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2 章(1 / 2)
清湖雅苑。
被他抱回家時,虞清晚的意識已經徹底陷入一片混沌,眼前的視野朦朧不清,隻能依稀辨認出是家裡的臥室。
「到家了嗎」
「嗯,到家了。」
虞清晚懶懶伏在他肩上,感覺到胃部一陣翻湧。
「我想去衛生間」
賀晟抱著她進了衛生間,把人放在洗手台上。
進了衛生間,虞清晚反而吐不出來了,細眉緊緊擰著。
見她難受成這樣,賀晟也忍不住蹙起眉:「難受?」
她委屈地點頭,哭得滿臉都是淚痕,狼狽又可憐的模樣。
像隻被他撿回家的,髒兮兮的兔子。
賀晟扯了張洗臉巾沾上溫水,動作輕柔地一點點幫她把臉擦拭乾淨。
他說,「閉上眼。」
她順從地閉上眼睛,卷翹纖長的眼睫垂下來,乖得不像話,並平時多了些嬌憨。
「下次不許自己在外麵喝酒。」
虞清晚又乖乖點頭,靠回他肩上,發絲散亂。
柔軟的唇瓣不經意輕擦過他的頸側,若有似無的馨香縈繞在鼻尖,引得賀晟的身體驟然僵硬了下。
哭成這樣,今晚舍不得欺負她。
他忍不住輕嘆一口氣,強忍著那陣躁動,給她擦乾淨臉,又把人抱回臥室的床上。
賀晟抬腳走到衣帽間裡,想給她找一身睡衣換上,卻發現櫃子的角落裡,一個盒子藏在深處,看外包裝,似乎是男式的。
他打開蓋子,裡麵是一條嶄新的領帶。
賀晟抬了抬眉梢,拿著盒子回到床邊,半蹲下身平視著她的視線。
「這是什麼?」
辨認了一下他手裡拿的東西,虞清晚茫然地眨了眨眼,幾秒後才回過神來。
「禮物」
她半閉著眼,迷迷糊糊地補充:「聖誕禮物。」
賀晟唇角勾起一點若有似無的弧度,「給我的?」
虞清晚緩慢地搖著頭:「不是」
聽見他這句,賀晟的眉眼沉了沉,一陣鬱氣從心口湧上來。
所以不是給他的,是給別的男人買的?
還沒等他來得及發作,虞清晚又慢吞吞地開口。
「是要送給賀晟的聖誕禮物。」
他驟然失笑。
已經醉得連他人都認不出來了。
以前在臨西時,賀晟從來沒讓她碰過酒,也不知道她喝醉了之後居然是這樣。
他放低聲線引誘她,語氣輕得像在哄一隻貓:「那現在幫我帶上?」
虞清晚茫然幾秒,遲緩道:「還沒到聖誕節」
「聖誕再送別的。」
臥室光線昏黃,男人磁性低沉的聲線繚繞在耳畔,撩撥著每一寸神經,促使她不由自主地準從他的話。
大腦神經遲緩著,虞清晚的手也有些不聽使喚,係了半天也沒係上。
好累。
看著他淩厲性感的喉結線條,她索性放棄那條難係的領帶,指尖鬼使神差地伸手扌莫上那處凸起。
細嫩的指尖突然碰觸最敏感的位置,賀晟的身體驟然繃緊。
他握住她的指尖,眸色深了幾分:「亂扌莫?」
虞清晚目光迷離地望著他,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好硬」
他垂下眼睫看她,嗓音喑啞下來,帶著撩撥蠱惑的意味。
「要不要扌莫扌莫其他的。」
虞清晚陷在他深邃幽暗的眸光裡,思緒依舊混亂著,吊燈的光線搖搖曳曳,映照著眼前男人的輪廓也分外柔和。
忽然,她的指尖勾住那條領帶,將男人的頭拉低,然後順勢伸手攀上他的脖頸,遵循著本能,尋著他的薄唇親上去,卻隻親到了唇角處。
微涼的觸感傳來。
糟糕,親錯了。
下一刻,後月要被男人溫熱的掌心穩穩托住,沒給她逃離的機會,他反客為主地口勿下來。
這一次,唇舌相接,氣息交融。
她是半跪在床上的姿勢,月要有點酸,身體控製不住地發軟。
窗外的夜色冷清刺骨,房間裡燈色柔和,暖黃的琉璃壁燈將地板整圈圍繞起來,周圍的空氣仿佛已經停止了流動。
沒有強勢的長驅直入,而是含著她的唇瓣,緩慢地勾勒輕吮,溫柔到快要將人化掉。
朦朧的視野裡,她看見男人黑長的眼睫垂著,哪怕醉意迷蒙,虞清晚能感知到他動作裡的小心翼翼,難得一見的憐惜,隻會在她麵前流露出來的一麵。
被他這樣親口勿著,眼淚不知不覺順著眼角流淌下來。
他低聲哄著懷裡的人:「不哭了,嗯?」
心口積蓄的委屈在他唇齒間的輕柔安撫下漸漸宣泄出來,不再壓抑著,餓了一晚上的肚子也發出聲響。
「咕嚕——」
響亮的一聲,瞬間打破了房間裡溫馨的氛圍。
鼻尖相抵,他的呼吸微微急促,低聲問:「餓了?」
「想吃什麼。」
虞清晚的眼睛亮了亮:「想喝紅棗粥。」
賀晟看了看牆上的時間,輕蹙了下眉,無可奈何地問:「淩晨兩點了。現在就要喝?」
這個時間,傭人都去休息了,家裡就他們兩個人。
虞清晚肯定點頭:「嗯,現在就要。」
和她對視了幾秒,賀晟率先敗下陣來。
本來賀晟想讓她在臥室等著,做好了給她端上來,可虞清晚非要跟著他下去。
一樓開放的中島台旁,賀晟把自己身上掛得像樹袋鼠一樣的人放到椅子上,自己轉身去找食材。
他把襯衫的袖口挽上去,打開櫃子找食材,熟練地淘米,燒水,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
將近淩晨三點,冰冷的房子裡忽然填入了煙火氣,水沸騰地在鍋裡滾動著。
眼前的畫麵恍惚間和記憶中的場景重疊。
很多年前,他也是這樣。
在臨西那間舊房子裡,他半夜也會起來給她做飯。
明明他們已經分開過很久,到頭來,卻好像什麼都沒變。
虞清晚用手撐著臉,安靜地趴在中島台上,盯著他的背影半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會兒,她忽然出聲叫他。
「賀晟。」
男人沒回頭,專注著手裡的東西:「嗯?」
她咽了咽喉嚨,又說:「你把襯衫脫了吧。」
他動作一停,轉過身看她,對上燈光下那雙美眸,醉意氤氳,顯得濕漉漉一片,有些迷離的不清醒。
喝得醉了,虞清晚也不知羞了,想什麼就說什麼。
「隻脫上麵就好。」
她想看他的紋身。
她的嗓音綿軟,帶著幾分撒嬌的味道:「脫吧。」
最後,賀晟還是有求必應地把襯衫脫了,露出精壯的上半身來,線條極為養眼。背肌上的傷痕,紋身,都在燈光下盡數暴露在她眼前,比在溫泉裡時更清晰。
「滿意了?」
虞清晚靜靜趴在桌上,失神地看著他的背影,聽著月匈口傳來清晰的心跳聲,思緒依舊混亂,唯獨一個念頭異常清晰。
她不是沒家的孩子。
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她此生唯一的家人。
心口缺下去的某一處此刻又被某種情愫悄無聲息地填滿了,讓她的眼睛不受控地發酸。
等粥熬好了,虞清晚人也困得昏昏欲睡,烏黑長發淩亂地散在肩頭,眉眼在燈下異常溫軟,眼巴巴地看向他。
她把碗朝著賀晟的方向推了推,動作裡的意思很明顯。
要他餵。
心口軟得一塌糊塗,賀晟勾了下唇,漆眸也不自覺柔和下來。
「哪那麼嬌氣。」
說著,他還是端起碗,用勺子盛起一勺,吹了吹,才遞到她唇邊,低聲道:「張嘴。」
虞清晚乖乖張嘴,把一勺粥吞了下去。
嘗到舌尖蔓延開來的甜味,她滿意地彎起眼睛,像隻饜足的小貓。
她嗜甜,從前賀晟給她熬粥時,也會在上麵淋上一點桂花蜜。
淩晨三點半,他不耐其煩地把那碗紅棗粥一勺勺餵到她嘴裡。
填飽了肚子,虞清晚終於消停地回到床上睡覺。
床頭留了一盞昏黃的床頭燈,她累極了,枕在男人的臂彎裡,閉著眼,耳邊是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
讓她安心。
她找不到爸爸媽媽了。
她隻有他。
四周的黑暗裡,虞清晚的眼睫輕顫了顫,忽然出聲問他:「賀晟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
黑暗裡,她聽見他毫不猶豫地答:「會。」
沒有一刻遲疑。
賀晟低頭,輕輕親口勿著她的額頭,又將她眼尾的淚痕口勿去。
「睡吧。」
「晚晚有家。」
他也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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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起床時,賀晟已經不在家了。
虞清晚拖著宿醉後疲憊不堪的身體起身,走到衣帽間裡就發現,衣櫃裡裝領帶的盒子空了。
裡麵的領帶不見了,隻剩下一枚空盒子放在那裡。
她蹙了蹙眉,試圖回憶起昨晚到家之後發生了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她斷片了。
剛回到臥室裡,床頭放著的手機就震動起來。
賀晟打來的視頻通話。
虞清晚下意識用手整理撥弄了下頭發,確認自己現在沒那麼邋遢,然後才點開接通。
和她剛睡醒的淩亂截然不同,對麵的背景似乎是辦公室,男人西裝革履,深灰色的條紋領帶係得一絲不苟,沒有純黑色的壓抑沉悶,更顯出幾分高高在上的矜貴,還有他深邃俊美的五官。
視線落在他弧度好看的薄唇上,她下意識看得怔了怔,唇瓣似乎還殘留著昨晚的觸感。
就在她怔然出神時,男人低沉悅耳的聲線從電話聽筒裡傳出來。
「早上出差了,現在在燕城。」
宿醉過後,虞清晚的腦袋還有點沒完全清醒,木木地點頭:「哦」
又出差了。
她忍不住在心底嘆了口氣,意識重回了些。
這時,虞清晚的視線下移,注意到他脖子上係的那條領帶,有點眼熟。
好像是她買的那條。
奇怪,領帶怎麼跑到他那裡去了?
難道昨晚被他自己拿走了?還是她昨晚喝醉了給他的?
似乎是猜到了她心裡在想什麼,男人淡然若素地開口:「是你昨天找出來給我的。」
虞清晚恍惚了下,有點不相信地問:「真的是我拿出來的?」
電話那頭,賀晟麵不改色地扯謊:「嗯,你還說聖誕節要送我別的禮物。」
他挑了下眉,「想反悔?」
虞清晚咬緊唇,實在回憶不起來自己昨晚到底有沒有乾過這件事。
她都有點斷片了。
但他既然都這麼說了,應該真的就是她自己喝醉把領帶拿出來給他的吧。
見這麼容易把人騙過去了,賀晟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頭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