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素描、彈匣、女仆雞尾酒和夾竹桃(1W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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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仆長微愣,明顯沒有從夏目直樹這種下一秒仿佛就要鞠躬的誠懇中回過神來。

是不是有些客氣過頭了?

明明自己語氣變得很差啊。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女仆長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隻好安靜聽著夏目直樹解釋。

「因為我重視您。」夏目直樹重復了一遍,語氣愈重:「就像重視雨宮叔叔一樣重視您,您在我的眼中才不是女仆這麼簡單。從千鶴那裡,我得到了關於您很高的評價……感謝您過去對千鶴的照顧。所以在我的眼中,您就像是千鶴的親人一樣……如同小姨或是姑姑一類的角色。」

女仆長明顯一慌:「你怎麼敢說出這樣的話!」

急迫到連敬語都省略了。

「事實如此,我隻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是心裡話。」

夏目直樹的眼神實在是太真誠了,真誠到女仆長萬年不變的冰冷臉色終於有了生氣,開始變得局促,甚至變得不好意思。

臉頰紅紅的。

並非對於夏目直樹如何如何,她對他還是有敵意的。

而是對於這番話。

能被別人看做是雨宮家族真正的家人,使她如此誠惶誠恐。

但又是如此的心跳加速,仿佛被人說中了心坎。

「所以您對我的異樣眼光我隻能受著,就像如果雨宮叔叔看不上我一樣……萬幸這種事沒有發生。我不會抱怨什麼,而是盡力證明自己,早日讓您放心。」

夏目直樹誠懇說道:「所以我不會告訴千鶴,更不會告訴雨宮叔叔……我愛千鶴,便不會讓她在我和您之間為難,您不喜歡我是我和您之間的事,與她無關。」

「解決問題,應該是我們對抗問題,而不是我對抗您。」

霸氣外露的悍馬已經在二層小樓下停了很久了。

夏目直樹終於說完了自己要說的所有的話。

女仆長怔怔許久,仍是沒有回過神來。

她還在消化夏目直樹剛才的真誠吐露。

「看來今晚是沒辦法再進展什麼了。」夏目直樹颯爽一笑,打開車門下車:「您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我先上樓了。」

「等一下。」

女仆長終於回過了神,打開車門也跟著下了車。

「還有什麼事嗎?」夏目直樹站定。

女仆長想了想,鄭重其事鞠躬行禮。

末了她抬起頭來,神情已經恢復了平靜,但卻讓夏目直樹覺得有些不同——

比以往少了些清冷,多了分欣慰。

「雖然僅憑這些話便認可您,我仍然做不到,但夏目少爺的心意我收下了。我發自內心地信任您會為小姐帶去幸福,所以請讓我拭目以待吧,期待我為今天和過去對您的敵意而真誠道歉的那天,會盡快到來!」

說罷她又深深鞠了一躬:「祝您武運昌隆。」

揮著手送別悍馬消失在村口,夏目直樹嘆了口氣,抬頭望天。

走的時候是正午,此刻黃昏都過去了。

自己到底跟小富婆玩了多久的雙人遊戲啊?

一下午都在想盡辦法把自己的想法變成語言說出口,好累。

能夠表達清楚自己的內心,真的是一件費時費神的事情。

「爸,媽,真緒,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

兩句簡簡單單再平常不過的對話,是每一個日本家庭的縮影。

隻是喊【歡迎】的這個人不同,所代表的含義也是不同的——

淺井真緒是下意識喊出來的,她喊出這話的時候還拿著吸塵器在客廳裡清潔灰塵。

明天就要走了,翌日白天要陪著夏目直樹去一趟手稻神社,她想在走之前把家裡的衛生徹底收拾一遍,便隻剩了今晚有空。

夏目夫婦怎麼勸都勸不住,隻得由她去。

而此時淺井真緒顯然沒有反應過來,這在東京鶴卷町說慣了的寒暄,聽在兩位家長耳朵裡就變了味。

夏目玲子揶揄地用手肘推了推丈夫,而後沖著已經放下吸塵器往玄關走去的淺井真緒擠眉弄眼。

這種看著兒子兒媳和和睦睦的幸福感躍然臉上。

雖說兩個人現在連大學都還沒畢業,結婚更是早遠著。

「有種新婚小夫妻的感覺吧?」夏目玲子小聲說著,眉眼帶笑。

夏目悠生點了點頭,「真緒醬賢惠又知書達理,能娶過門再好不過了。」

「那你還愣著乾什麼?走啊!」

夏目玲子起身,也去拉丈夫的手,卻發現後者的屁股還粘在沙發上不動彈。

「去哪?」夏目悠生有些費解。

「回屋啊!現在是年輕人的二人世界,咱倆進屋去,別在這當電燈泡。」

「我不,還有事沒跟兒子談呢。」夏目悠生擺了擺手:「雨宮先生今天說的,我得跟兒子好好了解一下怎麼回事,答應了村田兄,明天得給村裡個交代的。」

「哎呀,明早不能聊嗎?」夏目玲子硬生生把丈夫拽上了樓:「明早醒了再說!兒子也應該累了,讓他們休息!」

等夏目直樹換好了鞋,跟淺井真緒從玄關回到客廳時,已經不見了父母的影子。

「誒?我爸媽人呢?」

夏目直樹還在疑惑,聰明的淺井真緒已經反應過來了事情的前後,臉色不免有些紅潤。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朵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又似微醺女孩的眼眸,坐在高腳椅上望著那杯雞尾酒。

「我剛才在樓上收拾行李的時候,看到了樓下的悍馬。」淺井決定說點什麼,來轉移注意力。

「是雨宮叔叔家的女仆送我回來的。」

淺井便轉頭望著他,似乎是知道了這一下午他都去乾了什麼。

兩個人已經熟悉到僅憑著對話的語氣,便能揣測對方心路歷程的程度了。

夏目直樹的回答裡有些許慶幸,又有些許勞累。

「真的值得嗎?」淺井真緒沉思良久,問。

夏目直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點頭,「當然。」

他知道淺井問的是什麼。

問這樣將所有的重擔扛在身上也想要大被同眠的未來,如此執著,真的值得嗎?

夏目直樹說:「你們隻需要朝著我走來,我自會張開雙臂擁抱。」

「真是爛好人。」淺井給他下了定義:「今天下午看起來倒是順利,不過還有和泉那邊的父母要去搞定。」

她說道:「雖然看起來和泉先生比雨宮先生脾氣要圓滑得多,但我並不認為他會比雨宮先生好說話……單單在這件事情上。」

「女人的第六感?」

「是的,女人的第六感。」淺井認真地應下:「你會很累的,比今天下午還要累。」

夏目直樹便閉上眼睛,前傾身子。

那個趨勢,必然是會摔倒的。

但淺井絕對不會這樣放任不管,她往前邁了一步,雙手托住了他。

夏目直樹便順勢擁她入懷,狠狠地吸著發梢間的少女芳香。

她明白他需要一個擁抱,他也明白她知道。

「所以謝謝你,真緒。」夏目直樹仍閉著眼睛,把頭埋在淺井真緒的脖頸旁,細聲細語說道:「謝謝你從來不給我這方麵的壓力,謝謝你如此的善解人意。」

「單純是因為我爸媽早就離世了。」

「才不是,什麼時候你能更坦率一些就好了。」

「滾去洗澡,身上有其他女人的味道,今晚就別想上床睡。」

「好好~」

盥洗室裡,夏目直樹用花灑沖過一遍之後,便躺在浴池裡吐泡泡。

他確實很累,今天一整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此時被溫暖的水流包裹著,看著牆壁上熱氣因遇冷而凝結的水霧,覺得能在勞累之後洗熱水澡大概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之一了。

「不妙啊,再泡下去會暈的。」他自言自語:「那就再泡十分鍾吧。」

「我進來了。」門外突然響起了淺井真緒的聲音。

而後在夏目直樹未能反應過來時,淺井已經拉開玻璃門走了進來。

她身上裹著浴袍,頭上纏著毛巾,顯得很自然。

「餵,我還沒洗完。」

「節約用水。」她如是說道,很自然地開始往自己身上澆水。

在日本是有這種說法的。

夫妻一起洗澡可以節約用水,有甚者家人們一起洗的情況也不在少數。

「很可疑。」夏目直樹有些狐疑地挑了挑眉:「在東京的時候你可不會挑我快要泡完了的時候進來……你對時間把握很準的。」

「你也很可疑。」淺井真緒直勾勾看著他,嘴角一抿,倒是可愛:「換作以前,你早就撲過來了。」

於是夏目直樹瞬間汗毛就立起來了。

這模樣變得不那麼可愛了。

甚至透露著些許危險。

「你想乾嘛?」

「檢查備彈數。」

「誒!」

夏目直樹突然眉頭一緊,倒吸一口冷氣:「疼疼疼!」

「果然。」淺井真緒眼睛一眯:「少了彈匣。」

「啊?用腳都能測出來……不是,你聽我解釋,有一種說法是熱脹冷縮。」

「這是熱水。」

「啊……有些人是反過來,最新的醫學研究表明,北海道出生的男性……疼疼疼!」

夏目直樹還沒等詭辯完,表情就更加扭曲了,叫苦連天。

於是淺井真緒的眼神變得不善了,語氣仿佛是刺骨寒風:「哦?這邊也疼啊?那看來至少丟了五枚彈匣,遇見什麼對手了被殺的丟盔卸甲還死戰不退?」

最後聲調拔高的同時,腳趾力道加重,慘叫聲便終於忍不住了。

於是等淺井真緒洗完了回到臥室裡繼續收拾東西,夏目直樹都沒能從浴池裡站起來,緩了大概半個多小時,他才顫顫巍巍推開臥室的門。

「你的東西我都放進了行李箱裡,你再看看有什麼要帶走的?」淺井身上穿著浴袍,蹲在行李箱旁一邊疊衣服一邊說著,甚至沒有抬頭看一眼。

從夏目直樹的角度,能看到她白皙的脖頸和致命的小腳。

「殺了人還能如此坦然地麵對受害者,仿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我收回剛才說你亞撒西的話。」

夏目直樹表示抗議,然後也蹲在旁邊開始清點。

「嗯……差不多就這些東西了,咱們兩個的腦子加起來應該不會落下什麼,真有的話讓我媽寄快遞便是。」

他最後沖著淺井真緒一伸手:「我的日記本呢?」

淺井看了看他,皎潔的睫毛如此漂亮。

「真的還要?都是些痛苦的記憶。」

「要,也不盡全是痛苦,尚有我如何愛上你的點滴。」

「在我的包裡,我帶上了。」

「那就好。」

夏目直樹點了點頭,然後走到床邊躺下,手臂張開成一個「太」字,望著天花板深呼吸:「估計會一覺到天亮吧!」

「明天坐什麼車回去?」淺井掏出手機:「我訂票。」

「不用了,我給隼人說一聲,讓他來接。」

「會不會太麻煩人家了?」

「不會,他現在得叫我義父。」

一邊笑著,他一邊撥通了北原隼人的電話:「餵,隼人!」

電話一開始有些嘈雜,仔細聽聽似乎是有酒客吆喝的聲音,但慢慢地就安靜了。

「餵?你小子大晚上的打電話有事嗎?我這打工呢,忙得要死!」

夏目直樹聞言嘖了嘖嘴,「談戀愛了所以資金緊張了?」

「差不多吧,雖然惠學姐很體諒我,但談戀愛總得要花錢的……有事快說,我這邊忙得很!」

「明天下午有空不?」

「有。」

「來北海道接我回去。」

「不去,滾。」

「我買了一雙正版AJ34,收貨地址填的你家。」

「果真嗎,義父?」

北原隼人的語調瞬間變得諂媚了起來,很難想象比夏目直樹還高還壯的漢子被風一吹順勢就倒了。

「義父,什麼時間到合適?」

「下午三四點鍾,快到了給我打電話,你忙吧不打擾了。」

「好嘞!」

掛了電話,夏目直樹頗為得意地沖著淺井挑了挑眉。

後者給他翻了個【男生沒救了】的白眼,便關了燈,也掀開被子鑽了進來。

房間裡黑了下去,然後便是夏目直樹跟淺井真緒的輕聲聊天,最後變成了兩個人互相看一看手機,困了便可以閉眼了。

「叮咚!」

一條LINE提示音響起,在房間裡顯得有些突兀。

夏目直樹便順手將媒體音量關掉,點進了LINE。

淺井不會去問他的,不會質問「誰誰誰給你發的消息,說實話」這樣一聽就讓人頭大的話。

她不屑於做這種事。

原本夏目直樹也是問心無愧的,覺得可能是隼人發來的消息。

但點進去一看。

居然是雨宮千鶴的。

心裡便有一點點偷情的背德感和刺激感了。

一張照片,燈光問題拍的不太好,似乎還是在被窩裡拍的,因為背景是床單——

那是一張放在床單上的素描畫,畫的是夏目直樹的側顏。

蠻帥的。

緊接著便又是幾張發了過來,但都畫了一半。

雨宮千鶴:【這些是失敗品。】

夏目直樹先是一愣,而後啞然失笑。

這家夥勝負欲居然這麼強,下午的時候不小心把學姐不擅長畫畫的事說漏了嘴,按到了她的頭上,小富婆就不樂意了,非得證明些什麼是吧?

成功的那一幅畫,畫的還挺像樣的。

比不了七海夜那種專業的,但已經很不錯了。

失敗品嘛……就另說了。

看著那些畫,每一張都各不相同。

這家夥,居然是純靠腦補來畫,沒有用照片當臨摹對象嗎?

學習能力真是驚人啊!

要是學姐或是淺井,大概都不會發私信,而是設置成僅一人可見的分享,文字都不配,隻表達含蓄的思念和愛意。

但雨宮千鶴不會,她甚至還要把失敗的作品也發過來,連番轟炸。

夏目直樹當然知道她是為什麼,就是要告訴自己,她多麼多麼努力,為了這幅畫練了多少次……尋常少女不會把付出說出來,不然有邀功顯擺的嫌疑。

但這放在雨宮千鶴身上,則截然不同——這反而是她可愛且坦率的一麵啊!

會打直球的傲嬌小蘿莉什麼的真是太好了!

雨宮千鶴:【快誇我,你已讀了,別裝瞎子。】

夏目直樹微微一笑,回復:【畫的很棒。】

雨宮千鶴:【嘻,晚安。】

簡單的回復便沒有下文了,來得快去得也快。

但夏目直樹相信,那家夥肯定把自己蒙在被子裡偷偷笑呢。

有人晚上會做美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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