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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鳴之花了好一會兒,才接受無臉人不讓自己進洞房的事實。

他一張臉在眾目睽睽下,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忍住啊。

抱著掃帚看好戲的裴驚秋適時涼颼颼地提醒,要是你對幻境中的人出手,引得天上的流星掉下來……等出了秘境,我定要稟告師父,讓玉清門給我們海中月一個交代!」裴信秋本就因為境門之事看孟鳴之不順眼,此刻,更是直接將事情上升到了兩派的矛盾上。

孟鳴之卻沒有心思與裴驚秋爭吵。

他氣得頭暈目眩,伸手顫抖著扯下月匈口的紅色綢花——那是他親手從公雞的脖子上摘下來的,為了這朵紅花,他的手背還被啄出了好幾道血痕。

與幻境中的無臉人做交易,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孟鳴之首先得安撫住正廳內的修士。

畢竟,沈玉霏已經被背去了洞房,他再生出事端,就是橫生枝節,與所有人作對了。

孟鳴之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方才說服正廳內的修士。

他道:我們玉清門的古籍中有提及,如果任憑新婦同公雞成親,怕是會影響整個幻境,到時候……各位若要獲得想要的秘寶,定是難上加難。

」孟鳴之假借古籍,說得情真意切,仿佛半點私心都沒有,隻為了所有人能在秘境中有所收獲:我也是不得已,才想方設法地阻止沈姑娘同公雞拜堂。

」「此話當真?!」果然有修士急切起來。

事關秘寶,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孟鳴之仗著玉清門多年來的名聲與地位,信口雌黃:自然當真,各位若是信得過孟某,信得過玉清門,就容我與無臉人商量商量!」「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又有一個修士出聲支持孟鳴之,顯然害怕那隻存在於孟鳴之口中的秘寶被一隻公雞攪和沒了,孟道友,你就快想想辦法吧!孟鳴之成為了眾人的焦點,自覺被幻境毀去的形象重新完美了回來,唇角不由噙了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

他溫聲道:「稍安勿躁,容孟某想想法子。

」……其實孟鳴之早就想好法子了。

r/>前世,孟鳴之在第二層幻境中得到了一份可有可無的機緣。

此時,他決定以這個機緣為代價,換取與沈玉霏入洞房的機會。

進入幻境的第二層,拜堂成親的修士隻要在洞房花燭夜之後,前往柴房後的祠堂裡祭拜,就會得到一本名為《配種與產後護理》的冊子。

前世,孟鳴之得了這本冊子,臉色黑如鍋底。

不是因為冊子的名字聽起來極其滑稽,而是這本冊子是醒骨真人自創的,用以操縱靈獸的功法。

……這世上,除了他們玉清門的那個不成器的明心,成日不練劍,隻知道玩沒用的蟲子,還有誰會費心費神地修習操縱靈獸的功法呢?孟鳴之得了《配種與產後護理》,就將其丟在了儲物囊中,再也沒有拿出來過。

不過,無用也有無用的好處。

此時拿《配種與產後護理》來與幻境中的無臉人做交易,正好。

孟鳴之心裡的算盤打得劈裡啪啦響,卻沒有發現,坐在無臉人中間的師弟正因,麵露疑惑與不解之色。

正因痛了條腿,在幻境中得了個做木輪椅的角色,而跟著他一道進入幻境的盈水,則是推著他的小廝。

正因師從玉清門內長老,且深受師父喜愛。

他此番進入秘境,不僅得了那件被沈玉霏毀去的法寶,還得了師父的諄諄教誨———師父為了他,特意請示了掌門,得以進入原先的藏書閣,也就是現在孟鳴之所居的鍾雲閻內翻找古籍。

但凡是有記載過醒骨真人事跡的古籍,無有缺漏,都被長老翻看過一遍,再復述給正因聽。

……其中從未提過,如何在幻境中獲取秘寶,更別說與一隻公雞拜堂有什麼不妥了。

師兄在撒謊嗎?正因一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同時隱隱地不安起來。

「你在想什麼呢?」推著木輪椅的盈水低下了頭,「可是大師兄說的話有什麼不對?」盈水也知道,長老愛徒如命,在正因進入秘境前,私下裡做了許多準備,便好奇道:「難不成,沈姑娘同公雞拜堂,真的會影響到整個幻境嗎?」正因搖了搖頭,看著盈水,剛想將自己心裡的疑惑說出來,就想到盈水的劍中有孟師兄神識之事。

/>「到底是怎麼了?」盈水微微蹙起了眉。

正因斂去眼底的困惑:「沒什麼……鍾雲閣中藏書眾多,即便我的師父得了掌門的應允,得以翻看和醒骨真人有關的古籍,也遠遠不及孟師兄對秘境有所了解。

」「……他說的那些事,我並不知曉。

」盈水不疑有他:你說得沒錯,孟師兄這麼說,肯定有他的道理。

正因點了點頭,麵上閃過一絲無人察覺的糾結。

……真的是他的師父漏看了某本古籍嗎?正因覺得,這種可能性太小了。

但玉清門弟子的絮語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孟鳴之亦與無臉人悄聲完成了交易。

「……帶他……走……」抱著公雞的無臉婆子率先點了頭,繼而將懷中的雞高高舉起。

孟鳴之大喜過望,轉身欲走,卻被其餘無臉人堵在了正廳裡。

「什麼意思?」他不滿地蹙眉。

無臉婆子抱著公雞,再次向他靠近。

那隻脖子上係著紅花的雞也對著他抻了抻脖子。

孟鳴之的目光落在紅花上,眼底劃過一道恍然,繼而麵露難色地伸出了手。

……雞毛亂飛,好一番雞飛狗跳。

不敢胡亂動用靈力的孟鳴之在付出手背多出幾道血痕的代價後,終是將公雞脖子上的紅花摘下,黑著臉係在了自己的月匈前。

他離開正廳時,聽到了幾聲低低的嘲笑。

孟鳴之握緊了拳,暗暗將發出嘲笑的人的模樣記在心裡,然後在無臉人的推操下,艱難地追上了沈玉霏和梵樓離去的腳步。

隻是,孟鳴之怎麼都沒有想到,無臉人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

他的的確確被送到了洞房的門前,卻不是來與沈玉霏入洞房的。

他還是那個無臉人口中不行的病秧子,隻能站在洞房的外麵乾瞪眼!「取人太甚!」饒是孟鳴之再在乎臉麵,此刻也不禁失了理智,強行將一片被無臉人扯住的袍角拽回來,「豈有此理!」世上還有這種人啊?目睹全程的裴驚秋發出了由衷的感嘆,玉清門的大弟子不僅身體有恙,還有這種看別人和自己媳婦兒入洞房的特殊癖好……嘖。

」她轉頭看了眼沈玉霏:「還是你眼光好。

」裴驚秋意有所指地望著梵樓——此時的梵樓已經站了起來。

沈玉霏氣歸氣,真要將焚樓與孟鳴之做比較,他還是會選擇前者。

所以,他在孟鳴之踏入院門的剎那,就將梵樓從地上扯了起來。

不知為何,沈玉霏不喜孟鳴之看見梵樓訓的畫麵。

打也好,罵也罷,隻要是私下裡,他怎麼對梵樓,都是他自己的事。

但當著外人的麵,尤其是孟鳴之的麵,不行。

梵樓不明白沈玉霏的苦心,隻在看清孟鳴之的剎邦,野獸般繃緊了結實的手臂,喉嚨裡發出了隻有自己能聽得見的低喘。

他像是圍地的忠犬,盡職盡責地守護在沈玉霏的身邊,又像是陰險毒辣的蟒蛇,眯起了墨色的眸子,望著即將進去圈套的獵物,伺機而動。

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完美地在梵樓的身上融合。

男人被麵具遮擋的臉上浮現出無數復雜的情緒,最後全部歸為焦急。

梵樓伸出兩根手指,小心又用力地勾住了沈玉霏的衣袖。

仿佛那一小片布料不是布料,而是什麼鋼筋鐵骨似的,需要他動用全身的力氣,才能勉力拉動。

沈玉霏似有所感,垂眸望過去,心居然被這個小動作所影響,不爭氣地軟了一下,繼而又迅速地膨脹起來。

梵樓遮遮掩掩的小心思,他很是喜歡。

「想同我進洞房……」沈玉霏破天荒有心思安撫人,「他也配?」梵樓藏在麵具下的神情稍稍緩和了一些,卻還是不肯撒開勾住他衣袖的手。

黏黏糊糊,勾勾蹭蹭,粘人得緊。

本來還想多譏諷孟鳴之幾句的裴驚秋,見他們主仆二人呼吸間氣氛焦灼起來,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餵,我說……這個幻境,你們不想過,我還想過呢!話音未落,就被梵樓凶狠地瞪了一眼。

裴驚秋哭笑不得:「無臉人都不讓那玉清門的弟子同你主人入洞房,你還著什麼急啊?」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沈玉霏循聲回頭,上下打量著抱著掃帚的女修,忽而問,這個幻境,是不是與醒骨真人有關?裴驚秋聞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終於想起我了?」「…我們之前的約定還作數吧?」女修指的是先前在秘境第一層時,沈玉霏答應保護海中月女修一事。

沈玉霏點了點頭。

「那就好。

」裴驚秋欣然開口,「你問得真是時候——」裴驚秋當真想起了一些事。

先前,她遇見了師妹小月,得了替兄成親四個字的提示,後知後覺地想起了一樁關於型骨真人的舊事。

據說,醒骨真人未踏入仙途前,是凡間某個大戶人家的少爺。

而這戶人家傳到醒骨真人這一輩,攏共就得了兩個兒子。

大兒子,學富五車,驚才艷艷,小兒子古靈精怪,惹人憐愛。

醒骨真人便是家中的小兒子。

他自幼受家庭庇護,上頭又有個足以繼承家業的兄長,日子過得不可謂不快活。

可是,好景不長,醒骨真人的兄長偶染惡疾,不僅雙腿皆廢,不良於行,還斷了子孫緣。

醒骨真人遍尋神藥不得,機緣巧合之下,反倒入了仙長的眼,不僅踏上了仙途,還習得了一手煉丹之術。

說來也是命,醒骨真人平日裡看起來玩世不恭,沒半點經商之才,卻是個修煉的天才。

旁人修煉,是為了得道成仙,長生不老,醒骨真人卻對這些都不感興趣。

他隻想煉製出讓兄長好起來的神丹。

醒骨真人為了兄長,耗費無數心血。

他遊歷天下,冒死闖入各種秘境,可惜,這世上總有些事情,並非努力就有結果。

他的兄長,身子終究一日差過一日,最後,連床都沒辦法下了。

家中走投無路,咬牙給大少爺定下一門親事,試圖沖喜。

待醒骨真人風塵仆仆地回到家中,剛好撞上兄長的大喜之日。

彼時,新婦已經由花轎抬著,來到了他家門前。

可他的兄長因身體之故,無法起身迎親,醒骨真人便自告奮勇,替兄拜堂。

醒骨真人此舉,本是好心,可他乾算萬算,沒有算到,家中給兄長娶來的新婦,是他年幼時的玩伴,且暗自傾心他許久。

新婦在被醒骨真人背進洞房的剎那,一把摘下蓋頭,痛哭著吐露了心聲。

r/>……就是如此。

裴驚秋不是孟鳴之,聽來的消息如何,她就全當成了故事,說給沈玉霏與梵樓聽,「我派長老是如此說的,至於真相……那就隻能問問醒骨真人本人了。

」醒骨真人隕落已久,陳年舊事,經過無數人的添油加醋,真相早已不得而知。

沈玉霏也沒有將裴驚秋的話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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