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假作真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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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綽玉在蕭蘭燼安排下舒服地住進了繡房二樓的屋子。

將被子鋪好之後,正好到了午飯的時辰,蕭蘭燼就來了。

門被無聲推開,他的腳步也沒有一點聲音。

趴在被子上的溫綽玉渾然不覺,正翹著足津津有味地看著話本子。

結果肩膀被人輕拍了一下,嚇得她喊了一聲,將話本子砸了過來。

這一聲傳到了樓下,豎著耳朵聽的張嬤嬤等人聽到了意想之中的聲音。

方才見蕭姨娘拿了一個黑漆漆的盒子,不知裝了什麼東西上樓去,現在看來,怕是折磨人的刑具了。

聽聽這聲音,溫綽玉被那東西嚇得不輕啊,也不知這趟折磨過後,那小繡娘得是個什麼光景。

不過這一聲尖叫之後,就什麼聲音都沒有。

張嬤嬤見繡娘們還豎著耳朵在那聽,斥道:「都好好乾自己的活,不該聽的別聽。」

溫綽玉被突然的動靜嚇了一跳,一轉身才知道是蕭蘭燼來了。

她氣得臉頰通紅,撲過來就要打他,「你怎麼走路沒有聲音。」

蕭蘭燼將接住的話本子放到一邊,笑著把人接住,也不說嚇她的原因,低聲親熱地問了一句:「用飯了不曾?」

她側首伏他肩上,乾脆說:「沒有,剛取了飯回來。」

溫綽玉雖然被吩咐了要吃住在房中,直到繡完為止,但也不是徹底被禁足不能出去。

「我給你帶了湯,先趁熱喝一點好不好?」

原來張嬤嬤她們看到的盒子裡裝的是一碗湯

「說就說,不要動我嘛。」溫綽玉推開他揉自己臉的手,再是修長漂亮的一隻手,現在也會被媳婦嫌棄。

溫綽玉從他懷裡出來,自己去打開了盒子,是黃芪當歸燉豬腦,還有一碟金塘李蜜餞。

「我不想喝這個……」她扭過頭來,一臉勉強。

「乖些,喝了晚上睡得好,我不在你身邊暖著,手腳也不會這麼冷。」

蕭蘭燼也靠了過來,手臂環著她,將湯倒進碗裡,試過燙不燙後,舀了一勺遞到她唇邊。

「哪是喝一碗湯就能不冷的……」嘴上這麼說,她還是就著蕭蘭燼的手喝了一口。

在蘇州等了幾個月,又輾轉到京城幾個月,說起來和蕭蘭燼分別都快一年了,她也過了好久沒有無依無靠的日子。

現在又有人來關心她的飢寒冷暖,溫綽玉心裡其實很滿足。

雖然不愛喝這湯,但她喜歡兩個人現在的樣子。

皺眉咽下去之後,才發現好像也沒這麼難喝。

蕭蘭燼看她的小表情,就知道她是接受了,微蹙的眉鬆開,正待再舀一勺,溫綽玉就接過碗:「我自己來吧。」

放手將碗予她,蕭蘭燼看著阿玉低頭喝湯的乖巧模樣,將她的一尾發絲繞在指尖上玩。

「若一碗湯治不了手足寒症,過一陣子,夫君每天晚上都抱著你睡,就不怕冷了。」

溫綽玉動作一頓,扭過身子,就是不理他這一句。

蕭蘭燼也不在意,偷在她臉側親了一記,在媳婦專心喝著湯的時候,他去將窗戶打開,將食物的氣味吹散出去。

又將亂掉床鋪好,才坐回來撐著臉看她喝湯。

「你喝不喝?」溫綽玉將勺子遞到他的唇邊,蕭蘭燼也喝了一口,鹹淡適口。

樓上夫妻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樓下有了別的動靜。

江采薇到繡房時,臉上的怨氣八百米外都看得見。

她和謝謙成親後日子過得不順,江采薇鬧得家中雞飛狗跳的,偏謝謙就能像根木頭一樣無動於衷,更是為了朝中事務成日不著家。

和鳳家世代為大周將領不同,護國公本是江家的偏房,偏到離種地不遠的那種,也是他爭氣,一個包袱就去了北地建功立業,才打下了護國公的名頭。

國公夫人是伴他發跡於微時,治家沒有尋常世家主母的春風化雨,講究的是雷厲風行,一聽聞女兒在夫家過得不好,就讓江采薇多帶著人回去撐場麵。必得拿出國公府小姐的陣仗來,讓謝謙害怕,小心些對待她的女兒。

江采薇也是被這樣的國公夫人寵壞了性子,行事偏激,沒承想陣勢太大,嚇倒了謝謙家中多年伺候的老奴,那老奴抓著領口在病榻掙紮了幾天,就過了身。

不過一個老奴罷了,江采薇未太上心,死一個奴才對她而言,還不如住小宅子讓她心情波動更大。

倒是謝謙氣得拍起了桌子,甚至跟她說:「這小廟容不下江小姐,不若早些和離,各自歸去吧。」

謝謙怎麼敢說這樣的話,他忘了自己現在的仕途是誰給的嗎?

江采薇心有不忿,扭頭就回了國公府,氣悶了幾日的,也不見謝謙來哄,甚至中秋一道進宮,兩個人都沒有一句話。

今日侍女給她換衣裳的時候,江采薇看見侍女挑出來的衣裳,上頭掛了成串璀璨的珠子,其中一顆不知怎麼掉了,雖然,但一下子讓她找到了出氣的口子。

「這衣裳怎麼保管的?」

侍女戰戰兢兢地接過衣裳細看,小心答道:「這衣裳第一天穿,也沒見有斷線,想來是繡房穿珠子的時候漏了一顆……」

江采薇裙子一甩:「去繡房。」

坐在主座上,張嬤嬤帶著繡娘分列兩邊,小心問道:「小姐來繡房,是有何吩咐嗎?」

這個祖宗性子酷烈,也是找碴最多的,但凡是她的衣裳物件,繡房都是再三小心對待的,生怕吃掛落。

「這裙子上的珠子是誰穿的?」江采薇晃悠著手腕的鐲子,「是覺得我嫁出去了,不是這護國公府的人,就能隨意敷衍了?」

「大小姐永遠是府裡主子,國公夫人的心頭肉,繡房對待小姐的衣裳供著都來不及,又怎麼會不傷心呢,這珠子究竟是誰穿的?」張嬤嬤往後看。

一個繡娘縮著脖子挪了出來,直接跪在了地上:「小姐饒命,奴婢不是有心的,奴婢也是太累了才會出了這等差池,求小姐恕罪。」

江采薇看都沒看她:「你去做什麼了這麼累?」

繡娘磕頭道:「前頭府裡出刺客,山盡閣毀了不少物件,奴婢在繡要送去山盡閣的屏風,忙得眼花了,才會少串了一顆珠子。」

誰知她才解釋完,江采薇就嗤笑一聲:「山盡閣?一個妾室擺這麼大的排場,憑她也配,你眼裡沒點輕重,專做這下等人的玩意兒,這雙手不要也罷,帶下去上拶子吧。」

「小姐饒命!」那拶子一上,非得把手夾斷不可,那她就再也不能做繡活了。

張嬤嬤聽了這懲罰也忍不住心悸,小姐這處置得也太凶了些。

「隻是要你幾根手指,還敢讓我饒命,若是穿了這身衣裳出去丟了本小姐的人,幾條命夠你賠的。」江采薇從頭到尾,眼睛就沒落在那繡娘的身上過。

屋中無人敢說一句話,樓上的蕭蘭燼聽著下邊的動靜,端過茶盞給溫綽玉漱口,並未和她提及發生的事。

「給我把這衣裳上的珠子都拆了,再換成孔雀石,算了,這一整件都不要了,直接做新的吧。」江采薇衣裳都沒穿過,連補上都不樂意了,開口就要新的。

張嬤嬤不敢不應,說道:「再做一件隻怕要一個月,那便是冬日了,小姐可要配臥兔兒。」

「就用狐腋做吧。」

「是。」張嬤嬤點頭,將江采薇的要求一一記下,外頭繡娘上來拶子,一拉緊,慘叫聲聽得人毛發倒豎。

在吃蜜餞的溫綽玉一口咬到了蕭蘭燼的手。

「下邊怎麼了?」她訕訕鬆開嘴。

蕭蘭燼將剩的小半放進嘴裡,無謂道:「似乎是江家的一個小姐在教訓下人。」

「江采薇?」溫綽玉聲音都壓低了。

蕭蘭燼並不知道是哪個小姐,隻搖頭說不知,又敏銳地問了一句:「你怕江采薇,她欺負過你?」

「倒還沒有,但聽說她刁蠻些。」

溫綽玉就將自己去卜梅園的緣故說了,至於謝謙和齊寶靜的事,她想了想,終究沒有說。

蕭蘭燼聽到了一件自己不知道的事,微挑起眉:「謝謙幫你了,所以江小姐才誤會了你們,那他幫了你什麼?」

這話讓溫綽玉一怔,腦袋被按進水缸時那股惡心跟恐慌又湧了上來。

「阿玉,怎麼了?」蕭蘭燼見她臉色驟然蒼白,追問道。

「他把自己的衣裳借給了我……」

一席話才開了個頭,就感覺到蕭蘭燼猛地握住了她的手。

溫綽玉抬眸,見他整個人氣場都變了,諱莫又危險,鋒利得像一把利刃。

「不過是幾個人將我按到水缸裡,他經過見我衣裳濕透了,就借我披著。」

隔了這麼久,當時的痛苦絕望都遠去了,才發現這是個很簡單的故事,

即便這樣,蕭蘭燼的神情也沒有好看多少,雖然石榴說過,但隻說了一個已死的莫書兒,別的就不知道了。

阿玉自小到大都很順遂,為了來找自己,吃了這麼多苦,私底下肯定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他是怎麼賠她都不夠的。

「那幾個人都是誰,還有欺負過你,都告訴我。」他嚴肅又認真。

溫綽玉見蕭蘭燼屬實動氣不小,她瞧著都有點害怕。

她傾身抱住他,低聲說道:「欺負我的那個人自作自受,現在已經死了,你別生氣了。」

蕭蘭燼並未答話,半闔的眼瞼遮蓋了無數冷光。

樓下,江采薇看著張嬤嬤將那少了一顆珠子的衣服拿下去,說道:「等等……」

張嬤嬤忙站住等她吩咐,江采薇眼珠子一轉,說道:「你把這衣裳送去山盡閣,就說是我賞的。」

這蕭姨娘進府也多時了,還是一副神龍見尾不見首的矜貴樣,今日正好撞她槍口上了,梅若春鬥不過她,國公夫人也看不上,終究是讓她自在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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