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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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能忘記的十件事:

——她喜歡的水果:荔枝。

——她喜歡的花:小香蘭。

真奇怪,為什麼人能在已經有了深愛的人的情況下,又去愛另外一個人。

不對,不是愛。

他對她,不是愛。

是什麼呢。

是憐憫?是同情?還是精神寄托?

林琅好像突然明白了,徐初陽總和她說的謝謝是什麼意思。

他是在謝謝她的出現,填補了心愛之人離開帶給他的巨大傷痛。

隻是謝謝嗎。

沒有對不起?

為什麼呢。

林琅很不理解。

他明明知道她的一切,他知道她狼狽不堪的過去,知道她的病,知道她為了活下去有多不容易。

在遇見徐初陽之前,她早就做好了去死的打算。

其實也沒多難過,但也沒多開心,她的人生一直都是這樣渾渾噩噩。

她花費了很長時間去找尋自己存在的意義,但找不到。

她的存在是沒有意義的,對這個世界,也對她自己。

在二十歲死去,是她十九歲生日那年許下的願望。

可是她碰到了徐初陽。

用救贖二字來形容未免太俗套了一些,可他確確實實是她活下去的唯一意義。

她從來沒說過,徐初陽在她心裡的地位,早就勝過了除外婆之外的一切。

林琅她沒辦法很貼切的去和別人形容徐初陽於她而言的重要性。

通俗點說。

他是她苦苦找尋了這麼久,她能夠繼續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唯一答案。

她最近一直在想,十九歲許下的生日願望沒能在二十歲實現,那二十歲許下的願望,求求一定要實現啊。

徐初陽。

愛我吧。

求你了。

無數個發病的夜晚,他分明早就見過痛苦到想要立刻死去的自己。

他抱著她,說了那麼多話。

他當時的心疼是假的嗎。

溫柔強大的他,第一次在她麵前哭。

那天她穿了條白色睡裙,站在陽台上。

風那麼大,好像隨時都能把她吹下去。

他站在旁邊,一邊哭一邊求她。

他說:「小琅,你再多陪哥哥一段時間好嗎。」

他說:「你先下來。」

他說:「我們再堅持堅持,好不好?」

他還說:「求你了。」

那麼卑微的徐初陽,他甚至跪在地上求她活下去,求她不要拋下他。

哽咽聲劇烈到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肩膀也在顫抖,不斷重復著同一句話。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至少在那個瞬間,林琅是真的以為,他害怕她離開。

-

那天,從陽台上下來後,他一直抱著林琅,不肯鬆手。

仿佛她是隨時都會飛走的風箏,而唯一能拉住她的線,在他懷裡。

他不敢放。

怕不注意,她會飛走。

他明明還說:「哥哥會永遠陪著小琅。不管未來還剩下多少個夜晚,哥哥都會永遠陪著你的。你從前缺失的那些安全感,哥哥會補給你。」

都是假話。

騙子。

那天林琅沒有回家,她給徐初陽發了消息,說今天有課,她直接在學校睡了。

過了很久,他才回復。

林琅看著手機裡那個兩個字——好的。

她吃完了最後一個蜂蜜麵包。

-

冬天,北城開始下雪。

這座城市的溫度總是陰晴不定。教授說下個月組織去山野寫生,讓大家提前準備一下。

圍巾在脖子上繞了好幾圈,林琅連低頭都成了件難事。

她慢吞吞地把東西收拾好放進包裡。

徐初陽的車就停在外麵,他不忙的時候每天都會過來接林琅放學。

林琅找到熟悉的車牌號,98123。

她繞到副駕駛,拉開車門坐進去。

溫暖的車內空調讓她鬆了口氣,她一圈一圈地解開圍巾。

徐初陽遞給她一杯熱美式,發動車子的同時問她:「想吃什麼?」

關於蔣杳,林琅沒有過問,徐初陽也沒提起。

一切好像都和從前一樣,什麼都沒變。

林琅喜歡喝不放糖不放奶的美式,所以徐初陽每次來接她都會買一杯。

「烤肉?」林琅詢問他的意見。

徐初陽當然沒有任何意見,他笑了笑,點頭說:「好。」

林琅今天一整天都沒怎麼吃東西,在畫室從早待到晚。

負責烤肉的永遠都是徐初陽,他知道她的口味,知道她喜歡吃嫩一些的牛肉粒,不愛吃五花肉,討厭香菜和蒜泥。

「寫生是下個月?」

生菜包著烤牛肉剛被送進嘴裡,她吃東西很慢,此刻為了回答徐初陽的話,又不得不加快速度。

徐初陽笑容輕慢,抬手拿走粘在她嘴邊的生菜葉:「慢點吃,不著急。」

徐初陽的手機響了好幾聲,他移開目光去看,神色變化雖然細微,但還是被林琅捕捉到了。

搞藝術的大多情緒都敏感,哪怕隻是微末的變化,在他們眼中都像是被放大了無數倍。

徐初陽沒有回復,隻是沉默著將那些消息全部看完,然後屏幕朝下放回桌上。

林琅給自己倒了杯燒酒,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誰的消息?」

他語氣平靜:「朋友。」

可他的神情卻不平靜,那麼明顯的心不在焉。

仿佛有什麼勾著他的情緒。

林琅不知道自己這算輸了還是贏了。

他在收到蔣杳的消息之後,依舊選擇留下來陪她吃飯。

可他的人在這,心卻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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