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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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舟站起來,微微俯身,自然捏住了溫隨的手指,然後另一手手背稍稍碰觸他額頭和臉頰,輕舒口氣,「退燒了。」

溫隨眨了眨眼,或許是因為他手指偏熱,席舟拉著他的手顯得微涼,手背的觸感則是反過來的。

但它們都很真實,席舟真的來了。

「是不是口乾?先喝點水,」席舟暫時鬆開他,去旁邊桌上拿水杯。

溫隨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哪,是旁邊社區診所的病房。

上次袁錳吃壞肚子,他陪他來看病,後來那家夥為逃避訓練說要在這裡睡午覺,溫隨有印象。

模糊的意識一點點回籠,好像是隊醫到了宿舍,說比較嚴重,讓袁錳把他背到這的,後來他輸上液,漸漸覺得舒服些就睡著了。

但席舟是什麼時候來的,印象裡怎麼好像有一段……奇奇怪怪的……

溫隨拉起被子遮住下半張臉,偷眼瞥向席舟倒水的背影,欲加揣測。

席舟端著杯子過來,扶住溫隨肩膀,讓他坐起來時拿外套蓋住他後背,輕輕拍了拍,然後才把水杯送至他嘴邊。

「稍微有點燙,慢慢喝。」

溫隨一口一口抿完了水,席舟倒得不多,問他,「還要嗎?」

溫隨搖了搖頭。

席舟便轉身將杯子放在床頭櫃上,回來時探手在他頸窩裡試了試,這個突然的親昵動作,讓溫隨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我手冷嗎?」席舟以為他身上又熱了,剛剛他還特意暖過手的。

「沒有,沒反應過來。」其實是感覺有點怪。

「要是有不舒服就說,別自己忍著。」席舟一門心思在溫隨生病上,從他後背抽出一條半濕的汗巾,再換了一條乾的。

「出汗了,身上有沒有哪裡難受?」

溫隨還是沒什麼精神,懨懨地搖了搖頭,他垂眼看自己手腕,隻有留置針在,點滴已經打完,「現在幾點?」

席舟瞧了眼表,「四點,再睡會兒吧。」

四點……淩晨四點?

溫隨好像剛轉過彎兒,本來高熱就影響了反射弧,這會兒眼神都有點懵,「你怎麼過來的?」

「開車,不遠。」席舟回答。

哦。從陵市到省城,不遠,高鐵也就一個多小時。

溫隨沒言語。

這種反應很復雜,在聽席舟雲淡風輕說出這句話時,起初像一枚火星晃悠晃悠著緩緩下落,突然月匈膛裡就有成堆炸彈被火星燎到,一股怒氣騰地上來——

半夜開車這麼遠,他是瘋了嗎?不要命了?

但溫隨不是那種情緒外露的人,所以心聲還沒來得及轉化,另一種感受又似春風化雨,軟軟滲進心田,澆熄了那一腔火焰。

依稀記得,昨晚袁錳跟他說的,「席舟前輩馬上就來,你放心。」

「……」溫隨感覺月匈口的炸彈都變成了棉花,堵得他心窩疼。

「時間還早,再睡會兒吧。」

席舟緩慢鬆開手,溫隨重又躺下,轉頭看向席舟,「那你呢?」

這間小小的休息間隻有幾平米,一張單人病床之外就隻有桌子和椅子。

「要不你上來跟我擠擠吧?」溫隨說著讓開身側一點窄窄的位置,他已經快貼到牆。

席舟猶豫了一下,把人撈回來,「不用,你睡你的。」

他替溫隨掖好被角,仍舊坐到椅子上,「我就靠著睡會兒,不困,剛剛已經睡著過了。」

溫隨依舊盯著席舟看,席舟微笑,「怎麼了?要上衛生間嗎?」

「不是。」難得溫隨有點臉紅。

出了很多汗,並不是想上衛生間,就隻單純地……想看看席舟。

席舟以為溫隨害羞,病床下麵就有夜壺,他起身道,「我出去。」

溫隨伸手拉住他胳膊,瞪著一雙眼。

席舟低笑,重又坐下,兩人稍微沉默了幾秒,溫隨問,「你來的時候,我一直在睡嗎?」

「嗯一直在睡。」

溫隨稍稍放心,可又不太確定,「我……我有點燒糊塗了,做夢沒說胡話吧?」

席舟碰了碰眼鏡邊緣,輕咳一聲,「沒有,你很乖。」

怎麼感覺他在笑?溫隨滿腹狐疑,可又不能再往具體了問。

難道要一一列舉自己做過什麼這樣那樣的舉動,或者說過這樣那樣的話,不打自招式求證嗎?

算了,萬一是真的,那也……隻能既往矣。

溫隨大度而務實地想,目前最重要的還是睡眠問題,他將自己的枕頭和衣服一起堆起來,堆在床頭邊,讓席舟坐過來點。

「你靠這裡睡著,比靠牆會舒服。」

溫隨自己枕一半枕頭,席舟挨著床就靠在他身邊。

一夜驅車確實是累極了,不知什麼時候席舟從靠著溫隨的衣服和枕頭,最後變成下滑,伏在床邊,身後還搭了半條被子。

而溫隨前夜睡得多,沒多久就又醒了,他給席舟調整下姿勢,讓他靠得更向裡一些。

到天亮時,溫隨再睡不著,但席舟還沒醒,他想把他挪到床上,又擔心弄醒他就不睡了。

窗外晨光熹微,溫隨才發現席舟還戴著眼鏡,便輕輕幫他取下來。

角度問題壓了一夜,現在鼻梁被眼鏡鏡腳印出一深一淺兩個紅印,本來挺完美的鼻子,看上去有點搞笑。

溫隨拿著眼鏡,在眼前比了一下,好像通過這樣一副冷冰冰的東西,就能想象到一個熱乎乎的人。

挺奇妙的,溫隨不由自主地笑了。

袁錳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安靜的畫麵。

溫隨彎著身子躺在床頭,對著副眼

鏡微笑,而席舟俯在他身邊,睡得很沉。

袁錳第一眼覺得這畫麵非常和諧動人,有種想拿個相機將他們框起來的沖動。

而再一反應,心裡那種咯咯噔噔的感覺就又上頭了。

溫隨抬眼看過來,袁錳暗暗清嗓,壓低聲音,「教練讓我和你說,好好休息,別想著訓練的事,他給你發信息了,你應該還沒看到,哦對你手機我放你外套口袋了,你找到沒?」

溫隨顯然還沒來得及看手機,而現在外套正披在席舟肩上。

袁錳訕訕笑了一下,撓撓頭,「那啥,有件事跟你道個歉,昨晚你發燒燒糊塗了,席舟前輩剛好給你打電話,我一著急就接了。」

「嗯沒事,他有說什麼?」

「也沒,我就跟他說你病了,他就說他馬上來。」

溫隨看向席舟,他眼下還有兩道青影。

袁錳內疚得不行,「對不起,因為你發著燒,我聽你好像喊前輩的名字,所以就擅作主張跟他講了,我也沒想到他真會來……」

溫隨一怔,自己叫了席舟的名字?

他們此刻都沒注意,俯在床邊的人睫毛輕輕顫了顫。

袁錳發現自己這話說得不妥,他一時吞吞吐吐又不知該怎麼表達,實在太難為這個粗線條了。

「現在八點,八點半醫生就來查房了,你、你和席舟前輩……你們……我、我是說,好吧我先走了,你們好好休息。」

袁錳沒頭沒腦說完一串,轉身落荒而逃,留下溫隨滿頭霧水。

「奇怪……」溫隨從外套口袋裡把手機拿了出來,先看教練給他發的信息,還有昨晚和席舟那15秒的通話記錄。

看了會兒隱隱覺得沒力氣,又把自己埋起來睡了。

這一覺不知怎麼睡得天昏地暗,後來才知道,他又燒起來,席舟跟著折騰了一整天,直到第二天晚上才消停。

連續兩天兩夜,像是把這段時間身體受的苦都一股腦倒出來。

總算熬到出院,身體還是虛的。

醫生反復叮囑他,「訓練刻苦是好事,但凡事有度,超過身體承受能力就不好了。」

兩人回到省訓中心,訓練場上幾名隊員正在做熱身,溫隨認出來那是自己隊即將出戰冠軍賽的隊友。

他遠遠看著沒有上前,而在他們對麵,就是前天宿舍裡見到的那些靶子。

席舟其實已經知道了預選賽的事,所以那晚才會給溫隨打電話,如今看他望向箭靶的眼神,敏銳地察覺到什麼,「是不是最近的訓練遇到問題了?」

良久,溫隨道,「我好像掌控不了撒放的時機了。」

席舟一怔,猛然明白,「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情況的?跟教練說過嗎?」

「上周,還沒有。」

溫隨覺得是自己訓練不夠狀態不佳,所以一直想方設法加強,試圖把動作掰回來,而且最初情況也並不嚴重。

他沒跟教練說,是因為在賽前選拔的關鍵節點,他不希望自己有一絲一毫不能達標的跡象出現。

原以為隻是個小問題,很快就能克服過去,直到第二輪預選賽。

他動作從一開始就失控了,總是會在瞄準之後靠位之前被迫提前撒放,導致節奏全亂,最後就像洪水潰堤徹底收不回來……

聽完他描述,席舟麵色凝重,看了溫隨半晌。

溫隨隱隱察覺,「你知道怎麼回事?」

席舟似乎很不想說,但還是不得不沉聲道,「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是黃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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