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 2)
燕珩微斂眸,掩了眸中異色,「今日到此為止,你在這裡待久了,免得惹人懷疑,皇太後那邊照舊敷衍,朕的意思,你應該明白。」
聰明人總是一點就通。
陸遙抱拳作揖,「是,皇上,微臣明了!」
陸遙走出昭陽殿時,迎麵呼吸著微涼的風,有股重獲新生的錯覺。
真好啊!
他這個羽林衛指揮使,本就該忠於帝王。
皇太後那個老巫婆,害他丟失所愛,他定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殿外廡廊之下,蕭桑柔和趙勵正倚廊觀月。
相較之這兩個家夥,陸遙成熟穩重的多。
無疑,蕭桑柔和趙勵也是皇上的人了。
陸遙眉頭微擰,總覺得這二人不靠譜。
可眼下,皇上身邊也沒什麼可用之人。
皇太後和外戚把持朝綱,帝王當了數年傀儡,早已被架空,加之龍體常年病體沉屙,要想真正奪回皇權,非一朝一日。
但陸遙有那個信心。
總之,比繼續得過且過,替奸佞賣命的好。
蕭桑柔和趙勵轉過身來,這二人的眼睛大而明亮,眨眼的模樣著實憨傻,趙勵咧嘴一笑,「陸大人,你和皇上談完了?這就要走了麼?」
陸遙露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頷首淡淡一笑,這便轉身離開。
實在是不屑得很吶。
但趙勵完全看不出自己被鄙夷了,一身深海色太監服侍穿在他身上,半點不違和。
蕭桑柔就更加不在意陸遙的態度和表情了。
她本就是短命炮灰的命,眼下能鹹魚一天是一天。
趙勵哪壺不開提哪壺,「陸大人癡慕你的姑母,倘若以後他當真和你姑母好上了,那豈不是會成為你姑父?」
蕭桑柔,「……」
她愣了愣,但並不在意。
銀月當空,內殿傳來低低沉沉的嗓音,「進來吧。」
蕭桑柔和趙勵一路交頭接耳來到內殿,亦不知說到了什麼,兩人相視一笑,像極了打情罵俏。
燕珩一抬眼就看見這樣一幕。
他倒是不會做出棒打鴛鴦的事,日後這兩個惱人精若當真互生情愫,他自會成全。
可蕭桑柔和韶兒太像了。
不似一個模子刻出來,倒像是同一個人。
可一開腔說話,又完全不同。
他的韶兒內斂沉穩,聰慧過人。
至於蕭桑柔……罷了,不提她也罷。
燕珩看著與故人一模一樣的女子,和旁的男子打情罵俏,心中有股古怪情緒,似乎一點點的下沉,讓他內心有股難言的沉悶。
燕珩甩袖,側過了身子,頎長清瘦的身影投下一道長長的銀,終是順從了心意,「趙勵,你今晚睡外間。蕭美人,你繼續睡腳踏。」
趙勵剛要邁入內殿,就止了步子。
他已經完全適應了「太監」的身份,時刻將自己當做了太監,就連說話也是掐著嗓子。
「奴才領旨。」趙勵揚著公鴨嗓子,退下之際,對蕭桑柔擠眉弄眼。
蕭桑柔也對他擺擺小手。
燕珩,「……」
帝王掐了掐眉心,他這人凡事都追求完美,眼下不僅想要匡扶江山社稷,故人的後代們似乎也需要他扶持起來。
這些家夥,如今拿什麼臉去麵對他們的列祖列宗?
此時,燕珩看著蕭桑柔平躺在腳踏上,用被褥裹成了蠶蛹,索性對她眼不見為淨。
蕭桑柔到底是個女子,他倒不至於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著她上進。
帝王上了榻,落下了帷幔,內殿很快安靜如斯,檀香無處不在,層影疊疊。
蕭桑柔忽然爬坐了起來,一手撩開幔帳,見帝王正睜著眼望著幔帳頂上的承塵,她咧嘴一笑,像喇叭花突然綻放,著實幼稚,「皇上,對個暗號唄。」
燕珩,「?」
蕭桑柔已經懷疑帝王也是穿越,不然豈會和原書中所描寫的截然不同,大抵也是換了一個芯子。
蕭桑柔,「臣妾是鈕祜祿·蕭美人,臣妾最喜歡螺螄粉,皇上也喜歡麼?臣妾和皇上都是短命炮灰,是不是?」
燕珩,「……」這孩子真不是一般的癡傻,她在說甚?!
每個字都無比清晰,可連在一塊究竟是何意?
燕珩還有太多事要去做,無心和熊孩子玩鬧,他掌風一揮,熄滅了案台的燭火,下一刻將幔帳重新拉下,拒絕和蕭桑柔交流,「再不睡,朕把你踢出去。蕭炎就是這麼教養你的?遠不如你的祖/上的女子!」
蕭桑柔,「……」
蕭炎是她的父親,皇上是君王,直呼其名倒是沒什麼。
可,她和祖/上的女子們又有什麼乾係?
狗皇帝不是穿越的?
蕭桑柔滿腹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