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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鳴之念及此,免不了將懷疑的目光投向沉默不語,且與前世天差地別的梵樓。

前世,直到沈玉霏身死,梵樓才出現在孟鳴之的視線裡。

可今生,梵樓不僅直接跟著沈玉霏進入了秘境,還將臉上層層疊疊的白紗換成了麵具。

孟鳴之怎麼看梵樓,怎麼覺得可疑。

故而,他將與誰拜堂的問題拋向沈玉霏,實則是為了試探梵樓。

他想知道,梵樓到底是不是如他一般,也獲得了重生的機緣。

畢竟,有前世隻身赴死的情意在,梵樓若是重生,必定會早早纏住沈玉霏。

怎麼纏住的呢?孟鳴之想起沈玉霏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的對梵樓的厭惡,陰暗地想,梵樓定是利用重生之便,將未來發生的事情說了出去。

可區區一個合歡宗的廢物,即便重生了,又知道些什麼呢?孟鳴之充滿惡意的目光宛若實質,修為有所提升的梵樓似有所感,但當他轉過頭時,耳畔忽然傳來了沈玉霏的聲音。

「快些,別耽誤了時辰。

」沈玉霏竟已經走到了空著的椅子前。

隻不過,他催促的既不是孟鳴之,也不是梵樓,而是那個抱著公雞的婆子。

孟鳴之臉上的笑意尷尬地僵仕,卻也無法再出聲阻止。

因為正廳裡的修士們已經等不及了。

他們不在乎「沈姑娘」與誰拜堂,他們隻在乎,沈玉霏的所作所為會不會影響到幻境。

孟鳴之若是再開口,即便先前在眾修士的麵前積攢了再多的好感,也無濟於事。

於是乎,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沈玉霏隨意與公雞全了禮數,繼而重新爬上了梵樓的背。

「送入洞房——」無臉人見禮成,僵硬的語調裡都透出了幾分高興。

沈玉霏趴在梵樓寬闊的脊背上,晃晃悠悠地離開了正廳。

冷風襲來,秘境中的繁星懸在並不高的天幕上,每一顆都像是有生命的瞳孔,冷漠地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怎麼不說話?」行完禮,簇擁在他們身側的無臉人明顯少了許多。

沈玉霏等梵樓開口等了許久,直到二人行到後院,已經能看見燈火通明的洞房時,方忍不住輕哼:「若是我同孟鳴之拜堂,你要如何?」梵樓腳步微頓,被妒火炙烤的心猛地扭曲,湧出了黑色的汁液。

「屬下不會……不會讓宗主與他……拜堂。

」沈玉霏得到了想要聽到的回答,心情大好:」若是不拜堂,天上會墜下流星呢?」梵樓的腳步又是一頓。

……那就死在一起。

梵樓心裡冒出一個可怖的念頭,但很快又被壓抑回了心底。

他怎麼樣都無所謂,但宗主不能死。

梵樓背著沈玉霏邁進有些熟悉的後院,語調遲緩道:「屬下……不會讓……宗主死……」「你說不會,就不會?」沈玉霏扌莫索著伸出手,冰涼的指尖劃過梵樓緊繃的後頸,最後捏住了那片薄薄的耳朵。

他手指用力,在梵樓逐漸加重的喘息聲裡,捏住了微微發熱的耳垂。

「現在的你,要如何保護我?」沈玉霏並非瞧不上梵樓。

前世的一幕幕如畫卷般展現在眼前,沈玉霞嫌棄誰,都不會嫌棄為自己付出生命的梵樓。

他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修士以靈力為尊,今生,沈玉霏想要對梵樓好一點,自然也想要梵樓能在自己的身邊待得久一點。

合歡宗宗主的身邊,是不能有廢物的。

起碼,不能有比孟鳴之差的廢物。

「屬下……屬下……」梵樓卻沒有聽出沈玉霏話裡的深意。

實在是沈玉霏嫌棄梵樓太久,以至於梵樓不敢奢望的緣故。

宗主怎麼會想要他在身邊留得更久呢?整個合歡宗,宗主最不喜歡的人就是他了。

梵樓做過的最美的夢,都沒有這麼美好。

梵樓隻覺得羞愧。

如果他不是個廢物,宗主就不用擔心幻境被毀,逼不得已,同一隻公雞拜堂了。

……可若是沒有公雞,同宗主拜堂的就是孟鳴之了。

梵樓的喉嚨裡迸發出一聲淒厲的悲鳴。

這一瞬間,對力量的渴望充斥了他的心房。

「宗主……」梵樓喃喃,「宗主……」沈玉霏還在把玩那片薄薄的耳垂。

他有些分不清,梵樓耳根的紅意是因為自己,還是因為洞房處懸掛得到處都是的紅燈籠了。

「宗主。

」梵樓背對著沈玉霏,麵上肆無忌憚,盡是如野火縱生的猙獰。

他是妖修,不覺得沈玉霏的話有什麼錯。

修為低微,就是廢物。

雖然世間妖修近乎滅絕,但梵樓的血脈裡,也繼承了對力量的渴望。

古籍有雲,妖修崇尚力量,以勢力為尊,弱小的妖修在弱肉強食的環境裡,是無法存活下來的。

鬥轉星移,世事變化,世間雖然已經沒有了妖修,但梵樓身為合歡宗的弟子,修為不足,還被宗主耳提麵命,的確是天大的罪過。

「宗主,屬下有罪。

」待走到洞房前,梵樓放下沈玉霏後,忽然當著所有人的麵,單膝跪地,「請宗主責罰!」喜帕遮麵的沈玉霏一動不動地站在原處,好半晌說不出半個字來。

……他從沒想過要梵樓認罪。

他壓根沒覺得梵樓有什麼錯!而梵樓僵硬地跪著,感受著那道帶著寒意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宛如剔骨的尖刀,刀尖兒咯滋咯滋地挑過一塊又一塊脊椎骨。

梵樓若是蛇,此刻必定已經被治住了七寸,手腳軟綿地癱軟在了地上。

但梵樓在沈玉霏的麵前,從來都是人修的模樣,所以他依舊僵硬地跪在洞房前,紅艷艷的光浸過了他緊繃的肩膀,繼而像血泊似的,迅速漫過了腳背。

——咯噠。

沈玉霏踩碎了那片紅光。

混賬。

他咬牙切齒,藏在衣袖裡的手捏得咯吱作響。

沈玉霏好不容易生出的那點對梵樓的憐惜碎得徹底,盡數成了羞惱。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二人僵持之際,裴驚秋從洞房內一腳踹開了門,心急火燎地抱怨:一個兩個都不怕死,我在洞房裡站得腳都麻了!言罷,見梵樓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忍不住伸手去扯男人的衣服:起來!還要我教你怎麼入洞房嗎?!快,抱著你的主人進來!」梵樓的衣衫被扯得皺皺巴巴,身形卻巍然不動。

他的視線緊緊地追隨著沈玉霏,不論女修如何暴跳如雷,都一副宗主不發話就死活不起身的模樣。

偏生沈玉霏在氣頭上,不欲開口。

就在裴驚秋操/起掃帚,準備將冥頑不靈的主仆二人趕進洞房時,院外再次傳來一陣敬鑼打鼓聲。

被無臉人簇擁著的孟鳴之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裡。

孟鳴之的月匈前綁著一朵大紅色的花,一路走,一路氣急敗壞地掙紮。

「別碰我……我自己會走!」孟鳴之跌進院門的剎!那,看見了站在洞房前的沈玉霏與梵樓,麵上憤怒盡數褪去。

孟鳴之大吼一聲:「且慢!」繼而以勝利者的姿態,昂首挺月匈,撣了撣衣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我來。

br/>但現在有梵樓在,且梵樓還很有可能也是重生之人,他就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沈玉霏與之獨處了。

「這裡沒有你的事了。

」孟鳴之緩步踱到洞房前,看也不看梵樓,施施然向沈玉霾伸出了手。

然而,不等沈玉霏開口,簇擁著孟鳴之來洞房前的無臉人先不乾了。

他們一擁而上,拉扯著孟鳴之的衣袍,將他往洞房外拖。

「你們這是做什麼?!」孟鳴之大驚失色,「是你們同意……同意我來入洞房的!」「你不行——」「你看著——」無臉人聽明白了孟鳴之的質問,齊刷刷答:「病秧子——你——————隻能看著—————」孟鳴之:「…④插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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