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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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聚會聚到了晚上八點,最後在好幾個人喝到爛醉時收場。

組織這場聚會的班長去結賬時被告知免單。

班長手上還拿著錢包,聽到這話一愣:「免單?」

服務員操著標準的露八齒微笑:「老板特意交代過,這桌免單。」

後來周橙靜好奇提起,為什麼老板唯獨給了他們這桌免單,是因為有認識的人嗎?

開店做生意就算不為賺錢,也不能做慈善吧,平白無故的免單。

服務員將蜂蜜蛋糕打包裝好,遞給林琅。

她接過的同時,將付款成功的手機界麵拿給服務員看。

不輕不重的兩聲道謝聲,一前一後響起。

「可能吧。」林琅清淡的語氣,是在回答周橙靜剛才的問題。

這家店的生意很好,尤其是招牌蜂蜜蛋糕,最少也要排半個小時的隊才能買到。

周橙靜聞到蜂蜜的味道了:「你不是不愛吃甜食?」

林琅說:「給徐初陽買的。」

周橙靜故作嫌棄,用手在鼻子前掃了掃:「戀愛的酸臭味。」

林琅笑了笑,沒說話。

有時候她覺得,徐初陽是外婆不忍心看她一個人太苦,所以特地派到她身邊來保護她,讓她也體會一下生活中不是隻有苦澀。

林琅是在大一認識徐初陽的,他們之間沒有曖昧期,認識不過幾分鍾,就確定了戀愛關係。

剛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就像陌生人。

——也確實是陌生人。

在得知林琅是北方人後,徐初陽會帶她去吃附近有名的北方菜館。

也會配合她,吃一些自己吃不慣的大醬。

林琅握著筷子,看著麵前那些剛出鍋,還冒著熱氣的綿軟大白饅頭,有點尷尬的小聲說:「我是北方出生,但我是在南方長大的。」

他一愣:「這樣嗎。」

然後林琅就笑了:「不過試試老家口味也挺好。」

林琅不記得自己有沒有說過,他笑起來很好看。像湖水盪開漣漪。

同時也在她心裡盪開了一圈一圈的漣漪。

林琅很喜歡他的笑,好在,他也很愛笑。

所以林琅每天都能看到他的笑容。

他會在她吃完一碗飯後笑著誇獎她:「我們小琅今天沒挑食,真棒啊。」

也會在她做噩夢被驚醒時,抱著她輕聲安撫,那時他的眼裡滿是心疼。

林琅在他的懷裡一動不動,她說:「徐初陽,我想看你笑。」

然後他就笑了,他說:「小琅不怕,哥哥在。」

他總是以哥哥自居。林琅看到他的笑容,也看到他因為心疼而泛紅的眼底。

她的人生一直在反復的拋棄中度過,除了外婆,這是第一次有人心疼她。

所以什麼是愛呢。

是寵溺,是縱容,是心疼。

還是在另外一個人麵前,別扭的幼稚。

這條路的路燈經常壞,像是某種會傳染的病毒,一壞便是一整排。

林琅不敢一個人走夜路,黑夜總會讓她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小的時候她渴望有一個家,可連她媽媽都不知道她的父親是誰。

她那個時候太小,年輕不懂事,做了錯事之後,有了林琅。

如果不是沒錢打胎,林琅恐怕早在還沒人形的時候就被流掉了。

她媽媽試過很多種方法,藥流,滾樓梯,甚至用拳頭捶自己的肚子。

可林琅還是頑強的活了下來。

她出生在一個夜晚,她母親連名字都沒給她取。

她說林琅是摧毀她人生的怪物,因為她的出生,所以自己飽受白眼。

她恨自己的女兒,恨林琅,恨這個才剛出生的嬰兒。

無數個夜晚,林琅都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她還那麼小。

萬幸,她還那麼小,所以很多痛苦的事情她都沒有記憶。

外婆接到自己女兒死訊的消息趕來時,隻看到傷痕累累的林琅。

因為林琅怕黑,所以徐初陽每天都會來接她。

他們一起在這條沒有燈光的路上走過無數遍。

徐初陽牽著她的手。路上沒人,隻有他們兩個,很安靜。

他握住了她的手,也握住了她那顆沒有安全感,懸浮著的心髒。

感受到源源不斷傳來的體溫,林琅頓時不害怕了。

她覺得,隻要徐初陽陪著自己,她什麼都不怕。

她說:「太安靜了,我想聽你唱歌。」

徐初陽就笑,他垂下眼,問她想聽什麼。

他好像從來不覺得林琅的要求是無理取鬧。

哪怕她說想要月亮,他也隻會問她,是想要十五的滿月,還是初一的彎月。

隻剩下月光的夜晚,林琅總是冰冷的手,被籠進徐初陽溫暖的掌心。

被他小心翼翼握著。

那麼長的一條路,她聽見那些歌詞被溫柔的唱出來。

他的聲音很舒服。總會讓林琅想到寒冷的冬天,在清早時被窩裡的溫度。

讓她想一直待在裡麵不出來。

那麼你說,愛是什麼呢。

林琅停下了腳步,她隻是看著,安靜的看著。

看著徐初陽和那個叫蔣杳的女人並肩站在一起。

她的肩上搭著他的外套,手裡拿著一杯熱奶茶。

她好像在說著什麼,而他看著她,情緒藏在眼中,生怕露出分毫來。

偶爾兩人的視線對上,他又別扭地移開,搭在護欄上的手指,不安地摳著上麵的紅漆。

林琅看見他好像紅了臉。

那麼溫柔沉穩的徐初陽,林琅第一次看見他露出這種神情來。

青澀,幼稚。

忘了是誰說的,人們在麵對自己深愛之人時,總會下意識地流露出最原始的模樣。

不管你再沉穩,再冷漠。

一切都會回到最原始的模樣。

——無一例外,都會像個未成年的小孩。

他們看上去那樣般配,有路過的賣花女過去,臂彎掛著一個花籃,上麵放滿了各種各樣的花。

林琅看見徐初陽從裡麵拿走一朵。

小香蘭。

林琅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徐初陽問她喜歡什麼花。她說小香蘭。

她看見他臉上的笑,也看見他眼底露出的柔軟。

那個時候她就開始有種錯覺,他眼前隔著一層薄紗,而他也在透過那層薄紗去看另外一個人。

不是她。

林琅不喜歡花,任何花都不喜歡。

她甚至連小香蘭是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是因為有一次,無意中看見他寫在備忘錄裡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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