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第 7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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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旒雲夜會西京票業十二大財東,這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悅敏的耳朵裡。永澤公大惑不解。他和玉旒雲一樣,都是武將出身,所不同的,他一早就知道父親的計劃,也一早就學習著怎樣在爾虞我詐的政壇生存,而玉旒雲,悅敏看來,無論在戰場上怎麼英明神武,實在隻是個運氣好又沖動的孩子罷了。一年前大青河之戰後,他們那樣輕易地就削了她的兵權,而後,僅僅用她的身世秘密,就逼得她不敢輕舉妄動――她或許有些小聰明,悅敏承認,能夠陷害博西勒,又悄悄去西瑤結盟,不過,在政治上她決沒有大家風範。趙王已經定了論了――玉旒雲和石夢泉,後者不消說,辦事都有原則,順著他的原則立刻就能知道他的計劃,前者企圖玩點兒把戲,但月匈中並無丘壑,稍稍推測一下,也就知道她下一步的行動了。趙王推測,西瑤之行毫無幫助,而身世秘密又被人掌握,玉旒雲如果不和自己合作,那就會迫不及待想辦法把自己除掉。悅敏也贊同父親的推測。可是,玉旒雲的每一個動作都和這推測相去甚遠。

他不明白玉旒雲為什麼選擇養老稅這個離奇的玩意兒,不是在東台大營部署防務,不是查探禁軍、步軍中有多少已經效忠趙王,也不打聽大臣中有多少是趙王的支持者。她竟然憑空弄出養老稅這個絕對不討好的計劃――她會因此得罪戶部,而戶部就會找她那些欠了銀子的屬下的麻煩,也許會引起其他欠款官員的恐慌,使他們更加投奔到趙王這一邊來……玉旒雲竟然對這些明顯的弊端視而不見,一門心思就要搞這個養老稅,甚至,悅敏想,她竟然為了能夠進入議政處繼續弄她那些可笑的新政策,不惜嫁給翼王――雖然隻是訂婚,但是看她將來怎麼收場!

夜會票號財東?悅敏猜測,莫非也是為了養老稅麼?玉旒雲瘋了麼?或者她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隻好等等看,她地裡會有什麼動靜。趙王倒並不擔心:玉旒雲的多餘動作越多,犯錯的機會也就越大,而他們舉事的時機就會到來。

悅敏帶著這樣的想法在議政處跟玉旒雲遭遇上了。一連六天,玉旒雲不住口地要推行那養老稅的計劃。悅敏唯恐這後麵有陰謀,處處與她為難。而議政處裡其他那些不管事的王爺們則覺得――小丫頭進議政處本身就是對他們的侮辱,況且這小丫頭還目中無人非要搞些不切實際的新花樣,真是神憎鬼怨,所以他們也都紛紛對玉旒雲冷嘲熱諷。但玉旒雲毫不退讓,每天議政處裡都劍拔弩張,吵得不可開交。

到了第七天,玉旒雲沒上衙門裡來,說是病了。議政王們無不拍手稱快:「怕是氣病了吧!哈,今天可真消停!」悅敏隻皺了皺眉頭:連日來被玉旒雲糾纏得,很多正事都沒能處理――他進議政處固然是為了日後替父親奪位而鋪路,而奪位之後,朝廷還要繼續運轉下去,他得在議政處戰穩了腳,才能保證權力交接時國家不出大亂子。

於是,議政王們喝茶的喝茶,看戲的看戲,遛鳥的遛鳥,悅敏則留下來處理積壓的公務,直到那天黃昏才離開議政處。才出宮門,他的長隨已經迎了上來,低聲匯報道:「原來內親王今天隻是裝病,她到鼎興銀號吊喪去了。」

又是銀號?悅敏挑了挑眉毛:「鼎興銀號死了人麼?」

「是。」那長隨回答,「死了財東。這幾年聽說一直都是由二姨太當家,那天玉旒雲夜會眾財東,遇上這二姨太鬧事,玉旒雲還把人趕走了。」

欲擒故縱,悅敏想,當初不也是罵走了顧長風,轉頭就讓石夢泉去把這鐵脖子給收服了,現在用此人治理東海三省,既不會出亂子,又不落人口實。這是玉旒雲慣用的小聰明。看來她還是一心想利用票號來促成養老稅的計劃――這養老稅到底會不會是煙幕呢?

也許是因為疲倦,玉旒雲的問題並沒有占據他的腦海太久,他想,與其讓她用煙幕或者別的什麼來擾亂自己,不如坐等她出差錯。她很快就會出差錯――如果趙王對這丫頭的估計沒有錯的話……

趙王多年經營,閱人無數。他的估計大多數時候是不錯的。可這一次,悅敏事後回想,實在是大錯特錯了。

玉旒雲到鼎興銀號吊喪,正是財東梁柬頭七的最後一天。她這次沒有叫石夢泉陪著,隻身一人便裝前來,銀號的夥計都不知道她是誰,以為隻是個普通的客人,所以也沒請她到後麵的靈堂去,直到她指名要見晉二娘,而晉二娘又從裡麵出來了,冷著臉問了句:「咦,王爺倒有功夫,來做什麼?」夥計們這才知道是風雲人物到了。

玉旒雲微微笑了笑:「我既不來存款,也不來兌銀票。我特來給你家老爺上一柱香――我還以為店堂裡就可以燒香行禮呢,原來還得到後麵去。」

晉二娘道:「鼎興銀號打開大門做生意,我們家裡婚喪嫁娶跟生意都沒有關係。靈位放到了店堂裡,成何體統?王爺真想行禮,就跟小婦人到後麵來吧。」說著,就在前麵帶路,引玉旒雲來到了後堂。而玉旒雲就當真裝了香,向梁柬的靈位鞠了三個躬。

晉二娘愣了愣,道:「王爺這又是何必?小婦人知道你來這裡的目的一定不是向我家老爺行禮,所以帶你到後麵來方便你說話。你真行了禮,傳出去還了得?人家要以為我們銀號和王爺有什麼瓜葛呢!」

玉旒雲笑了笑:「銀號和我有瓜葛是壞事麼?」

「本來不是壞事。」晉二娘道,「鹽、茶都是官商,絲綢錦緞也有官辦。如果朝廷想官辦票業,那在朝廷是件大好事,在老百姓,是個大實惠,而在我們票業行內,是個發財的好機會,小婦人求之不得。隻不過,小婦人沒聽說朝廷要官辦票業這回事,況且那天大人把小婦人趕出了醉花蔭,這是全行都知道的了――現在你上門來,大概不會是什麼好事,恐怕明天就要傳出大人想查封我們鼎興,人言可畏,生意場上最怕這樣的麻煩。」

玉旒雲哈哈大笑:「你當著那麼多財東的麵罵我,我把你趕走,這已經扯平了,何以見得我會公報私仇,查封你家的銀號?」

晉二娘道:「小婦人雖然不認得王爺,不過誰不知道王爺是個有仇必報的人?王爺要查封我家銀號,那是一點兒也不意外的事。」

竟然當麵也敢指責自己睚眥必報!玉旒雲心裡稍有不快,但很快又笑道:「我便真的要查封你家銀號,你當如何?」

「小婦人要據理力爭。」晉二娘道,「哪怕就是滾釘板,告禦狀,小婦人也不容老爺一手創下的家業被人無理摧毀!」

語氣如此斬釘截鐵,玉旒雲不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晉二娘又道:「不過我看王爺又不像是要查封銀號――到底有何貴乾,煩您趕緊說出來吧。小婦人每天要處理的雜務多著呢,沒功夫陪王爺消遣。」

玉旒雲笑了,看堂上擺著太師椅,也不等主家請,就徑自過去坐下,抱了兩臂道:「好。你爽快,我也爽快――我不想查封你家銀號,不過,我想你家銀號離開票業會館,不再按票行的老規矩辦事。」

晉二娘愣了愣:「為什麼?」

玉旒雲道:「你們做生意的人何必問為什麼?隻要知道有沒有好處,不就行了?」

「和生意人來往,自然是這樣。」晉二娘道,「不過,和官家來往又是兩樣――生意人隻會在錢財上耍手段,再怎麼折騰,大不了讓你傾家盪產,你還可以重新白手起家。可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官家的人耍起手段來,我們生意人怎麼吃得消?難道還真的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麼?」

有意思!玉旒雲笑了起來:「你可真是考慮得周詳。好吧,我這樣說,如果你願意脫離票業會館,幫我做這件事,不僅你們鼎興會成為樾國最大的票號,我還會提拔你家成為官商,以後自然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你看如何?」

晉二娘顯然覺得這個條件很吸引人,不過還是問:「西京這麼多票號,為什麼選鼎興?」

玉旒雲叉著手指:「西京票業十三家大票號,那十二家哪怕暗地裡鬥個你死我活也好,表麵上還是抱成一團的,隻有你鼎興被他們排除在外。你在票業會館裡隻有受氣的份,出來幫我做事,豈不是對大家都好?再說,你當日有膽來我麵前要求和莫學仁比試,不就是對自己的本事滿有信心嗎?我如今讓你另立門戶,地位超然於那主席之上,你反而覺得我不該選你了?」

晉二娘狐疑地看著這個難以捉扌莫的年輕人,心裡飛快地轉過無數個主意。她當然知道玉旒雲決不會是捉弄她以圖報復――單靠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一個人不可能得到像玉旒雲今日這樣的地位。也許玉旒雲隻是利用她,那也無妨。商場本就是相互利用的。隻要對生意有好處,應該一試。唯一擔心的是,這其中究竟會有多大的風險?權衡來權衡去,最後心裡隻一個聲音:這當兒,玉旒雲上了門,難道自己還有的選擇麼?就豁出去了!她因道:「王爺要我脫離票業會館,按新規矩辦事,到底是什麼新規矩呢?」

玉旒雲沒有立刻回答,輕輕笑了一下,有嘉許之意,但似乎是對著自己,接著才道:「究竟是什麼新規矩,我也不知道。我昨天向那十二家財東請教了許久,還沒有得出頭緒來。不如我把我要做的事告訴你,你依照你多年打理票號的經驗來告訴我,需要製定什麼樣的規矩,如何?」

晉二娘道:「好。」

玉旒雲便道:「票號為了避免自身麻煩,一般都不願做私人借貸。我希望鼎興能夠想出一個辦法,讓私人借錢變得容易些。」

「就是這個?」晉二娘歪著腦袋想了想,「如果是官商來做,就容易得多――須得定一條律法,欠債不還的,流徙三千裡。當然,為免有些人破罐子破摔,來個『要錢沒有,要命一條』,還是得事先有抵押才可借錢。朝廷官員還可由朝廷出麵,強製每個月從俸祿中扣錢還貸――這些都是可行的辦法……」

她才說到這裡,玉旒雲就出聲打斷:「好,這些晚些再談。短期之內,票號還不會官辦。如果沒有朝廷做你的後盾,你要怎樣辦這件事?」

「沒有朝廷撐月要――王爺是拿我開胃了?」晉二娘道,「那我就得去找地痞流氓山賊土匪來撐月要了――我雖然沒有讀過書,但是知道朝廷的律法之所以人不敢輕易違抗,就是因為背後有公差衙役拿著棍棒刀槍隨時準備處罰刁民。你要我敞開大門借錢給人卻不給我什麼強製手段――難道大人真的相信『人之初性本善』麼?」

「你原來會背《三字經》!」玉旒雲笑了笑,「要你一力承擔這風險,實在有些強人所難。不過最近會有許多朝廷官員急等錢用,我希望鼎興可以助他們一臂之力――雖然現在我不能強行從他們的俸祿中扣錢來還貸,不過隻要他們現在向你借,將來我就一定讓他們還――誰還不出的,抄沒家財,流徙三千裡。」

晉二娘轉了轉眼珠:「聽起來倒是不錯――不是我不信王爺將來能逼他們還錢,但保險起見,房屋田產抵押這一條我可不能讓步。其實我這也是為王爺考慮。王爺讓官老爺們上鼎興來借錢,肯定有你的用意,你的大事我管不著,管多了怕掉腦袋。不過我猜你也不想大家都知道鼎興是奉你的命在辦事,所以麵上決不能說『凡是朝廷官員隻要簽字畫押都可借貸』,一定得說成隻要能抵押,都可借貸,這才不會露出破綻,是不是?」

真沒看錯這個人!玉旒雲眯著眼睛:「不錯。你要幫我做的,就是告訴西京所有的人,你們鼎興放寬了借貸的限製,讓官員們缺銀子的時候就想到你們鼎興銀號――這就足夠了。」

「想到?」晉二娘挑了挑眉毛,「王爺是要小婦人幫你放煙幕還是真的要官老爺們都來借錢?」

「他們不借錢,你從哪裡賺利息?」玉旒雲道,「要有借條,白紙黑字,這樣本王才好幫你發財呀!」

晉二娘道:「我隻是要問個明白而已。做生意定契約,有一處不清楚,將來就會被人鑽了空子――小婦人萬萬不敢鑽王爺的空子,但也不想被王爺鑽了空子。」

玉旒雲笑笑:「好說了,認真嚴謹是好事。」想了想,又問:「你們鼎興也算是一間大票號,不知你們的庫銀能有多少?」

晉二娘猶豫:「王爺為什麼這樣問?」

玉旒雲道:「朝廷有多少官員會需要用銀子,又總共會需要多少銀子,我心裡也沒個底兒。如果他們都來擠破你的大門你卻借不出那麼多銀子來,豈不麻煩?」

晉二娘道:「沒有那麼大的腦袋就不戴那麼大一頂帽子。我們銀號向外借貸向來都是量力而行,決不會虧空自己的庫房。如今就算全朝廷的官員來了,我們也得根據庫銀的狀況仔細審核每一位大人,看看他們要借多少,有什麼抵押,將來能不能還得起。審核需要時間,各位大人登門也有先來後到――我想這麼多朝廷命官急等錢用應該是件突然的事,而王爺一早就知道『突然事件』,所以一定能控製局勢,不讓這突然事件持續太久。如果時間短,隻有三五七天,我們鼎興還支撐得住。」

她倒想得比我還周到!玉旒雲暗道:「好吧,既然你說三五七天都可以,那就預著五天好了。」

「什麼時候開始?」晉二娘問。

玉旒雲牽了牽嘴角,一副「不能告訴你」的表情,道:「你隻管你先做好你該做的――脫離票業會館,放出消息去鼎興要受理私人借貸――你的功夫做足了,生意自然就上門了。」

晉二娘皺了皺眉,似乎對這其中的風險還有所顧慮。正想再說些什麼,卻聽一人道:「二娘,小林出了道難題給我,我想破頭也想不出來……」伴著那話音,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走了進來,想來就是梁柬正室的兒子,模樣十分憨厚,大約因為想難題想得太久,眉頭都打成了結。忽然看到有玉旒雲這個陌生人在,知道自己失禮了,急忙收住腳,又看向晉二娘尋求來客的輩分,以便拜見。

晉二娘正不知玉旒雲是否願意透露身份,玉旒雲卻笑著對這少年道:「是什麼難題,說出來聽聽!」

少年由於了一下,道:「把十七枚銅錢分成三份,一份是總數的二分之一,第二份是總數的三分之一,第三分是總數的九分之一。銅錢不可打破。要如何分才好呢?」

玉旒雲一聽,就記起這是小時候自己也玩過的把戲,用來為難石夢泉,石夢泉想了整天也沒結果。這是雕蟲小技而已!她即笑道:「誰問你這個問題,你且叫他再給你一個銅錢――十七個銅錢加上一個就是十八個。十八分一半是九個,三分之一是六個,九分之一是兩個,九、六、二加起來是十七個,餘下的那一個再還給人家,不就結了?」

少年不知道這個「難題」其實早就廣為流傳,聽玉旒雲一語道破,驚訝得瞪大了眼睛,轉向晉二娘道:「二娘,這個哥哥是誰?」

「這……」晉二娘望了望玉旒雲。後者哈哈笑道:「真有趣,本王活了二十幾歲,還沒人叫我做『哥哥』――晉二娘,你家公子叫什麼名字?」

晉二娘聽她自己暗示了身份,趕緊拖著少年一齊跪了下去:「回王爺的話,他叫梁新。冒犯王爺請王爺恕罪。」

「梁新?」玉旒雲忍不住笑了起來,「做生意講良心吶,真是好名字――什麼冒犯不冒犯的,本王沒那麼多規矩。你們起來吧。」就虛抬了一下手,又問梁新道:「我聽你二娘說你很能幫他的忙。你讀了幾年書了?是打算繼承家業,還是打算考科舉?」

梁新傻乎乎的,還沒轉過彎來這究竟是哪一家王爺,但照實回答說自己開蒙至今已經十年,隻是資質駑鈍,記賬寫信都可勝任,科舉大概是無望的。晉二娘在一邊補充:「能不敗家我就算對得起老爺了。今後還請王爺多提拔。」

玉旒雲笑道:「我提拔他還不容易?不過也要看提拔得合不合他的心意――他若是一心隻想繼承家業做個富商,我卻提拔他去當侍衛,那有什麼意思?」

她本是隨口說說,不想梁新的眼中放出異樣的光彩來:「王爺能提拔我去做侍衛?」

「怎麼不能?」玉旒雲心中有個念頭一閃,「我乃堂堂領侍衛內大臣,往禁軍教頭跟前插一個人還能做不到?」

「啊,原來你是……」梁新這時才恍然悟出這「王爺」的身份。

「小孩子家不要胡說八道。」晉二娘連忙出聲,「王爺跟你開玩笑,你有點什麼三腳貓的功夫,去給人家添麻煩?還不給我回去讀書!今天練算盤了沒?」

梁新好不掃興,正要告退。玉旒雲道:「皇上是一言九鼎,我雖然說話沒有那個分量,但是也不會隨便開玩笑――梁新你是當真想當侍衛麼?你要當了侍衛,你家的生意怎麼辦?」

「我……」梁新抓抓腦袋,「我隻是很想學些功夫,做不做侍衛倒是……」

「原來你隻是想學功夫。」玉旒雲道,「那更簡單了。我提拔你去給石夢泉將軍當兩年跟班。我看你體格不錯,兩年光景什麼都學到了。」

「啊?真的?石將軍麼?」少年人興奮得幾乎要跳起來。而晉二娘的心卻沉下去:自己一時爭強引來了玉旒雲,現在可麻煩了――卷進一場未知的爭鬥之中,玉旒雲顯然是怕自己變節,要扣了梁新做人質。這真是全無退路了!她直直地看著玉旒雲,後者隻是微微而笑,道:「夢泉這幾天正閒著,揀日不如撞日,你一會兒就跟我上他家裡去,叫他看看你現在都會些什麼。」

「我隻曉得很粗淺的……」梁新激動地。不過才說了半句,晉二娘就道:「貿然去打擾石將軍,這不太好吧?再說,你還沒有請示過你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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