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秀色堪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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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裡忽然劈出一道閃電,將錢石榴劈得靈台一片清明。

回到禪房裡,溫綽玉將包袱一甩,心肝兒顫個不停。

蕭蘭燼穿針的手一頓,看著一回來就將臉蛋擱在他膝上的媳婦,問道:「怎麼了?」

閒下的手也不忘捂住溫綽玉因為剛從外麵回來被吹得冰涼的臉。

她嘟囔道:「石榴好像看出破綻了。」

蕭蘭燼並不意味,說道:「她不過是知道些蛛絲馬跡,不足以稟告梅氏。」

溫綽玉相信石榴的為人:「她不會捕風捉影,也不會亂說的,石榴是個好人。」

蕭蘭燼掃了一眼她的衣裳,附和道:「想來應是不會……」

沒想到蕭蘭燼的禁足隻第二日就解了,因為江希晏來了。

他雖不能陪著國公夫人做足七天的水陸法會,但忙過後來探望慰問的孝心總要盡到的,未曾想到一來就要聽國公夫人說他妻「妾」的不是。

梅夫人那邊聽到世子來了,自是喜不自勝。

她本以為還要等七日才能發落蕭氏,沒想到今天就能定下。

興沖沖去了國公夫人的屋子,梅若春誓要抖擻起精神,徹底摁死蕭氏所有翻身的可能。

進了屋內,江希晏不知和國公夫人說了什麼,她一會兒凶一會兒又笑的,還有一個織金錦袍、頭戴紫金冠的白麵小郎君,搬了繡凳坐在大夫人的下首,也一道說這話。

「妾身給大夫人請安,」梅夫人壓住雀躍上前行禮,又喊了江希晏一聲:「夫君。」

「嗯。」江希晏不鹹不淡應了一句。

小郎君起身朝他行禮:「嫂嫂,在下襄陽府李淡世。」

來人正是大周巨賈李家的小公子,正是好交友、好遠遊的年紀,途經京城聽聞京郊有遊獵,隻要顯出家底就能和王公大臣一道遊玩,他好奇心重,自然就遞了折子。

這對江希晏來說是意外之喜,亂世之中除了兵,更要有銀子,是以江希晏不僅控製了漕運、江寧織造、和朝中其他能攬錢的地方,現在襄陽巨賈送到麵前,更是不能放過。

為保奪位萬無一失,他也算殫精竭慮。

江希晏有心結交,是以這次來大佛寺,順道也帶上了他來遊玩,以示親近。

「李小郎君。」梅夫人回禮,見夫君對自己有些冷淡,不免忐忑地到下首坐著。

夫妻雖然不熱絡,但李淡世是活泛開朗的性子,將一路的風土人情說與國公夫人聽,江希晏不時插幾句話,屋中也算其樂融融。

國公夫人的侍女過來傳話時,溫綽玉正在蕭蘭燼懷裡睡得正香。

「蕭姨娘,大夫人請您過去。」侍女就站在外間門說話。

陌生的聲音讓溫綽玉一下清醒了,幸而垂著紗帳看不清床內,她又睡在內側被蕭蘭燼擋住,才沒被人看見。

「嗯。」

蕭蘭燼朝外應了一聲,仍舊抱著溫綽玉,「我過去一趟,你接著睡吧。」

「國公夫人是要找你麻煩嗎?我要跟你去。」溫綽玉下巴戳他月匈膛上。

蕭蘭燼若是在那邊被責難,她怎麼能安心睡覺。

「那起身吧,咱們回來再睡。」

侍女已經出去了,蕭蘭燼一把拉起了她,兩個人又滾了兩圈才起身去洗漱。

蕭蘭燼有些慢悠悠的,他是真的不怕國公夫人生氣。

溫綽玉的手掃過妝台上寥寥的脂粉,饒有興致地說道:「我幫你上妝吧。」

蕭蘭燼坐到了妝台前,讓溫綽玉跨著在自己的腿上坐,朝她仰起了臉。

待會也不知會見到多少人,確實需要裝扮一下。

剛被熱巾子敷過的皮膚比羊脂玉細膩,似清雨梨花一般,兩筆俊秀的眉乾淨分明,溫綽玉幾乎不用

蕭蘭燼此刻閉著眼任她施為,若是再皺著眉,眼睫顫一顫,渾然就是昨夜鬧她用手時幫他時的樣子。

「你在笑什麼?」他睜開了眼,薄霧輕雲的眸底藏著一絲不馴。

「沒什麼,隻是覺得你秀色堪餐,」溫綽玉不想再聊昨夜,轉而問道:「往日都是誰幫你的?」

「我自己。」

他不喜歡旁人近身,從前幫溫綽玉描眉畫唇,自己上手確實也簡單,而且大多時候,他並不需要脂粉。

溫綽玉給他上過妝才知道他為何不須這些,已是無暇,施朱則太紅,著粉則太白,反倒損了原來的天質自然。

不過把蕭蘭燼往俗了化也不錯。

隻差給他點上口脂這一步了,桌上隻有一罐桃紅色的,已經是最淡的顏色了,她拿了起來。

蕭蘭燼卻微偏了頭,吐出兩個字:「太艷。」他從不塗口脂。

「會嗎?」她指尖往口脂中點了一點,塗到嘴上去,剩下的放進口中嘗了嘗,是微甜的蜂蜜味。

手一下被人捉住,抬眸再看,蕭蘭燼的眼睛深邃幽暗。

「真的不塗嗎?」溫綽玉被捉住的小手在他掌心戳了又戳,眼神似懵懂無辜。

「塗,我自己來。」他清冷的氣息湊近。

溫綽玉的手被鬆開了,順勢環上他的脖子,將自己的唇送上。

輕嘗淺啄,細小的聲響□□著聽覺,說不清是誰的唇瓣更軟一些,一想到在和對方親近,心就止不住地悸動。

蕭蘭燼口勿著親著,手卻收出了力道,要把她吃了一般,溫綽玉月要折成了橋。

「好了,不能再耽擱了……」溫綽玉微籲著氣兒推開他,臉也是紅撲撲的。

蕭蘭燼壓低了眉看她,眼神裡還有未褪去的凶蠻,捧著她臉的手不客氣地揉上那軟紅的唇瓣,說道:「那便不要隨意招我。」

最後溫綽玉將那桃紅色的口脂上到了他的唇上。

將自己唇上的口脂擦淨,她問道:「你想要什麼髻?」

「簡單挽發即可。」

溫綽玉真的乖了起來,後麵進度就快了起來。不到一刻鍾,兩個人就收拾好出門了。

被蕭蕭索索的冷風一吹,溫綽玉就下意識往蕭蘭燼的大氅裡縮,但又站住了步子。

知道她冷,蕭蘭燼默然站到了風吹來的一邊。

等到了國公夫人的屋子前,就見屋前廊下已經站了不少下人,錢石榴也在。

聽到蕭姨娘來了,錢石榴不由抬頭看去。

入目先看到的是蕭姨娘唇上的口脂,從前沒見過她上妝,那淡泊出塵的氣質淡去,讓人想到「紅顏禍水」幾個字。

她又順道看了身後的溫綽玉一眼,後者低眉順眼地跟在身後。

昨夜錢石榴聽著外頭風吹落葉呼啦啦的響,自己也翻來覆去地想不明白,那端進去的紅糖跟熱水,究竟是誰喝了、誰洗了?

蕭蘭燼抬腳邁進了屋子,後邊的溫綽玉就被攔住了。

守在門口的李嬤嬤說道:「大夫人說不必帶小丫頭進屋。」正好蕭蘭燼也不想她進去被注意到,便說:「你到那邊去吧。」他指著一處避風的地方。

溫綽玉點頭,目送他進去之後,就和石榴站到一處去。

屋裡的人見姍姍來遲的蕭姨娘終於露麵,談話聲也就停了,齊齊看向了蕭蘭燼。

他隻是站著,行禮說話都不曾有,國公夫人笑影淡去,掐住了帕子。

梅若春看著蕭氏唇上帶了顏色的口脂,心說這人從前裝個高潔仙子模樣,從不艷妝,今天是知道自己逃不過了,妄想耍狐媚子手段?她可不會給機會。

何況蕭氏現在還自己,真是脖子送到鍘刀下了。

江希晏要處置家事,自然不好讓李淡世在場聽著,便說道:

「賢弟頭次到大佛寺,某本該盡地主之誼,帶賢弟遊覽一番,但如今某家中尚有些事要計較,賢弟先去遊玩,某稍後便去尋賢弟可好。」

又說如今佛寺中的方丈正忙碌法事,外頭的隨從李淡世盡可挑著讓他們陪遊。

李淡世從那霞姿月韻的美妾身上收回了目光,點頭道:「那小弟就不久陪,先去遊玩一番了。」

李淡世一走,屋中的氣氛登時如膠凝一般,沒人吭第一聲。

蕭蘭燼倒沒有半分不自在,揀了最末的交椅坐下,和江家人隔著最遠的距離,仿若置身事外。

梅若春看著她,眼裡都是篤定的勝利,江希晏看在眼裡,對著蠢貨心煩不已。

又是這個女人自以為是地給自己找事。

當初對於娶一個商戶女,他未嘗沒有過顧慮,但比起家世,江家更需要銀子,現在一看,梅氏當真上不得台麵。

將來若登大寶,這樣的人也不配為國母,江希晏早便打定主意,屆時讓她悄無聲息地沒了就是。

「母親,昨日的事我也同您解釋過了,就算了吧。」

今早江希晏一來,國公夫人就將昨日梅氏和蕭氏無禮的事說了,她給兒子下了命令,回府之後定要打殺了蕭氏。

但江希晏自然不允,秋獵時蕭蘭燼還有大用處,何況他是藏墨閣人,他能懲戒,卻做不主將人殺了。

蕭蘭燼性子孤僻,隻會殺人,指望他跟國公夫人卑躬屈膝是不可能的,隻能由江希晏開口調停。

他隻說蕭氏是小門小戶出來的,本就做錯了事,一聽到國公夫人單獨找她,自然是嚇破了膽子,才跑回自己的屋子躲了起來。

蕭氏以往從不在內院露麵,國公夫人也算勉強相信了她膽小,更讓她沒有計較的是江希晏說了要跟宮裡給她請個一品的誥命。

國公夫人登時眉開眼笑,那可是在娘家整個族譜裡都要光耀的事,她怎麼能不開心。

結果國公夫人這才被兒子哄好了,蕭氏今日一到跟前來,行禮問安統統沒有,沒規沒矩的樣子讓她剛壓下的怒火又漲起來了。

梅若春一聽江希晏說昨天的事算了,那怎麼肯乾呢。

這妾是什麼意思,連國公夫人都越過去了?

她著急道:「夫君,若不懲治蕭氏,往後這府裡的規矩還怎麼立起來?」

這不願消停的蠢婦人,江希晏心中煩躁,開口便問:「梅氏,你當真沒讓人故意指錯了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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