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房間的燈光忽明忽暗的,頭頂的視線幾乎被顧延州所遮擋,他將她的兩隻手按在頭頂,眼眸幽幽的,映著點點碎光。
那眼神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似的。
時溪倔強地咬著唇,在他再次俯身下來時,突然主動出擊,湊到他耳邊輕聲問:「你會上鈎嗎?」
顧延州將手移向她衣服的下擺,慢慢往上推,曖昧道:「已經上了。」
「」
時溪是真的喜歡顧延州這個樣子,不像平時那麼冷靜自持,也不那麼傲嬌嘴硬,像是有什麼情話都會說一樣。
她趕緊按住他亂動的手,盯著他似乎忍得難受的臉,一點都不讓他。
「你給我撒個嬌。」
顧延州對著她微微挑眉,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時溪重復道:「撒嬌。」
「」
手指扒拉他的手丟開,她的語氣強硬了點:「撒嬌。」
男人雙臂撐在她的兩側,將上半身往上抬高了些,眯著眼打量她。細長而內雙的眼睛本來就天生自帶冷感,哪怕現在染了欲,也難以跟「撒嬌」兩個字蹭上邊。
他果然有些不明,「我不會。」
時溪以為他在騙人,「你不會?還是不想撒嬌?」
「真不會。」
要不是知道顧延州的個性,時溪肯定還以為他在騙自己,於是雙手捧著他的臉,輕聲哄他:「那你學一個。」
「」
顧延州的臉都被她捧得嘟起來,被她揉了兩下,又嘟起來。
可能是覺得這個樣子很傻,顧延州避開她的手,俯身埋進她的脖頸間,放在她月要間的手卻慢慢上移,突然撓她癢癢。
他呼吸不穩:「你先給我撒一個看看。」
月要間的軟肉剛好是時溪最敏感的地方,男人的手寬厚溫暖,貼在上麵又抓又放,酥麻中像是帶著電流,直竄全身的感官。
時溪被他撓得直轉身,後來乾脆抓著顧延州的領口的衣襟,在他的懷裡慢慢喘氣。
兩人的呼吸都很滾燙,鼻息互相纏繞,心髒也跳動得特別快,仿佛下一秒就要撞出月匈腔。
不知道是誰先開的頭,他們慢慢笑出聲。
茶幾上的手機悶聲震動。
時溪從顧延州懷裡抬頭,推推顧延州的月匈膛,「可能有要緊的事,你讓我看看。」
男人的雙手仍然禁錮在時溪身體兩側,隻讓她在小範圍的空間內移動。她瞪過去,某人臉上的笑容更痞,玩她一會兒才慢悠悠地放行。
費誌瀛給她發了一個t文件,附言:【姐姐,合同一共1349頁,已經被我濃縮成25頁t了,你過目一下。】
時溪點開文件,看到每一頁上都有清晰的標注和條款的注意事項,一時都有些驚呆。
1349頁的合同。
直接被拆成了25頁的t。
很多條款還是時溪沒弄懂,想著遲點上網查查或者找專人問的,沒想到費誌瀛先她一步,將她所有不會的全部挑出來,逐個解釋並標記注意事項。
不愧是法學專業的學生,連條款背後的風險都注明了案例。
特別特別貼心。
時溪捧著電腦低頭觀看,一邊看一邊誇:「費誌瀛這小弟弟真是太厲害了,一千頁的合同居然拆成這麼簡單的一個文件,簡直幫我節省了天的功夫。」
身後貼上來一個熱烘烘的身體,散著情欲未褪的滾燙,黏上來的時候都熱得時溪忍不住顫栗。
顧延州將下巴墊在她的肩膀上,薄唇觸碰著她的後耳垂,伸手就想拿走她的手機。
時溪避開他的手,「哎,顧總,別著急呀,我還沒看完呢。」
顧延州悶聲道:「合同才給你們不到八個小時,他就已經拆成25頁t了?」
被他這麼提醒,時溪猛地抬頭,「是喔!光看一千條都要八個小時,他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顧延州:「」
他還想解釋:「我的意思是,合同內容我比他更熟悉,可以給你解釋得更詳細一點。」
時溪已經沒聽了,抬頭一看時間是晚上十點五十分,連忙發微信問費誌瀛:【小費,你現在還沒下班啊?】
費誌瀛回復得很快,他發來一張在醫院吊針的照片。
費誌瀛:【姐姐,我生病了,這麼晚發來是想跟你說,明天我想請半天的假,不知道可不可以?】
這下她徹底坐不住,渾身的旖旎和熱度被他這句話沖散,後麵某個趴她身後的男人麵色不悅,甚至還想將她摟得更緊些。
時溪伸手往後扌莫了扌莫顧延州的頭,「你先去睡吧,我助理生病了,我擔心他是因為工作累的。」
男人趴在她身上不動,聲音有些悶悶的,幽幽抱怨道:「身體素質那麼差,做個t就生病了。」
她發笑,繼續揉他不算很硬的頭發,「那你也說人家是小孩,你作為大哥哥體諒一下嘛。」
「」
顧延州不情不願地從她身上起來,漆黑的眼眸中欲色未褪,但眉眼間明顯恢復了點冷意,渾身的氣場也慢慢蓬勃四散,一點都不像剛才那副差點要失控的模樣。
時溪在顧延州臉上掐了一道,起身給費誌瀛撥通電話。
那邊很快就接了。
偏軟的少年音是啞的,聲音是疲憊的,連說話也有些有氣無力,「姐姐,我沒事的。我自己吊完針就會回去了,你不用擔心。」
時溪看了眼起身去洗碗筷的顧延州,輕聲問:「你身邊有人照顧你嗎?」
「沒有的。」費誌瀛嘆氣,「因為今天加班加太晚了,所以我是一個人來的。我也沒有告訴其他人,怕他們擔心。」
時溪聽完他的話,心裡隱隱有些不安,問過費誌瀛現在的身體狀況,又暗示他叫自己的朋友照顧。
可這小子油鹽不進,非說自己沒事,能自己一個人頂著39度高燒、腦子暈呼呼、雙腿雙腳很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摔了的身體回去。
雖然時溪沒有讓費誌瀛今晚加班看合同,也沒有讓他幫忙總結出這麼一個t內容,但是他畢竟是她的助理。
要是發生了什麼事,時溪作為費誌瀛的直屬上司,肯定會被人戴上「剝削下屬」的帽子。
時溪跟費誌瀛要了醫院地址,他就等這茬,一開始還推脫,後來才扭扭捏捏地給了,一口一句麻煩姐姐,辛苦姐姐跑一趟。
她從房間裡出來,見顧延州剛好洗完碗筷,慵懶地靠在廚房門口看她,眼眸中晦暗不明的欲色已經消褪不少,清清冷冷的模樣仿佛跟情愛一字毫不沾邊。
「別想讓我送你去見那個小奶狗。」顧延州咬牙切齒道,「我不可能送的,想都別想!」
幾分鍾後,時溪抱著駕駛位上的男人親了一口,嘴唇在他冷白瘦削的臉頰上留下一抹淡粉的口紅印。
她還沒臉沒皮地伸手去蹭,將口紅麵積在他臉上擴大。
看到顧延州冷著一張臉,時溪嘖嘖調侃:「哎喲!看看這是哪兒來的臭臉精,長得那麼帥呢。」
顧延州一話不說,扣著她的後腦勺,上嘴就在她的嘴角輕咬一下,「閉嘴。再吵就咬你。」
「誇一下都不行嘛?」她笑道,「別那麼冷著臉嘛,你看你也是很關心人家小弟弟的。」
他冷哼著將安全帶攬上,「我關心他?我是關心你!」
「大半夜的叫一個女孩子出去,能是什麼好人?」
顧延州單手打著方向盤,控製車子從貴賓區停車位倒退出來,繼續絮絮叨叨:「我連司機都沒叫,穿上外套就出來送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時溪坐在副駕駛位,從前方的後視鏡看到顧延州的臉,「我知道。你連你那隻百達翡麗手表都忘帶了。」
他們剛才在沙發上互相弄來弄去的時候,顧延州將手表給脫了,怕手表上冷硬的外殼會弄傷她。
現在男人骨節分明的手腕上隻留一條黑色小皮筋,像是回到了少年時的那會兒。
時溪偷偷看向某個還是臭著臉的人,伸手扌莫了扌莫他的下巴。他的下顎剃得很乾淨,沒有刺手的觸感。
扌莫到一半,他就不讓人扌莫了,抓著她的手扔一邊,「別撩。」
邁巴赫從酒店的地下車庫駛出,走上主乾道,一路離開瑰麗酒店,往倫敦國王醫院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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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消毒水味很重,哪怕到了晚上,急診室的人流還是很多,候診座位全坐滿了人,自動售貨機前也排著長長的隊伍。
時溪跑去接待處問了,結果找了一圈還是沒找到。
顧延州隻穿了件簡單的純白t恤,清冷俊逸地站在另一個窗口。她還沒過去,遠遠的聽到他用流利的英語跟護士對話,磁性嗓音配上英式發音,好聽得耳膜都酥麻。
之前他還在她耳邊說什麼「manymanyeole」呢,現在這口語像極了在這邊生活好多年,甚至連當地人最愛用的俚語也說得順溜。
護士直誇他英語好,還指著醫院b區的急診室,讓他過去那邊找找。
時溪加快腳步湊上去,搭上他的手臂,笑嘻嘻問:「你怎麼這麼厲害呀,這英語說得比我還地道,我差點以為是從哪裡來的華人小哥哥呢。」
顧延州突然用手臂攬過她的後脖頸,將她一把拽到自己的月匈膛前,寬厚有力,透著滾燙的男性力量。
旁邊擦肩而過一輛擔架車。
要不是顧延州剛才攬住她,這車就要撞她身上了。
「怎麼不看路?」
「我眼睛看你身上了。」
「」
顧延州悶笑,月匈膛一起一伏的,清淺的氣息拂在她的臉上,混合他身上清冽的淡香,聞著整個人的心情都好多了。
到了醫院b區的急診室,費誌瀛果然坐在那裡,神色蒼白淺淡,手上還掛著一個吊瓶,身體放鬆地靠在椅背上,雙眸半闔。
時溪來到他麵前,喊道:「小費,你好點了嗎?」
費誌瀛一雙狗狗眼睜開,無辜又懵懂地抬頭看向時溪,手上貼著白色的固定膠布,底下的輸液針插入他青色的血管。
他整個人看起來病殃殃的,一點精神氣都沒有,見時溪來了,這才勉強坐直上半身,軟綿綿道:「姐姐,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