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2 / 2)
謝慍打著攪混水的主意,抱著枕頭特意來尋謝留,「我阿兄在屋內沒有?今日府裡進了鬼,我擔心得睡不著覺,找我兄擠一擠。」
守在院門口的護衛在夜色的覆蓋下一言難盡。
都這種時候,二郎還來尋郎君。
什麼鬼不鬼的,早先大家都看清楚,前夫人是被郎君帶回來的。
護衛苦口婆心,「二郎聽我等勸一句,還是別操心郎君了。入夜了,快回去歇著吧。」
謝慍惱怒,「你這是何意,瞧不起我?那毒婦……」
那毒婦這次回來想必又是迫害他兄的,謝留恨不得將她現在就趕出去。
但一轉念,他就明白了護衛為什麼這個態度。
他透過打開的半扇遠門,看到裡頭高掛的燈籠,屋內卻是沒有一片光亮,「我兄去哪兒了?是不是那個人又將他勾引走了?」
聽到護衛的話聲,謝慍瞬間怒氣升騰。
他毫不理會背後叫喊,轉身就走。
「二郎等等!」
「二郎去不得啊!」
「擾了郎君好夢,我等都要吃記苦頭!二郎,二郎!」
謝慍對身後的追喊求情置之不理。
等找到了謝留今夜的留宿處,剩下匆忙趕過來的護衛看見他又站在院子裡不動了。
謝慍兩手攥拳,盯緊房門,他想沖進去讓他兄別找了胭脂地道……可是,一年了,兄長自那個婦人走後,留在府裡的時日並不多。
不是在軍營練兵,就是在朝堂與文武百官一齊麵聖。
上次就是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結果是為了出遠門收拾行李的,才肯見他一麵。
兄長……雖然沒說什麼,心裡卻也是怪責他一年前為什麼要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奚落辱罵那個女子。
謝慍即便知道了謝伯卿的死與胭脂無關,可是依然無法不對她心生不滿。
隻有恨著一個人的時候,將所有的罪過都推倒對方身上,活著的人才會覺得更有力量更鮮活。
然而這種無用的遷怒,更讓人不齒。
眼見發呆的謝慍陡然丟下枕頭離去,護衛愣了一瞬,又快速撿起他丟落的東西跟上。
屋內雲雨方歇,胭脂已經被支配得猶如一灘爛泥,體力不支地倒在榻上。
她不喜歡謝留大汗淋漓地貼著她,謝留便起身讓人送來熱水清洗。
在此間隙,有人將今夜謝慍的動靜匯報給他。
謝留聞言僅是一句「看好他」,便將護衛打發了。
謝慍因為阿翁的事對胭脂有隔閡,此事謝留很清楚,在謝伯卿被害那段時日,他的心情比謝慍更痛苦更復雜更矛盾。
凡所有癡嗔恨都需時間來沉澱,但願謝慍自己能想通。
與其責怪胭脂,不如將所有心思放在如何報仇上麵。
謝留走回睡處麵色已恢復如常,胭脂側躺著,掀眼飛快而又疲倦地瞄了他一下,「你幫我沐浴,我動不了了。」
謝留知道她累,竟很好說話地答應,「我幫你。」
胭脂就如被催眠一樣,漸漸耷拉下眼皮。
意識朦朧中,她聽見水聲,接著身子騰空,人就被謝留帶去梳洗了。
翌日一醒,褥子的另一半早就人去影空。
等胭脂喊人伺候時,發覺被派來她身邊的是熟人,胭脂驚愕之餘不掩驚喜,「你們……是小荷小菊?」
「怎麼不見你家女君。」
洗漱後胭脂被請到堂屋用早食,除了一個謝慍以外,一旁待著的都是隨時準備上前侍候的下人。
發覺謝慍臉上冷冰冰的,胭脂自覺地朝其他人問話。
「府裡……」
謝慍突地咳了一聲,狠狠瞪視了在場的下人兩眼,然後將敵意挪到胭脂身上:「你一個外人,打聽那麼多做什麼?是見我兄做了將軍,後悔了,見他娶了婦,又惦念著以前的位置?」
「別想了,沒你的份!實在要留在謝府,除非給我兄做妾。」
「呸。」
胭脂早有預感,同謝慍單方麵待著,準沒好事。
謝慍就是不長記性,往年就鬥不過他,現在還想言語激怒她,胭脂偏不如他得意。
胭脂:「那我不行,不可,不依。」
就在謝留踏進來時,堂屋內正好傳出胭脂聲音妖妖嬈嬈地宣告,「想我做妾?除非你兄把她休了,讓我上位,這內宅的位置隻有我陳定微能坐,別的香的臭的都不行。再要麼,我吃虧些,做個平妻……我陳定微隻會與人平起平坐,休想我低人一等。」
謝慍被她氣得磨牙,「你別太得寸進尺!連點禮數都沒有,你,你……」
瞥見身後來到她身邊的謝留,胭脂直接當著謝慍的麵,扯著謝留的月要帶將他拉近,然後小人得誌般指著謝留□□,道:「你兄用它欺負我的時候,可沒用這『東西』跟我談禮數!我要真講了禮數,你問問你兄這答不答應。」
胭脂冷嘲。
下一刻就被謝留快眼握住她襲擊拍向自己□□的手,沉聲問:「胡鬧什麼?」
胭脂為了泄憤想捏爆他的計謀被阻止,隻得強顏歡笑地沖另一頭的謝慍挑釁地笑笑。
然後轉過頭來問謝留,「你新婦呢?我就是好奇,飯桌上沒見著她人,姐姐該不會因為昨夜你留宿在我屋裡生氣了吧?要不要派人去哄哄她,別因為這種小事,害了肚裡孩子。」
謝慍小聲嘟囔:「不安好心……」
胭脂巧笑:「不如小犢郎去哄哄吧?」
謝慍不滿,攥緊了筷子:「憑什麼叫我去,又不是我娶的她!」
「不必了。」謝留在他們又要開始新一輪爭吵起,將兩個人都沉沉地睇了一眼。
對著要笑不笑,沒鬧個暢快的胭脂熟稔道:「她回娘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