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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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燈後房間陷入昏暗,楚橙扌莫黑到了床邊,她杵在邊上定定站了會,聽陸長舟問:「你要睡裡邊還是外邊?」

楚橙睡覺習慣貼著牆,那樣會讓她特別有安全感,陸長舟側開身子,她手腳並用爬了上去。

躺下蓋好被子,鼻息間都是對方的味道,床邊帷幔依次落了下來,圍成一方隱秘的天地,有點悶還有點熱。雖說兩人已經不是第一次躺一張床上了,但上次楚橙意識昏沉並沒有太大的感覺,這次才躺下,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渾身緊繃,好像一根怎麼也無法放鬆的琴弦。

從小到大,她從沒和誰這麼親密過,即便和惠娘也隻有小時候睡過一張床,後來長大她記事了,都是單獨入睡。而現在,身邊躺著個男人,還是一個和自己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

楚橙下意識地壓實被角,一點點往牆邊挪過去,陸長舟身上的被子就這麼一寸寸地變少,最後隻餘一隻角搭在月要間。

一條被子而已,他也沒這麼小氣地去搶,隻*t是覺得有點好笑。陸長舟閉著眼,聲音含著點睡意:「你在怕什麼?」

「我……我沒有怕。」楚橙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些,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現在可以說了嗎?你想到的是什麼法子?」

她聲音很輕,軟糯糯的,好像催人入眠一樣,一陣倦意襲來陸長舟含糊道:「困了,明日再說。」

這……這不是騙人嗎?

楚橙簡直始料未及,她既被騙上了床哪裡肯放過他,當即一板一眼地講起道理:「陸小侯爺金貴之軀,可不能言而無信。」

然而身側的人一動不動,呼吸均勻似乎已經睡著了。楚橙氣不過,隻得支起半邊身子晃了晃陸長舟。她鬧了一會,帳子裡忽然傳出一陣悶笑。

男人捉住她的手,有點無奈道:「楚姑娘,今日太累,且放我一馬吧。」

她的小手被緊緊包裹,楚橙愣了片刻,很快抽離貼回牆壁,憤憤道:「你不說我會擔心一晚上的,怎麼好好睡覺呢。」

「睡吧,一切有我呢。」陸長舟伸手,隔著被子拍了拍她的背,然後便沒聲了。

許是折騰了大半夜,聽著身旁的呼吸她打了個嗬欠,終於疲倦地閉上了眼睛。說來也怪,楚橙以為得知賜婚的消息這晚肯定要做噩夢了,不想竟一夜好眠,翌日醒來時天光大亮,是一個難得的艷陽天。

她揉揉眼睛,見陸長舟已經收拾好正要出門,背對著她道:「收拾東西,我在樓下等你一起回汴京。」

說罷他出了屋子,陸長舟前腳剛走惠娘後腳就進來了,滿麵肅容。惠娘就住在隔壁的屋子,客棧房間不隔音,昨晚兩人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她豈會不知。

昨晚惠娘原本要過來查看的,怎知一開門就被人笑嘻嘻勸了回去,說叫她不用操心。還堵在門口,堅決不讓她出門。

如今看到陸長舟從她屋裡出去,惠娘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無法接受自己養大的姑娘一夜之間失了清白這件事,既驚詫又心疼,愣在門口久久不能回神。

反觀陸長舟,他倒是淡定,跟沒事人一樣朝惠娘點了點頭,十分熟撚地吩咐:「去伺候姑娘起床梳洗,用熱水敷一敷眼睛。」

惠娘呆滯地點頭,猶豫了一瞬要不要把這汙了她家姑娘清白的人送官,可是看楚橙蜷在床上不吵不鬧,又懷疑兩人莫不是早芳心暗許?

於是惠娘就這麼愣在原地,看著這位疑似未來姑爺的男子負手,步伐穩健地下樓去。她進屋關好門窗,把楚橙從錦被裡扒出來,痛心疾首:「好姑娘到底怎麼回事?您怎麼和陸小侯爺……您跟婢說實話,是不是他強迫的?」

楚橙睡眼惺忪,伸了伸懶月要,仰著一張白淨的臉沖她撒嬌,小女兒一般,「說來話長,我們也是……迫不得已。」

若說先前楚橙還在猶豫要不要讓陸長舟做自己的沖喜夫郎,經過昨晚卻是非他不可了。先不說兩人失*t了清白,太後賜婚,她是真不知除了陸小侯爺誰還敢抗旨娶她了。

太後為什麼突然賜婚暫不得知,但楚橙明白,她無論如何是不能嫁給三皇子的。否則夢中……姑且稱為上一輩子的命運豈不是要重蹈覆轍?況且眼下無論願意與否,她和陸長舟已是綁在一條船上。

思及此,楚橙下床收拾,不想下床時腿軟了下沒站穩,還好惠娘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惠娘是過來人,也曾生過孩子不過那孩子早夭了,見楚橙腿軟眼睛紅腫,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又氣又心疼,心裡十分一言難盡,一邊碎碎念著一邊伺候她梳洗:「您可真是……這還在外邊,您與陸小侯爺再怎麼傾心對方也得忍忍不是,真是胡鬧!」

若以前,這番雲裡霧裡的話楚橙肯定聽不懂,但經過宮宴那晚她又豈會無知?臉登時就燒起來,脖頸都紅了半截兒,無措地辯解:「惠娘,我們沒有……昨晚沒有……」

惠娘隻當她羞於承認,搖搖頭,「這間屋子就隻有一張床,難不成昨晚陸小侯爺是睡在地上?」

「不是啊,我們一起睡的床。」

驟然得知這事,惠娘心裡比楚橙還亂,她看自家姑娘一眼,終是忍下了。

然而楚橙一心想著解釋,老實巴交道:「昨晚我們就是……單純地躺在一張床上。」

惠娘不大相信,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和一個嬌嬌姑娘躺在一起,會什麼也不乾?當初她剛成親時,她家那口子可是不管白天黑夜都恨不得在床上折騰呢。

旋即,惠娘想到陸小侯爺時常嘔血的身子,便道:「也是,那位身子差成那樣,就算想對您做點什麼隻怕也力不從心。」

楚橙恨,她竟然又聽懂了,隻得心虛地開窗,驅散滿室熱氣。

這廂主仆二人收拾著行李,客棧外洪順和臨陽坐在一塊吃茶,說起昨晚的事還一陣心有餘悸。

洪順臨陽跟著陸長舟的時間雖不長,但何曾見主子發過這麼大的火,印象中小侯爺總是冷冷清清的,話少心思難猜,非常沒有煙火氣。然而昨晚,可以稱之為雷霆一怒了。

「你瞧,早在從揚州回汴京時我就說了,小侯爺待楚姑娘不一般,果不其然吧。」洪順在其他方麵不敢擅自揣測主子的心意,但於楚姑娘一事上,他就是有一種這樣的直覺。

臨陽與他不同,在男女一事不太開竅,在他眼中情情/愛愛的什麼遠沒有他手中的刀重要。即便如此,他也後知後覺知曉兩人很快要有位女主人了。

想到昨晚太後突如其來的賜婚,臨陽木訥道:「若依太後旨意,小侯爺娶楚蘊,楚姑娘嫁三皇子,那以後小侯爺和楚姑娘見麵豈不是要偷偷扌莫扌莫的?」

說起此事,洪順也愁,「誰知道呢,說不準小侯爺打算退婚呢,隻是這樁婚事是長公主求來的,隻怕不好退。」

又說了會話,洪順犯饞,便問客棧掌櫃,「*t乾關鎮有什麼好吃的?」

「有的有的,往前左拐有家甜品鋪子,那兒棗泥糕遠近聞名呢,據說聖祖皇帝都吃過。」

正巧這時陸長舟從樓上下來聽見了,吩咐洪順:「去買一份,多挑幾種花樣。」

洪順接過銀子還覺奇怪,小侯爺平時也不怎麼吃甜食,怎的今日又突然要吃了。他沒多想,出門買東西去了。

正午時分,烈日高懸炙烤著大地。進入六月天兒越來越熱,蟬聲聒噪,連鳥兒也耷拉著腦袋停在樹上不願飛了。京畿地帶自然不如汴京城中熱鬧,雖然一派祥和但途中商鋪不多難免冷清。

從乾關鎮出來,枯燥無味地行了一路,漸漸接近汴京城門才重新熱鬧起來。

楚橙和陸長舟同坐一輛馬車,沉默了一路,倒不是楚橙不想開口,而是早晨起床不久,她發現自己癸水來了。

每月來癸水的這幾日,小腹總墜墜的疼,人也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陸長舟早看出她不舒服,要給她請大夫但楚橙堅持不用,隻道:「忍一忍就過去了。」

「每次都這樣疼嗎?」陸長舟忽然覺得,作為女子每月都要受這麼一遭,也委實太辛苦了。

和一個男子談論這事怪怪的,楚橙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眼瞅著進城了兩人快要分開,她忍著疼問:「今日與小侯爺交個底,我不願嫁三皇子,即便太後賜婚聖上賜婚也不願嫁。如果陸小侯爺也不願娶我的妹妹楚蘊,有什麼退婚的法子就快使出來吧。」

馬車粼粼,漸漸行駛到澗水河畔停了下來。澗水河是汴京最長的河流,河麵平靜無波,兩旁商肆林立,尤其這幾年放開了禁令,河邊有數不清的小攤。這裡每日都人頭攢動,旌旗飄飄,說是汴京最熱鬧的地方也不為過。

陸長舟招手讓楚橙靠近些,緊接著掀開鄒紗車簾,淡淡道:「既被人算計了,自然要算計回去,我有兩個辦法。」

聞言,楚橙詫異地望向他。她一個辦法都想不到,陸長舟竟能想到兩個?

兩人這會坐的近了,楚橙因身上軟綿綿的沒力氣,幾乎是靠在陸長舟身上說話。她抬頭,小巧的鼻尖不經意掃過男人下巴,霎時脊背一麻,僵住了。

陸長舟下巴微微後仰,頓了頓,道:「其一,讓我們的關係眾人皆知,以不得不成親的理由逼太後收回賜婚旨意。看見澗水河了嗎?你先跳,我緊隨其後救你上來。」

此話一出,楚橙就明白了。在汴京最熱鬧的地方,若他二人共同落水產生肢體接觸,這事肯定鬧得人盡皆知,不成親根本沒法收場。

這……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隻是楚橙望一眼廣闊江麵難免犯怵,她不會泅水,雖已是夏季但江水寒涼,他們這副病怏怏的身子落水豈不是要丟了半條命?況且楚橙眼下來癸水小腹疼痛,一時半會還真沒勇氣跳入河中。

她乾巴巴誇贊幾句,又問:「第二*t個辦法呢?」

陸長舟挑了唇,「你覺得這個辦法不好?」

「也不是不好,隻是……」

未等她說完,陸長舟便接話道:「正好,河水不乾淨,我也不想跳下去。」他坐直了些方便楚橙倚靠,逐字逐句道:「那隻剩第二個辦法,換親!」

「我會想辦法讓我們的婚期定在同一天,到時楚蘊嫁三皇子,你嫁給我。」

所謂換親,便是他們二人假裝同意這門婚事,迎親那天偷梁換柱,隻要瞞過成親當日,即便翌日事情敗露又如何?到時與她拜堂的人是陸長舟,與她洞房的人也是陸長舟,禮已成一切塵埃落定,根本不可能再換回來。

聽到這些,楚橙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崇拜,衷心道:「陸小侯爺,你好聰明呀。」

她怎麼就一個辦法都想不到呢?

無疑,楚橙對這個辦法非常滿意,既不用吃什麼苦頭,還能讓三皇子,楚皇後吃癟。一想到三皇子歡歡喜喜地成親,翌日發現枕邊人不是自己,她就樂不可支。當即一個激動,伸手抱住陸長舟脖頸,腦袋蹭蹭男人的麵頰,「夫君,你真厲害!我好喜歡好喜歡……」

楚橙實在太激動了,抱著陸長舟誇完還不夠,還想貼貼他的臉頰。她一抬頭,對上陸長舟的目光怔住了。

陸長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頓時變得目瞪口呆,像中了定身法似的一動不動,神色說不出的古怪。

半晌,才囁嚅:「你……方才叫我什麼?」

楚橙也傻了,精神處於半癡的狀態,許久才反應過來自己都做了些什麼。她緩緩收回手,臉一下變得爆紅,「抱……抱歉,是我逾越了。」

她掐著自己的掌心,懊悔萬分。

方才聽說換親一事楚橙隻覺喜從天降,下意識想像以前一樣抱住身邊的人慶賀,說的話也沒臉沒皮。一時忘了身邊的人不是惠娘,更忘了她和陸長舟其實沒那麼熟。

兩人不過迫不得已綁在一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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