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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辛很是滿意的點了頭,沈工的畫作沒什麼可挑剔的,顧元昭也定會喜歡。
遣香小院,月知也正和晏晏說起那幅《山居墨竹圖》,「嶽生說那畫是半月前從揚州送過來的,當地的一個富商急需銀子,便將這畫作變賣,後日便能送到上京來了。」
「真的嗎?」晏晏有些不敢相信。
畢竟沈工的畫作難得,之前那幅《湖堤春曉》便是顧元昭等了一年半之久方才等來的,如今的《山居墨竹圖》卻來得簡單。
「自然是真的。」月知點點頭,頓了片刻又猶豫道:「隻是這畫的怕是不便宜,你真要,可備下銀子了?」
晏晏聞言小步跑到床邊,從那床榻底下抽出一個木匣子來,又將那木匣子端到月知麵前打開,月知探頭瞧見裡頭的東西不由輕輕呼了口氣,裡頭零碎的銀子可實在不少,粗略算來怕是有三五十兩了。
「我在侯府這三年來的月錢還有主子們給的賞賜都留這兒了。」晏晏笑著看向月知,「這些可夠?」
月知看著她滿臉期待,有些不忍,可還是同她說了實話,「怕是不夠。」
晏晏的笑容僵在臉上,「那……那還要多少?」
她隻知道兩枚銅板就能吃上酥脆的酥油餅,知道五枚銅板就能買到香香糯糯的栗子糕,卻不知道一幅字畫竟昂貴到了將她三年積蓄盡數拿出都不夠的地步。
「這……我也不知。」月知搖頭,「應當是要等那畫到了上京,楊柳居的人才會給出估價來吧,到那時候我再去問問嶽生。」
嶽生在楊柳居也不過是個打雜的,這會兒能打聽到的消息也就隻有這麼多了。
晏晏心底微微發沉,可還是擠出笑意來,「勞煩月知姐了。」
***
兩日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月知挑了個空擋出了侯府,她同嶽生約在了東街碰麵。
一見麵月知就問起那畫來,「前日你說是今日會到,那這畫可送到楊柳居了?」
雖說月知並不覺得晏晏真的能買下這幅畫,可既然是答應了要幫她問,自是要做到的。
「一早便到了。」嶽生道:「剛到就送去蘇府了,說是蘇府的小姐之前就派人來吩咐過,不論價格如何,她都要了。」
月知愣住,「這可該怎麼辦才好?」
她倒是沒料到會出這種岔子,不過想來也是,沈工的畫作從來都是被上京那些文人墨客追捧的,這畫送到楊柳居之前怕就已經被人定下了。
哪裡輪得到她們?
「其實也沒什麼可惜的,就算不是蘇府小姐要了這畫,晏晏也買不下這畫來。」嶽生說著湊近月知,又壓低了聲音道:「你猜猜這畫賣了多少銀子?」
月知扭頭看向他,「多少?」
嶽生沒說話,隻伸出一根手指頭來,月知遲疑道:「一百兩?」
「不。」嶽生搖頭,「是一千兩。」
「一千兩!」月知不由得驚呼,「這……東街那個宅子才要五十兩!這畫莫不是鑲了金邊?」
嶽生嘆了口氣,「誰說不是,這東西就是給那些世家的公子小姐消遣的,哪裡是我們這種平頭百姓能肖想得了的。」
「是啊。」月知也跟著嘆氣,晏晏到底是把事兒想得太過簡單了。
隻是她有些不知道回去之後應當如何同晏晏說清楚這事兒才好,總還是會怕惹了她難過。
「其實我倒是有個兩全其美的主意。」嶽生眼珠子一轉,看向月知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諂媚。
月知覺察到他眼神不太對,不由皺皺眉頭,「你又打什麼鬼主意呢?」
「怎麼能是鬼主意呢?」嶽生拉著月知走到街邊停下,一臉算計道:「晏晏手裡是不是有一筆銀子攢著呢?」
月知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你問這個做什麼?」
嶽生嘿嘿一笑又接著道:「前幾天我認識個書生,畫畫的手藝那是一絕,畫出來的畫兒便是比起沈工的畫作也是毫不遜色。」
「而且臨摹的功夫也很厲害,他臨摹的沈工的畫便是本人來了,也瞧不出來分別!」
月知苦笑,「你以為這傻姑娘會願意買一幅贗品送出去?」
她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自然也明白晏晏這樣做的緣由,要是讓她送一幅贗品,還真不如不送。
「不不不。」嶽生擺擺手,「我的意思是,我們買一幅假的給她,反正她也不識貨,哪裡辨得出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