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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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晚的視線也落在床頭櫃上的那隻花瓶上,怔然片刻。

海棠花瑩白的花瓣已經有些打蔫了,顏色近乎晶瑩透明,花蕊也變得不再鮮艷,殘存的美麗逝於掌心,透著一種難以名狀的破碎感。

她伸出指尖,輕輕摩挲了一下花瓣的邊緣,眼裡不受控製地流露出一絲哀傷。

這株生命力脆弱,即將枯萎的花,隻會被人從一個溫室移栽到另一個溫室裡,依靠著人工養分賴以生存,早已被注定的命運,多麼悲哀。

像她一樣。

-

轉眼,夜幕降臨。

臨城港口,薄霧彌漫,海麵星點的光排列成一條絢爛的燈帶。

遊輪登船入口,侍者正依次有序地查驗著每位賓客的邀請函。

隊伍裡,女人身姿娉婷,一身新中式素色長裙,精致的朵朵海棠刺繡墜於裙擺,在碼頭的晚風中隨風搖曳而起,似乎風再大上一些,就能將她的人都吹走。

初秋時分的夜晚算不上很冷,女人的肩上卻披了件極厚的羊絨披肩,抵禦著寒風。

白色披肩一塵不染,成色已是雪白無暇,她的膚色卻更要白皙幾分,精致的眉眼間籠罩著淡淡的病弱之姿。

虞清晚孑然而立,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並未注意到身後的隊伍裡頻頻投來的視線,還有四周的人低聲耳語。

「她是哪家的千金?」

「不知道,從沒見過。」

這時,有人注意到她手裡拿著的邀請函,低聲驚呼。

「等等,她手裡拿的是金色邀請函?」

又是一陣冷風掠過,虞清晚回過神,將身上的披肩攏緊了些,忍不住輕咳了聲。

剛剛林森將她送到港口便離開了,港口的風有些大,才站了這麼一會兒,她就已經覺得手腳冰涼。

就在這時,一個訓練有素的侍者注意到她的邀請函,趕忙走到她麵前,微笑著說:「小姐,您請這邊跟我來。」

虞清晚疑惑抬眸:「可是隊伍還沒排到我」

侍者解釋:「您手裡的是金色邀請函,無需排隊,是我們老板特別宴請的貴客,可以直接通過貴賓通道登船,享受最高級別的服務。」

她愣了下,看向自己手裡的邀請函,又側眸看了看別人的。

好像的確不一樣。

其他人手中的都是黑色,而她的邀請函上鍍著特別的金色花紋。

心中疑竇更深,虞清晚卻也沒機會細想,隻好跟著侍者一路穿過甲板,走進客艙區域。

她的房間在走廊盡頭。

房卡刷開門,入目所及的就是房間裡低調奢華的布置。

柔軟厚實的進口地毯幾乎把所有地麵鋪滿,不見一絲灰塵。鮮花插在青花瓷瓶裡,窗外海浪滾滾。

虞清晚皮膚敏感,平時習慣睡真絲的床單,這裡的床單也是最好的真絲麵料。書桌上放置的透明器具,似乎是專門用來溫藥的茶壺。

甚至靠著窗邊的地方,還擺著一副畫架。

這個待遇,未免有些好得過分了。

到底是誰?會準備的如此細致?

虞清晚蹙了蹙眉,心裡更加奇怪,侍者正要離開,就被她開口叫住。

想到這封奇怪的邀請函,她遲疑道:「冒昧問一下,你們的老板是?」

「抱歉客人,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侍者歉意地答了這麼一句,便關門離開。

房間裡安靜下來,虞清晚將帶來的行李簡單整理了一下,四下奢華的環境卻讓她越發覺得揣揣不安。

她從包裡翻出手機,糾結要不要給鍾庭白打個電話。

鍾庭白是臨城高官之子,書香門第出身,為人斯文矜貴,成熟體貼。

三年前虞清晚和他在一場畫展偶然相識,鍾庭白在藝術方麵造詣頗深,兩個人對一副名畫交流甚歡,才成為了朋友。

因為鍾家背景雄厚,容老爺子才並未阻止他們來往。隻是鍾庭白這些年一直在國外發展,最近才打算回到臨城。

她認識的名貴寥寥無幾,除了他,應該也不會有人特意寄邀請函給她。

思來想去,虞清晚也沒得出其他答案。

她正想要撥出電話求證,房門卻忽然被人從外麵敲響了。

虞清晚走過去開門,就看見一位侍者端著托盤站在門外。

侍者將手裡的黑絲絨盒子遞給她,恭敬道:「虞小姐,我們老板讓我把這個交給您。另外,請您稍後前去赴宴。」

她怔了怔:「給我的?」

「是的。」

虞清晚疑惑地拿過托盤上的盒子,打開。

隻見一條翡翠琉璃手串靜靜躺在黑色絨布中央。

珠子是極品的冰種質感,墨色的花紋縈繞盪漾在剔透的琉璃之中,看質地便知道價值連城。

虞清晚的指尖陡然收緊,不知怎的,她的心頭總是縈繞著一種強烈的不安感。

奇怪的邀請函,價值連城的禮物。

如果不是鍾庭白,還會有誰?

一個她不願麵對的答案在心頭不受控製地浮現,令她的手止不住地有些發顫。

這時,侍者的聲音再度響起,將虞清晚的思緒拉回現實。

「小姐,請您隨我來吧。」

-

帶著那陣疑惑,虞清晚跟著侍者穿過走廊,來到頂樓最裡側的房間。

「滴——」

房門被刷開。

夜色已深,房間裡環境幽暗,像是恍然間邁入另一個世界。

混沌又暗無天日。

她的手裡還拿著剛剛那枚絲絨盒子,邁進門的一刻,虞清晚下意識環視了一圈周圍,視線就被某一處吸引過去。

看見那是什麼的同時,虞清晚頓時怔住。

那是一個純金雕刻而成的籠子,鑲在籠子上的似乎是一顆顆鑽石,在光線昏暗的房間內依然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奢靡得過分。

一隻通體潔白的兔子躺在籠子裡,正安靜地吃著麵前盤子裡的草,聽到聲響,它的紅寶石般的雙眼望向虞清晚,目光似乎充滿悲憫,與周圍的氛圍格格不入。

虞清晚與那隻兔子對視了幾秒後,心裡那陣無法言說的預感更深。

回過神,她深吸一口氣,又往裡麵走了兩步,隻見一座香爐放置在中央,裊裊青煙從爐中升起。

幽幽的檀香木氣息浮動在空氣裡,不停鑽進鼻翼。

前方不遠處,一道屏風立在中間,屏風上雕刻的紋樣似乎是麒麟,姿態肆意狂妄,模樣惟妙惟肖。

充斥著一種詭譎狠戾之感,似乎下一刻就能從屏風上活過來,沖上前一口咬斷獵物的喉嚨,讓人忍不住從心底發怵。

後麵放置著一座紅木雕刻而成的椅子,屏風上麵倒映出男人的背影。

那道頎長的身影高大挺括,利落的黑色襯衫勾勒出寬肩,輪廓線條有些銳利。修長雙腿隨意交疊,骨節分明的手漫不經心地晃動著酒杯。

空氣靜得幾乎讓人神經發緊。

一陣熟悉又陌生的壓迫感襲來,不太像是鍾庭白。

虞清晚的神經倏然繃緊,呼吸也下意識慢了幾分。

看著屏風後的影子,她動了動唇,不確定地輕問出聲。

「是鍾先生嗎?」

男人晃動酒杯的動作停住了,連帶著空氣仿佛都停止了流動。

握著酒杯的手背上,青筋隱約凸起了半分。

無形的低氣壓蔓延開來,虞清晚頓時屏住呼吸,定定看著他把杯子放回茶幾上,發出哢嚓一聲脆響,慢條斯理地從沙發上起身。

窸窸窣窣的聲響灌入耳中,讓她的神經一寸寸繃緊。

半晌,他終於低聲開口:「就這麼想見到你的鍾先生?」

那道聲線低沉冷冽,莫名讓人感到寒意席卷全身,灌進虞清晚的耳中。

熟悉的嗓音,讓虞清晚渾身一僵,腦中繃緊的弦仿佛突然斷開來。

「啪——」

她手裡握著的絲絨盒子頓時滾落在地,砸出一聲悶響。

隨著他的腳步逼近,虞清晚下意識想要往後退,才發現身後的門卻早已被人關緊了。

男人注意到她後退的動作,漆黑如潭的眸底劃過一絲波瀾,泛起的戾氣被壓製回去。

那道熟悉低沉的聲線幽幽從身後傳來。

「船沒靠岸,你想逃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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