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成婚那日(1 / 1)
唐戰去了北疆,鎮國公府中也沒有唐嬌嬌認識的人。 隻是這幾日,她必須要待在府中,等待著接親隊伍的到來。 好在,還有花荷和沈念妘陪著她。 沈念妘雖還有些悶悶不樂,但總歸是孩子氣居多,已是接受了自己的嬌兒姐要嫁人的事實。 「妘兒,以後你終會遇到那個護你、愛你的另一半,你現在不懂,以後會懂的。」唐嬌嬌坐在銅鏡前,梳著頭,說道。 站在她身後的沈念妘,看著銅鏡中如畫的她,問道:「那嬌兒姐遇到了嗎?」 「我?」她手中木梳微停,繼續梳著絡絡青絲,「算是遇到了吧。」 「哦,」沈念妘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用極小的聲音,嘟囔道,「可是那夏書璟明明對你冷若冰霜。」 她停下了手中動作,轉身看向沈念妘。 以為她聽到後生氣了的沈念妘,雙手攪著手指,低著頭不敢看她,說道:「嬌兒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妘兒,我沒有怪你,等你再長大些就明白了,」她反而和顏悅色道,「世事如書,而我偏愛他這一句。」 沈念妘隻是不懂地搖了搖頭。 很多年以後再回想時,沈念妘才明白那句「世事如書」的含義。 而當無盡的歲月流淌而過,她總是能讓人凝眸而視、低回不已。 轉眼,到了大婚之日。 唐嬌嬌身著紅絲褶皺流紋婚裙,身上的紅色輕紗在風中輕飄,三千青絲隻用一支金色鳳簪綰起。 「蓋下紅蓋頭,再挑起之人可就隻有他了。」花荷手持親手繡好的蓋頭,看著麵前傾城容顏的絕代佳人。 「花荷,原來你說的怕趕不上日子是指的這個。」 「你要出嫁,我總要送一點不一樣的東西不是,我蓋上了?」 「嗯。」她輕點螓首,緩緩眨下靈眸,再看時,入目已是喜慶朦朧的紅。 她在花荷和沈念妘的攙扶下,登上了璟王府來接親的花轎。 梁安街道上,遍布紅妝,就連道邊的樹上都係滿了紅綢帶,道旁盡是圍觀的百姓。 坐在花轎中的唐嬌嬌,透過窗簾縫隙,望向外麵,心中不免有些遺憾,正是春暖花開時,可惜沒了棠花。 對於這場由啟皇操縱安排的婚禮,她心中喜悅不多,隻想快些走完這些流程,早日從啟皇那裡換的解藥。 她明明知道,啟皇是在利用夏書璟要挾她,最後也極有可能不會給她解藥。 但是隻要是與他有關的事,她不敢賭,因為她賭不起,更輸不起。 哪怕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她也要去爭取。 在唐嬌嬌這般復雜的心情中,花轎已是到了璟王府門前。 踩下花轎的她,隔著蓋頭看去,府門前單個的石獅子,已是成了雙。 她踩著紅毯,在他人的領路下,向府中走去。 這是她回到梁安,第一次走進璟王府。 府中的一切對她而言,熟悉而陌生。 啟皇和百官都是來了,或許該做的麵子工程還是要做的。 韶樂之聲和百官的恭賀之聲,在唐嬌嬌聽起來都是那般的遙遠。 麵前身著金絲流紋紅袍的男子,對她而言同樣是那般的熟悉而陌生。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她聽著司禮的聲音,機械式地做著動作。 還差最後一拜便是完成了,然而她等待著的、能令她如釋重負的聲音,遲遲未來。 怎麼了?她微微抬起頭,隔著蓋頭,模糊地看到夏書璟正一臉怒氣地看著高堂上的啟皇。 「父皇,兒臣想知道,這是為什麼?」夏書璟的聲音有些顫抖,「夏伯他,為什麼會出事?」 「你是在質問朕?」啟皇不悅又威嚴的聲音響起,「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不然與過家家何異?」 啟皇聲音中的冷漠,讓夏書璟緩緩鬆開了手,三兩頁書信散落在紅毯之上。 夏書璟冷色道:「還請父皇給兒臣一個解釋。」 「夏書璟,這個婚,你成還是不成?」 眼見啟皇父子兩人有要吵起來的趨勢,在場的百官不禁竊竊私語起來。 而唐嬌嬌則是趁人沒注意,悄悄撿起了地上書信。 這是一份記錄北珺城戰事的書信,文字直白,記錄了近期北疆發生的戰事,事無巨細。 她低頭快速地掃視著,一直翻到最後一頁。 當看到最後一頁第一句話時,她便呆住了。 大梁第一拳,夏傲,於北珺城外深陷叢極大軍包圍。 鎮國公唐戰多次出兵營救,未果。 夏傲一人獨戰千軍萬馬,雖力竭身死,仍屹立不倒。 夏傲死前,曾與麵前的叢極將領有過短暫交流,討了一壇酒,向南而立,一飲而盡,似有話說。 夏伯死了?死在了北疆?唐嬌嬌一瞬間隻感覺這份書信的內容有些虛幻和荒謬。 可再看向夏書璟與啟皇爭吵的模樣,她心裡清楚,這是真的。 那位曾為了讓她醫治夏書璟眼睛而低身求她的老者,那位曾和顏悅色為她端粥盛飯的長輩,真的戰死了。 她想看向那北方,看穿整個大梁,看透此間迷霧,看清夏伯死去的真相。 從最初,她與夏書璟到了臨安不久,夏伯便收到了其弟墳墓被破壞的消息。 夏伯不得不回梁安處理此事,而事實證明,這消息是假的。 可是夏伯為什麼沒有返回臨安,而是去了北疆,她快速思索著。 誰可以對夏伯發號施令,誰又能讓夏伯心甘情願地去往北疆參與戰事。 隻有他,她眯著眼,透過紅蓋頭,看向高堂上對峙雙方的其中一方,大梁皇帝夏啟。 啟皇,如果是你將夏伯騙回梁安,是為了那黑色令牌和圖鑒,那麼你將夏伯派去北疆的目的又是什麼? 夏伯功夫了得,又為何會深陷敵軍,戰至力竭身死。 她再低頭看向書信上有關夏伯的寥寥幾句,仿佛看到了那日發生在北珺城外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