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36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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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柳湘蓮的臉刷地蒼白起來,他大踏步走向當鋪裡間。

此時的當鋪中,葵字間裡可以嗅到刺鼻的血腥味,地上的桌子散亂,原本掛在牆上的觀音像也被扯落在地上,上麵還有幾道斬斷的痕跡。

一具屍體呈現趴服狀,柳湘蓮走進仔細觀看,他伸手將屍體翻轉過來。

一張年約四旬的臉孔映入眼簾,正是那個掌櫃,隻見他雙目圓睜。

可以發現對方的雙眼中滿是驚愕,似乎完全不理解為什麼凶手會突然動手。

柳湘蓮沉默地將對方的雙眼合上,眼前仿佛又出現掌櫃向自己拱手行禮,與自己對手語的一幕。

他閉上眼睛,隻覺得雙目熱得難過,勉強將自己的情緒壓下。

柳湘蓮起身走到另一處,隻看衣服他便知曉對方是誰。

朝奉極為年輕,他曾經有些困倦的眼眸,此時真正的合上,再也不會睜開。

看著他脖頸兒上一道傷痕,傷口呈現外翻狀,血已經流乾,在身下蜿蜒流向庫房,仿佛在不甘的想要阻攔什麼。

「是一刀斃命,他沒有受什麼大罪,柳大哥,你別太難過。」馮紫英看著屋子內的氣氛實在壓抑,大著膽子湊到柳湘蓮身邊說道。

他也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到,雖然早就見過血,可是看到外人甚至敵人,跟看到自己人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他有些擔憂的看著柳湘蓮,與其相處越久,便越知道對方到底有多護短。

柳湘蓮自然看到馮紫英的眼神,他張嘴勉強扯扯嘴角:「我沒事,我們進去吧。」

見到馮紫英點頭,柳湘蓮這才繞過死去的朝奉,往裡麵的庫房走去。

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心境不同,柳湘蓮隻覺得這條通道此時再走,卻與剛剛完全不同。

他突然停住腳步,便感覺一道溫熱的鼻息撞到自己的後背,然後便是馮紫英的呼痛聲。

「嘶,柳大哥,你怎麼突然停下了啊,我的鼻子。」

馮紫英喊著疼,一邊伸手揉著自己的鼻子,萬一自己變醜,迎春小姐嫌棄他可怎麼辦。

不知道為什麼,柳湘蓮原本沉重的心,被對方一鬧竟然略微散開一絲烏雲。

「走吧,我的後背沒那麼硬,你的鼻子不會有事。」柳湘蓮平靜地說道,他看著不遠處的庫房大門,那裡也許便躺著他的童年好友,如今的同僚。

待走到庫房門口,便看到自己的副手正一臉警惕的站在門口,看到他過來趕緊過來行禮。

「統製,死的人在門口,因為是庫房重地,小的沒敢進去。」

柳湘蓮點點頭,看向靠近庫房的地上,隻一眼他就知道對方並不是賀瘋子。

這並沒有讓他安心,反而更加的隱隱覺得不安。

「馮紫英,你陪我進去。」他沉聲說道,此時卻是要看東西還在不在。

蹲在一旁自己看著屍體的馮紫英,聽到柳湘蓮的聲音一愣,他下意識地跳起來,口中應承:「好。」

柳湘蓮並沒有看地上的屍體,現在他隻份卷軸在不在。

按照記憶,他快步走到乙字區,看著擺放整齊的卷軸,他長出一口氣。

將相關的卷軸拿起,然後直接全部塞給馮紫英,讓對方抱在懷裡。

「走,回去。」

馮紫英有些扌莫不到頭腦,他盯著地上的屍體好奇:「不需要看看麼?咱們都沒看對方是怎麼死的誒。」

柳湘蓮搖搖頭,沉聲回答:「不必,對方是被大力扼碎喉嚨致死,動手的人是賀瘋子。」

他最後幾個字說得很輕,仿佛根本沒有被說出口。

沒有理會馮紫英迷茫的眼神,他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出庫房。

「將屍體拉出來,然後將庫房直接關閉,聯係天津府的人來接管。」柳湘蓮走過大門的時候,略一停頓吩咐道。

馮紫英看看聽到便立刻著手的副手,又將視線轉移到柳湘蓮身上,總覺得對方似乎變得有些不同。

兩人出門也不停留,直接上馬離開。

很快馮紫英帶著怪異的眼神,便讓柳湘蓮忍無可忍。

柳湘蓮勒住馬匹,扭頭看著馮紫英,無奈搖頭:「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被對方一問,馮紫英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少見的有些蔫,一副想不明白的模樣。

柳湘蓮看他不說話,便也不再言語,雙腿用力,□□的馬兒再次奔跑起來,向驛站跑去。

此時的驛站書房中,司徒源正等待著柳湘蓮的消息。

康眠雪手中把玩這一隻瑪瑙胭脂獅子狗,這是她隨身的愛物,看著是個普通的玩意兒,卻有著大用。

他們已經知曉當鋪的事情,並且還知曉了柳湘蓮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此時院子裡卻是一片肅靜,連風似乎也變得粘稠。

柳湘蓮走進院子的腳步聲在這種情況下,變得異常的沉重。

反而是跟隨著柳湘蓮的馮紫英,從他輕盈地腳步便可知曉對方的狀態不錯。

兩人進入房間,便看到地上此時正跪著兩人。

這兩人,一人麵容消瘦,身材單薄,看著便是極為文弱。

另一人則與之全然相反,即使是跪著,看起來也極為高壯,竟像是要把旁邊的瘦子直接裝進去。

柳湘蓮和馮紫英看到二人都是一愣,這兩人卻正是天津府血滴子的統製和把總。

「侯爺,屬下失職。」柳湘蓮連個眼神都沒給二人,先將卷軸從馮紫英懷裡拿過來,放在書案上,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馮紫英卻有些迷茫,他看看司徒源,又瞧瞧跪在地上的柳湘蓮,這才蹭到柳湘蓮身邊也跟著一起跪下。

司徒源麵容上瞧不出一絲情緒,往日裡看向康眠雪如沐春風的眼眸,此時卻是一點溫度都沒有。

他掃過地上跪著的四人,冷淡笑道:「你們可是真的有能耐,從本候接掌血滴子以來,虧了你們讓我栽得如此狠。」

天津統製聽到司徒源的話,微不可查的顫抖一下,瘦削的臉龐也越發蒼白。

他跪行兩步,直接扣頭說道:「侯爺,屬下無話可說,請您處罰。」

康眠雪聞言抬頭看著四人,眼神中泛起戲謔,她也不作聲繼續專心把玩著手中的獅子狗。

司徒源冷笑一聲,薄唇輕言:「處罰?你知道這是要紮皮草的麼?你倒是很義氣啊,可惜你那個義氣卻用錯地方。」

他口中挖苦,然後拿起一卷卷軸,挑開上麵的封條,直接打開。

這卷軸隻有外皮上被標記成乙字,打開後開頭就可以看到上麵明晃晃的甲字。

司徒源撫扌莫過卷軸,低頭看著天津統製,他突然彎起唇角,丹鳳眼微眯,口中喝道:「把烏仁給我抓起來。」

柳湘蓮正等待著司徒源訓斥自己,結果卻聽到這句,他下意識地上手擒拿。

天津統製和馮紫英下一秒也反應過來,直接加入戰局,四個人一時之間打成一團。

司徒源擔憂妻子的安危,隻是站在康眠雪身邊,看著四人你來我往的纏鬥。

不過十幾個回合,烏仁的眼神盯著柳湘蓮等人便越發的怪異起來,他仿佛是遇到什麼不可思議一般。

很快,他似乎愈發不能專心對敵,被眾人逼迫的捉襟見肘。

天津把總烏仁本來就不擅長拳腳,他善用的是單刀,此時一對三很快便敗下陣來。

不一會兒,便被五花大綁的跪在地上。

他沉默一下說道:「成王敗寇,卻是正常,隻是侯爺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還請解惑。」

司徒源挑眉,倒是有些好奇對方想要問什麼,不過他還是很好說話的說道:

「說。」

烏仁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司徒源詢問:「為什麼我的毒藥會失效?我身上帶了三化散,也在地上撒下,為何你們都沒事。」

他的話嚇到了馮紫英,他瞪大眼睛喊到:「你不講武德,竟然下毒。」

說著便覺得身上不舒服起來,苦著臉看著柳湘蓮,想讓對方想辦法。

結果被柳湘蓮照著自己的頭就是一下,這讓他立刻安靜起來。

「嗬嗬,三化散這可是當年的前朝秘藥呢。

三化,化功、化骨、化人,不過你主子沒有說過三化散是不能亂用的麼?」康眠雪垂眸把玩手中的瑪瑙,漫不經心地說著。

隨著康眠雪的話,烏仁的臉色越發蒼白起來,他盯著眼前的羲和長公主,卻是不明白自己的底牌為什麼會被對方揭穿。

他張口欲言卻是不知曉該說什麼,隻覺得對方深不可測,原本乾燥的衣服不知何時後背濕了一層。

馮紫英有些可憐地看看天津把總烏仁,然後又低聲詢問柳湘蓮:「柳大哥,你知道是為什麼?難道咱們這裡還有解毒大師?」

說著,他左右觀看想要查看。

柳湘蓮卻是心中有了模糊的想法,他看向在抓住烏仁後就被康眠雪放到桌子上的瑪瑙獅子狗,心中劃過一個揣測。

康眠雪對於他人的視線卻是極為敏感,她看向柳湘蓮,啟唇一笑。

「你的確是做了完全的準備,三化散足以保證你可以全身而退,我想想你為什麼要留下來呢?是舍不得天津府把總的實權吧。

畢竟是血滴子的把總,能夠爬到這一步,你的主子卻是沒少付出心血吧?」

烏仁沒有說話,隻是眼神閃爍地扭到一旁不肯看向康眠雪。

康眠雪淡淡一笑,也不在意,反倒是身邊的司徒源看到烏仁如此,身上直冒冷氣。

安撫下快要炸毛的夫君,康眠雪看著烏仁的眼神仿佛是個死物,口中的話仿佛是利刃一樣插進烏仁的心裡。

「四皇子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竟然讓你能夠背棄血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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