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上鈎(2 / 2)

加入書籤

原本他們想誣陷太子逼宮,皇上這一舉動,將他們打得措手不及,所有的計劃都得推翻重來。

秦大人道:「皇上在行宮的這幾個月,一直是太子監國,他城府深,手腕強硬,待他登基,隻怕用不了多久就能坐穩皇位,屆時想宮變難上加難,以臣之見,不若提前對太子下手。」

趙大人道:「之前也不是沒對他下手過,兩次刺殺反倒損失不少死士,他不是還好好活著?」

秦大人道:「許姣之前不是傳回了消息,說他對太子妃護得很緊?距離太子妃的祖母大壽,僅剩一個多月,太子妃當日應該會回府,若能將太子妃綁走,說不準能逼太子就範。」

趙大人並不贊同,「太子妃不過一介婦孺,身份又那麼低,太子豈會因她上鈎?說不準太子是為了她腹中的孩兒,才將宜春宮圍得猶如銅牆鐵壁。貿然對太子妃出手,隻會打草驚蛇,咱們時間不多,若是提前暴露,隻怕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雍王敲了敲書案,看向另外一個大臣,「辛大人怎麼看?」

辛大人尚未開口,他一向穩重,素有小諸葛之稱,被點名後,辛大人才道:「依臣之見,若能除去太子一切都會迎刃而解,關鍵是如何除去太子。許姣已在宮裡待了幾年,她的話未必可信,想對太子出手,還需要得到更準確的消息誘他出宮,方能布下天羅地網。」

趙大人也贊同他的話,點了點頭。

秦大人有些不服,「許姣的弟弟在咱們手上,她豈敢背叛?」

辛大人笑眯眯道:「我沒說她一定會背叛,防人之心不可無,她在東宮待了兩年多,未必不會對太子生情,還是謹慎點為妙,小心方能駛得萬年船。」

秦大人沒再吭聲。

雍王眯了眯眼,道:「太子一向謹慎,想掌握他的行蹤並不容易,前幾年他出宮的次數也屈指可數,想誘他出宮談何容易,敢問辛大人有何妙計?」

辛大人道:「淑妃和華妃即將被斬,兩位皇子勢必已陷入絕境,倒是可以讓世子試著拉攏一下睿王或三皇子,睿王和三皇子都有意坐上那個位子,若以皇位為誘餌,他們必然上鈎,隻要他們肯出手,誘太子出宮並非難事,屆時再加上許姣的探聽,可提前布下天羅地網,除掉太子指日可待。」

雍王朗聲笑道:「辛大人好計策,本王正有意讓世子拉攏皇子,你這番話,說到了本王心坎上,那就依你所言,給世子傳信。」

*

轉眼就是五日,到了雍王世子及冠這日,太子因政務繁忙並未親臨,隻讓人備了賀禮。睿王、三皇子、四皇子皆去了雍王府。

及冠禮結束後,幾位皇子也留下吃了酒席,雍王世子與大皇子並不對付,兩人都喜愛收藏名畫,三年前,因為一幅畫生了齟齬,至今見了麵都會互相嘲諷幾句。

雍王世子心高氣傲,自然不可能舍下臉麵去拉攏睿王,他將目標直接對準了三皇子。

三皇子在席間很沉默,一杯一杯的飲酒,旁人根本勸不住,待酒席散去時,他也徹底醉了。

他身邊的內侍欲要將他帶走時,他卻死活不肯離開,要繼續喝酒,一杯一杯的給自己灌酒。

雍王世子笑道:「三皇子醉成這樣,不若讓他留在府裡休息一晚吧,明日我親自將三皇子送回皇宮。」

內侍無奈,隻得陪著三皇子留了下來。

待旁的賓客全離開後,三皇子仍在倒酒喝,他的手已不聽使喚,每次倒酒時,酒都能灑掉大半,內侍怕他難受,還往他酒杯裡摻了不少水。

喝到最後,他實在醉的不輕,還發起了酒瘋,邊飲酒,邊罵了一句什麼,因聲音含糊不清,雍王世子並未聽清,直到湊近了才發現他在罵太子。

內侍嚇得臉都白了,趕忙跪了下來,對雍王世子解釋道:「娘娘還有十日就要問斬,太子不肯幫娘娘求情,我們主子心情煩悶,才、才會失禮,並非嫉恨太子,隻是飲了酒,一時心情煩悶,望世子保密。」

雍王世子朗聲笑道:「怕甚?本世子同樣瞧他不順眼,也想罵上兩句,你們主子不畏強權,倒是個英雄!」

他說完,就幫著內侍親自將三皇子扶了起來,讓三皇子住在了自己隔壁,還讓人送了醒酒湯。

第一日,待三皇子醒來後,雍王世子才來到他房中,他也沒拐彎抹角,直接道:「太子冷酷無情,手腕狠辣,明知娘娘是冤枉的,也不肯幫她求情,待他登基隻怕你也要性命不保。」

三皇子沉默不語。

見他攥緊了拳頭,雍王世子又添了一把火,「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以他的脾氣,若是登基,豈止會對你下手,肯定也會對我們父子下手,與其死在他手中,咱們不若博上一把,若三皇子登基後,肯封我為王,臣願為三皇子肝腦塗地。」

他說著單膝跪了下來。

三皇子伸手將他扶了起來,「世子當真肯為我所用?不是我不信你,隻是若兵敗,此乃誅九族的大罪,世子當真肯舍棄眼下的榮華富貴?」

他若一口應下,雍王世子反倒會懷疑他,此刻見他這副模樣,心中反倒放心不少。

雍王世子苦笑道:「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太子若心月匈寬廣,我們又豈會冒險?誰人不知他冷漠無情,手段狠辣,他若是登基,焉有咱們的活路?既然早晚要死在他手上,不若跟著三皇子,拚搏一番。」

三皇子咬牙道:「我早就想除掉他,奈何手下人手不夠,若世子能祝我一臂之力,待我登基,必封你為王。」

兩人相談甚歡。

*

接下來幾日,陸瑩一直待在宜春宮不曾出去,沈翌自那日離開後,就未曾來過宜春宮,反倒是皇上來了兩次。

陸瑩這一日是被安安吵醒的,小家夥醒來後,就往她懷裡拱了拱,陸瑩睡得沉,將他摟入懷中後,仍然睡得很香,安安有些不滿,「啊啊」叫了兩聲。

陸瑩醒來時,對上的是他明亮的雙眸,她彎了彎唇,將安安抱入了懷中,給安安換了一身嶄新的小衣袍,用完早膳她就將安安抱到院中,曬了曬太陽。

兩人正曬太陽時,就見皇上又來了宜春宮,陸瑩讓木槿和莎草又搬了一把藤椅,讓皇上坐在藤椅上也曬了曬太陽。

安安並不認生,每次被皇上抱在懷裡時,都忍不住去揪他的胡子,成功揪到時,還會咯咯笑個不停,惹得皇上忍不住拍了拍他的小屁股。

娘親也會拍他小屁股,他們拍得一點都不疼,安安權當皇上在逗他玩,笑得小臉紅撲撲的。

陸瑩也會跟著笑,還會講一些自己小時候的事,說她和姐姐會到處跑著放風箏,還在莊子上抓過螢火蟲。

今日她又分享了一些趣事,最後極其自然道:「安安愛笑,性子也活潑,這點隨了臣妾,若能在宮外長大,想必會與太子的性子截然不同。」

她說完,才仿佛意識到自己失言一般,連忙跪了下來,道:「妾身絕沒有嫌棄太子的意思。」

皇上哪裡瞧不出她是想帶安安離開,他嘆息一聲,將眾人都屏退後,才道:「起來吧,你也不必再試探,就算安安跟著你離開能活得更開心些,你也沒法帶他走,朕準你和離已實屬開恩,安安乃太子的嫡長子,又是皇室血脈,豈能隨你離開?」

陸瑩也清楚她的要求不啻於癡人說夢,自古以來,連尋常婦人和離時都沒法帶走孩子,更何況皇家。

她隻想拚盡全力試上一試,賭的無非是皇上對她的愧疚,對安安發自真心的疼寵,如果隻讓她一個人走,她寧可待在皇宮,陪安安長大。

她接連磕了三個頭,「臣妾也不怕父皇笑話,其實打一開始,臣妾便想帶安安離開,也無需和離,為了維護皇家顏麵,臣妾願意帶著安安假死,世上自此再無我們一人,隻要能帶他走,任何條件臣妾都答應,你們想安安時,臣妾隨時可將他送入皇宮。」

皇上擰眉不語。

陸瑩也不想挾恩圖報,卻不得不為之,「臣妾那晚肯留下,也算救了太子一命,前段時間,又幫他克服了心理陰影,也算有恩太子,他日後肯定會有眾多皇子,父皇若怕安安假死後,太子的位子坐不穩,臣妾可以等旁的皇孫出生再帶他走。臣妾隻有安安,離開後可以保證給安安最純粹的愛。」

她眸中都含了淚,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臣妾知道,您是真心喜愛安安,肯定不忍心讓他戰戰兢兢長大。太子日後有了旁的皇子,也未必能照顧好安安,與其讓他在皇宮中艱難求生,遭受各種算計,何不讓他隨臣妾離開?若隻讓臣妾離開,他那般小,又哪裡活得下去,求父皇開恩!」

她這番話讓皇上想起了幼年的太子,他何嘗不是艱難求生,好幾次,他險些遇害,他的五皇子也小小年齡就死在了算計中。

安安並未聽懂兩人的話,見娘親跪了下來,安安白嫩的小臉皺了起來,炯炯有神的大眼眨了眨,「啊啊」叫了兩聲。

見娘親不理他,他肉乎乎的小手揪住皇上的衣襟拉了拉,又「呀」了一聲,仿佛在催促他,快讓娘親起身。

皇上嘆息了一聲,「你先起來回話,看把安安急的。」

陸瑩隻得站了起來。

安安這才笑了笑,他的笑很治愈,皇上心中不由軟成了一團,他心中有些動容,「就算朕同意你帶他走,太子也絕不會同意。」

陸瑩打得就是感情牌,她低聲道:「太子那裡,臣妾會慢慢說服他,求皇上為了安安的幸福安康,答應臣妾的懇求。」

皇上抿了抿唇,半晌才道:「朕再考慮考慮。」

他願意考慮,對陸瑩來說,已是天大的喜事,她連忙磕了個頭,恭恭敬敬將他送了出去。

皇上走後,陸瑩才帶著安安回屋,臉上也不由帶了笑。

就在這時,莎草笑著走了進來,「武安伯府給您遞了家書,不知是不是夫人寫的。」

陸瑩臉上一喜,笑道:「快給我看看。」

入宮這麼久,她還是頭一次收到父母的信,眸中滿是歡喜,她彎了彎唇,說著就展開了信。瞧見父親的親筆,她身形不由一晃,根本不明白上麵的意思。

陸瑩幾乎站不穩,眼前也一陣發黑,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什麼叫她母親已去世?

莎草一把扶住了她,餘光瞄到信上的字時,莎草心中也一慌,死死攥住了陸瑩的手臂。

疼痛令陸瑩清醒了些,陸瑩反手握住了莎草的手臂,喃喃道:「不可能,母親身體一向健康,絕不會出事。」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科幻相关阅读: 在我爸無敵的人生裡吃瓜看戲 逐夏 怪物實驗室 吞金受嬌養指南 變成貓後,死對頭對我過分熱情 為什麼養我的都不是人 你想找茬嗎 穿成末世文裡的嬌氣女配 四合院:開局暴揍寄生蟲 末世當天我覺醒了頂級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