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第 11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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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帥,這可使不得!」王譚踉踉蹌蹌地追上去,「這個當口兒上,如果你和冷將軍鬥了起來,豈不是給了對岸的樾寇可乘之機?就算把孟副將、曹副將和蘇參將都調上來,頂替冷將軍、向將軍他們的位子,一時之間,也難以管束得住他們手下的士兵啊!元帥一向都是以大局為重,這次也請三思!」

「呸!」司馬非一腳將王譚踢翻在地,「你跟了我這麼多年,知道我處處為大局著想,從來不謀私利。結果到頭來得到了什麼?連勤兒也……連勤兒也……」他滿麵通紅,大口喘著氣,額頭的青筋都爆了出來,模樣甚是駭人。王譚一方麵是月要間劇痛,另一方麵也是從來沒見過司馬非這樣恐怖的表情,嚇得癱軟在地,張口結舌,恍如木雞。他看到司馬非舉起了大刀,背著太陽,臉孔變得模糊,隻有刀鋒白亮,好像一擊之下,要連天地也劈開。元帥瘋了,元帥要殺死我了!王譚絕望的想。

偏在此時,司馬非忽然「哇」地大叫了一聲。王譚隻覺臉上一陣滾燙,接著就看司馬非鐵塔一般的身子向自己轟然倒下。「元帥!元帥!」他嚇得大叫。再一抹臉,滿手鮮血。「快來人!」他高呼道,「叫軍醫!元帥急怒攻心了!」

司馬非倒下去之後,三天也沒有醒。平崖城裡陰雲密布。一部分的人很慌亂,不知道司馬非一派會不會從此消失。另一部分人很憤怒,認為應該想方設法向冷千山報復。兩路人馬,前者主要是兵士,後者主要是軍官,都把眼睛盯住了王譚,希望這個司馬非最信任的謀士能夠撐起大局,給大家指條明路。

其實王譚怎知道出路在何方?一方麵,他知道,這個仇如果不報,司馬非是決不會善罷甘休的,況且手裡還有樣現成的武器。然而另一方麵,他也知道,這個仇若是報了,北方的重鎮就會經歷一場「地震」,拿捏不準,便會被哲霖或者樾寇漁翁得利。到底如何才能兩全呢?他考慮來考慮去,在書房裡踱步,連青磚都快被磨光溜了,也沒個主意。

轉眼,二月也快要過半了,抬眼望天,月亮已經是成了的棗兒的形狀,邊上漫天星鬥,像是被打碎的水晶盤,冰花四濺,再也無法收攏。袁哲霖這小子也夠狠的!王譚想,現在正在哪裡偷偷的笑吧?自己連手指也不用動,就讓別人打成一團糟。實在是一條高明的毒計!

他忽然就想起了大青河的時候,程亦風讓殺鹿幫的人去擾亂樾軍,雖然不是同一種手段,但也是幾乎不花什麼力氣的巧計,最終以少勝多,讓樾軍在遠平城占不到分毫的好處。殺鹿幫的草莽英雄們,總算也曾和司馬非的部眾並肩作戰過。不知他們現在如何了呢?

想到邱震霆等人,他眼前忽然一亮:這些山野草莽天不怕的不怕,跟我們元帥的交情也還不錯,如果能煽動他們來出頭,以他們那胡攪蠻纏的打法,再加上他們對江湖的知識,說不定就能出其不意把哲霖給扳倒了。一旦沒了這個漁翁,也就不怕和冷千山鬥上一鬥。反正,隻要沒有黃雀在後,螳螂想什麼時候捕蟬都可以——將冷千山留著,等到樾寇威脅暫時消失後慢慢對付,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如此一想,他不禁豁然開朗。當下打點行裝,又交代好了平崖城裡的一應事宜——尤其要照顧和勸慰好司馬非——次日,就騎了一頭青騾上遠平城來。

他隻身一人,腳程當然快。沒幾日就已經到了遠平城——當日司馬非想直接提升易水寒為遠平遊擊將軍,但是恐怕升遷太快,引人口舌,所以讓他以副將的身份到遠平城暫時打點一切事務。而殺鹿幫的幾位當家統統領了三品官銜,奉命與樾軍和談,事成之後也領命駐守遠平城。王譚滿以為到了這裡就可以將一乾人等都見上。不想,卻隻看到了易水寒一人。詢問之下,方知殺鹿幫的人不慣做官,在遠平呆了不到一個月就又回到山寨去了,又過回了以往的逍遙生活——當然,因為他們如今支領著朝廷的俸祿銀子,就不再乾那打家劫舍的勾當,而是帶領百姓開荒種田,儼然是一方父母官——小小的一個鹿鳴山,竟然有五個三品官照看,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王譚聽了這話,就顧不得參觀遠平城的重建工程,匆匆告辭出來,退回鹿鳴山地。到了那裡的時候,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村落房屋修整一新,剛犁過的田地周圍豎起高高的柵欄,將鹿群阻擋在外,一片新綠的樹木掩映之下,還有一座諾大的宅院。他以為是邱震霆等人修築的別墅,但走到跟前卻聽裡麵一片朗朗的「人之初,性本善」——這竟是一間學堂!

那夥土匪竟還有這種本領!王譚暗暗吃驚。聽得院內「當當當」幾下鍾響,正是放課的信號。王譚想,正好可以找個孩子來帶路去尋邱震霆。當下便在門前等著。不一會兒的功夫,學堂裡的孩童果然蜂擁而出,有叫的,有笑的,還有拿著蟲子老鼠等物互相追打哄鬧的,王譚楞是一個也沒攔下。

讀書這麼好聽,卻原來都是小魔王呢!王譚想著,扶了扶帽子朝院內張望,心想找教書先生打聽也是一樣的。

不過,院內卻沒有塾師的影子,隻有一個年輕女子正在收拾書本的筆墨。

「請問,先生在麼?」他作揖問道。

那女子轉過了身來:「我就是先生,請問有什麼事?」

「你就是先生?」王譚打量著她——素麵朝天,容貌也相當平常,但是在淡麗的春陽下顯出一種說不出的風致,不像是普通山野村姑,便是京城的大家閨秀也少有這樣的氣韻。

「足下找小女子,有什麼事?」女子又問,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我……」王譚方要開口,冷不防後領突然被人揪住,接著,整個人騰雲駕霧似的飛了起來。他還不及叫出聲,已經被丟在了井台上,屁股剛剛好坐在井口。他慌得連忙用兩手扒住井邊,兩腳也拚命勾住井欄,才不至於掉下去。這時,一個粗豪漢子飛身撲上,一腳踏在他月匈口道:「外鄉人,老實交代,你在這裡探頭探腦的做什麼?」

王譚嚇得渾身直哆嗦,手腳幾乎支持不住:「好……好漢……我是邱震霆邱大俠的朋友,是特地來找……找他的。不知何處得罪了好漢?」

「你來找邱大俠?」那漢子兩眼一瞪,「別以為爺爺是個傻子!看你一副娘娘腔的樣子,八成就是個宮裡來的。快說,你來乾什麼!」

王譚十分注意儀容,即使從平崖趕來風塵仆仆,也還是把臉刮得乾乾淨淨。聽這漢子如此說,不由得火冒三丈:「你看清楚點兒!我是定邊大元帥帳下謀士王譚。哪裡像是宮裡來的了?」

漢子愣了愣,望了那女子一眼。女子就走上前來,示意漢子將王譚拉下井台來。漢子有些猶豫,道:「二妹,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還是小心點兒為好!」

女子笑了笑道:「多謝大哥如此關心我。司馬元帥帳下的第一謀士王先生我還是知道的。當年西域回回侵略我雪雍關,就是王先生獻了個關門打狗之計,使他們全軍覆沒。聽說王先生即使是在前線,還是羽扇綸巾,纖塵不染。這氣度不是隨便什麼人能冒充得來的。」

王譚聽她張口就說出自己引以為傲的雪雍關之戰,暗暗吃驚:這個女夫子真不尋常。不知是殺鹿幫的什麼人?

漢子將王譚扶下了井台。女子就微笑著道了一個萬福:「王先生,多有得罪,請問到鹿鳴山來有何貴乾?」

王譚吃不準對方的身份,因而不便透露來意。隻道:「司馬元帥有要事須同邱大俠商議。我就是替我們元帥來的。」

「哦?」女子微微皺了皺眉。

那漢子沉聲道:「二妹,這人古古怪怪。咱們要小心。別是來害邱大哥的。」

「不會。」女子搖搖頭,「司馬元帥做事光明磊落,又和邱大哥他們在大青河並肩作戰,應該不會加害。」說著,她對王譚道:「王先生,你隨我們來吧。反正現在已是黃昏,我兄妹二人也要回山寨裡去了。」

於是,她在前麵帶路,那粗豪漢子在後麵壓尾,王譚被夾在中間,時刻可以感覺到刺在自己背上的目光。走了大約一頓飯的光景,便見到殺鹿幫的山門,又走了半個多時辰,才看到山寨的房子——如今修繕得氣派了些,不過王譚以前也沒見過,單看那柵欄上戳著的一個個鹿頭骨和旗杆上綴著的鹿尾,就覺得這地方實在粗野可怖。

那一男一女引著他到了門口,有殺鹿幫的幫眾迎了上來,都向他們問好:「嚴大俠,符小姐,今天回來的時間剛巧,大當家剛把鹿烤好!」

「那倒真是巧了!」�

�子笑道,「快去告訴你們大當家,有客人到了!」

那幫眾瞥了王譚一眼,滿是狐疑,不過還是立刻跑去報訊。不久,邱震霆、管不著,猴老三,大嘴四和辣仙姑就都來到了場子上。他們其實跟王譚相處的時間並不多,而且性子裡就不喜歡專門在背後指手畫腳的讀書人——所佩服的書生唯有程亦風而已。是以此時乍見,不能立刻就辨認出來,有的搭涼棚,有的眯眼睛,看了半天才道:「你好像是那個……那個……」

「這是司馬元帥帳下的王譚王先生。」女子笑盈盈地介紹,「他說司馬元帥有要緊的事要找各位當家商量。」

「哦,王先生!」邱震霆嗬嗬笑道,「稀客稀客,司馬元帥找俺做什麼?要俺去繼續守城麼?俺可不乾。成天在軍隊裡,酒也不能喝,老子的嘴巴都淡出鳥來了!你且告訴司馬元帥,如果樾寇膽敢來犯,俺邱震霆第一個上前線去。其他的時候,就恕俺不能奉陪了!」

王譚上前向邱震霆等一一行了禮,接著道:「大俠誤會了,司馬元帥是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要求助於大俠……這也是……也是跟程亦風大人有關的。」

「跟程大人也有關?」邱震霆等相互望了一眼。辣仙姑道:「那就請王先生到裡麵說話吧。剛烤了一隻鹿,咱們邊吃邊說。」

王譚便跟著他們來到了廳上,隻見當中是一個火塘,新烤的鹿正滋滋冒油,其他果蔬繞著鹿肉圍成一個圈兒,而個人的座位又在外繞成一個大圈。王譚心裡打鼓——楚國禁止獵殺梅花鹿,殺鹿幫不顧這規矩,他是早就曉得的,然而他也要跟著吃鹿肉麼?但旋即又將心一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現在都火燒眉毛的時候了,誰還管幾口鹿肉呢?因此略謙讓了一下,就在邱震霆給安排的位子上落了座。而辣仙姑和和先前的那個女子便拿著小刀殷勤地為大家割肉——猴老三畏妻如虎,顛顛兒地跟在後麵幫忙,到大家的麵前都堆成小山一樣時,又給各人斟酒。

「王先生,究竟是什麼大事?」邱震霆舉杯道,「還勞你跑一趟?」

王譚看了看周圍,除了五位當家之外,先前那一男一女也還在座,不知可靠不可靠,因而猶豫著:「這兩位……是貴幫的新當家?」

「哈哈,他們呀!」邱震霆笑道,「不是新當家,卻也是自己人——這位好漢是漕幫幫主嚴八姐,本來我要跟他拜把子,但是懶得將我們殺鹿幫再重新排座次,所以就免了這俗禮。這位符雅符小姐,卻是嚴大俠的結拜妹子。」

「啊,符……符小姐!」王譚一驚,「你……你不是失蹤了麼!怎麼到了這裡?」

符雅淡淡一笑,並不回答。

邱震霆道:「王先生也知道符小姐麼?那可好。符小姐自從來了鹿鳴山之後,在私塾裡教書,全村上下的孩子都樂翻了天。符小姐也是自己人,在她麵前沒什麼不能說的。」

「自然,自然!」王譚道,「符小姐是程大人的未婚妻——邱大俠難道還沒聽說?」

「啊?」殺鹿幫的五人齊刷刷把眼光轉向符雅。從他們驚訝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們還不知道符雅和程亦風的關係。辣仙姑最先攜著符雅的手問道:「好妹妹,怎麼你一個字都沒提過?你既然和程大人定了親,怎麼跑到咱這窮鄉僻壤來了——還是和嚴大俠一起?你們莫不是?」說時,看看符雅,又看看嚴八姐。

「五當家不可開玩笑!」嚴八姐臉紅脖子粗,「我隻是護送符小姐到此。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我的結拜妹子,我對她可絕無半點非分之想!」

「那是為了什麼?」辣仙姑偏著頭,「啊,我知道了!一定是程大人書呆子氣發作,把妹妹你給氣跑了。是不是?唉,其實男人啊,都是一把賤骨頭。姐姐我有的是收拾他們的法子,回頭我告訴你,包準你回去把程大人也製得服服帖帖的——話又說回來,程大人是個好男人,妹子千萬別錯過了!」

「姐姐!」符雅淡然地將話題從自己身上岔開,「王先生來,顯然是有正經事的。先聽他說吧。」

「是,是,是!」辣仙姑笑道,「難怪剛才一聽說他要講的事兒也跟程大人有關,你就非要在這裡聽著——王先生,你就快說吧!」

王譚早就打好了腹稿,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比如那本名冊,什麼該詳,什麼該略,已經計劃妥當,此時既然符雅在座,他就再把哲霖對程亦風害處加強了一些,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說了一回:「我們元帥痛失愛子,現在臥病在床。他擔心袁哲霖又要加害其他官員,而朝廷之中又不曉得誰人可信,誰人不可,所以隻好來打攪各位大俠的悠閒日子。請各位大俠一定要幫元帥這個忙,為楚國除此一害!」

「娘的,袁哲霖!」嚴八姐最先忍不住拍案罵道,「這是真的露出狐狸尾巴了!先把武林搞了個烏煙瘴氣,如今終於又向朝廷動手。要是不把他砸個稀巴爛,天下永遠不能太平!邱大哥,這事不用你們麻煩,我早也想殺了袁哲霖這狗賊了,就讓我潛入京城,去宰了他!」

邱震霆給嚴八姐滿上酒:「嚴老弟別著急。你漕幫發生的事兒,哥哥都知道了。要是不能幫你報了這個大仇,俺還算什麼大哥?」他拿刀插起一塊肉,看到上麵有烤焦的部分,就丟開了,道:「我說這皇帝老兒的朝廷也真是臭哄哄,淨是招惹些叫人討厭的家夥——先有那個牛鼻子,現在又來了個袁哲霖——還有冷千山。他娘的,這老小子,俺一想到他還在逍遙快活,俺就有氣。早知道當初他在咱們鹿鳴山的時候,就一刀喀嚓,多麼乾淨!」

王譚當然知道邱震霆俘虜冷千山的那一段往事,也知道殺鹿幫是因此才跟程亦風不打不相識,趕緊趁熱打鐵,道:「冷將軍和我們司馬元帥一向不和,他現在又一口咬定程大人和司馬元帥結黨營私。冷將軍的黨羽甚多,目下又得了袁哲霖相助。他二人沆瀣一氣,在京城興風作浪。程大人也為難不已。」

「果然可惡!」管不著道,「你方才說這家夥搜集了朝廷內外黑白兩道各種人物的隱私把柄?不曉得咱兄弟幾個是不是榜上有名?這東西現在何處?讓我偷來瞧瞧。若是敢胡亂寫,我就把他娘老子媳婦孩兒統統偷出來,賣給人販子!」

猴老三也道:「不錯不錯,他要是敢在上麵寫上老子的什麼事,老子就招一群蛇蟲鼠蟻到他家去,把他咬成個豬頭!啊喲——」才說著,耳朵已經被辣仙姑揪住,疼得他直討饒:「好娘子,我又說錯什麼了?」

辣仙姑瞪著眼睛:「你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趕緊從實招來!要是他日叫我在袁哲霖的名冊裡看到,看我擰不擰掉你的耳朵!」

眾人不由都哈哈大笑。大嘴四的一口酒都噴了出來,又笑道:「嘿嘿,我就不像三哥。我什麼也不怕。我素來說話就真真假假,估計姓袁那小子真把我寫進名冊裡去,也都沒幾條是真的。哈哈,讓他白忙活去吧!」

座中這一群人嘻嘻哈哈,王譚心中好不著急,又暗暗埋怨:山野草莽就是山野草莽,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們竟然不立刻拍案而起,跟著我去鏟除袁哲霖,反而在這裡打打鬧鬧。真不知程亦風跟這些人交往怎麼受得了!

正煩悶,忽聽邱震霆清了清嗓子:「我說,你們也玩夠了吧?王先生說的是,現在袁哲霖好事多為,害死了司馬元帥的兒子,又要算計程大人。我們得想個法子,把這敗類給收拾了——聽嚴老弟說,這家夥的武功也隻不過稀鬆平常,但壞就壞在他收了一群武林敗類在身邊。咱們要刺殺他,恐怕還要花點兒功夫。老五,你怎麼看?」

這個辣仙姑最足智多謀,有女諸葛之稱,王譚想,剛才自己的一番話有沒有說動殺鹿幫的人,就看辣仙姑聽沒聽出破綻來了。他便假裝飲酒,拿袖子擋著臉,悄悄看辣仙姑。

辣仙姑用一塊小手巾揩著切肉刀:「聽來聽去,袁哲霖都是個徹頭徹尾的陰謀家、偽君子。這種人如果被刺殺了,說不定太子殿下被蒙在鼓裡,還要追封他個什麼名號,把他的牌位供在忠義祠裡,那豈不是便宜了他?」

「不錯!不錯!」猴老三贊同,「這種敗類,就要讓他身敗名裂才行!」

「所以,我們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辣仙姑道,「他壞事做盡,就不信留不下一點兒蛛絲馬跡。就像方才王先生說的那個爭地殺人案——劉家人為何上京告狀,毫不相關的馬芹又為何失蹤了,這中間大有文章。但凡人要撒謊,就要圓謊,像一團麵要擀麵餅,擀得不圓就要不斷地向外撐,最後總會破掉。咱們去找出袁哲霖的破綻來,也參他一本——嘿嘿,咱們五個都是三品,總有些分量吧?」

「甚好!甚好!」大嘴四鼓掌道,「咱們當了大半年的官,還沒見過奏折是方是圓,這次總要過一回癮——嚴幫主,你看看能不能聯絡上一些武林中的朋友,集思廣益,多找出些袁哲霖乾過的壞事來!」

「好!」嚴八姐點點頭,「江湖上不服袁哲霖當武林盟主的人也很多,就是不知道他們現在都散落在何處。聽說鐵劍門、琅山派有好幾個弟子就是因為不承認袁哲霖,已被逐出師門。有些人退出江湖,乾脆做保鏢護院的行當去了。我走幾間鏢局,總把他們找出來。」

「我也到袁哲霖的家裡去走一趟。」管不著道,「好久沒活兒乾了,手癢得緊。他就算精明到一個字也不寫出來,說不定晚上還說夢話哩——再說他家裡還有馘國的草包皇帝,跟一堆沒用的皇親國戚們——還是咱們在大青河跟樾寇談判才放回來的呢!這些人可不一定有袁哲霖那麼精明,說不準就露出破綻來了!」

「不錯。」辣仙姑笑道,「況且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人家雖是亡國的皇帝,家裡總還有些寶貝。二哥你又可以順手牽羊了!」

此話一出,在座不禁又是一陣哄笑。王譚也跟著笑,卻是為了別的事——聽大家如此口氣,看來借他殺鹿幫除掉袁哲霖的計劃是可行的了。不管成功與否,總之讓殺鹿幫去纏著這個對頭,就有時間讓司馬非緩過勁來,扭轉局勢。他甚至又想:既然殺鹿幫跟冷千山的恩怨也如此深,將來時機成熟時不如借他們的手除掉冷千山……嗬嗬,這個可以從長計議。

他正在得意的,豈料,忽聽到席間響起一個淡淡的聲音:「嚴大哥,五位當家,我有話要說。」正是符雅站起了身來。

作者有話要說:  的確是寫了不少啊,之前網絡沒通

今天也是用別人的電腦上來發的,其他的誌願者都已經去清真寺了,我是不近清真寺的,正好來發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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