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第 6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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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滿一行到天蒙蒙亮時才回到了樾軍大營。石夢泉幾乎一宿沒合眼地等待著消息。羅滿做了簡單的匯報,便將那神秘女子帶上來問話。

女子由兩個士兵押著,到了跟前,才將她口中的布取出,她立刻罵道:「禽獸!要怎麼處治本姑娘?你們來個痛快的,姑娘決不皺眉頭。將來化作厲鬼,再回來找你們算帳!」有士兵喝令她規矩些,好生拜見將軍,她便又罵道:「哼,將軍?不打敵人卻轉殺自己父老鄉親的將軍還真天下少見!」

石夢泉皺著眉頭,不知道這女子到底怒從何來,見她突然抬頭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又猛地覺得此人有些眼熟,不知在哪裡見過。那女子也是一怔,盯著石夢泉看了半晌,道:「你……你是孟少俠?」

聽到這稱呼,石夢泉才也想起了她來――這正是楚國神農山莊端木莊主的女兒端木槿啊!他不禁訝異道:「端木姑娘麼?」

端木槿冷冷一笑:「沒想到孟少俠還認得我――沒想到孟少俠你竟然做了鄭國朝廷鷹犬!不,看來你本就是鄭國高官,隻不過當初我們有眼無珠,未看出來罷了!」

石夢泉怎麼想到當日在楚國為了脫身才結下一麵之緣的女子今天還會再見?他一時也不知究竟該怎麼接端木槿的話茬。但旁邊的士兵已喝道:「你這女子,休得胡說八道!什麼鄭國朝廷鷹犬?我們這是堂堂大樾國的軍隊!」說時,指向帳前插著的軍旗。端木槿初初被押進來時,天色灰白,大旗上的字還不怎麼看得清楚,這時卻清晰可見。「這是我們石將軍,」那士兵道,「不是什麼孟少俠!」

「石……?」端木槿怔怔地,「樾軍?」

石夢泉同她抱了抱拳:「端木姑娘,在下石夢泉。當日在神農山莊中情非得已,以假名示人,望姑娘見諒。」

「石夢泉!」端木槿近乎切齒道,「原來你就是樾國強盜!」

「說話放尊重點兒!」有士兵喝罵,但石夢泉示意他們不要為難端木槿,自己和氣地問道:「端木姑娘,不知你為何來到此地,又為何深夜攀上乾窯城牆?」

「哼!」端木槿絲毫也不領他的情,啐了一口,道:「本姑娘願意到哪裡關你什麼事?這裡是鄭國,我半夜爬乾窯城牆隻有鄭國的士兵才能管。你們這些樾國強盜才應該問問自己怎麼大過年的跑來別的國家燒殺劫掠!」

「我們幾時燒殺劫掠了!」士兵們在靖楊治水日以繼夜,辛苦萬分,聽到端木槿這樣罵自己,當然生氣。還是幾名士兵曾經在富安負責安置石夢泉救下的鄭軍老弱病殘,更覺得受了莫大的冤枉:「我們連鄭國士兵都還沒殺,更別說平民了!這都是玉將軍和石將軍心腸好,否則照劉將軍的打法,我們早把鄭國踏平了!」

端木槿隻是冷笑:「強盜闖進別人家裡,是殺光了主人家搶走其的財物,還是留下他們的性命日後好奴役,這有什麼分別麼?強盜竟還往自己臉上貼金,真是千古奇聞!」

「說什麼!」士兵們都火了。

石夢泉卻被這話刺的微微一顫。他不想深究,隻道:「端木姑娘,念在我們曾有一麵之緣,我也不想為難你。乾窯城我軍誌在必得,如果姑娘知道些什麼內情能夠幫助我軍的,石某感激不盡,必然禮待姑娘;若姑娘不願相助,石某也不勉強。隻不過,樾楚為敵,我卻是不能放姑娘走的了!」

原來這姑娘是楚國人,羅滿聽言想到,難怪她說話這樣好聽。

端木槿依舊冷笑:「你不就是想囚禁我麼?做什麼說那麼多廢話?索性把我殺了倒乾淨――你這樾國強盜,已經滿手血腥,也不在乎多我一個。想騙我助你攻下乾窯城,你想也不要想!」

石夢泉不想再在端木槿身上浪費時間,便示意士兵把她帶下去,好生看守。但此時忽然聽到帳外傳來一陣驚呼聲,接著就騷亂了起來。一問究竟,原來個偵察回來的士兵忽然暈倒,其戰友怕他是受了寒邪,已經去找軍醫了。

石夢泉才想放下心,卻聽端木槿道:「等等!你快去扌莫扌莫這人的脖子和腋下看看是不是有些硬塊!」

那傳話的士兵愣了愣,顯然是沒想到端木槿身為階下囚還敢命令自己,當然也沒打算聽她的話。端木槿麵上露出了焦急之色,跺腳道:「快!不想鬧出大事來就趕緊照我說的去做!」

「端木姑娘,」石夢泉看出她神色有異,「會出什麼大事?」

端木槿道:「三言兩語可說不清楚,現在不可耽擱,趕緊去看!」

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石夢泉忙叫士兵按端木槿的話去做。不時,傳話的士兵麵如土色地回來了:「將軍,他脖子和胳肢窩裡果然有木節似的的硬塊!他渾身燙得好像燒碳似的!」

石夢泉望向端木槿,後者掙紮著:「快放開我!讓我去看看他!」

「放開。」石夢泉即命令。

那押著人的兩個士兵還有些猶豫,覺得端木槿太過古怪又是敵人,說不定就是她使用巫蠱之術害人。但石夢泉卻想起端木槿曾經說過,醫門中人效法神農,以救死扶傷為己任,決不做故意殺人之事,他看端木槿這樣的神情,曉得必然是發生了極嚴重的事情,而非她脫身的詭計,因而再次命令:「放開她!」並提高了聲音。這樣,兩個士兵才解開了繩索。而端木槿不待繩索完全從身下脫去就奪門而出。石夢泉、羅滿都立刻跟上。

他看到了外麵,看到好些士兵將病人圍成了一圈。端木槿邊撥開人群邊取出了一方帕子紮住自己的口鼻。她蹲到病人的身邊把了把脈又翻翻那病人的眼皮,羅滿遠遠地望見士兵的眼白完全是血紅色。

「這是不是老鼠咬的?」端木槿用袖子裹住自己的手捏起病人的一隻手掌給周遭的人看。眾人看那哪裡還像是人手?又紅又腫,活像是一個血饅頭。

「是啊。」有人回答,「我們一路上看到許多老鼠,他在城牆根兒上被咬的。」

端木槿「倏」地一下站了起來:「全部退後。凡是剛才碰過他的人,立刻用熱水洗手!如果有皂莢就燒皂莢水洗。然後找一個大帳,裡麵用的小罐燒上一灌醋,你們全部都要集中到那帳裡,在裡頭待半個時辰才能出來。三天之內,你們不可接觸其他人。」

偵察歸來的士兵立刻就亂了,有的大罵端木槿妖言惑眾,有的則驚慌失措不知自己是不是染上了不治之症。羅滿高聲號令才使他們安靜下來。石夢泉道:「端木姑娘,究竟是出了什麼事,可否明示?」

「是……」端木槿方要說,可忽然又改變了主意,「我當然可以『明示』――你的軍隊現在麵臨著滅頂之災。我可以幫你,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石夢泉才問,士兵中又炸開了鍋:「將軍,不要信這個妖女的話。一切都是她搞的鬼!叫她乖乖把人治好,否則要她的命……」軍醫也在這個時候趕來了,一步跨到了病人的身邊,也把了脈,又看了眼、舌,即道:「將軍,這是大頭瘟,雖然凶險但也不是什麼洪水猛獸,隻要用辟瘟丹就可醫治。這女子危言聳聽,將軍不要上她的當。」

樾軍士兵當然還是信賴自己的軍醫,聽言紛紛道:「原來是大頭風,看這臭婆娘賣弄!」

端木槿站起身來,滿麵怒容,卻不是為了大家對她的惡言,隻怒視著軍醫道:「什麼辟瘟丹?你身為醫者,卻用些方士道人的硫磺丹、水銀丸麼?你何止是庸醫,簡直就是草菅人命,不容於醫門!」

軍醫已介不惑之年,卻被個年輕女子指著鼻子罵,怒不可遏:「你又是什麼人,到我樾軍大營裡裝神弄鬼?你說我的方子不好,你又有什麼方子?」

端木槿道:「我乃是神農山莊門下。你的方子不好,一是因為『辟瘟丹』根本就是方士騙人之物,治不了任何的瘟疫,二是因為這個人得的根本就不是大頭瘟――大頭瘟是由於感受風溫時毒,入侵肺胃而發病。而這個人是所感受的疫癘之邪來自老鼠。」

軍醫怒道:「一派胡言!我軍一路行來,見田鼠肆虐,被咬傷的大有人在,沒有一個像他這般的,可見這病症和老鼠毫無關係!」

「大頭瘟以頭麵紅腫或咽喉腫痛為特征。」端木槿道,「而這個人頸、腋有瘰歷――」她說著,動手解開了病人的衣服,用手去按腹股溝。眾人都看得目瞪口呆,暗想:一個年輕女子,怎麼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有如此不要臉的舉動?而端木槿毫不在乎,隻是喃喃道:「果然,果然!上有瘰歷結核,下有橫痃便毒!」說時,已將病人的內衣也脫了下來,仔細地看著病人的腹部,指著道:「這裡已出現了兩處黑斑――如此症狀,是大頭瘟麼?」

靠得比較近的人都看得分明,不自覺地朝後連退幾步。軍醫也看出嚴重來,但不肯在小輩麵前認輸,所以隻是瞪著端木槿,不說話。

端木槿道:「治療此病當用生石膏、生地、犀角、黃連、梔子、桔梗、黃芩、知母、赤芍、元參 、連翹、甘草、丹皮和鮮竹葉製成清瘟敗毒飲;而預防此病,應該將鬆葉切細,每服一匙,酒送下,一天服三次――若全軍士兵都用此方……」看來她純是出自一片醫者的父母之心,見到病人情勢危急就忍不住把治療方法滔滔不絕地講了出來,竟忘了自己想用藥方和石夢泉做交易,直到連預防的方案都說出了口才猛地意識到,但已經太遲了。

恰在這個時候,又聽一人道:「好,就按端木姑娘說的立刻去辦!」正是玉旒雲到了。

石夢泉曉得一種極可怕的疫病已經來到了軍中,恐怕玉旒雲大病未愈會受感染,急忙上前攔住她:「大人,你還是先回去休息。」

其實在軍醫趕來這裡之前玉旒雲剛剛讓他給自己施過針,現在精神尚好。她便向石夢泉微微搖了搖手,表示「沒有那個必要」,自己走到了端木槿的麵前,淡淡道:「端木姑娘,我們又見麵了!」

上次在神農山莊裡玉旒雲著的是女裝,此刻乍見她男裝打扮端木槿一時沒認出來,直看到石夢泉護到了她身邊,兩人並排站立,這才看出端倪:「你……哼,他不是孟少俠,想來你也不是什麼劉姑娘了!」

玉旒雲笑了笑:「不錯,我就是當日你們楚國武林中人齊集你家想要殺之而後快的大惡人玉旒雲!」

其實端木槿也猜到了,但經玉旒雲的口說出來有一種惡毒的嘲諷,讓她感覺當初自己和所有武林同道是多麼的愚蠢。

玉旒雲略帶微笑地看著她:「端木姑娘,你隻身來到鄭國大概還是為了尋找林樞吧?你為什麼不信我的話呢?林樞醫術高明,我已經留他在身邊,讓他做了太醫院院使。他榮華富貴享用不盡,怎麼還會留在鄭國呢?」

端木槿顯然是被這句話刺傷了,咬著嘴唇,微微地搖頭,仿佛在說她不相信。

玉旒雲道:「端木姑娘方才不是說要和夢泉做交易麼?你心地善良看不得人遭受疫病之苦,所以沒來得及談判就把藥方說了出來。我不想別人說我占你的便宜――作為樾軍統帥,我來同你做這個交易――既然你幫我軍解了疫病之危,我可帶你回西京去,讓你見林樞一麵,如何?」

端木槿抬眼看著她,眼神中忽然有了種鄙視和嘲諷:「你以為我就是想提出這樣一個條件?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玉旒雲挑了挑眉毛:「哦?原來端木姑娘的胃口還挺大?你救了我一個士兵,我讓你和林樞見一麵,我看這很公平。」

端木槿盯著她的臉:「我救的不僅僅是這一個士兵,而是你的整支部隊。如果你覺得這還不夠跟你談條件,我再加上你的性命,如何?」

玉旒雲愣了愣。石夢泉則擋到了她的身前,道:「端木姑娘,你到底要怎樣?」

端木槿冷笑一聲:「你放心,我才不會因為這樣一個人而違背爺的教訓――玉旒雲,我問你,你前一陣是不是受了風寒又吐過血?」

玉旒雲一愕,雖未回答,但她的表情已經把答案告訴了端木槿。

端木槿道:「你吃了不少清肝瀉肺、涼血止血的湯藥,不過這一陣子你還是經常月匈悶氣短。你的軍醫大概盡他所能又搜羅了不少補藥來,可惜你的病情一點兒也沒好轉。若我沒猜錯,你一直都是靠針灸鎮痛才能夠提起精神勉強處理日常事務,而方才……方才你大概又吐血了,是不是?」

她越說,玉旒雲的麵色就越難看。就在這天早晨,她覺得月匈口好像被壓了一塊巨石,悶得差點兒就醒不過來。是羅滿偵察部隊嘈雜的腳步聲終於將她驚醒,口乾舌燥之時,她喝了杯隔夜的茶,不想就嗆住了,一咳嗽又帶出了鮮血。軍醫被嚇得麵無人色,立刻跪求她返回後方治療,但是她不肯答應,並命令一定要隱瞞。

石夢泉見她的神色知道端木槿所言十有八九是真的,心中既痛惜又焦急:「大人,你……她說的可是真的?你為什麼一直瞞著?」

玉旒雲強作鎮定:「這點小毛病算得什麼?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我染病才不過半個月的光景,慢慢自然就好了。」

端木槿道:「是麼?我看你不僅有病,而且有傷。這個傷可不止半個月,大概有四個月了。」

此話一出玉旒雲驚得說不出話來,石夢泉更是又驚詫又著急――玉旒雲在西瑤受箭傷是去年九月十九觀音出家日,到今日的確就快四個月了!「大人,莫非你的舊傷……」

玉旒雲抬手示意他不要擔心,自己對端木槿道:「端木姑娘果然和林大夫一樣醫學修為甚是叫人佩服。我的確是受過傷,遇到天氣變化難免就有些不太平。咱們常上戰場的人哪個沒有這樣的經歷?不值得大驚小怪。」

軍醫卻是知道內情的,因而被端木槿講的有些心虛,不顧會越描越黑,開口道:「隻要拿下鄭國,玉大人可以好好休息,再多吃些參茸補品自然就會恢復。你這女子休來胡言亂語,玉大人才不受你要挾!」

端木槿冷笑:「是麼?我看她的身體除了有傷之外,其實以前就一直不怎麼好,而且她屬於虛不受補的體質,你給她下的那些參茸補藥,不但不能固本培元,反而會把她的身子越拖越壞――你這庸醫,她這麼多天來越吃補藥越是月匈悶煩躁,你不覺得奇怪麼?」

軍醫被這麼一堵,不由張口結舌。

石夢泉見此情形真恨不得揪住這軍醫的領子痛斥他一頓:玉旒雲性格倔強喜歡逞強,全軍上下誰不知道?身為醫生怎能任由一個病人使性子拖垮自己的身體?他甚至還有一種抱起玉旒雲來立刻將她綁上回京馬車的沖動,但是他也知道,如果端木槿所說的是真的,玉旒雲現在經不起長途跋涉。「端木姑娘,」他幾乎懇求地望著端木槿,「大人的身體究竟如何?要怎樣治療?」

端木槿冷冷地打量著玉旒雲:「我們醫者講究望、聞、問、切。她說話沒幾句是真的,又不讓我把脈,我隻好這麼看看,卻不一定準――她本是先天不足,幾個月前受了金傷,應該是在月匈口。當時用了極好的外傷藥,立刻就止住了血,以為無甚大礙,卻不知有淤血留在肺部。這些血塊壅塞,壓迫血管,使得肺部氣血不暢,但幾個月來她的身體為了適應這一變化便增生出了新的血管。而這一次病倒,因為外憂內患,舊的血塊又將新生的脆弱血管擠破。我想,她現在月匈中血流成河,能吐出來倒是好,就怕再吐多少次也吐不完。」

石夢泉聽了這話,仿佛病的不是玉旒雲而是他自己,登時眼前就一陣發黑,險些跌倒:「端木姑娘,這病要怎生醫治?」

端木槿道:「你現在問我,我也沒有十分的把握。但是總要先將淤血排出體外,才好做近一步的打算。而清除淤血這一步……」

玉旒雲恨她在石夢泉麵前講出自己的病情,冷笑一聲,道:「你還沒有十足的把握就想來跟我談條件,你覺得我玉旒雲是這麼愚蠢的人麼?可笑――」

「大人!」石夢泉沉聲打斷,「你自己的身體如何你最清楚,就算瞞得了我們所有人,瞞得了大夫,難道還能瞞你自己?至少先聽端木姑娘說完,再做定奪不遲!」

玉旒雲道:「我何用聽她說完?不錯,我的身體如何我最清楚。但是現在我們要以攻鄭的大局為重。」

「大人的身體才是大局!」石夢泉情急之下把玉旒雲當成任性的孩子般教訓起來,「性命攸關,怎麼能夠意氣用事?」

玉旒雲在任何時候嘴上都不肯服輸,因爭辯道:「就是因為性命攸關,我才不能輕信她――我怎麼能信一個楚人?咳――」才說到這裡,她麵色忽然一變,似乎是想緊緊咬住嘴唇,卻「哇」地噴出一口血來。

石夢泉一看:這還了得!不容她再有絲毫的任性,一把將她抱了起來,邊快步朝她的軍帳去,邊道:「端木姑娘,你有什麼條件,我答應你!請你先給大人治病!」

端木槿其實一見玉旒雲麵色有變就已經跳了起來――醫者的本能使她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要救人,但是當石夢泉喚她時,她又猶豫了片刻,才道:「果真答應我的條件?」

石夢泉道:「是,你快說――」

玉旒雲已經喘不上氣來了,還要出聲反對:「夢泉……不要……」

但石夢泉並不聽,隻道:「隻要是我能做到的,端木姑娘請講。」

端木槿咬了咬嘴唇,手緊緊地按著月要間的針包:「好,我要乾窯城。」

端木槿的要求非常的奇怪:她要乾窯城。

她說整個城隻有北麵有不足百名鄭軍把守,隻要樾軍將這些人解決,此城唾手可得,然而樾軍不可打開城門,更不可擅自入城,隻須幫她拿下此城就好。

石夢泉想也不想,一口答應,即派羅滿帶領一千名健銳營士兵,以十打一,務必在黃昏之前將城拿下。

羅滿很想勸石夢泉三思――他覺得這個莫名其妙的女醫生實在太過可疑,萬一是鄭軍派來的細作,豈不糟糕?如果鄭軍在乾窯北麵埋伏,自己這一千人馬有去無回不說,連小樹林裡的樾軍也有危險!

可是他看到玉旒雲病得確實凶險,而石夢泉已經再無精力管其他的事,隻有把牙一咬,想:就帶一千人馬去探一探!因囑咐盧進、韓夜和慕容齊加強營地周圍的戒備,隨時準備應戰,自己點齊人馬,向乾窯火速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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