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一場交易罷了(2 / 2)
「你身上有何值得我算計的?」
上輩子溫闌客死他鄉,何鸞呢,在明年秋季的一次疫病中過世。
「裴某不自詡君子,但也不是過河拆橋的小人。」
何鸞過門,溫府瞬時多了許多生機。
聘禮送來的第二日,媒人上門,說已經選好了日子,明年孤煞,不宜嫁娶,今年最好的日子便是下月十八。
何鸞外表看來冷清,卻是個十足的好性子,隻是話少,淨聽溫凝在她耳邊叭叭叭了。
「明知故問。」溫凝冷哼一聲。
「所以我入國公府,隻管過自己的日子,其他不聞不問便是,對嗎?」
「為何?!」
「那為何婚事如此倉促?你真打算七月十八就娶我進門?」
「但你明知嫁入國公府的好處,比嫁入燕家的好處,多出百倍來,仍然躊躇不前,為何?」裴宥黑湛湛的眸子盯著她,「你在怕什麼。」
「既是無事,那日為何約我喝茶?」
溫凝的心跳,又快了兩拍。
裴宥心思縝密至此,竟將她藏在最深處的隱秘情緒看了個透徹。
雖有些倉促,溫庭春還是點頭應了。
溫凝的五指不自覺地蜷了蜷,裴宥眸子裡映著些許陽光,眸光微閃地望著她。
他不疾不徐地倒著茶水:「反倒是你給我帶來諸多麻煩,而我並未與你計較。溫姑娘不妨說一說,你為何對我有如此深的敵意?」
「你急切地何婚事進展這麼快,無非也是……擔心我在算計你?」
見她不語,裴宥探了探茶壺的水溫,垂眸拿起茶壺:
收了聘禮,定了日子,接下來就是馬不停蹄給溫凝準備嫁妝。
她的確對裴宥有成見有敵意,這份成見和敵意導致她對他諸多不信任。
裴宥低笑一聲:「好像是你的婢女,說你在找我。」
咳……
裴宥便又道:「我瞧著那日大嫂身上的嫁衣,該是自己繡的?」
她當然是怕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如何能那麼坦然地接受與他成親?
溫凝抓緊了身側的香囊,提醒自己小心露出更多破綻。
那晚溫凝也去看了幾眼,第一反應是……
他還敢提這個?
「坦白地說,是。」裴宥眸光落在她臉上,「但我並不打算告知你。」
裴宥亦望著她。
黑色的眸子一貫的密不透風,叫人看不清,猜不明。
「國公府的世子夫人,連一個像樣的蓋頭都繡不出來,有損我國公府聲名,當然得扣。」
正好裴宥給她的花茶倒好,推到她跟前來,她拿起來,佯裝喝茶,抿了一口。
「是。」
偏還能讓一切照他的計劃進行。
溫凝心中驀地咯噔一下。
坐在涼亭內的兩個人對視仿佛隻有一息,又好似過了許久。
溫凝被他說得心跳都快了兩拍,眨眨眼道:「我何時對你有成見?又哪來的敵意?」
「那我找你無事,你可以走了。」溫凝撇過臉。
「你對燕禮並無情意。」他篤定道,「裴某從不自詡君子,但也不屑做棒打鴛鴦之事。此前與你議親的,哪怕是沈晉,裴某都能祝你二人恩愛長久,百年好合,怎樣的交易都找不到你的身上來。」
溫凝乾笑一聲:「嫁衣至少得提前一年半載才繡得出來,這可太為難我了。」
微風吹過,兩人衣袂飄動,夏蟬鳴叫了幾聲。
溫凝:「……」
畢竟國公府的聘禮蔚為壯觀,二人的這場婚事又充滿了戲劇性,幾乎無人不知。
「那你為何對與我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交易,諸多猶豫?」裴宥幾乎是立刻反駁。
石桌上有茶,用院子裡今夏的茉莉花剛製出的,裴宥翻過茶杯,隨手撚了幾朵在其中:「溫姑娘似乎對裴某極為了解。」
不過上次是正午,這次是晚上。
「我有何想法,你當真不知?」溫凝壓著心頭那口氣,「那日你馬車上的酒,是否你故意為之?」
本以為她就這麼清閒地等到七月十八「嫁人」,聘禮送過來沒幾日,裴宥又竄到她院子裡來了。
溫凝望著裴宥。
裴宥極輕地笑了一聲,眉眼極淡地看過來:「溫姑娘,一場交易罷了。」
溫凝:「……」
繡!
她繡!
交易嘛,一個蓋頭一千兩,值了!
手頭有了事情做,時間又過得快起來,很快,日子進到七月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