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 4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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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天成打了個哈哈,道:「不知太子殿下在何處?老朽要是能見一見他的麵,回到敝國,也好炫耀炫耀。」

這人道:「這可就說不準了。太子殿下一向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他同大家說寫了這新戲,那還是新年時的事,後來就沒再到綠窗小築來過。我們聽說是孝文老太後病了,所以他到萱懿山莊去了。」

公孫天成知道段青鋒在西瑤消失是因為他北上找樾、楚兩國結盟,這個什麼孝文老太後自然是個幌子。「那老太後的病現在如何了?太子殿下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

這人道:「聽說老太後已好多了。十一月十七是阿彌陀佛的誕辰。他是西方極樂世界之主,太子說要把《彼岸花》獻在老太後那邊的法事上。」

「原來老太後是信佛的。」公孫天成隨便搭上一句,心中想,到十一月十七還早呢,那時段青鋒當然已經回到西瑤了。

「先生看來真是頭一次來我國呀。」那人道,「何止老太後?我們西瑤全國都是信佛的。我國皇帝不僅每年要去寺廟中齋戒修行,太子在九歲的時候還要出家做一年和尚呢。現在枯雲寺的住持其實是我們萬歲爺的大哥,他當年也是太子,不過做和尚做得樂不思蜀,堅持不肯還俗的,後來隻好另立太子了。」

「有這種事!」公孫天成道,「我們蓬萊國雖然也有許多人信佛,但是皇上出家可是聞所未聞。那現在的太子也出過家麼?我看他寫的戲文,倒不像是出家人的作品。」

那人道:「哦,青鋒殿下是二十歲的時候因為原先的太子――也就是現在追封為晉王的――意外身故才入主東宮的,那時早就過了出家的年齡。聽說當時朝臣們也提出,要他稍微『意思意思』到寺廟裡去過幾天清修的日子,學習將來以慈悲治國的道理。但是殿下他是個與眾不同的人,他不樂意做的事,誰能勉強?別說是要他住禪房,守清規戒律,哪怕是要他住皇宮,忍受些繁文縟節,他都不乾,所以幾乎常年住在這裡呢。」

「哦?」公孫天成道,「那……這不是不合規矩麼?」

這人道:「管那麼多呢?古板的人大概總是很不舒服,但是……嗬嗬,隻要他的戲好看,就夠啦。」

一國之太子豈是寫幾本歪戲就行的?公孫天成想,便道:「太子殿下的文章流傳海外,想必治國的本領也非同一般。隻要本領高,管他當沒當過和尚呢?或許還有『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呢!」

這人哈哈一笑:「青鋒殿下的文章好,大家都知道。不過治國嘛……那麼俗的事情他怎麼會有興趣?聽說當年他剛滿十八歲,孝文皇太後讓皇上招他回朝,讓他輔佐當初的青錚太子處理朝政。沒幾個月,青鋒殿下就甩手不乾,又回到萱懿山莊,且這一去,連逢年過節也不回宮,直到青錚殿下發生意外才又勉強回來。現在他也是什麼政務都不理。其實我們西瑤天生就是塊佛祖庇佑的樂土,皇上隻要無為而治就好啦。」

公孫天成對這治國謬論沒有興趣,隻對那孝文太後讓武德帝招段青鋒回朝的事十分有興趣,便問道:「怎麼?難道青鋒太子十八歲之前不在宮中?」

這人一愕,道:「先生遠道從蓬萊國來,自然不知道了。青鋒太子從小是在孝文太後身邊長大的。孝文太後自先帝駕崩之後就斷發出家,住在臨淵郊外的慈濟庵中。青鋒太子打小就住在庵旁的萱懿山莊中,隻有逢年過節才回宮參加慶典。慶典一結束,他又回到山莊裡。」

「這是什麼道理?」公孫天成不解。

這人道:「嗬嗬,有時我想,為什麼青鋒太子的戲文寫得這樣好,可能是因為他自己的經歷就像是一出戲吧。」說時朝台上看看,一群□□正推推搡搡在排座次,便道:「估計還有一會要等,我就講給你聽聽。」

公孫天成正是求之不得。

這人道:「要說起咱們的萬歲爺,現在雖然是潛心修佛,年輕時也和旁的公子哥兒一樣,做過好些荒唐事。聽我爹說,皇上登基之初,三年之內就三次廣選西瑤各族美女。佳麗三千雖然還沒達到,不過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卻是湊齊了的。聽說他還不過癮,還要微服出宮去尋訪佳人。我爹說,那時候凡是想攀龍附鳳的人家到了夜晚都不鎖門,希望皇上逛著逛著就逛到了自己家裡,然後看上了自己的女兒。這樣過了一年,西瑤各地冒出了許多私生子,全都自稱是龍裔,許多人擁進京城,要和皇帝滴血認親,簡直天下大亂。」

竟還有這種事!公孫天成暗想:這武德帝豈不是個昏君?不過,也正是這個武德帝宣布西瑤脫離楚國獨立的呀!

這人又接著道:「後來有一天,皇上微服來到桃花穀,不慎中了瘴毒,被一位景族女子所救。這位女子貌美無雙,他就將其帶回宮中,做了身邊一個小小的才人。換在以往,皇上對美女的興趣從來不過十日,失去了那新鮮勁兒,女子就被冷落了。可這景族女子卻與眾不同。皇上對她簡直像是著了魔似的,連一刻都不能不見。起初是日日夜夜陪著這個女子連朝也不上,後來非得上朝不可,就把這女子扮成個小太監帶在身邊。大概一個月的時間,這女子就封為景貴妃,據說皇上還動了心思要廢黜原配立她為後呢。」

景族?公孫天成想起符雅曾經提到過,那個民族男女都俊美,還擅長巫蠱之術,雖然後者大概是為了救鳳凰兒臨時編造出來的,不過鳳凰兒清秀無比,這個被武德帝看中的景貴妃想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對了,符雅不是說,段青鋒的母親就是景族女子麼?莫非就是這景貴妃?

「我聽說貴國景族人有法術。」他道,「如今聽你講這個景貴妃的事,覺得她果然有點邪門呢!」

這人笑了笑:「先生還沒有聽到最怪的呢――那時萬歲爺要立她做皇後,滿朝文武都反對。皇上一怒之下,就說,大臣們一天不贊成,他就一天不上朝。結果弄得文武百官天天在後宮的門口長跪不起。景貴妃這時就說,她並不想做皇後。皇上道,除了立後,再無其他可以表示他對她的寵愛。景貴妃說,還有一樣。皇上自然問是什麼。景貴妃便要求他把宮裡所有還未得見龍顏的女子都釋放回家,隨便嫁人,而已經得皇帝寵幸的,如果無子女,也可以隨意去留。皇上想也不想,一口答應――三宮六院那時也被冷落久了,許多人都覺得自己決不是景族巫蠱之術的對手,還不如出宮尋個好人家合算。一時間,宮裡的嬪妃走得所剩無幾。臨淵街頭環肥燕瘦爭奇鬥妍,以致附近州縣的男人都跑了來,想,揀個皇上看中過的女人做老婆也不錯。西瑤全國上下那陣子淨忙著辦喜事。」

公孫天成瞠目結舌:想中原地方禮儀教化,男人們都講求要娶一個冰清玉潔的女子,娶寡婦的已經心裡鯁著東西,娶被休的女人,更加是要前思後想。這些被段啟文打發出宮的女子,不論有沒有得到過皇帝的寵幸,那都已經算是嫁了人的女人,再怎麼美貌,也不是娶妻的上選啊!蠻夷之族果然與人不同!

「景貴妃此舉深得人心,」那人接著道,「加上她又不想爭奪皇後之位,所以大臣們便不再成天上疏要求皇上趕她走了。後宮安寧,皇上也就能勵精圖治,我爹常說那幾年是空前的太平盛世。當時皇後早已產下了青錚太子,過了幾年景貴妃又懷了身孕,大家都想皇上鴻福齊天,天下自然國泰民安。卻哪裡料到,景貴妃生下的皇子竟然有一雙冰綠色的眼睛――那就是今日的青鋒殿下。」

段青鋒那一雙眼睛,鬼氣森森,的確叫人不寒而栗。「這可不真是妖怪?」

「嗬嗬,」那人笑道,「其實這幾年我國和婆羅門國生意往來頻繁,許多那裡來的生意人其實都是從西方歐羅巴洲來的紅毛番人。他們的眼睛就是綠的,還有藍的,紫的,連兩隻眼睛顏色不一樣的都有。不過當初大家可沒見過這樣古怪的事,都說青鋒殿下和景貴妃是妖怪,應該立刻燒死,也有人說至少得將他們母子趕回景族人聚居的桃花穀去。可皇上都不答應。沒過多久,皇後就得了怪病,暴亡宮中。這樣一來,舉國上下要求處死妖孽的呼聲愈高。但皇上充耳不聞,反而張羅著要將景貴妃扶上皇後之位。景貴妃執意不肯,拖到了第二年,實在拗不過,隻好答應去參加皇後冊封的祭祀儀式。就在那儀式上,她發了瘋,落水身亡。」

不幸發生得太突然未免就顯得離奇,公孫天成想,其實可能是後宮中的什麼爭鬥讓這兩個女人沒了性命,然而被人添油加醋穿鑿附會,就成了妖魔鬼怪的傳說。段青鋒一出生就背負上這樣的惡名,難怪後來會有如此古怪的性格。

「莫非是因為這個緣故,青鋒殿下不能住在宮中,所以才送到孝文太後處教養?」

「正是。」這人點點頭,「�

��實皇上心裡肯定還是舍不得的。你看自景貴妃死後,後宮主位虛懸了二十多年,可見皇上對她的思念。皇上也不曾再選美女,每年到寺廟清修的時間越來越長。到青錚太子成年時,因他文武兼備聰明過人,國家大事都可以處理,皇上就乾脆將朝政都交給了兒子,自己長年參禪學佛。直到……」

直到段青錚意外身亡。公孫天成聽符雅提過,段青錚是墜崖而死的,不知這其中有沒有蹊蹺?他看段青鋒周旋在楚、樾兩國之間,既有大智慧又有小聰明,想來聰明才智不在他兄長之下。然而,他是庶出,又背著個妖孽之名,連皇宮都住不下去,他會甘心嗎?距離登天隻有一步之遙,他會不會對兄長暗下殺手,鋪平自己的青雲之路?然後,為了消除大家對他的懷疑,故意裝成花花公子的模樣?

想到這裡,公孫天成的心中不禁興奮了起來:不想聽人隨便說了些掌故,竟收獲如此巨大。小小西瑤,也大有文章!

這人知道如此多的內情,他看看身邊這個年輕人,不曉得還能幫上什麼忙?因問:「聊了這麼久,未請教兄台大名?」

「啊,好說了,免貴姓張,草字至美的就是。」年輕人道,「未知先生……」

公孫天成方要回答,卻忽聽一個女人喝道:「好哇,張至美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到這種地方來?」

張至美還沒反應過來呢,已經被人扭著耳朵拽了起來。公孫天成才看到,來個是個妙齡少婦,生得兩道柳葉吊梢眉,一雙丹鳳三角眼,本來已經不怒而威,這時發了火,更顯得刻薄無比。張至美痛得他嗷嗷直叫,還不忘拱手求饒:「娘子,耳朵掉了,你先放開……哎喲,先放開……」

張夫人卻是不放,道:「我放了你做什麼?讓你去找那些個不三不四的女人胡天胡地麼?」

「夫人冤枉啊!」張至美道,「我不過是來這裡想演太子殿下的戲……什麼胡天胡地?我怎麼敢?」

張夫人冷笑:「你們這些男人心裡想的什麼我還不知道麼?演戲!宮裡養著戲班子他怎麼不去演呢?偏偏要到這種地方來――再說了,太子是太子,他將來做了皇帝,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都可以,你學他?他算什麼?小心我休了你!」

嗬!公孫天成真要對西瑤的女人刮目相看了――向來隻有男人休妻子,哪有女人休丈夫的?這張夫人可真厲害。

張至美還是連聲求饒。旁邊的許多看客也都紛紛轉過頭來瞧熱鬧。張夫人好像並不怕家醜外揚,還把聲音提高了幾分,道:「你別以為太子做的就都對,就都能學。他要是做的都對,我爹這個太師還成天唉聲嘆氣地做什麼?一個學生已經把他老人家愁成這樣,你這個女婿難道也要來氣他麼?」

原來是牟太師的女兒,公孫天成想,難怪這樣囂張――看來這張至美是個上門女婿,所以隻有忍氣吞聲。符雅說過,牟太師在朝中勢力不小,是一個應該要爭取的人物。他心思飛快地一轉,即向這張夫人作揖道:「夫人有禮了,老朽可以作證,張公子確實隻是想演戲而已。其實連戲都還沒演上呢,隻是跟老朽閒聊而已。絕對沒有什麼不體麵的行為。」

張夫人瞥了他一眼:「你是誰?」

「他是蓬萊國的……」張至美搶先說道,「蓬萊國特使……」似乎是怕公孫天成說出自己那「樂官」的身份,趕忙先撒個謊,同時不停地向公孫天成使眼色。

公孫天成何等聰明,以逸待勞,配合著他演戲。

張夫人道:「蓬萊國的特使?跟你在這裡做什麼?」

張至美道:「蓬萊國……蓬萊國的皇帝聽說過太子殿下的戲,特使來到我國就要見識見識,好回去交差。」

「胡說八道!」張夫人一聲斷喝,揪著丈夫耳朵的手又多使了幾份力,「你自己沒出息,跟著太子做些無謂的事,就以為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樣麼?蓬萊國的皇帝正擔心今年我國在南海采的珍珠強過他們的東海珍珠去,那樣歐羅巴人就會從我國買珍珠――蓬萊國的人大多以打漁采珠為業,這是他們生死存亡的大事,蓬萊國皇帝現在會有心思管太子殿下演的什麼荒唐戲?」

沒想到這個女人雖然凶悍潑辣,卻知道天下大事,看來牟太師家學淵源不可小覷!公孫天成靈機一動,就順著她的話說道:「張夫人真是聰慧過人,老朽就是為了珍珠之事來的。不知道牟太師可不可以在貴國皇上麵前說幾句好話,好歹給我們蓬萊國百姓一條活路?」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張夫人的吊梢眉稍稍放低了些,不過神態還是倨傲:「尊使應該知道,我西瑤重商,生意場和戰場是一樣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給了你們蓬萊國百姓活路,那我們南海的珠民豈不是斷了財路?」

公孫天成道:「張夫人,話可不能這麼說。生意場雖然如戰場,但是戰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生意場上對手和盟友的變化隻是更加頻繁。今日銷往歐羅巴的珍珠,你我是對手,明日豈知沒有什麼事我兩國是需要合作的?我蓬萊國雖小,但說我們是東海的霸主也不為過,貴國為了一時獨占珍珠生意,就和我國翻臉,將來的事再要彌補,恐怕會付出倍於珍珠的代價吧?」

他其實對蓬萊國是一無所知的,所以將話說的盡量模糊。但是道理上卻無懈可擊。張夫人果然愣了愣,清清嗓子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皇上現在在枯雲寺修佛,朝中的事本該由太子處理,但太子殿下又跑到萱懿山莊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就算他們都回來了,朝會上討論這事,也不見得就會考慮將來如何。」

公孫天成笑道:「所以老朽才專程來找張公子,想要見見牟太師啊!」他壓低了些聲音:「誰不知道牟太師在朝廷裡的地位?隻要他老人家來說句話,老朽就好向辟國皇上交差了。」

張夫人瞥了這個陌生的老人一眼,似乎還想確認一下他說的話有幾分真實。而張至美就在一旁說道:「既然如此,還耽擱什麼呢?老先生就到寒舍見見我嶽父大人吧。」

正這時,台上的表演終於開始了,絲竹管弦響成一片,又有□□們翩翩起舞,唱道:「彼岸花,開彼岸。花莫見,葉莫見,到時為彼岸,過處即前生。」她們的聲音甜膩而妖嬈,真有點兒地獄中魔鬼招魂的感覺。本來看著張家夫婦熱鬧的人,全被那表演吸引,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上。張至美本來也是為了這表演而來的,一時如癡如醉。

張夫人如何看得下去,狠狠把丈夫的耳朵一拽:「看!我叫你看!還不跟我回家去?沒見有正事要談麼?你再不好好跟爹學著點兒,將來怎麼在朝廷裡做官哪?太子貪玩不要緊,太子有人輔佐呀!他玩得翻了天也還是太子。你呢?你要是沒出息,就回去賣你的茶葉去吧!」

「哎喲喲,我知道了!」張至美嚎叫著,「夫人,擰掉了我的耳朵,上朝可難看!」

張夫人才不理,繼續拽著丈夫的耳朵朝外走。

公孫天成追上去道:「張夫人,老朽看,你還是放開張公子比較好。」

張夫人瞪他一眼,道:「怎麼?你自煩你的珍珠生意。我怎麼教訓這沒出息的丈夫,可用不著你操心。」

公孫天成笑了笑,道:「張夫人望夫成龍,用心良苦,實在叫人佩服。不過夫人有沒有想過,倘若老這麼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張公子呼來喝去拳□□加,大家心目中會怎麼樣張公子呢?怕是會覺得他懦弱無能,萬事都要聽老婆的,日後就算他真的做了一人之下萬上之上的股肱之臣,大家能服他麼?」

張夫人眯起眼睛,顯然是覺得公孫天成說的不無道理。

公孫天成又接著道:「夫人要做張公子的賢內助。這『賢』『內』和『助』三個字是分不開的。所謂『賢』,夫人家事國事天下事無所不知,可以處處幫助丈夫,而所謂『內』,指的就是要在背後悄悄地幫助,讓外人都佩服您丈夫的本領,而『助』,就是說,隻有做到了前兩者,這才是對尊夫的前途大有幫助啊!」

張夫人果然被說動了,鬆開了丈夫的耳朵,麵色和善起來:「先生是要見家父麼?就請隨我們夫妻來吧。」又笑著看了張至美一眼,道:「相公,家裡早就燉好了燕窩,現在正溫著呢。你回去吃了,就可以讀書了。」

「恩……恩……啊……」張至美被老婆欺淩了這許多年,不想公孫天成三言兩語就讓雌老虎變成了賢妻良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張夫人「嫣然」一笑,轉身朝外走了,他才緩過勁來,對公孫天成道:「老先生,你可真是厲害!」

公孫天成嗬嗬一笑:「什麼厲害不厲害?婆娘嘛,再怎麼厲害還能強過爺們兒去?隻要找準了她們的弱點,一拿一個準!」

張至美大喜:「老先生,你可是我的救星!還沒請教你的尊姓大名?」

公孫天成道:「什麼尊姓大名的。老朽復姓公孫。你也不要『先生』『先生』地叫我,咱們萍水相逢,又都喜好戲劇,就以兄弟相稱吧。老朽癡長了幾歲,就不客氣的做哥哥啦。」

張至美道:「好極了。公孫兄,今晚到了寒舍,小弟一定要請你暢飲一番。小弟另還搜集了不少太子殿下的戲文,咱們正好一同研究。」

公孫天成笑道:「甚好。不過尊夫人說要叫賢弟好好讀書呢,恐怕讀戲文她會……」

「不打緊,不打緊!」張至美道,「偷偷的不被她發覺就好――哎呀,不過方才撒謊說要和我嶽父大人談什麼珍珠買賣的事,可這如何是好?」

公孫天成微笑:「不妨事。老朽三寸不爛之舌,隨便敷衍敷衍就好。」

張至美道:「妙極!公孫兄請!」

公孫天成也道:「請――」心裡卻想:見到了牟太師,我還說什麼珍珠?該要開門見山,呈上盟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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