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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秘境第二層同樣星火璀璨,如浮光躍金,美不勝收。
沒在秘境第一層耽擱的沈玉霏跌入第二層秘境時,微微失神。
漆黑的天幕上,無數星辰如深海中暗暗發光的水生生物,拖著顏色深淺不一的火焰尾羽,在他的視線裡遊弋。
與第一層秘境不同,沈玉霏並非孤身一人,他身邊漸漸多出許多其他門派的弟子。
而他環顧四周,發覺自己身處浮空的巨大孤島之上,周身天幕落星不斷。
各門派弟子不斷地從第一層秘境來到第二層秘境。
他們腳下是焦土,頭頂是墜星,即便身邊是熟悉的同門弟子,也耐不住焦躁起來。
彼時,沈玉霏孤身一人進入秘境,孤零零地站在孤鳥之上,一席玄袍,姿容艷麗,紮眼得很。
幾乎所有人都對他的身份有所猜測,卻又藏不住眼底的著迷與驚艷。
合歡宗宗主沈玉霏,聲名狼藉,被全天下人所不齒。
據說,他身邊無數,據說,他修煉的功法需要吸取男人的精氣……不論傳聞如何,反正沈玉靠是個生了張妖媚麵皮的妖孽,是名門正派的弟子們的共識。
所有人都該對他敬而遠之。
但再敬而遠之,一張傾國傾城的臉擺在那裡,都讓人無法忽視。
沈玉霏在各式各樣的目光裡輕哼一聲,負手而立。
他沒有第一時間出手將那些人的眼珠子挖出來,純粹是沒搞清楚醒骨真人的秘境裡有什麼玄機罷了。
可是,沈玉霏不去找那些人的麻煩,麻煩卻總會找到他的頭上。
變故發生在一瞬間。
孤鳥焦黑的土地上,憑空出現一座張燈結彩的庭院,滿院赤紅色的燈籠燒成了晚霞。
嗩吶尖銳詭異的調子震天響,沈玉霏一個沒留神,竟稀裡糊塗地出現在一個搖搖晃晃的花轎裡,眼前滿是搖曳的紅光。
沈玉霏竟成了花轎中待嫁的新婦。
他一把拽掉頭上的喜帕,怒氣沖沖地踹開轎門,卻見原本圍攏在四周的弟子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沒有臉的。
他們身著紅艷艷的衣服,敲鑼打鼓,圍著花轎笑鬧。
沈玉霏身在秘境之中,不敢輕舉妄動,猶豫之下,又將喜帕蓋回到頭頂,凝神觀察周圍的一切。
花轎載著他,繞著掛滿紅色燈籠的庭院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了匯聚無數無臉人的大門前。
「迎新人——」轎夫高聲唱嗬,伴隨著劈裡啪啦的爆竹聲,一道紅色的身影被簇擁著來到了花轎前。
那人便是孟鳴之。
孟鳴之的月匈前掛著滑稽的紅花,窘迫地站在花轎前。
他很快發現,蓋著喜帕從花轎上下來的,並非幻境中的無臉人,而是與自己一樣,貨真價實的修士,立時長舒一口氣,湊過來低低道:「這位……姑娘,我是玉清門弟子孟鳴之。
得罪了。
」說完,彎月要背起了沈玉霏。
沈玉霏在聽見孟鳴之稱呼自己為「姑娘」的殺!那,手指凝聚起了陰寒至極的靈氣。
他以指尖對準了男人的後頸————隻要那縷靈氣落下,鮮血就會噴湧而出,這個將他當成女人的修士也會命喪黃泉。
然而,就在沈玉霞即將出手時,庭院門忽然傳來一聲驚叫,緊接著,熾熱的火苗帶著摧枯拉朽之勢,轟然砸落在他們身後。
是流星。
秘境第二層中的無臉人們恍若未覺,依舊在熱熱鬧鬧地辦著喜宴,而沈玉霸與孟鳴之卻齊齊變了臉色。
那顆流星在他們的注視下,四分五裂,仿佛是一道道破壞陣法的細小靈氣,刁鑽地沒入焦黑的土地,悄無聲息地分割著他們所在的孤島。
「師兄……師兄!」一個玉清門的弟子倉惶從庭院中沖出來。
他看見孟鳴之的剎那,麵露喜色,卻沒想到,一向溫文爾雅的孟鳴之,眉宇間頃刻湧上濃濃的陰靠。
「回去。
」孟鳴之停下腳步,麵色難看地重復了一遍,「給我滾回去!幻境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話音剛落,又一顆流星被火焰簇擁,砸在了他們的身後。
轟!這顆流星離他們更近了些,熾熱的火苗幾乎撩著沈玉霏的衣袍。
那弟子不傻,踩著焦土,手軟腳軟地癱坐在地,滿是驚恐的眼睛裡,映出一片火光。
片刻,他像是終於回過了神,屁滾尿流地爬起來,看也不看背著沈玉霏的孟鳴之,一頭沖回了滿是賓客的庭院。
不斷地牽著女修進入秘境的場麵,唇角笑意愈發冷漠。
蠢貨。
這是他對孟鳴之唯一的評價。
孟鳴之說了半晌,沒聽到背上之人的回應,也不生氣,而是跟著幻境中的無臉人,一路走到了正廳中央。
大紅色的喜字映在兩個半人高的巨型燈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