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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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燁近來可以說是春風得意。

自從太後賜婚旨意一下,宮中就忙碌起來。平宣帝冊封他為端王,傳諭臣下婚後擇吉日賜寶冊,端王府倒沒再大費周章地修建,而是選了一處前朝親王舊邸命工部修葺。盡管如此,於周元燁來說也足夠風光了。

諸位皇子中,他是最先成親的,即便太子也還因為定下的太子妃未出孝期拖著婚事,他卻是最早成家的。這麼多年周元燁一直住在宮裡的皇子所,許多事極不方便,一聽端王府修葺好了,便叫來身邊的小太監,吩咐他去打製一副金色的手銬和腳鏈。

小太監是個老實的,不明所以,乖乖去辦了。

那副純金的手銬腳鏈,自然是為新婚之夜準備的。周元燁可沒忘記上次見麵時,楚橙那番委婉的拒絕之詞。佳人再怎麼不賞他好臉色又如何,還不是落到了他的手裡。

他打算給楚橙一點教訓!

周元燁哼笑一聲,愜意地枕著胳膊,正要沉沉睡去就聽侍從來報,說茵妃娘娘來了。

這些年母子二人鮮少見麵,一來名義上周元燁已是楚皇後的孩子,和茵妃並沒什麼關係,二來茵妃不得聖心,周*t元燁不想因她的關係讓平宣帝對自己不喜。

即便如此,但近來事事順心,周元燁還是偷偷在皇子所見了茵妃。

母子二人一見麵,茵妃見兒子周身說不出的神采奕奕,登時感慨萬分眼圈就紅了。她想像小時候一樣抱抱他,又意識到不合適,隻得拭拭眼淚,說:「我兒出息了。」

周元燁最不喜母妃動輒流淚這點毛病,無動於衷地問:「您來找我,何事?」

此次茵妃前來自然有事,聽聞太後賜婚,兒子當真要娶楚家二姑娘她就慌了。之前宮宴的事還沒搞清楚,明桃也下落不明,她生怕楚橙知道什麼,日後怪罪到她身上來。

事到如今,茵妃也明白了,她和兒子依附楚皇後,無論婚事還是別的什麼,哪兒輪得到他們說不願意。茵妃對宮宴上的負氣之舉已是後悔,但又不敢同別人說,憋在心裡簡直快要氣血不順。

她隻得紅著眼睛道:「沒什麼事,作為母親來恭喜你。」

這麼說著,她又是一陣心酸,兒子成婚兒媳婦敬茶,隻怕她是沒資格到場的。

周元燁淡淡道,「母妃知我之誌,不過成婚而已,等到兒子事成,您再賀喜不遲。」

這些話他對著旁人是萬萬不敢說的,那個位子誰又不想要呢?他遲早會入主東宮這件事,大夥都是心照不宣的。

茵妃隻覺被他這股淩雲壯誌所感染,不住點頭:「是了是了,那都是遲早的事,不過眼下太子還是名正言順的太子,我兒可有把握?」

「父皇早不喜太子,諸位皇子中我是最有力的競爭者,等太子被廢父皇不立我還能立誰?」

是這麼個理兒,三皇子無論各方麵都是立儲的最佳人選,茵妃沉思著,說:「就怕有變故,可別到緊要關頭陛下再鬧出個什麼私生子來。」她說完也是一愣,趕忙道:「母妃胡亂說的,莫要放在心上。」

話雖如此,但周元燁心中已是極不舒服,沒說幾句便叫人送走了茵妃。

*

陸長舟出宮的第二日,婚期就定下了,六月二十五,宜婚嫁宜迎娶。

因是太後賜婚,婚事一切流程由禮部主辦,楚府從旁協助即可。楚府一下子有兩位姑娘要出嫁,而且都還是高嫁,一個是正兒八經的皇子一個是皇帝最寵愛的外甥,哪邊都得罪不了。加之成婚時間又緊,忙碌程度可想而知。

皇子和皇帝親外甥同一天成婚,這在本朝還是頭一次,禮部儀製沒有記載,許多細節需重新敲定。沒有辦法,禮部隻得著人天天在安業坊和皇宮之間來回奔走,幾波人熬油費火忙得暈頭轉向,生怕出了差錯惹怒天子。

另一邊楚府的人自然也沒閒著,下人有下人的忙碌,夫人小姐們更是爭分奪秒,盡善盡美地籌備這場婚事。

原本在汴京,楚府門第也就一般般,因著這兩樁婚事地位一下水漲船高,成了汴京高門裡頭人人競相討好結交的對象。畢*t竟和皇家結親,這種殊榮不是人人都有的,近來楚府門檻簡直快要被踏破了。遠親,近鄰,就連五服之外的賓親都來湊熱鬧,生怕晚了分不上這杯熱羹。

楚府人人都喜氣洋洋,就連陳氏見無力回天,也漸漸接受了這門婚事,唯有楚蘊還不死心。她偷偷派人去給周元燁送信,想私底下見一麵,然而都被周元燁以不合適推拒了。

楚蘊天天以淚洗麵,眼睛都快哭瞎了。她不甘心哪,給平陽侯世子沖喜和當三皇子妃,孰優孰劣一眼便知,更何況她心中隻有周元燁,已是再容不下旁人。

起先她哭鬧,陳氏還心疼地安慰,後來許是陳氏麻木了接受了,也就隨她去了。甚至勸她安心嫁過去,等陸小侯爺死了再回楚府另謀親事,母女二人又大吵了一架。

這天,她坐在廊下傷春悲秋,忽聽假山後頭傳來兩個老嫗的閒談。

「這事真是奇了,兩個新娘同一天出嫁竟上錯花轎嫁錯了人,等翌日反應過來一切都遲了。」

「啊,還有這等事?那還能換回來嗎?」

「怎麼換回來?已經拜堂洞房,錯了也隻能認,將就著過一輩子吧,」

……

楚蘊一聽,心頭陰霾散開,一個大膽的計劃湧上心頭。

憑什麼?她和二姐姐同為楚家女,為什麼楚橙能嫁皇子,她卻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沖喜呢?楚蘊不是個信命的人,或者說比起信命,她更信她自己。

她和三皇子已有夫妻之實,雖母親尋了些遮掩的法子但能不能瞞過去還不一定。況且,她是真心喜歡三皇子啊,就這麼給一個病秧子沖喜,楚蘊不甘心。

思及此,她收起頹唐的神色,咳嗽一聲,厲聲沖假山後道:「誰在那裡?出來!」

不多時,假山後頭走出兩個身著灰色夏衫,一臉懼意的婆子。其中一個楚蘊眼熟,是她院裡的下等嬤嬤姓方,至於另一個倒是臉生。不過楚府人多,每座院裡光伺候的丫鬟婆子就幾十人,還經常來回調動,除了近身侍奉的幾個其他的楚蘊都不記得。

她拿出主子的架勢,頤指氣使:「方才你說的什麼上錯花轎?詳細說來給本姑娘聽聽,若有隱瞞把你發賣出去!」

實際上,方嬤嬤就是得了楚橙的意思故意在這兒嚼舌根呢,為的就是讓楚蘊聽見。至於另一個婆子名鍾竹,是平陽侯府的一位嬤嬤,前兩日才趁亂混進楚府協助換親一事。

方嬤嬤恭恭敬敬道:「回三姑娘,方才說的是婢家鄉的一樁奇聞。兩姐妹同一天出嫁,哪知穿錯婚服蓋錯紅蓋頭,自然也上錯了花轎,等翌日才發現已是晚了。」

「這事人人皆以為是個意外,後來才知是姐姐看中了妹妹的夫君,故意換親。」

楚蘊故作驚奇:「還有這種怪事?可拜堂後洞房前要掀紅蓋頭,這怎麼瞞得住呢?」

「三姑娘有所不知,姐姐找了個擅長易容術的妝娘,假扮成妹*t妹的樣子這才騙過新郎。」

「原來如此……」楚蘊心中已有了主意。

人人都要她認命,楚蘊偏不。反正二姐姐那病弱的身子也沒多少時候可以活了,兩個病秧子湊一塊想必更有話聊,黃泉路上也能有個伴。

她喃喃:「二姐姐,你別怪我。你那副病怏怏的身子就該配個病秧子,配不上三皇子。」

*

婚期漸近,納征請期過後,再有兩日便是大婚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楚府彌漫著一股焦躁,那種感覺就好比科考臨上考場前的惴惴,明明所有一切在禮部的協助下都已經準備妥當了,但仍是不放心生怕漏了什麼。

楚橙這幾天也沒閒著,因為要做三皇子妃,宮裡有嬤嬤來教她規矩,一板一眼十分嚴苛,為了換親的事不露餡,楚橙隻得乖乖地學。

等學的差不多了,楚橙終於有時間歇歇。這天晚上,她躺在美人榻上看書,悠悠燭火印在臉上,為她增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情態。

這個點已是不早了,雖然這兩天折騰的筋疲力盡但楚橙還是沒有困意,她支著下巴一頁頁翻書,忽聽窗子那邊傳來輕輕的叩擊之聲。

剛開始她以為聽錯了,沒有在意,哪知安靜一會聲音再度響起來,楚橙隻得起身去查看。

來到窗前,雕花白紗窗格上那道頎長的黑影漸漸顯現,一看便知是個男子。她的院裡竟闖入了男子?楚橙驚地捂嘴,剛要喊人就聽那道黑影問:「楚姑娘,能進來嗎?」

嗓音清澈,還是那般冷淡的音色。楚橙緊繃的身子當即放鬆,想了想又覺得不對,陸長舟要闖她的閨房放鬆個什麼勁啊?

她開了窗,對上那雙狹長的眸子。陸長舟一身玄色雲紋直綴,眉目如畫獨立月下,疏朗的好像剛從畫中走出來似的。

見了她薄唇微抿,問:「能進屋嗎?」

楚橙明顯還在驚嘆這人張揚的行事風格,再過兩日便要成親了,他還明目張膽地出現在這,也不怕被人瞧見。她左右張望,確認沒人看見才拽了下他的衣領,催促:「你快些進來。」

陸長舟便抬腿翻身進了屋,關好門窗四目相對,楚橙後知後覺有一絲尷尬。女子的閨房是極其隱秘的空間,就連府內兄弟都鮮少進入,陸長舟卻這麼明晃晃地站著。

不過他進屋後還算規矩,不碰屋裡的東西眼睛也不亂看,隻是盯著楚橙,問:「鍾竹說你找我?何事?」

楚橙也就前幾日和鍾竹提了一嘴,沒想到這麼快就傳到陸長舟耳朵裡了。她招呼陸長舟在一方紅木圓桌前坐下,說:「有件事之前忘記告訴你了,我身子弱常年用藥養著,不易有孕大夫也曾說此生子嗣艱難,這……」

不等她說完,陸長舟便道:「我不介意。」

莫說平陽侯府這樣的勛貴世家,就是尋常百姓都極看中子嗣,陸長舟又是侯府世子,府中長輩對他的看重自然無需多言。這也是楚橙*t不想瞞他的原因,畢竟兩人也算是盟友了,基本的誠信還是要遵守的。

楚橙眼睛低下來,像在看桌上那套青瓷茶具,說:「你現在不介意,以後可不一定。再說,要是我嫁過去太久肚子沒動靜,平陽侯府要給你納小妾什麼的……」

「說了不介意。」陸長舟盯著她瓷白的麵頰,唇角微彎,「楚姑娘這麼說容易叫我誤會。」

楚橙不明所以,「誤會什麼?」

「誤會你很想給我生孩子。」

果然,這人嘴裡確實吐不出什麼好聽的話,楚橙一聽又羞又惱,當即使小性子氣呼呼地一腳蹬過去,霎時,陸長舟錦緞黑靴上便沾上一隻小巧的印子。

陸長舟眉頭輕蹙,嘖了聲,「你個姑娘,才剛誇過溫婉,怎的就嬌蠻起來了。」

「我和你說正事呢,誰叫你不著調了。」

不過說起來,兩人成親完全是形勢所逼,這樁婚事要維持多久,婚後怎麼維持一點計劃也沒有,現在談論生不生得出孩子的問題實屬有些遠了。

平陽侯府,楚橙隻去過一次,親眷關係一點都不熟悉,更不知有什麼需注意的。她想了想,道:「不如我們來簽一張私契吧,明確婚後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省的我初來乍到觸了你的逆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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