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親眼所見(2 / 2)

加入書籤

一次兩次就罷了,陳順既接連如此,自尋死路,蕭蘭燼怎能不成全他。

收了劍,陳順倒了下去,他隻當消失了一團空氣,握著手中長劍出了這個拐角。

在陳順倒地之後,溫綽玉差點要尖叫出聲,齊伽捂住了她的嘴。

接著,殺了陳順的人就從那拐角走了出來,雪夜照寒衣,那一身的白,不是她的夫君還能是誰。

溫綽玉徹底失了聲,猶不敢信,白日裡還和她溫聲細語說話的夫君,輕描淡寫地就殺了一個無辜的人,冷血、心狠、視人命如草芥,是她從沒見過的樣子。

隨手殺了一個人,蕭蘭燼並不會有半點波動,但見到溫綽玉的那一刻,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不是該在屋中睡覺嗎?為什麼會出來,還和那個跑掉的齊伽在一起。

蕭蘭燼看了看已經氣絕的陳順,再看看不遠處的齊伽,一時不知該是慌張還是生氣,但這些都沒有溫綽玉看他的眼神重要。

震驚、不解、陌生……比倒在江希晏懷中被她看見,還讓他如芒刺在背,阿玉知曉了他的本性。

蕭蘭燼握緊了劍,假作無事走向她:「阿玉,這麼晚了你怎麼出來了,外邊冷,咱們回去吧。」

「是他!就是他把我打成這樣的!」齊伽指著蕭蘭燼,沒想到剛逃出來,又見到了他。

「你……阿燼,這是為什麼?」溫綽玉不敢信他就這麼輕易要了陳順的性命。

「你別過來!」劍身血未滴盡,血腥味讓溫綽玉瞬間清醒。

蕭蘭燼被這句刺得麵目扭曲了一瞬,仍舊溫聲細語:「阿玉,我可以解釋,你先同我回去。」

此時齊伽看到蕭蘭燼的臉,一時也想明白了一些關節。

這人真是溫綽玉的夫君,但他恐怕有很多事瞞著自己單純的妻子。

若是沒有溫綽玉在場,自己的下場隻怕也要跟陳順一樣。

他說道:「溫綽玉,你別再信他,他會把我也殺了,這個人是個瘋子。」

「再敢妄言!」蕭蘭燼抓起齊伽的肩膀,要將他提開。

溫綽玉卻起身去推他的手:「你走開,為什麼不敢讓他說清楚!」

「阿玉,你信他不信我?」蕭蘭燼難以置信。

陳順的屍體還在那裡,讓溫綽玉怎麼相信:「我看到你殺人了,阿燼,你為什麼不敢讓他說?」

「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阿玉,這次是我沖動了些,我保證再也不會了,咱們先回去好不好,你麼我都說給你聽。」

蕭蘭燼深知此刻不能計較別的,將溫綽玉安撫好是第一要緊事。

溫綽玉卻不傻:「陳順的屍身就在那裡,你準備怎麼辦。」

蕭蘭燼答得沒有半點感情:「丟到山裡去,讓山中走獸吃掉就是。」

一個隨從罷了,他自己爬出了屋子,沒人會關心他的去向。

渾然不知這句話讓溫綽玉更加齒冷。

剛剛還活生生的無辜人,轉眼因他成了一具僵硬的屍體,一生倉促結束。

殺人凶手卻沒有半點悔改之意,還要下此毒手,殘害屍身,她怎麼會嫁給這樣的人?溫綽玉用盡全力推開了他,月匈口起伏不停:「蕭蘭燼,我不想聽你再說鬼話,我現在要聽他說。」

她起身要扶起齊伽離開,手又被蕭蘭燼捉住:「我不準你走。」

「憑什麼?」溫綽玉想甩開他的手,卻根本動不了。

蕭蘭燼語氣懇切:「我們是夫妻,阿玉,我從沒有對不起你,你就不能原諒我一次嗎?」

「不是我不原諒你,我沒資格替陳順……」

然而溫綽玉還未說完這句話,眼前忽地一黑,倒在了蕭蘭燼的懷裡。

蕭蘭燼接住了她。

他們不該吵架的,還是為了這些無關緊要的人。

將人打橫抱起,蕭蘭燼的眼神如同透骨寒冰:「她隻是個尋常婦人,少拿你那些國恨家仇、為父申冤的事髒了她的耳朵。」

齊伽沒有答話,戾鷹似的眼緊盯著他,「你能騙她多久。」

「什麼叫騙?她是我的妻子,夫妻一體,無論如何都不會分開,你一個廢物還是少操心的好。」

蕭蘭燼將溫綽玉抱回了屋中,關上了門。

「你不怕!為什麼不敢連我也殺了!」齊伽怒道。

人已經進屋了,沒有人再回答他。

齊伽在屋外呆坐了一會兒,猶如魂魄出竅飄到了天邊,望見了風雪,還有自己衰朽的肉身。

如今唯一能幫他的人也被帶走了,他的情況很糟糕,就這麼凍一夜隻怕也要沒命。

他不該是這樣的,在雪地裡像條狗一樣爬開,再找個無人的地方死掉?

他爹是邊地的文官,卻以不到百人強擋了叛軍,血肉爛在苄城的城門上的,屍身都沒有,他的兒子絕不能做一個沒種的人。

就是死,他的命掉在地上,也要聽出個響聲來。

齊伽借著力緩緩地站起來,一路扶著牆離開了,雖孱弱不堪,他的眼睛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蕭蘭燼這樣的惡人,所求絕不會如願。

一大早的雪就停了,溫綽玉猛地從床上起身。

窗戶映著柔和的白光,帳內有些昏暗,身側的蕭蘭燼仍舊睡著,恬淡靜好,昨夜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溫綽玉怎麼也不可能忘記。

「齊伽呢?」她問睜開了眼的蕭蘭燼。

「走了。」她冷聲道:「難道不是被你滅口了嗎?」

「阿玉,我沒動他,」蕭蘭燼眸中黯淡,環住她的身子,「陳順的事……隻是意外,我再也不會那樣了。」

任誰聽到這樣動神的聲音,見到這樣一張臉神色黯然,隻怕都要色令智昏,天大的事都肯含混過去。

但溫綽玉不能這樣,她心有愧疚。

蕭蘭燼昨晚口口聲聲說解釋,卻不顧她的意願把她敲暈了,溫綽玉現在不願見他,連他說的一句話都不肯信,穿了衣裳下床去。

「他在哪裡?」溫綽玉又問了一次。

他偏頭:「我不知道,他自己走的。」

「果然是被你殺了嗎?」

蕭蘭燼靜靜看著她,溫綽玉亦然,兩個人誰也不服輸。

最終還是蕭蘭燼妥協:「他……應是在後院柴房裡吧。」溫綽玉頭也不回地推門出去了。

門被帶上的響聲過後,是相當漫長的一陣寂靜。

蕭蘭燼緩緩閉上眼,遏製住將湧入顱頂滾燙欲炸的氣血。

溫綽玉腳步匆匆地出門,還在陳順死掉的那個拐角停了一會兒。

屍身已經不見了,地上乾乾淨淨,不知是不是像蕭蘭燼說的,丟到山裡餵野獸去了。

她搖搖頭,不再胡思亂想,快步離開了。

推開了柴房的門,就見到了柴房的草堆有一處凸起,上去扒拉開,終於見到了齊伽的臉。

溫綽玉滿懷忐忑地探了探他的鼻息,幸好,還活著。

但現狀也絕不容樂觀,此時天明了她才看得更清楚,齊伽究竟傷得有多重。

他前兩日受了重傷,又在大冷天裡趕路、爬山。挨凍,簡直是把自己的命往死裡折騰。

現在還有一口氣在,真的是老天眷顧了。

「齊伽,齊伽……」溫綽玉被他的慘狀嚇得掉了眼淚,不住地喊他的名字。

齊伽眉頭皺了皺,終於是醒了過來,見到溫綽玉,斷斷續續地問了一句:「你怎麼來了?」

「你別說話,好好活著,我不能讓你死了!」

溫綽玉拖來一個銅盆,生了火,又跑了出去,將自己留在石榴那的被子抱了過來,還花了銀子去請了大夫。

齊伽睜眼看了一會兒,身子被火盆烘得暖了起來,忍不住又睡了過去。

再次喚醒他的是一股參湯味,還有米粥的香。

「醒了,過來先喝了粥吧。」溫綽玉早拿溫熱的帕子將他的臉擦乾淨了。

齊伽張嘴將溫度正好的熱粥喝下,一口接一口,柴房裡無人說話,參湯在火上煨著。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他有了氣力,先問出了這一句。

然而溫綽玉的回答又讓他失望了,「是我夫君將你害成這樣的,我替他跟你賠罪。」

「不必,我也有自己的目的。」齊伽將頭偏向另一邊。

溫綽玉卻繼續說他不愛聽的話:「你怎樣隨你,我求個心安,也感激你從前幫過我。」

齊伽氣鬱,話也重了:「溫綽玉,你夫君心機深沉,更不把人命當回事,你再是嫁雞隨雞,也不該向著這個罔顧人命的畜生?」

「你知道他什麼事?」溫綽玉見他有力氣了,將參湯塞給他自己喝。

齊伽一口悶了參湯,說道:「他挾持我姐姐,逼謝謙設法在錦衣衛裡安插他的人,不知道他是替世子做事還是為誰。」

溫綽玉撐著臉說:「世子若是知道你們的身世,就算要留下你姐姐,隻怕也會想除掉你吧。」

確實如此,齊伽攪動著參湯,說道:「你夫君這樣,隻怕不是第一次殺人,私底下肯定沾了不少無辜之人的血,你……什麼想法?」

「我夫君不是好人就能說你們是好人了嗎?是是非非與我本就無關,齊伽,當初我就不們的事。」

齊伽啞然,抿唇不再說話。

溫綽玉挑著火盆,也陷入了沉默。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被退婚後反派求我娶他[女A男O] 管家總被人覬覦[快穿] 在神秘世界養活邪神幼崽 妻如明月當照我 不是雞崽,是鳳凰雛鳥啊 降龍訣[穿書] 無情道仙尊幫我孵小龜 廢土後我成了神獸團寵 穿回來後忍界崩壞了 風流美人綁定狗血係統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