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王宅。
王宥處理完秦羽，無聲地與徒白拱手告辭，一個翻身，無聲落在院牆裡。
一進到王家，他眼神都柔和許多，又是那個人淡如菊，溫煦恭謙的翩翩公子。
他出去時已經用過晚膳，此刻前廳是暗的，兩間臥室和他的書房點著燭火。他踱步往書房去，聽到王福的房間傳來絮絮的說話聲。
王福與王夫人感情向來很好，每夜睡前家長裡短也好，生意戰場也罷，都會在一起聊一聊。
他幼時還未與夫妻二人分房睡時，總喜歡在被子裡聽他們聊天，你一句我一句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想到這裡，他想起剛剛徒白說的信箋。
王福收了信箋，卻並未知會他一聲。
他眉眼微動，唇角揚起一個細微的弧度，轉身往院子裡唯一的銀杏樹下去。
王宥不欲理會他，見王勤生滿身菜漬便知大概發生什麼事情，淡淡拱手道：「若家仆有所得罪，在下替他向秦公子賠罪。」
秦羽指指自己跟前：「來，跪得小爺舒心了，饒了你們。」
「吏部尚書秦征的侄子，秦羽是嗎？」王宥一雙眼睛黑沉，直直盯著秦羽，「父親秦鶴，母親皖西陳氏，家有兩嫡兄皆任職於府軍衛，一庶妹待字閨中，是嗎？」
不對。
王宥聞言，極低地嗤笑了一聲，那雙淡漠的眸子掃他一眼：「氏族走狗。」
紙箋全部燒完時，整個書房都飄散著紙箋上熏香的味道。
「你吃了狗膽！放屁！」秦羽炸得從長椅上跳起來，「都愣著做什麼？跪！他言語無狀，侮辱本公子，讓他跪！讓他給小爺我跪下！」
回到書房，王宥將那些紙箋逐一打開。
熟悉的嗓音讓王宥蹙了眉。
他淡淡地看著紙箋燒成粉末，重新拿起一張，靠近燭火。
「你……你……」
秦羽一開口，四個壯漢攔住去路。
每張上麵都是一首情詩。
但溫闌遲到了。
王宥將那些紙箋都拿出來，放進袖籠，再將匣子放回樹洞。
不過三兩下，從樹洞裡掏出一個匣子，打開，果然那些粉色的紙箋整整齊齊地放在裡麵。
他是在做夢？
他看到夢中的自己攢緊了雙拳，額角隱約在跳動。
王宥喝了兩盞茶他還未到。
「秦公子待要如何？」王宥回問道。
隻是嗅著滿屋的甜膩熏香，意識恍恍惚惚，識海裡漸漸氤出一幅畫麵。
「今日王某家仆於樓中用膳，竟行為無狀，任由秦公子將殘羹冷炙盡倒於身而不知躲閃製止在先，任由秦公子的爪牙淩辱打罵而不知喊冤求助在後，實在大錯特錯。」王宥雙手交疊於頭頂，清澈的聲音回響在雲聽樓內，「王某治下不嚴，竟任家仆受人毆打欺淩，更是罪無可恕。」
王勤生一聽，麵色大變，磕頭求道：「大爺是奴才的不是，都是奴才的錯，跟我家公子無關，奴才給您……」
接著過去扶王勤生，欲要帶他走。
他看著看著，眼神慢慢地變得寡淡。
於是兩個壯漢過去拽王宥，兩個再次對秦羽拳打腳踢。
他打發了王勤生在樓下先自行用膳，倒也不急。隻是重新倒的一盞茶還未下肚，樓下傳來一陣桌椅被撞倒的聲音，接著是一聲囂張喝罵：「狗奴才！叫你喊你家主子出來，伱還有膽跟小爺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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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聲大喝讓樓下安靜了一瞬，接下來的聲音便不難傳到耳邊:「大爺，大爺說得對，小人就是個奴才，奴才值不得大爺為我置氣，大爺就消消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