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2 / 2)
看著他的麵容疼得幾乎扭曲,賀晟唇角的弧度也微微揚起,眼底盡是森冷的戾氣。
「給你,你有命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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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
虞清晚終於慢慢轉醒,卻發現自己在臥室裡。
昏迷前的記憶逐漸回籠,她轉過頭,就看見李姨守在床邊。
虞清晚動了動唇,輕柔的嗓音透著幾分不成調的沙啞。
「李姨,你們沒事吧?」
見她醒了,李姨才終於放心下來,眼眶含著熱淚關心問:「放心吧小姐,我們都沒事。小姐現在感覺怎麼樣?身體還有哪兒不舒服嗎?」
虞清晚緩慢地搖了搖頭,除了疲倦,她倒是也沒覺得哪裡特別難受。
想起剛剛昏倒前的最後一個畫麵,虞清晚眼睫動了動,連忙問:「他人呢?」
「小姐說賀老板?在樓下呢。」
李姨彎月要把虞清晚的被角掖了掖,忍不住開口:「小姐剛剛在樓下暈過去的時候,那位賀老板,臉色實在陰沉得嚇人。家庭醫生過來說你沒什麼事,這才好一些。」
想起剛剛在樓下偷偷瞧見的場麵,李姨的心裡還是忍不住發怵。
還真是從沒見過身上戾氣那麼重的年輕人,讓她一個上了歲數的人都忍不住心生畏懼。
聽見李姨說的,虞清晚安靜垂下眼,心口不知怎的,泛起一陣酸澀飽脹的情緒。
他不是正忙著和別人訂婚聯姻嗎?
怎麼還有空來容家管她。
就在此時,臥室的門推開,賀晟從外麵走進來。
他換了件黑色襯衫,袖口半挽著,露出一截緊實的手臂線條,俊臉神色自若,看不出什麼異常。
也完全讓人看不出他剛剛在樓下客廳下了多重的手。
李姨趕忙從臥室裡退出去,把房間門關上。
頓時,臥室裡隻剩下他們二人。
賀晟抬腳走過去,淡聲問:「醒了?」
虞清晚的目光掃過他身上,沒看到血跡,心才稍稍放鬆了些。
「容震他們」
然而下一刻,就聽見賀晟輕描淡寫道:「剁碎餵狗了。」
聞言,她的美眸陡然睜大,有些遲鈍地沒回過神。
他沒忍住輕笑一聲,俯下身靠近她一些,嗓音低沉散漫。
「這就信了?」
「我還沒那麼喪心病狂。」
虞清晚這才反應過來賀晟是在逗她,抿唇不跟他說話了。
然而賀晟沒說的是,剛剛他進來,看見她被那群人逼得臉色蒼白,渾身發抖的模樣,心裡確實冒出過這個念頭。
確實該剁碎了餵狗。
剛壓下去的戾氣又隱約露出痕跡,他垂下眼睫,不動聲色地隱去,抬手把她剛剛弄亂的被角掖好。
這時,樓下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響,好像是有人來了。
虞清晚細眉擰了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誰在樓下?」
賀晟:「沒人。」
虞清晚又仔細聽了聽,好像是鍾庭白的聲音。
難道是鍾庭白來了?
她翻開被子想要下床去看,床邊的男人長腿一邁,將她的路嚴嚴實實地截住。
他微微俯身,漆眸直勾勾地盯著她。
「虞清晚,你還有沒有良心。」
距離有些近,挺直的鼻尖近在咫尺,虞清晚的氣息禁不住亂了下,往後躲了躲。
「剛才,我抱你上來的。」
賀晟的指尖慢條斯理挑起她耳畔散落的一縷發絲,輕笑了聲:「現在你告訴我,你要下去找他?」
他雖是笑著,但虞清晚仍然感受到他語氣裡的危險。
想到賀晟這人吃軟不吃硬的脾氣,她隻能放柔語氣,好聲好氣地和他商量:「賀晟,我隻是出去看一下而已,真的。」
女人輕輕柔柔的嗓音落在耳邊,是在對他做著承諾。
賀晟緊抿的唇角不易察覺地鬆了鬆。
他又問:「不打算跟他跑?」
「」
空氣靜默片刻,虞清晚有些無奈,剛想開口解釋自己不會跑,就看著男人在她麵前蹲下。
她愣了下,緊接著就看見他一手握著她的腳踝,另一隻手給她把旁邊放著的拖鞋穿上。
動作強勢,卻根本沒用什麼力道,碰不疼她。
男人寬厚的掌心有些冰涼,卻在觸碰到的那一刻,奇異地轉變成溫熱感。
略微粗糲的指腹輕輕摩挲過她腳踝最敏感的位置,帶起一片神經末梢的顫栗。
給她穿鞋這樣的動作,他做得熟練又自然,像是做過無數次一樣。
曾經也的確做過無數次。
虞清晚有些慌亂地移開視線,心跳不自覺漏了一拍,攥著被子的掌心微微有些發熱。
「我自己來吧」
他沒給她反抗的機會,「坐好,別動。」
等賀晟給她穿好了拖鞋,才終於放她出了臥室門。
虞清晚下了幾個台階,便看到一樓大門口,鍾庭白被保鏢牢牢擋在門口。
他語氣歉疚,望著她的目光滿是擔心:「對不起清晚,我來晚了。」
鍾庭白剛剛來撞見了被押出去的容震一行人,自然猜到發生了什麼。
隻是讓人沒想到的是,現在容家裡外竟然全都是賀晟的人。
他剛想要進去查看狀況,就被麵前的一排黑衣保鏢死死擋住。
寡不敵眾,鍾庭白就那麼被保鏢攔在門口,根本進不來,還被其中一個保鏢推搡了一下。
「鍾先生!」
見狀,虞清晚急地就要下樓,然而還沒等她邁出去一步,就被身側的人不由分手地攏了回來。
賀晟修長有力的長臂一攏,她就被困在他的懷裡動彈不得。
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虞清晚漲紅了臉,卻怎麼也掙紮不開他的束縛。
「賀晟,你先放開我」
然而力量就像螞蟻撼樹,根本無法撼動分毫,又像是在無比狂傲地宣示主權。
賀晟微眯起眼,銳利冷寒的視線直直射向鍾庭白。
他勾了勾唇,狹長的眼尾微挑,戾氣分明。
「我的人,輪得到你來救?」
聽見他語氣裡毫不掩飾的譏誚和不屑,鍾庭白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他微微側身靠近,抬手將她耳邊散亂的碎發攏回耳後,動作竟透著難得一見的溫柔。
「現在讓他滾,別惹我生氣。」
男人的語調透著幾分漫不經心,溫熱的吐息輕輕刮過她的耳蝸,泛起癢意。
虞清晚立刻停下了掙紮的動作,呼吸有些亂了。
她比誰都了解賀晟的脾性,也知道他現在已經是耐心告罄的邊緣。
她再關心鍾庭白,就隻會更激怒他。
虞清晚穩了穩心神,還是對樓下的人說:「鍾先生,我沒事。你先回去吧。」
見鍾庭白不願走,她隻能又重復一遍,語氣裡帶著些懇求:「我真的沒事,你先回去吧」
見虞清晚執意讓他離開,鍾庭白抿緊唇線,最後還是聽了她的,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霎時間,整棟別墅裡又安靜下來。
警報終於解除。
感覺到身邊的氣壓沒那麼低了,虞清晚這才輕舒下一口氣,轉頭看向賀晟。
她舔了舔唇,頓了下才開口:「今天的事謝謝你,時間不早了,你也」
聽著她又迫不及待地趕他離開,賀晟眉眼驀地又沉了沉。
他看著她問:「你還打算繼續留在這?」
虞清晚臉色蒼白,說出的話卻堅決:「是。」
她本就無處可去,也無家可歸。
從前是,現在也是。
她還沒找到新的住處前,隻能先留在這裡。
而賀晟既然已經打算和其他人訂婚了,那他們就更沒有糾纏下去的必要。
努力忽略掉心髒處那陣鈍痛,虞清晚就要轉身上樓。
然而,下一刻,就聽見賀晟在身後開口。
「嫁給我。」
她的腳步猛然停住。
男人擲地有聲的三個字回盪在空曠的客廳裡,像是有什麼東西重重敲擊著耳膜,讓虞清晚的心髒猛然緊縮了下。
還未等她轉過身,他又低聲重復了一遍。
「虞清晚,嫁給我。」
因為背對著他,虞清晚並未注意到他眼底不易察覺的緊張。
賀晟說:「我需要一個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