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七十六枚刺 生長出新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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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薛亡還是受影響了,魔族果然陰險狡詐。

薛亡的俊逸的眉微挑,他從容說道:「此事我已知曉,將方念一保護起來。」

「是。」他們領命退下。

——

浮南行走在魔宮的月下,她剛處理完魔域的事務,前幾日她放走俘虜的仙盟修士,一是要展現自己還活著,二是要將方眷扮演的方念一給薛亡看,擾亂他的決策。

她不能做無用之事,就這麼乾巴巴地放走仙盟修士,讓他們回去復述一遍無用的復仇宣言,這太蹩腳了,薛亡必定會看出她是蓄意而為,所以,她隻能放出玉簡裡的影像混淆視聽,真的去擾亂薛亡的決策,讓他篤信魔尊凇還活著。

浮南太了解薛亡了,所以在謀劃時,她必須比他想得更多。

她回到寢殿的時候,感覺有些累,不是身體的勞累,而是心神的損耗。

浮南坐在鏡前,看著眼眸明亮的自己,在這般疲憊的時刻,她又開始思念阿凇。

阿凇不會像她這樣累,因為他的目的很純粹,但她思慮太多,需要顧慮的地方多了,便會擾亂堅定的心神。

浮南趴在桌上,她喚出畏畏給自己護法,趁今夜還早,她要再看一看孟寧的記憶。

她的指尖觸上那一點金色的記憶光球,神識墮入虛空之中。

趴在塵世鏡上的孟寧聽見身後的推門聲,猛地回過頭去,她與那緩步走進的女仙對視著。

「澤茵。」孟寧喚她,「你怎麼來了?」

「我看到人界的情況啦。」澤茵奔了過來,她坐在了孟寧身邊,小聲說道。

浮南的意識視角落在這名為「澤茵」的女仙身上,她的模樣和善柔美,與阿凇記憶中的某一張臉重疊。

當初怨川盡頭的時候,阿凇見她的錢財被羅真騙走,便替她去討錢報仇,他確實是將羅真殺了。

但在羅真垂死的時候,他所創造的幻象還未泯滅,阿凇看到一位溫柔的女子端著一盤菜走了進來,下一瞬間,羅真死去,那女子的幻影也消失。

羅真懷念他死去的妻子,不願接受她的離去,因此創造了幻象,假裝她還活著,日日夜夜與她相處。

同時,他也在期盼著死亡,惟有死去能帶他從苦海中脫離。

但是……浮南感覺自己的心頭如遭重擊,為什麼羅真的妻子與這澤茵女仙生得一模一樣?

她看到澤茵握住了孟寧的手背,嬌聲說道:「我看那魔域裡的魔族都好可憐,我是神仙,能救救他們嗎?」

「不能吧?」孟寧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救,遲疑地說道。

「魔族也會有感情嗎?」澤茵天真且好奇地問道。

「應當沒有吧,我看他們有了感情就要死了。」孟寧說。

「我想去看看。」澤茵對孟寧說道,「我想去幫助他們,幫助一個也好。」

「哦,那你去吧。」孟寧知道薛亡在人界遭受了什麼,她冷漠地說道。

澤茵從塵世鏡裡一躍而下,孟寧就將視角轉到人界,好奇地看她。

澤茵在魔域,與一位魔域貴族男子相戀,他名喚羅真。

她確實是一位很善良大度的女仙,她對羅真無微不至,最終打動了他冰封的內心,讓邪惡的魔族也生出了感情。

原本的羅真在魔域上層地位高高在上,但因為與她相戀,他的實力急轉直下,最終流落到魔域下層。

最終,澤茵受不了這無聊的救贖遊戲了,她嫌棄現在的日子太苦,懷念曾經的錦衣玉食,但她不會在羅真麵前展露出任何驕縱姿態,她還是注重自己形象的,於是,她偷偷讓自己患了病。

羅真在床前,絕望地拉著她的手。

「阿真,我要死啦,我死了之後,你要好好的,不要再做壞事了。」澤茵氣若遊絲,她一邊說,一邊猛力咳嗽。

羅真瘋狂地將她往自己懷裡帶,他抱緊了她:「我要你永遠活著。」

「不會啦,我走啦。」澤茵說,「死後,我們或許會相見的。」

澤茵果斷地死了,她從塵世鏡裡走了出來,低眸看著魔域的羅真頹然站在妻子的病床前。

「他真好,原來魔族也這樣地注重感情,神王大人,您說是嗎?」澤茵按住了自己的月匈口,悲憫地說道,「我讓他感知到了愛,我拯救了他。」

孟寧似笑非笑:「是。」

「那我走啦,魔域真好玩,但有機會的話,我不會再去。」澤茵說。

她離開的時候,孟寧看到她的腳踝上沾上了一點灰色的痕跡,她也開始被汙染了。

孟寧看著澤茵的背影,又托著腮,嘻嘻嘻地笑了起來。

她最後看到的羅真,死在了阿凇手下,他一生都沉溺於亡妻的幻境之中,自澤茵離開後,他隻求死去。

羅真想,他是魔族,就算死了也該下那九幽地獄,他希望他死後能在地獄與妻子相見。

但他不知,他的妻子早已在天上,成了悲憫的神明,正高高在上看著他。

孟寧低著頭,看著塵世鏡裡的阿凇,又點著自己的下巴,笑了起來。

「我可憐的阿亡。」她起身,自言自語說道,「我該去救你了。」

塵世鏡一觀,上千年的時光過去,待孟寧走出仙殿的時候,有許多神明已被汙染——汙染的速度似乎快了許多。

剩餘的神明祈求她來幫助他們,孟寧將自己的金袍從他們的手中無情抽出,她笑著說:「好啊。」

之後,她也投身進了塵世鏡中。

浮南猛地從這段記憶中抽身,這是孟寧的最後一段記憶,她沒想到在這段記憶裡發現了許久之前的真相。

她幾乎快忘了羅真,但在澤茵出現時,當初在怨川盡頭的記憶還是湧上心頭。

若說他被蒙騙了,但至死他都未曾發現真相,所以,他確實擁有了一段美好的愛情。

是愛情嗎?浮南無法定義。

她理智地沒有再去思考羅真的事情,反而推敲起孟寧記憶裡的細節,在薛亡來到人界之後,天上神明被汙染的速度加快,甚至於孟寧離開的時候,天上已經沒有多少神明了。

薛亡,究竟想做什麼?

孟寧難道就這麼簡單地死了?浮南不信。

浮南意識到,自己的敵人可能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神明又如何呢?浮南將靈氣乾涸的金珠放在自己的書桌上,低眸看著這枚神仙的法寶。

神明與人界的生物,並沒有很大的鴻溝,這神明之物,不也是被阿凇的箭擊碎了嗎?

浮南睡了一夜,次日議事時,她從鬱洲口中聽到了一個意料之內的消息。

「人界那邊出事了。方念一在受傷的仙盟修士傷口中種下毒藥,以此來要挾仙盟——她果然不會為仙盟乖乖做事。」鬱洲將人界那邊的消息告訴浮南。

「我不是都提醒他了。」浮南輕笑,「好了,該我們魔域派人去了吧。」

「他確實缺人,但他不會放這麼一位沒有底線的醫修在身邊,方念一之前被捧得太高,她太高看自己,以為自己可以威脅薛亡。」浮南斂眸,對鬱洲說,「讓我們魔域的人去救她。」

「能救出來?」鬱洲有些猶豫。

「他會放的,這等品性之人,該被他歸入魔族之列了。」浮南的聲音淡然。

方念一之事被發現,薛亡不惜拋棄十餘位高階修士的生命,也要將方念一送入牢獄。

——他之前沒有重用方念一,但在魔域那邊放出玉簡之後,他反倒對方念一更加放心,因此讓她放手醫治更重要的修士,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情況。

他還是不了解喪失信念的人類究竟能冷漠自私到何種地步。

薛亡離開仙盟牢獄的時候,與一位看守牢獄的修士擦肩而過,他攏著袖子,微笑地看著這位修士,平靜說道:「魔域來回收垃圾了?」

「她的醫術,我們很看重。」那假扮修士的魔族竟也很老實。

「她沒用。」薛亡篤定說道。

他從仙盟牢獄翩然離去,這等醫修,讓給魔域也無妨。

薛亡以為魔域隻是需要方念一的醫術,但,魔域已有了方眷,他們根本不需要方念一。

他們需要的是方念一的軀體而已。

薛亡從未了解過魔族,他不屑了解,亦不願承認這是一個單獨的種族。

他自己回了玄明境,去看那埋入土地的小蒼耳,卻見那草地之上,似乎抽出了新芽。

有什麼東西,長出來了。

與此同時,浮南靠在榻上,她手中執著一卷書,她輕輕按著自己手腕紅繩上的乾枯蒼耳,任憑那堅硬的刺戳著自己的指腹。

凇能回來嗎?浮南閒時就在想著這樣的問題,她想得有些絕望的時候,抓著乾枯蒼耳的指頭用了力,尖刺戳破她的指腹,鮮血溢出。

這點鮮血落在了乾枯的蒼耳種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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