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 / 2)
遇上幾個村民,都在盯著江崇煜扛著的野豬。
「不愧是上過戰場的,瞧這臂膀的力量!」
「都受傷了,也沒叫一聲疼。是個男人!」
「哎,小年,這野豬賣不賣?」
「好大的野豬,得賣不少錢啊!」
「小年有福了,一個比一個會打獵啊!」
……
他們圍著兩人寒暄。
鬱小年盯著江崇煜血淋淋的傷口,也沒心思多聊:「各位叔叔伯伯,晚點來買肉吧,我得先回家給他處理傷口。」
村民們也是通情達理的,加上還要忙地裡的農活,便放兩人回家了。
不想,才到家,進了院子,江崇煜支撐不住一般,半跪在了地上。
雙臂脫了力,野豬也隨之摔到了地上。
人也不偏不倚,正好仰麵昏倒在那隻野豬身上。
整個月匈膛都是鮮血。
一時分不清是人血還是豬血。
「煜哥哥!」
鬱小年嚇得白了臉,忙奔過去,扶起他,下意識搖晃著喊:「煜哥哥,你怎麼了?你快醒醒!」
江崇煜:「……」
他是裝暈的。
但被她這麼晃來晃去,傷口實在疼。
不得不微微睜開眼,有氣無力地笑了笑:「小年,你別怕,我沒事。」
「怎麼沒事?」
鬱小年都快急出眼淚來了:「這麼大的傷口,還流了那麼多的血。我就不該讓你逞強!快,我扶你進屋,然後去給你請郎中。」
說著,她將江崇煜沒受傷的胳膊繞過她的脖子,搭在肩膀上,然後撐著他站起來,小步挪著往屋裡走。
鬱小年身子瘦小,江崇煜胳膊一搭,半個身子靠在她肩膀上,顯得她更嬌小。
江崇煜裝著渾身無力,搭在她身上的胳膊,將她往自己懷裡攏了攏。
兩人緊緊貼著。
他看著她就在自己懷中,小心地扶他走,心裡有種溫暖而放鬆的愜意,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他從來沒有離她這麼近過,隔著衣衫,她身上的溫熱與馨香傳了過來,讓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平靜與安詳。
平靜安詳得就像那晚噩夢的前半段。
她餵雞,他劈柴,日子緩慢而悠閒,簡單而美好。
即便每日粗茶淡飯,也不覺得乏味。
鬱小年不知他所想,進了屋,扶他躺到床上,安排道:「煜哥哥,你在家裡等著,我去找郎中來。」
「不用!」
江崇煜攥住她的手,緩緩道:「皮外傷罷了,我不想浪費銀兩,那銀兩是留著給你做嫁妝的。」
他一是習慣了這般皮外傷,不放在心上,二是想用苦肉計,巴不得更嚴重些,好讓鬱小年心疼自己、照顧自己。
鬱小年不知他心裡的小算盤,還真為他的話動容了:「那怎麼行!雖然錢很重要,但你的身體更重要。」
她確實愛錢,卻不貪錢,而且,當然是養好身體,才能賺更多的錢。
「我的身體很好。這點小傷,幾天就痊愈了。」
江崇煜用那隻沒受傷的胳膊撐著身體坐起來,一副逞強的樣子,同時,小心翼翼地問:「小年,你還在生煜哥哥的氣嗎?」
剛問完,便是一陣咳嗽,接著又捂住受傷的肩膀,似是咳嗽扯到了傷口,做出吃痛的樣子。
鬱小年哪裡還能說生氣?
她見他痛得齜牙咧嘴,著急得不行:「不氣,不氣,煜哥哥,我不生你的氣了,你快躺下休息吧。」
江崇煜見此,終於滿意了。
他握著鬱小年的手,緩緩躺下,滿麵春風,嘴裡說著:「謝謝你原諒我。小年你真好。」
真好的鬱小年起身要走:「你等著,我去給你買藥。」
「不用。小年,我有藥。」
江崇煜有隨身帶著傷藥的習慣,就在帶來的行李中。
他說了位置,讓鬱小年去找。
鬱小年翻他的布包,裡麵幾件換洗的衣物,還有些碎銀,也沒細看,找到一個銀色小瓶,便拿給他看:「是這個嗎?」
江崇煜掃一眼,點了頭:「嗯。是的。小年,辛苦你幫我上點藥吧。」
鬱小年自不會拒絕。
她輕輕撩開江崇煜的外衫,檢查那道血紅的傷口,皮肉外翻,能清晰看到嫩紅的肉,還在往外滲著血。
「嘶——」
像是才點亮疼痛神經,隨著鬱小年撩開外衫的動作,他開始抽氣呼痛。
「很痛麼?」
鬱小年以為他很能吃痛,現在看來,先前一路是在強忍?
那倒是個能忍的。
也是,不能忍的人怎麼能上戰場?
「還好。你繼續。我沒事。」
他這樣說,表情卻相反,一副故作堅強的樣子,讓人怪不忍心的。
鬱小年還是心軟的,便放輕了動作,慢慢褪下了他的衣服。
沒了衣服,他的身上,除了這道新添的傷口,還有好幾處早已愈合的傷疤,像一條條蟲子,盤亙在月匈腹、心髒的位置。
鬱小年沒想到他身上這麼多傷,看的眼睛都紅了,心裡真的很難受:煜哥哥在外麵這是吃了多少苦啊!這身上都沒幾處好肉了!
她慢慢靠近,不自覺地伸手扌莫上那一道道傷疤,感受他過去的遭遇。
而手指指肚觸碰到他結實月匈膛的那一瞬間,感覺他的肌肉一縮,她的心也跟著抽/搐一下,隨後就聽到他氣息驟然粗重了。
「怎麼了?」
她看向他,眼裡濕漉漉的,盡顯天真與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