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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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景光將一張卡遞給伊澤。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張工資卡會以這樣滑稽可笑的方式重新回到主人手中。

伊澤的手指摩挲上麵已經變得有點模糊的數字,凸點在指腹上留下柔軟的凹陷。

他總算鬆了一口氣,繃帶上留下了小小的齒印,沒有被他咬破。

安室透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紛紛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現在的狀況對於伊澤來說可能並不是好事,恰恰相反,他的情況更加糟糕了。

他仿佛將全部的希望全都灌注在那個他們連名字都沒有聽說過的「妹妹」身上,帶著必須要和妹妹一起開始新生活的決心,強行將自己調整成了普通人的狀態。

可要是妹妹是假的呢——?伊澤絕對會像一堆拚湊起來卻絕對不能運轉的零件一樣崩潰的。

但現在,兩人默契地沒有提及這個話題。

相處之下,他們也明白了一點伊澤的做事邏輯。

他相信的事情絕對不能忤逆,否則會讓他陷入更加盲目的死胡同。

安室透:「房子我會托人想辦法,你有什麼要求嗎?」「陽光。

」伊澤望著窗外,「我們需要很多很多的陽光。

」「還要有風,吹著會很舒服。

」「大小呢?」「小一點。

」伊澤說,「太大的房子她會覺得孤獨。

還有不能離馬路太近,太多人會很吵鬧。

」諸伏景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對了,剛才機車的失主找到我了,說想要見一麵再商議賠償。

」他轉向伊澤,「我不會替你出麵的。

」這件事本來就是伊澤做得不對。

在安室透願意滿足伊澤的需求的前提之下,伊澤柔順得過分:「好,我會去。

」諸伏景光擔憂:「你……不會跟他打起來吧?」「我會向他道歉。

」伊澤拚命點頭,小學生一樣撒嬌:「相信我嘛~」安室透將手機塞回口袋:「記住你說的。

」金發青年眼下有一圈青黑,他打了個哈欠,灰紫色的眼瞳沁出幾滴淚珠。

他是能熬夜,但不是完全不需要睡眠。

安室透的作息很規律,為了搞清伊澤的來歷,他特地花了一晚上的功夫去組織的信息庫裡翻了點東西。

伊澤的名字出現在了組織新研製的監控係統上,通過操控嵌入人體皮膚的芯片從而實現控製名單上的人員的生死,並以此要挾他們為組織辦事。

與其說是組織比較低級的成員,不如說是組織用完就能扔掉的小白鼠。

難怪朗姆直接用「伊澤」來代指他本身,已經沒有幫忙掩飾本命的必要了。

安室透有些憂慮。

他和諸伏景光會幫助伊澤,大多數因為當時對方確實替他們隱瞞了身份,最後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也有他們的因素在。

所以當再次遇見他的時候,他和諸伏景光都不約而同抱著一份愧疚將伊澤鎖在家裡。

這是避免他做出更加危險事情的防備。

可是他們沒有理由去攔住伊澤不讓他過自己期望的生活。

每天和妹妹在充滿陽光的小房子中醒來,也許家裡會買上一些花瓶,裡麵插滿各色的鮮花,不管春夏秋冬,房間一年四季都是亮堂堂的,有很舒服的風。

聽上去很幸福。

如果能夠實現,安室透也願意祝願他。

可是組織會放走他嗎?不知道被藏在伊澤身上哪個角落的芯片始終是個不定時炸彈,隨時將名為幸福的大門轟開,露出其下猙獰的廢墟。

暫且不提這一點了。

安室透起身離去。

赭發青年跟他擦肩而過,將自己的帽子往下麵按了按。

安室透轉身。

這樣強大的氣場——他的神色不由的開始凝重。

恐怕是機車的失主。

看上去實在不像是好脾氣的人。

他想回去看看情況,又覺得這個舉動過於刻意,在郵件中和諸伏景光說了一聲,守在了門口。

伊澤將茶泡好等待失主的來臨。

雖然說要道歉。

但他這輩子好像就沒有說過幾句「抱歉」的話。

「對不起——我做錯了,請原諒我吧!」是這樣說的吧。

伊澤扌莫著下巴。

他覺得這句話不能完美地表達他的歉意。

「偷了你的車實在對不起,實在是因為它太顯眼了你又沒有拔走車鑰匙,所以我順便就騎走了,反正現在車沒事你也找到它了,所以原諒我吧——」他的腦袋被諸伏景光敲了一下,後者糟心地說:「聽到這種話,那位先生會更加生氣吧,你還是說前麵那句話。

」伊澤眨眨眼睛:「哦。

」他還是更喜歡惹人生氣,讓他道歉總有一種難言的憋屈感。

房門被敲了一下,諸伏景光微微抬起下巴。

伊澤自發過去開門。

得要道歉。

他想。

於是他打開門,嘴巴已經張開了:「對不起,我——」他撞入了一雙湛藍的眼瞳。

青年個子嬌小,赭色的頭發被壓在黑色帽簷底下,黑色的手套和西裝之間隻留出一截白色的腕。

他的眼眸漸漸暗沉。

伊澤緊緊地盯著他,然後吸了吸鼻子。

一股非常好聞的味道,讓他感覺非常安心,瞬間鎮定了躁動不安的靈魂。

於是伊澤迅速改口:「我喜歡你!」諸伏景光:「?」中原中也:「……」這家夥還是跟以前一樣啊。

他咋舌,惡狠狠道:「騎走我的車,你就是這個態度嗎?」「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你啊。

」伊澤晃著他的腦袋,後腦勺續長的頭發也跟著飄動,他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突然湊近中原中也,將自己的下頷抵在了他的肩膀上。

「哇塞,這麼舒服的支架還是第一次見呢。

」伊澤驚奇道:「好可惜,就是有點短。

」中原中也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的膝蓋抬起頂住伊澤的腹部,將人狠狠地踹了出去:「你這個混蛋!」伊澤的背脊重重撞上沙發,身體俯仰間一種酥麻的痛感自尾椎處攀升。

他放棄了掙紮,但還記得諸伏景光的叮囑:「對不起嘛,我錯了,饒過我吧。

賠款還是讓你揍一頓消氣都可以哦。

啊對了,後麵那個是額外的贈品哦,我是真的喜歡你。

」伊澤的眼睛變得亮晶晶的:「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人也很漂亮。

」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拎住他的衣領,將伊澤硬生生拎了起來。

中原中也的眼眸沒有半分玩笑的神色,「你還是一樣的混賬啊伊澤。

」伊澤彎起嘴角:「你也還是一樣的心軟,中也前輩~」他的雙手勾住中原中也的脖子,將自己的重量全都寄托在他身上:「所以呢,你要來找我算賬了嗎?明明這輛車還是我幫忙挑選的哦。

」中原中也對於伊澤而言是非常特別的人。

他擁有能夠媲美神明的無上力量。

他們的存在相似,卻背道而馳。

伊澤衷心祝願中原中也沒有糟糕的過去,隻是作為港口fia最強的重力使而活。

他捏住中原中也的頭發,「森先生還好嗎?」中原中也是能夠讓他平靜的存在,頻率相似的電波能夠很好撫慰經歷數次死亡所造成的傷痛。

說起來可笑,在港口fia的幾年居然是他度過最悠閒的幾年。

中也的頭發,是赭色的。

手指放下繞住的發絲。

中也的眼睛,是藍色的。

伊澤墜入那抹深邃的藍色,彎起眼睛,笑得無害。

中也的手指很纖細,掐人的時候很注意分寸,但是很痛。

喉間的手指收緊,中原中也的嗓音冰冷:「首領說,格殺勿論。

」哎呀,果然是這樣。

伊澤握住那雙纏繞在要害處的雙手,閉上了眼睛。

要是死在中也手裡,好像也不錯——不錯個鬼。

伊澤睜開眼睛,眼中蛇影交纏,中原中也如同被蠱惑一般鬆開雙手。

伊澤捏住他的下巴認真端詳,「對不起——才怪,我才不喜歡說這句話,就算是中也也一樣。

多謝你啦,我好像又記起一點點了。

」中原中也的表情浮現掙紮。

伊澤慢吞吞地褪下他的手套,捏住他的手指抬高,在中原中也即將清醒前的一秒,咬住了他的手指。

蛇的唾液具有一定的毒性。

伊澤失去了大半神力,原本的不死之身也在五條悟手中快損失殆盡,可現在的他還不至於淪落到和普通人一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地步。

神力還在的話,還能有更加簡便的方式,不過現在也隻能這樣做了。

伊澤不喜歡咬人的。

赭發青年的身體軟軟倒下。

伊澤托著臉笑眯眯端詳他的睡顏。

「前輩還是一樣可愛。

」「不過很遺憾,玩膩的遊戲我是沒有興趣再玩第二遍的。

」「而且現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我死了奈奈該怎麼辦。

」「所以,麻煩前輩從我的生活中消失吧。

」自言自語的伊澤極其自然地跟神色復雜的諸伏景光打招呼:「所以這個人該怎麼處置,直接寄到警察局嗎?」諸伏景光:「……」讓你道歉沒有讓你搞謀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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