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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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安殿。

今日宮裡的氣氛很奇怪。

半個時辰前,攝政王渾身是血地出現在了大殿門口,把殿內太監們嚇了一跳,慌忙上前查看,才發現這些血沒有一滴是攝政王自己的。

不僅如此,他本人的狀態也非常古怪,明明滿身血汙,心情卻似乎好極了,嘴角始終噙著笑意,那笑容愉快又殘忍,像是剛剛吃完人的惡鬼滿意地輕舔嘴角,倦懶而饜足。

太監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忙前忙後伺候他沐浴更衣,可攝政王進了屋便再也沒有出來,室內一片安靜,連水聲也無。

已經半個時辰了。

太監們麵麵相覷,竟沒有一個人敢進去看一眼,又或者敲門問問裡麵的情況。

——直到他們陛下的華輦出現在祈安殿門口。

一乾太監們如蒙大赦,紛紛跪地恭迎聖駕,少年天子懶洋洋地伸出一隻手,搭著阿福的手臂下了華輦,聲音淡淡:「平身吧。」

天氣還是冷,他裹著厚厚的貂裘,雪白的毛領掩著他小半張臉,襯得他整個人都暖融融的。他環顧四周,沒看到攝政王的人,又道:「朕來尋攝政王,他在何處?」

太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有膽大的上前一步:「回陛下,攝政王半個時辰前去沐浴盥洗了,現在……現在應該……」

他緊張兮兮地往殿內看了一眼,急得鼻尖都冒出熱汗:「要不……陛下您再等等……」

「大膽!」阿福皺眉看著這不知好歹的小太監,「知道陛下要來,不提前通稟,居然讓陛下在門外等待?」

那小太監嚇得一跪至地:「奴才不敢!奴才也想提前通稟,可攝政王沐浴時不準任何人打擾,奴才……奴才不敢……」

「好了,無妨,」楚懿攔住阿福,語氣十分平和,「朕自己進去尋他便是。」

外麵怪冷的,先進屋暖和暖和。

祈安殿的布局和他的清和殿異曲同工,因此他很容易就找到了攝政王的所在,還沒進屋,就聞到一股很重的藥味。

清涼苦澀,提神醒腦,聞一口絕情寡欲,聞兩口坐地出家。

……救命。

攝政王到底在搞些什麼?

楚懿屏住呼吸,站在門口沒敢進去,隻抬高音量喚道:「皇叔。」

裡麵的人似乎早就察覺到他來,聽到他的聲音也沒顯出意外,隔著屏風,楚懿看到裡麵的人影動了,緊接著是輕微的水聲,與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

裴晏從屏風後麵走出,他身上隻鬆鬆垮垮地披了一件睡袍,雪白的絲綢被水打濕了些,貼在皮膚上,薄薄衣料下的勁瘦身軀若隱若現,他此時未束玉冠,一頭烏發披散下來,直垂月要際,那發梢上還掛著水珠,顆顆滴落,將衣服打得更濕了。

楚懿時常見他穿威嚴端莊的黑紅蟒袍,又或是華麗矜貴的綾羅常服,卻還從沒見他過這般素雅的時候,黑白兩色猶如水墨暈染,襯得那麵容也格外清逸起來,不像是殺人如麻的暴戾權臣,倒像個誤入凡塵的俊雅謫仙。

這男人……還真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帥。

楚懿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說攝政王這算是濕¨身色¨誘吧?一定是吧?

「陛下怎麼來了?」裴晏尋了一根發帶,將未乾的頭發鬆鬆紮在腦後,「是找臣有事?」

楚懿:「今日朕去花落亭賞梅,見滿園臘梅開得正盛,念及皇叔勤於政事,想必無暇賞花,便自作主張,折了些花枝過來,皇叔將其擺在案頭,勞累時看看解乏,也是極好的。」

他說著將包好的花枝遞上,裴晏看了,不禁輕挑眉梢:「為陛下排憂解難,本就是臣的職責,辛苦一些也無妨,陛下大可不必因此愧疚。」

哎呀,你這樣一說,那他可就真的不愧疚了。

裴晏接過那幾枝臘梅,放在書案上:「陛下稍坐,臣去尋個花瓶過來。」

楚懿乖乖坐下,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轉角,又立刻起身,鬼鬼祟祟地來到了屏風後麵。

他倒要看看攝政王洗的什麼澡能搞出這麼大藥味。

……好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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