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首夜(1 / 2)
齊墨與沈拓最終沒能達成一致。
齊墨能感覺到沈拓的抗拒,對他和顏悅色的應答僅僅因為他在圈內的話語權比沈拓要高,對方不敢硬頂而已。
如此想著,齊墨微蹙眉頭,換了衣服走出休息室,正撞上前來迎接的王軒。
「齊哥!」王軒跑來,「收拾ok了麼?咱們去停車場吧。」
「怎麼這麼著急?」齊墨問。
「我剛看見蘭先生了,他好像在等你。」王軒雙眼閃閃發亮,跟個小鈴鐺似地催促,「你不是說他下午不在嗎?這個時間點他出現在停車場,肯定是特意回來找你!咱們趕緊過去,快快快。」
一聽說蘭溪羽在停車場等他,齊墨也沒再耽擱,趕緊拿著東西就往那邊走。
夜晚蟬鳴陣陣,幾縷涼風拂過樹梢,打散了一片清冷月色。
蘭溪羽站在一輛通體純黑的小轎車旁邊,似是借著路燈燈光在閱讀什麼。
「溪羽?」齊墨喊了一聲。
蘭溪羽抬頭,朝著齊墨笑笑。
齊墨快步走到蘭溪羽旁邊:「下午不是有事麼,怎麼又趕回來了?」
蘭溪羽朝齊墨晃晃手裡的劇本:「尊敬的齊老師是不是忘記,晚上要跟我討論劇本的事情了?」
齊墨這才想起來他今早上確實應了這麼件事。
「那你跟我回我那邊吧,我得先稍微整理一下。」齊墨指指自己臉,「你看,又是灰又是抹的塗料,得好好清洗才行。」
蘭溪羽順著齊墨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忽然目光一凝。
「這是怎麼弄的?」蘭溪羽湊上前,手指觸及齊墨鬢角,語氣嚴肅了很多。
齊墨看不見鬢角有什麼。他身邊的王軒舉起手機用背光燈照了一下。
「哎呀,紅了這麼一大片?好像還有點出血。」他聽見王軒挺著急地說。
齊墨想起來原因:「哦,演第二幕戲的時候崇仁要給鴻鵠束發,當時沈拓的手法不太對,把我的假發套拽壞了。可能傷到了這塊兒皮膚。」
說完,齊墨補充道:「不礙事,回去用冰毛巾敷一下就行。」
蘭溪羽立刻問:「你住的地方有藥膏嗎?」
齊墨看了眼王軒,王軒搖搖頭。
「也沒破大口子,不用藥膏。」齊墨說。
「不行,你是演員,臉上的傷怎麼能不在乎?」蘭溪羽說得十分認真,「我住的地方有藥箱。現在這麼晚了,你跟王助理都跟我走吧。」
王軒趕緊擺手:「蘭先生,我就不用了,我得把齊哥的車開回去。你跟齊哥一塊兒,我很放心。」
蘭溪羽倒也沒繼續客套:「那辛苦王助理,明天我送齊老師來劇組。」
齊墨聽得眉頭緊蹙:「不行,溪羽……」
蘭溪羽斬釘截鐵:「就這麼定,先處理你的傷,然後再說別的。」
齊墨一怔——這是蘭溪羽頭一回如此強勢地和他對話。
可,畢竟討論劇本是一回事,在外過夜是另一回事。
齊墨還想說些什麼,卻沒料到王軒那小子腳底抹油溜地飛快,一邊兒朝他比了個「有事兒打電話」的動作,一邊兒抱著雜物包就跑了。
齊墨:「……」
他再回頭,隻見蘭溪羽貼心地拉開了副駕駛的門,還伸手做了個「請進」的姿勢。
……
齊墨坐上車係好安全帶,不出意外地收到了王軒發來的消息。
王軒:【齊哥玩得開心點,我就不奉陪了,馮姐那邊你放心我來打掩護!!】
齊墨:【……】
王軒:【嘿嘿,人家特意過來,我怎麼好意思當電燈泡嘛,是吧。】
王軒:【信我,百分之一百的,蘭溪羽絕對對你動了心思。他真的挺上心的。】
王軒:【等你倆的好消息!】
齊墨看不下去了。他退出聊天界麵,幽幽嘆口氣。
駕駛位的蘭溪羽瞟他一眼:「怎麼了?」
齊墨揉揉太陽穴:「王軒最近乾活越來越有自己的小主意,感覺不怎麼管得住他。」
蘭溪羽輕笑:「我倒是覺得王助理很有意思,你身邊需要個性格活潑的人。」
齊墨動作頓住,側目道:「說得好像我性格很沉悶似的。」
蘭溪羽笑得越發開心:「抱歉,我換種說法。你凡事認真,心思又細,需要王助理這樣大咧咧的人幫你紓解壓力。」
聽到「心思細」這三個字的時候,齊墨心頭一動。
這些年他身邊的人,有人說過他不好深交,也有人說過他內冷外熱,但說他心思縝密的還就隻有蘭溪羽這麼一個。
「你倒是很會講這些討巧的話。」齊墨淡聲說,「今天下午出去是碰上什麼高興事了?看你一回來臉上的笑都沒停過。」
「高興事可太多了,從哪兒說起呢?」蘭溪羽手指隨便點了兩下汽車裡的顯示屏,音樂便從車載音箱中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