名聲,一時猶豫著不知如何是好。

恰好這時,嬤嬤來報,說楚二姑娘身子不適,想去城外的莊子小住幾日修養,今晚就動身。

陳氏一聽,趕忙道:「告訴她要走就走,多帶幾個人路上小心些就是了。」她巴不得楚橙趕緊走,省的呆在府裡知道這樁秘事宣揚出去,到時再害了楚蘊的名聲。

楚老夫人被楚蘊的事擾的心煩意亂,什麼也沒說隻擺擺手,嬤嬤便當她同意了,於是去院外回了楚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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