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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霏見狀,眉心打了個結。
他自然不會被梵樓的樣貌所驚,但他也看得出來,若是執意留下,梵樓或許就得在靈藥重塑根骨的時候,分出心神,不斷地躲避自己的目光。
於是,沈玉霏輕哼一聲背過身去,隨手施展出結界,護住了蜷縮在地上的人,然後氣沖沖地摔門而出。
乳白色的光暈隨著結界,柔柔地映亮了梵樓的眸子。
梵樓長舒一口氣,徹底癱倒在地。
其實,梵樓並未如沈玉霏所想,真的懼怕他的視線,而是隔著一道門,貪婪地盯著他的背影,展露出新生皮膚上被燙得隱隱閃出赤金色光芒的蛇紋。
男人以手肘撐地,無聲地喘息,眼底不斷劃過金色的光芒,不屬於人修的特征逐一在身上顯現。
但梵樓一聲不吭地咬住了牙,忍得滿麵厲色。
他不要做妖修。
他要留在宗主的身邊,他要陪著宗主……
他寧願做個根骨極差的廢物。
時間流逝。
梵樓頸側青筋暴起,蛇鱗一片接著一片長出來,他又生生將其壓抑回體內。可惜,醒骨真人留下的丹藥藥效過於霸道,在改造筋脈的同時,也在刺激著梵樓隱藏了多年的妖修血脈。
「不……不可以……」梵樓吐出一口血,繼而大喊,「宗主……不可以進來!」
他眼裡凶光畢露,瞳孔詭異地化為了金黑兩色的重瞳。
沈玉霏在門外怒極反笑:「不用你提醒!」
梵樓卻仍舊死死地盯著緊閉的門看了半晌,確認他真的沒有回來,方才將修長的手指插/進生出蛇鱗的皮膚。
「嘶——」
梵樓硬是將堅硬的鱗片從肉裡剜了出來。
一片,兩片……
梵樓恍惚間,聽見了同類的悲鳴,亦聽見了無數夾雜在一起的嘆息。
墨色的鱗片掉在地上,很快就化為了黑煙,一縷接著一縷消散在了空氣裡。
梵樓氣喘如牛,身上像是被血水沖刷了無數遍,連漆黑的袍角都透出了不詳的暗紅。
可紅意依舊沒有從他的身上褪去。
轟——
轟——轟——
梵樓耳畔聲如洪鍾,靈丹的藥力霸道地洗刷著筋脈,熱浪從身體的每一個毛孔裡迸發而出。
不知不覺間,他身上的衣服盡數消散,麵頰上因沈玉霏的法術而存在的白紗也搖搖欲墜起來。
梵樓早已燒得麻木,手指拂過麵頰時,習慣性地頓了頓。
下一瞬,他周身紅光大盛——
「啊!」梵樓慘叫著蜷縮起身子,麵上的白紗終是不堪重負,在滾滾熱浪中,碎成了齏粉。
男人捂著麵頰,麥色的月匈膛隨著劇烈的喘息不斷地起伏。
沈玉霏也在這時,忍無可忍地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