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1 / 2)

加入書籤

今天是白家大少爺成親的好日子。

血紅色的花轎搖搖晃晃地過了一座小橋。

抬轎的轎夫各個麵色慘白。

明明是個大喜的日子,他們的印堂卻都泛著青黑。

轎夫甚至不敢回頭,多看一眼花轎。

赤色的轎簾飄飄悠悠,露出一雙套著紅繡鞋,微微踮起的腳。

嗩吶聲稀稀拉拉,高門大戶前空無一人。

轎夫們好不容易將轎子抬到白家門前,等不及宅子裡的人迎出來,甚至連賞錢都不要了,腳底抹油,一哄而散。

——哐當!花轎跌在地上。

一陣陰風吹過,轎簾高高揚起,仿佛刮起了一條被鮮血浸染的毯子。

坐在花轎裡的新婦頭戴喜帕,身著喜服,詭異的是,的手腳都被漆黑的鎖鏈束縛住。

滴滴答答。

粘稠的血順著「她」的腳踝滾落下來。

原來那雙紅繡鞋已經被鮮血浸染了無數遍。

咯噠,咯噠。

白宅前靜了下來,白宅內卻傳來了類似於石子碰撞的聲響。

那聲音越來越近,等到了眼前,才發現,那是木質輪椅滾過地麵發出的聲音。

白家的少爺癱坐在輪椅上,赫然生著一張孟鳴之的臉。

孟鳴之卻像是不知道自己是孟鳴之。

他由下人推著來到花轎前,兩個膀大月要圓的婆子悄無聲息地上前,架住了他的雙臂。

「大少爺。

」婆子低聲道,「新娘子來了。

」成了白家大少爺的孟鳴之靠著兩個婆子,眼神空洞地杵在輪椅前。

一條木質脊椎緊緊地黏在他的後背上,從後頸一直延伸到月要際。

他竟是個完全站不起來的廢人。

婆子拖著孟鳴之,硬生生將他拖到了花轎前。

血腥味漸濃。

一個婆子掀開了轎簾。

那裡麵坐著的,哪裡是新婦?那分明是個男人。

孟鳴之似乎被濃濃的血腥氣所刺激,眼裡生出點點貪婪的光。

他渾身一哆嗦,呆滯的神情逐漸扭曲,繼而低低地笑起來:「捆、捆妖鎖。

」婆子聽不鮮血已經打濕了梵樓的袍角。

梵樓嗅著熟悉的血腥味,眼底隱隱泛起一絲金芒,且金芒愈盛。

當他們在洞房前停下腳步時,男人終於艱難地掙脫了幻境,眼睛裡已經盡是清明。

「宗主?」梵樓困惑地環顧四周,繼而低低地喚背上背著的新婦,「宗主,醒醒——」喜帕搖曳,新婦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梵樓咬了咬唇,雙臂緊繃,托著沈玉霏的腿的手不自覺地攥緊。

他的目光很快釘在孟鳴之的身上。

梵樓看得出來,周身的婆子都聽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的指揮。

要救宗主,就得把他殺了。

梵樓眼裡凶光大盛,單手托著沈玉霏,另一隻手抓住殘劍。

可不等他發作,癱坐在輪椅上的孟鳴之就開了口:我,早就猜到,你會,你會……對我出手。

……為了,一個妖、妖修,你要與親生兄弟,作對嗎?梵樓在聽到「妖修」二字的瞬間,麵色驟變。

他的第一反應,是扭頭去看背上的沈玉霏。

可惜,隔著喜帕,他什麼都看不見。

「你忍心,看著,你的兄長,手腳漸漸……無力,唇齒……唇齒,不受控製嗎?!」「砰」得一聲響,孟鳴之的拳頭砸在了輪椅的扶手上。

他操控著輪椅轉身,一張俊逸的麵龐上寫滿了恨與不甘。

此時此刻,他已不是孟鳴之,而是真正的白家大少爺了。

「你瞧瞧我……你瞧瞧,你的兄長!」孟鳴之聲嘶力竭地吼,「我的舌頭,已經,動不了了。

再過幾日,我會連,眼睛,都睜不開。

「……隻有,隻有她,能、能救我!」孟鳴之猛地抬起了胳膊,後背的木質脊椎隨著他的動作,發出了磨牙般的頓響。

梵樓順著孟鳴之的動作扭頭,繼而瞳孔微縮,不可置信地喚了聲:「宗……宗主?」新婦頭上的喜帕已經掉落在了地上。

沈玉霏趴在梵樓的背上。

他一頭青絲如瀑,桃花眼尾抹了水紅的胭脂,柳眉輕挑,直入鬢角。

沈玉霏本就有副妖孽的皮襄,再上妝,比之姝麗絕倫,還要再美艷幾分。

梵樓看得口乾舌燥,且最讓他震驚的,是沈玉霏頭頂多出的那對微微泛粉的狐耳。

「妖……妖修!」婆子們再膽大,不過是凡人,此刻即便沈玉霏渾身被捆妖所束縛,依舊跑了個乾淨。

「哼,妖修。

」孟鳴之的目光黏在沈玉霏的麵上,「妖修的,妖骨,可治,我……我的怪病!」他像是癡戀,又像是不甘,扭曲的神情宛若骯髒的舌,順著沈玉霏的麵頰滿是惡意地舔過,最後再次將拳頭狠狠地砸在輪椅的扶手上。

砰,砰砰。

孟鳴之連錘數下,情緒激動,甚至將袖籠裡支撐胳膊的木片也給甩了出來。

他的手臂軟綿綿地癱軟下去,重新變成一灘腐敗的爛肉。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彩雲國噩夢國試組直播中 [主原神]博士的實驗手賬 開局夜兔血統 盛年何其傲[綜武俠] 我全家都帶著金手指穿越了 帶著係統來大宋 提瓦特拯救世界[綜原神] 同窗想讓我改姓五條 我靠吸血拯救柯學組 征十郎想讓我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