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資本（1 / 2）
「哪來的陰風？！」
正當趙天寶心中閃過這一念頭時，便隻聽見呼啦一聲，以及一片慘叫聲迭起。
煙塵自場地上揚起，兩個西服男和一個穿皮夾克的發出慘烈的嚎叫躺在不遠處，而剛剛正是他們幾人合力把陸伯死死按在地上。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趙天寶被這突來變故嚇得眼皮直跳，惶恐得遠遠退縮出去。
直到塵埃落定，他以及其他眾人才看清原來場中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來一人。
多出來一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男人。
那人正將滿身灰塵的老人慢慢扶起來關切的問道：「陸伯你怎麼樣？沒事吧？」
還處在迷糊中的陸伯隻是條件反射式得茫然回答：「沒事……沒事……哎？」
「小衡！」
長此以往，這趙六河的膽子也是越來越大，種種行徑越發惡劣，更是在這方鄉鎮得來個「諢號」——趙狗嫌。
「就……就是他！就是他啊！趙哥……趙哥，就是這個人……打我的就是他！」
沒有回答，甚至連看都沒看他，李衡隻是要把扶起的老人攙到一旁坐下。
縱然是精神力強大的他，已經擁有了極佳的情緒穩定性，在看到陸伯的樣子後也難免月匈中氣血翻湧，一股名為「怒」的意誌止不住的上漲。
就連陸成飛自己可能都沒有理解為什麼自己會乾出這種事，乾出這種得罪趙天寶讓自己以後絕對沒好果子吃的事。
「你是哪個？怎麼過來的？」
曾有外地投資商前來，想在平山鎮當地開廠辦公，卻硬生生得被他這個地頭蛇騷擾得無奈退出。
「好得很，那就新仇舊賬一起算！不打死就行，醫藥費老子全包了！」
突然出現的男人，莫名可怕的氣勢，這群充當打手保全的家夥竟也在第一時間有了畏懼感，別他這一句話懾得紛紛後退了半步。
從此那個曾經的趙狗嫌儼然成為了平山鎮的半個天王老子。
這次事件當中更深層的緣由，李衡其實也能明白。
本來的話，以後者為代表的現代化圈地，可以一定程度上釋放土地潛力，帶動鄉村發展提高農民生活水平。
還一頭霧水的陸成飛眼見這一片混亂中闖進來居然這個一向和自己不對付的「發小」立刻嘴硬道：「是你？你過來乾甚！我家的事有你什麼事，我……」
之後他更是做起了各種生意，從廢品收購站到水泥砂漿攪拌廠，還開設了皮革加工廠，承包了農村多個磚窯。
再到後來他的生意規模擴大到縣裡，得了不少表彰獎狀——「平山鎮優秀農民企業家」、「xx縣二十大傑出創業者」、「200x年致富奔小康農民代表」……
在現代則是以地產商人為代表的民間資本主導的土地私有化開發流程，通過商業運作和對基層部分土地政策漏洞的研究，尋找突破口以低價從村鎮占取田產土地，改化鄉鎮企業或集中住房區，打破原先的小農經濟模式將離開土地的農民聚合到新建的工廠和居住區，同時以他們作為消費力來消化掉新建企業的產能，或者外銷賺取利潤，這就是現代化的圈地運動。
如此的女人，就更別想她怎麼好好教育自己那連爹是誰都不知道的便宜兒子了。
其中就有私下設立賭場引誘部分好賭者踏入，然後以殺豬盤將入坑者套住，令其輸到不得不以家中田產作為賭注的地步，不從之人威逼利誘無所不施，最終以壓到極低的價格甚至根本不花真金白銀，白取一塊田地。
趙六河的媽向來隻愛享清福，每嫁一戶便是吃空一戶，揮霍無度全不似農家女，絕不肯好好過日子，丈夫若是得病了、不行了那她便立馬踢開，另尋他家。
李衡搖了搖頭，這種話他聽不下去。
這個對自己恩重如山的無親緣老人，除卻自己，他已別無仰仗。
表麵上看這就是一起上門索要賭債的簡單沖突，然而背後卻是他趙家在整個縣區農村布局的一小點映射。
其母的名聲不好，似乎是個寡婦，但卻又不是那麼守規矩，前前後後嫁了多個丈夫，可以說在這十村八鄉都有老家。
凡此種種不勝枚舉，甚至在他的發跡歷程中，涉及到人命的事件都不在少數。
就算是他趙家也沒法明目張膽挑戰國家政策，但是擴張和貪婪的步伐仍舊不會停下，於是一些不上台麵的陰損險招便陸續使出。
西遊記裡曾有段孫悟空自述人脈的話——「玉帝認得我，天王隨得我；二十八宿懼我，九曜星官怕我；府縣城隍跪我，東嶽天齊怖我；十代閻君曾與我為仆從，五路猖神曾與我當後生。不論三界五司，十方諸宰，都與我情深麵熟」
早年間趙六河做過農村收鴨絨的活，為了低價收來南梁村鴨場的鴨毛，他偷偷掘了稻田的田埂，那時季節農民剛剛給稻田打過農藥，田水順著土渠流進了養鴨塘，藥死了大半的鴨子。
仗著有個還不錯的皮囊，雖是改嫁多次但總有看上她臉盤子的莊稼漢接手，這趙六河到底是她第幾任老公的崽也早說不清楚了。
但他在剛才隻覺得——害怕！
他隻是憑本能覺得如果不按照李衡的話去做，自己會很慘，非常的慘！
而作為首席「猴子猴孫」的趙天寶為何有如此架勢便也能理解了。
「你們他媽的是傻逼啊！！就這麼讓他來來去去，我他媽養你們吃屎啊！」
見到自己被無視，趙天寶眉眼頓時抽搐了一下，猙獰的麵相再次浮起。
趙天寶遠遠地看著李衡，眉頭緊皺發出疑問。
半數以上農戶的作物必須隻能到他開辦的加工廠加工，所有加工後的灰糠都以低價直接回收成為他家養殖場的飼料；
現在但凡想蓋新房的村民，買的磚十塊有八塊都是他家窯廠燒出來的，至於磚石品質如何？
不可說，說了你就是在質疑鎮裡評出來的優秀企業。
「滾開」
當然了，這其中的道理陸成飛那嗜賭的蠢豬當然看不出來，否則也不至淪落於此了。
然而這些事情全因為那個年代刑偵手段落後，許多證據無法收集，還有山村鄉民的法律意識不夠等等因素導致他趙六河始終能逍遙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