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2 / 2)
周橙靜痛苦抱頭。
林琅說她失個戀連膽子都大了,去喝酒也不看地點。
那位置是她們能踏足的嗎,去一趟,皮都得被剝下來一層。
周橙靜的酒雖然醒了,但宿醉帶來的後遺症還存在。
頭一陣一陣的疼,她臉色仍舊不大好看。
想著她此時正遭受著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創傷,林琅也不忍心繼續多說什麼。
安撫好她的情緒之後,問她要不要再躺下休息一會。
這個點還早。
周橙靜低眉嘆氣,說她當時也沒想這麼多,純粹就是上頭了。
那渣男把她叫過去,她聽見電話裡那邊的起哄吵鬧聲,還以為是要把介紹給他們的朋友。
還挺緊張,甚至還專門化了個全妝,連衣服都是前段時間領了工資後和林琅一起去商場買的。
價格四位數,她一直沒舍得穿。
盛裝出席,結果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甩。
所以,她沒想那麼多。
當時難過到連思考的能力好像都喪失了,整個人全憑身體做出最直接的判斷來。
「不過你是哪來的這麼多錢?」
此刻意識到問題關鍵的周橙靜,看著林琅問道。
林琅隻說:「好在碰到個熟人,他幫忙代付了,不過錢還是得還的,咱兩現在已經算是徹底背負債務了。」
周橙靜覺得疑惑,林琅居然在那種地方居然還能碰見熟人。
難不成是徐初陽?
像是看穿了她此刻的內心所想,林琅打斷她:「別猜了,你沒見過。」
「哦。」知道林琅不想多講,周橙靜也識趣地沒有繼續去煩她。
退房的時候,林琅讓周橙靜先去外麵等她。
周橙靜此刻還處在一個大震驚的狀態下,自己昨天的醉酒到底耽誤了多少事兒。
點的那些酒她還有印象,但什麼時候住進這裡的,她的大腦完全就是一片空白。
林琅將房卡交給前台,對方笑容官方:「裴先生昨天交代過,這房卡讓您留著,那間套房是不對外的,您隨時都可以過來。」
林琅遲疑片刻,不輕不重的一句不用,便拒絕了裴清術的好意。
房卡被放在灰色理石台麵上,前台語氣猶豫:「我們也隻是打工的,希望您不要讓我難做。」
想到她也是聽上頭的吩咐做事,大家同為打工人,秉著社畜不為難社畜的理念。
林琅雖然並不想接受這種不平等的給予。
但她還是妥協了。
那張質感高級的墨黑色房卡被她隨手放進外套口袋裡。
周橙靜正在努力回想昨天發生過的一切,但苦於腦子像是一並被放進酒水裡浸泡過一樣。
連大腦褶皺都被泡發的異常光滑。
她隻能去問林琅,昨天發生了什麼。
林琅讓她與其費心去想這些,還不如多考慮考慮怎麼快速賺錢,然後把欠的債給還上。
周橙靜覺得自己現在真是人財兩失了。
剛好趕上今天沒課,林琅陪著周橙靜回了家。
她是北城本地人,和她爸媽一起住。
這房子在老小區,單位分配的,挺小,但好在地段還行。
周橙靜去洗澡了,浴室很快就有水聲傳出來。
林琅盯著手機裡那一長串標了未讀紅點的消息。
除了徐初陽的,還有無敵暴龍戰士。
他簡直就是把林琅當成了廢話垃圾桶,什麼話都往她這兒說。
林琅將對話框點開,最後一條消息是一串數字。
看上去,像是時間。
她照舊,隻回最後一條消息,簡單一個問號發過去,是對這串數字感到疑惑。
很快,無敵暴龍戰士就給了她回復。
【上帝:過些天要參加個壽宴,我怕忘記,你到時候記得提醒我。】
【上帝:要是真忘了,我奶能打瘸我的腿。】
林琅回了個好。
猶豫片刻,她問他,有沒有除了畫畫之外的其他活。
她可以給他打個折。
【上帝:你很缺錢嗎?】
林琅回:挺缺。
【上帝:那正好,我還一直不好意思和你說。】
【上帝:我看你留在論壇上的年齡,你應該讀大學吧。我的家庭作業,你一起幫我寫了。】
【上帝:就按畫畫的價格來算。】
寫作業比畫畫簡單的多。
這筆生意對林琅來說簡直穩賺不賠,所以她當即就應下來。
對方拍下題目的照片,發給她。
林琅看清內容,沒記錯的話,高二的題。
居然是高中生。
她還以為,他頂多初二。
周橙靜洗完澡出來,身上一件厚睡衣,沒有立刻去吹頭發,而是用乾發帽包著。
她坐在自己的桌前護膚,提起林琅和徐初陽的事兒了。
「你是怎麼打算的?」
她搖頭:「不知道。」
林琅和徐初陽之間的那些事,周橙靜也陸陸續續知道了一些。
實在是過分。
這一路以來,她是親眼見過林琅過的有多苦的。
身邊沒有親人,生病受傷都是一個人。
高中那年闌尾發炎,疼到幾乎暈過去。
聽說還是房東偶然間發現,將她送去的醫院。
在學校也一直都是獨來獨往,甚至還因為性格過於沉默寡言,而遭受過一段時間的校園霸淩。
原本以為遇到徐初陽,是將她從泥濘生活中拯救出的第一道光亮。
卻不想他的出現,僅僅隻是為了讓她本就稱得上苦難的人生,越發難過而已。
周橙靜原本想著讓林琅先她這兒住,雖然小了點,但擠擠也還湊合。
林琅不想打擾她,更何況她又不是獨居,她爸媽也住這兒。
不大的二居室,再加上一貓一狗。
「而且那房子我也出了一半的錢,為什麼是我搬走,不是他搬?」
周橙靜覺得她這話說的也在理:「徐初陽家那麼有錢,他應該不屑於繼續住在那個老小區裡吧?」
這個問題,林琅沒法回答。
她不是徐初陽,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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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天空都開始浮出一抹暗色。
老小區的優點大概就是熱鬧,一到下午尤其。
老人小孩聚在一起,聊天的聊天,玩鬧的玩鬧。
甚至還有小情侶們手牽手沿著小區周邊散步。
不久之前,林琅和徐初陽偶爾也會也在飯後下來散步。
林琅挺怕那種大型犬,有時候碰到遛狗的,她還挺緊張的往徐初陽身後站。
他握緊她的手,笑裡分明帶著寵溺,卻故意調侃她:「早知道你怕狗,我之前就不該帶你去看恐怖片。」
原本以為,她會嚇到往他懷裡鑽。
結果她全程淡定的看完,臨近結尾還不忘點評一番。
扮演鬼的男演員不敬業,假睫毛都掉了。
那狗也不知道是喜歡林琅,還是想故意嚇唬嚇唬她。
一直追著她搖尾巴,林琅嚇到拉著徐初陽的衣角往一旁躲。
仿佛是在和那狗玩老鷹捉小雞一樣。
林琅是被捉的那隻小雞,狗則是老鷹。
至於徐初陽,全程護著她。
他抓過林琅的手,將她拉到自己懷裡,又去扌莫那條狗的腦袋,眉眼分明是溫柔的,還帶著笑,說話的語氣也慢慢悠悠。
很難讓人聯想到,他是在威脅:「你要是再嚇唬她,我就把你拉去燉湯了。」
直到那狗被嚇到拽著主人手裡的繩子跑開,林琅才去和徐初陽說:「你還挺殘忍,那麼可愛的狗,你居然要燉湯。」
他意味深長地點頭:「確實挺殘忍的,居然為了一個小沒良心的,去嚇唬一條那麼可愛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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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戛然而止,一切都在林琅推開那扇門之後,變成記憶裡的泡影。
屋子裡一陣濃烈的酒氣,至於是誰身上的,顯而易見。
客廳電視機正播放著廣告,徐初陽眼神落在上麵,仿佛看的極為認真。
林琅換了鞋子就要回房,準備換完衣服就繼續昨天的工作。
卻在經過客廳時,被拉住胳膊。
他的力道有點大,眼底神色深邃暗沉,仿佛浪潮來臨前陰鬱密布的海麵。
所有吊詭危險都隱藏在最深處。
「你知道你一夜沒回來我有多擔心你嗎,哪怕你不想看到我,你也該提前和我說一聲。」
他大概是真的著急了,罕見地情緒失控,溫和不再,眉間帶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