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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霏見狀,一把握住了梵樓的手腕。
冷香驟起。
沈玉霏祭出了那柄從未出過鞘的烏金長劍。
他橫坐於劍身,周身深淺淺的粉色杏花依次綻放,梵樓則抱著柄殘劍,安安靜靜地立於他的身後。
微涼的風刮過麵頰,梵樓在進入秘境第二層的剎那,回首望去。
隻見玉清門的弟子與一眾其他門派的弟子依舊鬧哄哄地懸在半空中。
梵樓的視線與其中一人狠狠地撞在一起。
孟、鳴、之。
梵樓勾起唇角,確信孟鳴之看見了自己的冷笑,方才垂下眼簾,微微挺直了脊背,用身體替坐在劍上的沈玉霏擋住了迎麵而來的冷風。
「感受到了嗎?」/>「退下。
」他無奈地指了個劍訣,「靜下心來感受。
」梵樓噪音沉沉地應了聲「是」,微合雙眼,感受體內湧動的靈氣,半晌,恍然道:「原來是這樣……嗯。
沈玉霏把玩著一縷發絲,眼前是變幻無窮且看起來沒有邊際的星空,秘境第一層,考驗修士們的心境,你在幻境中心誌越堅定,離開秘境第一層時,得到的靈力就會越多。
」他說著,攤開手。
梵樓乖順地將修長的手指搭上來。
沈玉霏凝神感受片刻,粲然一笑:看來,你的心誌比我想得還要堅定……阿樓,你究竟在幻境中看到了什麼?」梵樓臉上那點因為與宗主雙手相握而產生的陶醉盪然無存。
男人手足無措地立在劍鞘上,烈烈罡風吹鼓了他身上的玄袍,也吹得他的身形展露無遺。
「本座知道,你在幻境中看見了本座。
」沈玉霏纏繞著發絲的手微微一頓,隨意將一條腿搭起,紅袍順著纖細的小腿血漿般跌落。
他微偏了頭,青絲在眼前飛舞:怎麼,你在幻境中,對本座做了什麼嗎?梵樓僵硬得愈發明顯了。
沈玉霏的眼皮猛地掀起,又在觸及梵樓的視線的剎那,重新耷拉了回去。
他忽地想到,梵樓或許在幻境中,對假的自己做了方才做過的事,心裡擦得燒起一溜邊熾熱的火苗。
是用手了嗎?還是用腳?沈玉霏怒火中燒。
即便知道,幻境幻化出來的,是修士內心最深處的欲望,他也不能接受,梵樓對另外一個人……不,幻境幻化出來的,能算做是人嗎?無論是不是人,梵樓都不該,也不能對那個沈玉霏生出欲念!「哪隻手?」沈玉霏冷哼著質問。
梵樓茫然地反問:「宗主……是何意?」「哪隻手碰了他?」沈玉霏暴眯眯如雷,恨不能將梵樓兩隻手都齊根斷去,」若是有半點隱瞞,我必————「殺」這個字被沈玉霏生生吞咽了回去。
他瞪著雙明艷的眸子,直勾勾地注視著梵樓,莫名覺得心中的怒火都被對方漆黑的瞳孔吸了進去。
「沒有碰。
」梵樓終是明白了沈玉霏話裡的意思,老老實實地將殘劍收入懷中,繼而伸出兩條胳膊,「屬下隻是……」梵樓猶豫片刻,囁嚅:「屬下隻用胳膊勒住了那個假宗主的脖子。
」「什麼?」沈玉霏餘怒未消,語氣惡劣,「再說一遍!」「屬下隻是——」梵樓話音未落,圍繞著他們的璀璨星空忽然毫無預兆地劇烈震動起來。
無數流星拖著熊熊燃燒的火焰,從天幕上直墜而下。
熱意翻湧,火光沖天,他們眼前是一副極近絢麗的景象,滿天星辰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綻放出了此生最美的火光。
然而,美則美矣,火苗也撩著了沈玉霏的袍角。
「宗主!」梵樓在熱浪襲來的剎!撲到沈玉霏的身前,緊緊地將他擁在了懷中,試圖用自己的身體擋住無窮無盡的熱意。
沈玉霏眯著眼睛,看著梵樓漆黑的發梢因高溫微微卷曲,汗水溪流般從額角跌落,方才還在心裡升騰的怒氣盪然無存。
他抬手,涼意迅速擴散開來。
喘著粗氣的梵樓慢慢地鬆開了箍在沈玉霏月要間的手。
更多流星帶著巨大的氣流,在他們周身墜落。
星空下成了一片火焰的海洋。
沈玉霏起身立於梵樓身旁,與他一道低頭看著腳下湧動的赤金色岩漿,半閨的眼睛裡總算是浮現出了異樣的情緒。
前世,他就是在這裡,與孟鳴之有了交集。
⑩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