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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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久久的沉靜好一會,才見陸長舟臉色溫和了些,無奈道:「你就是因為這個才跑的?」

男人目光沉靜,昏暗燈火映在眸中,有種不經意的溫柔。楚橙對上他的目光,怔了怔別開眼,「也不全是呢,不是說了麼我們八字不合,成親沒準以後克死對方。」

「你也說了沒準。」陸長舟鋒薄的唇角抿著冷淡的弧度,語氣卻柔和了下來,「沖喜一事本就無憑無據,也就你信,腦子裡成天裝了什麼?」

他似是氣不過,曲指扣了扣楚橙額頭,「至於我心有所屬,更是無稽之談。你看見的那隻木蘭簪是一位長輩的,白家表姐我僅僅把她當作姐姐,何來心儀一說。」

他的神色是從未有過的認真,楚橙還是頭一次聽他說這麼多話,不禁也認真起來,「真的?」

「愛信不信!」陸長舟淡淡瞥她一眼,忽然伸手捏住了楚橙下巴。他的體溫就同他的性子一樣,極冷,接觸那瞬讓楚橙一陣顫栗,男人眸光中戾氣未消,居高臨下俯視著她:「對本侯始亂終棄,楚姑娘想都別想。事情既已發生,你得負責到底,明白麼?」

陸長舟目若秋波,又生的一張翩若驚鴻的臉。他以這種姿態和你說話時,就如同在給人下蠱。

他捏著楚橙下巴,不準她躲,二人目光相撞,楚橙內心竟生出一股愧疚之意,仿佛自己真是個負心女似的,玩弄了這位汴京人人皆想采擷的陸小侯爺。

「可……可是我們都病弱,怎麼沖喜嘛。」她扭了扭,不自在地從陸長舟懷裡掙脫,努力把臉上的熱意壓下去。

找個身體康健的男子沖喜,這件事於楚橙而言也很重要。

話音剛落,她便打了個噴嚏。楚橙揉揉鼻子,感覺有些冷。她從房間出來時完全沒想到會出客棧,隻穿了一件薄薄的春衫,楚橙抱著胳膊搓搓雙臂,正想說不如換個地方再說,就渾身一暖,一件尤帶著陸長舟體溫的披風落在了她身上。

陸長舟情況也不是很好,因為身子不允許他已經好幾年不曾騎馬了,今晚動怒再加長途奔波,方才隻顧著和楚橙爭吵,眼下才覺月匈中疼痛,嘴裡一陣陣腥甜。

他抹了嘴角,手指不可避免地沾*t上絲絲猩紅,楚橙見狀趕忙將披風脫下,「還是你穿……」

陸長舟擺手拒絕了她,語氣冷淡聽不出喜怒,「給你你就穿著,客氣什麼?」

不過兩人已經在此地呆了許久,巷子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便相繼回了客棧。待回到房間歇息了會,二人沉默以對,坐了好久,才見陸長舟從袖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放在桌上。

楚橙辨認了好一會,才認出那是她寫的信,想想信裡的內容,再看看陸長舟的神色,楚橙心頭又是一跳。

她怎麼有一種,這人要和她算賬的感覺?

果不其然,陸長舟自顧自給他斟了杯茶,漫不經心道:「楚姑娘也說了,我們不適合互相沖喜,既然如此本侯給你兩個選擇。」

他瞥一眼楚橙,展開那封皺巴巴的信件,道:「要麼你當著本侯的麵,把這封信讀十遍,從此我們一別兩寬各不相乾,要麼你自己把信燒了,我們照舊成親。本侯言盡於此,楚姑娘選吧。」

陸長舟說完便不看楚橙了,以他高傲的性子,今日能追到此處已是不易,多說無益。

那封信紙皺巴巴的,望著她楚橙也能想象收信人當時看它的憤怒。她拿起信,看清上麵的簪花小楷,話到了嘴邊竟是怎麼也開不了口。

「你我……八字不合,婚事……」她艱難地開口,注意力完全在信紙上,絲毫沒注意一旁的陸長舟已是臉色鐵青,握緊了指節。

陸長舟見她當真一副要劃清界限的決絕模樣,月匈口鈍痛愈發強烈。那種被人肆意玩弄的感覺讓他氣息加重,強忍著怒意霍然起身,道:「你念你的就是了!本侯有事恕不奉陪,希望以後……別再碰見楚姑娘了!」

說罷,他深深望楚橙一眼,信步往外走去。然而剛出了屋子,就聽屋內傳來啜泣之聲。

楚橙原本還在猶豫,見他起身離去的那樣決然,不知為何眼淚就不受控製地滾下來了。她心頭惴惴,信紙上的字再也念不下去。

月匈口好像堵了塊石頭,見屋內無人她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邊哭邊道:「討厭死了嗚嗚……不是還沒念完麼,怎麼就不見了嗚嗚……」

她垂著頭,哭的不能自已,那封信被淚水打濕模糊了字跡。

楚橙以前是很會隱藏情緒的,可遇到這人以後情緒的開關好像就失靈了,是悲是喜都藏不住。

就在她哭的不能自已的時候,感覺一隻涼涼的手撫上了她的臉頰,緊接著以拇指抹去她的眼淚,溫聲問:「哭什麼?」

是陸長舟,不知何時又回來了。

楚橙的眼淚實在豐富,陸長舟才一伸手就被打濕了,他又想起那混亂的一夜,楚橙在他身下也是這般無助地流眼淚。陸長舟清晰地記得,她的眼淚特別特別多,好像怎麼也流不完似的。

不得不承認,男女間一旦發生了某些親密的關係,就很難再用單純的眼光去看待對方。

以前陸長舟不*t過覺得她是個嬌氣脾氣大的小姑娘,即便三番兩次扯上聯係,在他眼中,楚橙也和汴京其他女子並無分別。隻是現在,比起旁人兩人多了些旖旎的記憶,他就做不到再像以前那樣看待楚橙了。

少女的膚色雪白,雖帶著病氣卻不是那種病態的白,反而有幾分柔柔的粉色。尤其剛哭過,眼睛鼻尖都紅紅的,像染上一層薄薄的胭脂,這麼對視時,任誰都會心軟幾分。

陸長舟手掌微頓,笨拙地撫扌莫了下她的烏發,說:「別哭,我回來了。」

楚橙還在啜泣,她不知應該說什麼。因為陸長舟突如其來的觸碰渾身都是緊繃的,她想躲身子卻僵硬得無法動彈,隻得垂下眼,說:「你盡欺負人。」

一整晚的糾結,誤會,劍拔弩張好像就在此刻消解了,或許因為疲憊又或許因為別的什麼,兩人靜靜對視著誰也沒再說話,無聲中,有個答案呼之欲出。

信紙上字跡已是看不清了,陸長舟收回手,聲音鎮定非常,道:「本侯最後再問你一遍,到底嫁還是不嫁?」

楚橙抹了眼淚,聲音悶悶的,故意刁難:「若我說不呢?」

「那……那本侯明日再來問一遍。」陸長舟無奈道。

楚橙破涕為笑,取下燈罩,將那封半乾半濕的信紙投入了燈芯,火一下竄起來,信紙靜靜燃燒最終化為黑乎乎的粉末。

「我嫁!」

折騰一整天,兩人都累了。楚橙要回床上休息,陸長舟也打算在客棧休息一晚,明日再回汴京城。可惜不巧,客棧已經沒有空房間了。

楚橙上床的動作就停下來,猶豫了下,說:「你睡我的床,我去和惠娘擠一擠。」

說著要出門,就在這時外頭傳來洪順火急火燎的聲音,「小侯爺,屬下有急事稟報。」

這夜出來尋楚橙,洪順是沒有跟著的,陸長舟讓他留在平陽侯府處理些事。若非事情緊急,洪順不會深夜出現在這裡。

陸長舟當著楚橙的麵叫他進來,一進屋洪順先看看陸長舟,又看看楚橙,一臉焦急之色,說:「小侯爺出事了,長公主替您向太後請求賜婚,求娶楚家三姑娘楚蘊。下午您才剛走,太後賜婚的旨意就到了,事出突然老夫人完全沒準備,隻得暫時接下了旨意。」

元嘉長公主是陸長舟的母親,她出麵幫兒子求娶太後豈會不應。這幾年元嘉長公主一直在江南生活,鮮少露麵,據說這次是寫了封親筆信送到太後手裡。這幾日正是郊祀,皇帝不在京中,太後賜婚的消息猝不及防,平陽侯府接到旨意也遲遲沒反應過來。

說完平陽侯府的糟心事,洪順又哭喪著臉道:「楚姑娘,您也被太後賜婚了,賜婚的對象是……三皇子。」

當即,楚橙便覺得頭腦一陣發暈,怎會如此,明明現在距離中秋還有兩個月,賜婚怎麼忽然提前了,還是太後賜婚!

聽聞消息,陸長舟倒是一如既往*t的淡定,他活動了下手指,叫洪順先出去了。

「都怪我。」楚橙感到無比的後悔,「若好好呆在汴京今天定下親事,太後就沒法賜婚了。」

陸長舟唇角微勾,這時候倒沒有怪她了,說:「你想的簡單,楚皇後一心想把你嫁給三皇子,長公主費心為我安排婚事,這道旨意不是輕易能躲掉的。況且今天隻能走完納采,遠遠定不下親事。」

見他一臉平靜,好像似乎早有應對之策一樣,楚橙便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豈會?我今天又沒進宮。」

想想也是,眼下楚橙睡意全無,一心想著如何讓太後收回賜婚的旨意,可太後的旨意就如潑出去的水,既下了豈會再收回?

她苦惱地問:「陸小侯爺,你有何高見?」

陸長舟望一眼窗外,篤定道:「放心吧,自有應對之策,不過時間已是不早,你去休息我們明日再議。」

然而有一樁膈應人的婚事堵在月匈口,楚橙怎麼睡得著呢,隻怕她做夢都會夢見周元燁再賜她一杯毒酒。一聽陸長舟有應對之策,便纏著他:「你給我說說嘛,不說我睡不著。」

陸長舟扒開她的手,「楚姑娘,我要休息了。」說著他朝床走去,走到床邊又回頭看她,「如果你執意要今晚知道也不是不行,不如……一起休息?我慢慢說與你聽。」

無疑,這是一個同床的邀請,這個房間隻有一張床。若楚橙留下來,兩人肯定要躺一張床上,除非誰想睡地上。

此情此景,楚橙有種說不出的奇怪。

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陸長舟已經和衣躺下了,頭枕著胳膊一副愜意,道:「聽不聽隨你,反正明日再說也一樣的,出去記得關門。」

他大大方方送客,楚橙卻猶豫了。

算了,又不是沒睡過。

最終,她熄了燈,硬著頭皮走向那張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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