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第 11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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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也是。程亦風因道:「那下官不管你了,郡主請自便。」

「什麼自便?我要跟你合作!」白羽音「啪」地一下拍在程亦風的肩頭,「再說了,程大人你這樣慢吞吞的打算跑到哪裡去呀?你沒有車子麼?」

芙蓉廟的春夜是迷人的。沒有京城那種雕琢精致的美,沒有百花競妍,沒有楊柳婀娜,但是野草無憂無慮地生長著,野樹,野藤,一例蔥蘢,散發出陣陣清香,使人心曠神怡。

隻是,冷千山沒有心曠神怡的閒功夫。正如哲霖所料,他等著竣熙驚慌失措,立刻派人來和他接洽,那樣他才好漫天要價坐地還錢。豈料,到了這個時候,涼城那邊竟然連一點兒消息也沒有傳過來。莫非他如此大張旗鼓還沒有嚇破竣熙的膽子?不禁煩躁,在房裡來回踱步。

向垂楊和魯崇明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個端著茶杯,一個盯著地麵,眉頭都擰成了「川」字。那些一路上跟著冷千山前來的其他官員們更是忐忑不安:朝廷這是什麼意思?是商議著要怎麼處置他們,還是打算「無聲狗咬死人」?

「能不能再給我看看?」魯崇明道,「那上麵的意思真的是叫咱們回京造反麼?」

他指的是一封信,一封在董鵬梟被捕之後沒多久就傳到攬江冷千山手中的急信,正是這封信把大家帶回了京城。

「你都已經看過多少遍了?」冷千山道,「看得都能背下來了吧?還要再看乾什麼?」

「可那不是董鵬梟的親筆。」向垂楊道,「要知道,咱們跟京城的聯絡一向都要董鵬梟親筆……」

「董鵬梟被關在刑部的大牢裡,是重犯!連他老婆都不讓見,還能往外麵傳信麼?」冷千山怒道,「連他的府邸也都封了,幕僚、親兵,下獄的下獄,軟禁的軟禁,能傳出這消息來,都是萬幸——你們不記得了麼?那信上說,涼城這邊打算即刻就把咱們都革職查辦,生怕咱們知道了消息會起兵造反,所以開始還要封城,不讓消息傳遞出來。後來程亦風把事情鬧大了,遮掩不住,才有機會輾轉把這消息遞到咱們的手上。說起來,如果不是咱們先發難,說不定現在都被——」他做了個殺頭的動作。

魯崇明和向垂楊都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其實從京城飛馬傳到冷千山手中的那封信他們的確是都看得可以背下來了。從落款和語氣來推測,應該是出自董鵬梟一位幕僚的手筆,無非是說到哲霖向竣熙揭發冷千山等人,竣熙震怒,當時就在京城逮捕了董鵬梟等一大批人,若不是程亦風率領大臣在東宮長跪,全國已經陷入一片腥風血雨。如今看來,不可坐以待斃,必要團結一切可能的力量,先發製人,將哲霖和疾風堂的勢力一舉扳倒——觀其可行之計,唯有集體辭職逼宮。這雖然屬於劍走偏逢,但辭職一舉已經有司馬非帶頭,逼宮之事程亦風也乾了,如果疾風堂敢拿這個做文章,則這兩個人也跑不掉。竣熙再怎麼強硬,不可能將全國文武官員除了疾風堂之外統統殺光,所以最終還是會妥協的。

他們起初都猶豫。向垂楊在鎮海,擔心這次的風波不僅是哲霖搞出來的,背後還有司馬非,是老家夥來報殺子之仇了。冷千山給他看了這封信,又跟他痛陳厲害——置之死地而後生。他才答應了下來。魯崇明遠在大堰關。冷千山派了一個親信的幕僚去聯絡他。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在山高皇帝遠的地方,若真的化解不了,就可以翻過西邊的昆侖山逃到西域去,在那兒占山為王也可以過完下半輩子。不過,冷千山派來的人勸他,西域那裡野蠻無比,飯食難吃,胡女還不解風情,在那裡養老有什麼意思?況且,他們這一黨勢力強大,不見得就鬥不贏哲霖,何必未開戰就逃跑?大家是多年的老友,同氣連枝,如今董鵬梟被囚,旁人豈有獨善其身之理?如若魯崇明當真一個人逃往西域,他日冷千山和向垂楊扳倒了哲霖,也絕不會給魯崇明立身之地了。話說到這份兒上,魯崇明怎麼敢不答應?也就乖乖地一同遞交了辭呈。至於京城送來的信,他是到了跟冷千山會合之後才看的,始終還是心裡打鼓。不過冷千山一而再再而三地勸他們:沒有別的出路了!非這樣不行!

事到如今,他們果然也沒有退路。

他們不曉得。其實冷千山自己心中也七上八下。剛接到那信的時候,他腦袋「嗡」的一下——竣熙真要秋後算賬,他根本就沒有活路!就算程亦風能寫出什麼新法來,冷千山也得死十次!除非造反——造反也不見得有活路。唯獨信裡提的這一條尚可一試。那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不過,「法不責眾」,這一點他是贊同的,隻要他能聯合到足夠的人,不怕竣熙真敢把他們都辦了!於是,他不斷的慫恿,不斷的鼓動,在說服別人的同時,也給自己壯膽。他以為自己會越來越堅定,誰知卻越來越膽寒。如今已經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他卻完全不知道明天會怎樣。

「別忘了咱們還有殺手鐧——」他再次鼓勵同伴們也鼓勵自己,「當初司馬勤一案的所有線索——人證姓甚名誰,物證位於何方,統統都是神不知鬼不覺地丟到我書房裡來的。這就是陰謀,是疾風堂的陰謀,咱們把這個交給太子,姓袁的也沒好果子吃!」

這是信裡最後提到的一條。其實,本來這些神秘出現的「告發信」隻有冷千山一人知道。他想顯示自己神通廣大,又不想一個人樹大招風,所以把線索分了一些給向垂楊,拉其一同參與揭發司馬勤,至於線索的來源,一句也沒說。而魯崇明,由於離他們甚遠,壓根兒沒參加,隻不過聽說冷千山和向垂楊狠狠地擺了司馬非一刀,還以為他們機緣巧合抓到了司馬非的痛腳。董鵬梟身在京城,也全然蒙在鼓裡。但這封來自京城的信卻單刀直入地問冷千山:爭地傷人案的線索是否係他人提供,並且懷疑這些是疾風堂的「借刀殺人」之計。

不提還好,一提之下,冷千山也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一回事。大罵哲霖的祖宗十八代。向垂楊和魯崇明則更加光火——分明是冷千山貪圖一時的快意恩仇,結果被疾風堂利用,末了還把大家都拖下了水。不過,信上說:「若然如此,將軍可將密信呈交太子。揭發告密,實乃雙刃之劍,被告之人因罪獲刑,罪有應得,而告密之人心存不軌,同樣難容於世。」冷千山建議,大家轟轟烈烈地回京城去,鬧得朝廷上下盡人皆知,等到竣熙前來問罪的時候,就把當初收到的密信交上去,當麵指出哲霖挑撥離間居心叵測。

這是他們的一線生機。

「那……也要太子殿下肯來見我們才行。」向垂楊道,「如果太子殿下不來,來了疾風堂的人,要怎麼辦?」

「咱們這麼多官員擠在芙蓉廟,跟請願也差不多了,太子能不來麼?」冷千山掩飾著自己的心虛,「要是疾風堂的人來,咱們就不予理會,堅持要求麵見太子,不就得了?」

「這個……」魯崇明不安地在椅子上挪了挪,「咱們見到了太子,怎麼能說明那些告密信就是疾風堂送來的呢?如果人家一口咬定不是他們乾的,咱們又沒證沒據……」

「這還要證據?」冷千山道,「天底下除了疾風堂誰還能把這麼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打聽得如此清楚?不是疾風堂乾的,難道是咱們幾個去搜刮來的?說出來也沒人信吧?」

隻能這樣想了。向垂楊和魯崇明都不作聲。三人沉默。長夜無比難熬。

「其實……」過了一會兒,向垂楊又忍不住小聲道,「如果留在北方,能和樾寇打一仗,或者還能將功贖罪呢……如果現在樾寇打了過來,咱們可真吃不了兜著走……」

「你又來了!」冷千山不耐煩地,「樾寇打來了嗎?不打來咱們哪兒有將功贖罪的機會?說不準都被人撤職了,給疾風堂的人立功去了呢!現在咱們既然已經走到了這兒,還講那些屁話乾什麼?要是樾寇打來,司馬非這老家夥一樣有罪!姓袁的逼咱們上絕路,他的罪最大!」

「我隻不過是隨便說說。」向垂楊咕噥道,「反正現在閒著也是閒著……」

「我倒覺得不能閒著。」魯崇明道,「總要想個應對之策——你說萬一太子殿下不講情麵,或者袁哲霖隻手遮天,京城也有護衛部隊,要�

��打起來,咱們可不是對手……」

「所以?」冷千山沒好氣,「所以咱們要打個地洞準備逃到西域去?魯將軍什麼時候變成老鼠了?」

魯崇明討個沒趣,起身道:「留條退路有什麼不好?我就挖一條地道去!有種出事的時候你不要從地道走!」說罷,氣呼呼出了門去。

「老魯!」向垂楊沒拉住,隻得轉頭來勸冷千山道,「其實他說的也沒錯——袁哲霖這小子陰險毒辣,咱們可得防著他一點兒。我去找大夥兒計劃計劃。」說著,也向門外去。

不過這時,有一個士兵飛跑而來:「將軍,來了……來了!」

「誰來了?」冷千山和向垂楊異口同聲,連已經出了門的魯崇明也立刻躥了回來:「什麼人來了?」

「兵……兵部尚書!」士兵上氣不接下氣,「程大人!」

「程亦風?」大家心裡都是火花一閃——不是竣熙,不是哲霖,是程亦風——來乾什麼?有人來總比沒人來好。來了個軟柿子總比來個心機老道的人好!互相望望,冷千山問道:「他帶了多少人?」

「一個車夫一個隨從。」那士兵回答。

「這……」冷千山和同黨們又麵麵相覷——是什麼意思?但眼下沒有其他的選擇。三人都深深吸了一口氣,命那士兵把程亦風請進來。

大家分別還不到半年的時間,見麵之後的第一感覺就是對方憔悴了。但是畢竟彼此都不是朋友,這種寒暄的話犯不著說。冷千山依舊端著架子,正眼也不看程亦風,道:「吾等乃一介罪臣,程大人大駕來此,還真不敢當——程大人不知有何指教?還是帶刑部的公文來了?」

「冷將軍,向將軍,魯將軍——」程亦風對三人一一行禮,「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刑部的公文過幾天就會到。各位所犯的國法何止百十條?要發落也要先量刑才是——何況三位還一路招徠了這麼多『人才』。若是沒有意外,先會有人來跟你們要一份詳細的名單,然後再根據名單去疾風堂核對罪狀,好量刑處罰。」

此時許多依附冷千山的地方官員都聚集到了門外,一聽程亦風這樣說,推測當麵威脅竣熙的計劃是泡湯了,都又驚又悔。響起了一陣嗡嗡的議論之聲,滿是對冷千山的埋怨。

冷、向、魯三人不由老羞成怒,道:「好哇,你個程亦風,既然是這樣,你是來要名單的呢,還是來示威的?你不要得意!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程亦風搖搖頭:「程某人有什麼好得意的?真能不出意外的把這麼一場風波平息下去,是莫大的功勞,可是卻和程某人半點兒關係也沒有,全是疾風堂袁大人想出來的。現在外頭諸位大人這樣怨聲載道議論紛紛也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當下把哲霖打算如何分化冷千山一黨的計劃說了,聽得眾人目瞪口呆。

冷千山的臉都變成了灰土一般的顏色,幾乎控製不住嘴唇的顫抖:「那……你到底來乾什麼?」

「你……你想平息這風波麼?」魯崇明道,「你想扳倒袁哲霖麼?扳倒了他對你也有好處——我們可以幫你——快——」他對冷千山道:「疾風堂給你的告密信呢?快拿出來!程大人,我們就是用這個告倒了司馬勤——袁哲霖他心懷不軌,如果向太子殿下檢舉,可以……」

他不待說完,程亦風已經跺腳道:「果然是在你們這裡——你們果然是打算來揭發的!」

「怎麼?」冷千山一愣,「你——你早就知道?」

「何止是我知道?」程亦風急道,「我看袁哲霖也早就猜出來了。所以事情大約不會按照他在東宮進言裡所說的那樣發展下去。他必然不會給你們在公審時告狀的機會,總要想個法子把你們都滅口。」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有剎那死寂,接著就炸開了鍋一般吵鬧起來:哲霖怎麼會愚蠢到讓冷千山千裡迢迢回京來告他的狀呢?肯定想好了對策!

「那……」魯崇明急道,「那你說他會用什麼法子……滅……陷害我們?」

「真是比豬還蠢!」程亦風帶來的「隨從」發話了,「你們就窩在這裡也沒去京城裡打探一下消息?太子殿下的小情人而鳳凰兒被人綁架了,我親眼看見是疾風堂的人做的。現在看樣子就是賴到了你們頭上。你們還不趕緊有多遠跑多遠?過不了多久,恐怕太子殿下就要帶著禁軍來找你們要人啦!」

冷千山等人當然都不認得這個「隨從」就是女扮男裝的白羽音,雖然覺得她說話沒大沒小十分討厭,但是到了這個緊要的關頭,誰還能在乎這些,隻瞪著程亦風道:「這……這是真的麼?」

程亦風不及回答,白羽音又惱火地抱怨道:「程亦風,你傻了麼?你既然猜到袁哲霖綁架鳳凰兒是為了要嫁禍給這些人,為什麼還到這裡來?你想給他們陪葬麼?」

程亦風不理她,隻對冷千山等人道:「鳳凰兒失蹤應該是實情。但是否出於疾風堂的手筆,而疾風堂又是如何打算的,我卻不知道。但是我想,你們現在百十來人聚集一處,太過招搖,要想找個名目害你們實在很容易。所以依我看,你們最好還是趕緊解散,各自到吏部和刑部去請罪,這樣才符合罪臣進京的規矩,顯出你們的誠意,也就不再讓世人和太子覺得你們是在威脅朝廷了。既然你們隻是一心請罪,誠懇悔改,又怎麼會綁架鳳凰兒呢?所以栽贓嫁禍也便無從做起——你們若是答應,我程某人願意作保,替你們叫開城門,請來吏部、刑部尚書,聽你們陳詞——三位將軍,諸位大人,意下如何?」

外頭的諸位官員一陣交頭接耳,聽不出是什麼結論。裡頭冷、向、魯三人則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是想商量,但又不願意當著程亦風的麵。白羽音直跺腳斥罵:「你們還磨蹭什麼?難得程亦風也能想出個主意來,你們還不聽嗎?是要等著太子來跟你們要人,然後袁哲霖汙蔑你們撕票,你們才曉得『死』字怎麼寫?」

「那……就這麼辦吧?」魯崇明道,「現在能到刑部去,或者還有機會揭發袁哲霖挑撥離間的事——咱們還能有轉機呢!」

「也是……」向垂楊道,「就連開始彈劾司馬勤這件事,也根本就是袁哲霖唆使的嘛……那些證據究竟是不是他偽造的,咱們也不曉得。說不定他一直在陷害忠良。太子殿下容不得他。」

聽他們這樣說,外頭的官員們也找著了答案,都紛紛道:「程大人,那現在要怎麼辦?我們總不能這樣一大批人一齊進城去吧?」

「自然不能。」程亦風道,「但是要立刻解散。然後我帶冷將軍、向將軍和魯將軍先進城去。隻要他們到吏部、刑部交代清楚,疾風堂就沒有做文章的機會了。諸位明日再進城請罪也不遲。」

眾人都覺得可行,有些就去收拾行李打算投宿客棧,有的說有親戚住在附近,可以先去借宿,還有的三三兩兩地商議著什麼時間去請罪最為合適——是早些先去,以顯誠意呢,還是晚點兒去,等著「寬大處理」的新法出台?一時間,擁擠且充滿緊張氣氛的芙蓉廟營地就好像是剛散席的宴會,賓客正紛紛離去。連向垂楊和魯崇明也各自吩咐下人,打點些要緊的東西,準備進城。

但就在這個時候,冷千山忽然道:「等等!程亦風,你是在和袁哲霖競爭,看誰能先把我扭送到刑部吧?」

程亦風一愣:「將軍何出此言?」

「哼!」冷千山冷笑著瞥了程亦風一眼,道:「我一向以為你是個迂腐的書呆子,做事連彎都不會轉,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手段——什麼鳳凰兒被綁架,什麼栽贓嫁禍——你編出這麼一大篇荒誕不經的玩意兒,無非是想唬得我們亂了方寸,就乖乖解散跟你回涼城束手就擒。你的算盤可打得美——三言兩語,就立下大功。聽說自從來了袁哲霖,你在太子跟前就失了寵。如今是想借機扳回一局麼?老子才不上當!」

「餵!」白羽音跳了起來,「冷千山你放的什麼屁?明明比豬還蠢卻還自以為聰明——鳳凰兒被綁架是我親眼看見的,我自己都差點兒被綁了去。你居然說是程亦風編出來的——程亦風是個滿口『聖人雲』的書呆子。他又跟別的書呆子不一樣,人家說聖人話,卻做狗屁事,他卻是說聖人話,還想做聖人事的大傻瓜。我活了十幾年還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這麼傻的人——他要不傻,乾什麼跑到這裡來警告你?聽說你過去老是在他背後捅刀子,著要換了是我,袁哲霖砍了你的腦袋,我還要跟著在你屍體上踩兩腳呢!會來救你?簡直是天大的笑話!」說著,又轉頭對程亦風道:「我說程大人,你這個計策這實在太無聊,能鏟除袁哲霖還是能救你自己?更別說幫我了——你還把我也連累了——早知如此,我才不跟你來呢!他們不領情,我們走吧,我去找我外公,總有辦法能解決,大不了被他罵一頓就是了!」

「你——」冷千山怒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好說了!」白羽音道,「執掌宗人府的康親王是我外公,崇文殿大學士白少群是我爹——我的封號是霏雪郡主。別說你已經辭了官,不過是一介庶民,就算你還是一品武將,見了我也要行大禮,你還跟我大呼小叫?」

「郡主?」所有人都是一驚。他們望著程亦風,向他求證。程亦風就點了點頭。眾人趕緊垂頭行禮,冷千山也收斂了一些。

白羽音得意道:「哼,果然是個討厭的家夥。我跟你直說了吧。雖然朝廷裡的事情我毫無興趣,不過聽到我外公和我爹爹議論起朝中的武將來,都說你冷千山是個害群之馬,糾結了一批黨羽,好事多為,遇到打仗,你們跑得最快,有了功勞,你們搶得最凶,沒事的時候,你們無風起浪,有事的時候,你們見風使舵——最最可惡!我是不會幫你們的。不過,我討厭袁哲霖。如果保住你們能扳倒袁哲霖,那我也不介意拉你們一把。」

冷、向、魯三人雖然近幾年來隻是玩弄權術謀取私利,但是早年也一樣在戰場上扌莫爬滾打過——沒有一點本領,單靠裙帶關係,怎麼可能混到今天的位子?如今卻被一個黃毛丫頭當眾奚落,不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程亦風怕白羽音還繼續說下去,反而惹惱了眾人,趕忙製止了她,自己向冷千山等一揖,道:「雖然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是程某人不會做那黨同伐異之事,也沒有那個本事——若不然,程某人怎麼會宦海沉浮十幾年還是今天這幅模樣?不過,程某人也不像郡主所說的那樣想做聖人,程某人隻是不想京城發生騷亂。將軍不信程某人,程某人無計可施——請教將軍,究竟程某人要怎樣做,將軍才能暫時相信我,跟我一同避免危機?」說說,他竟直挺挺跪了下來。

「你……」冷千山愕然地看著他——這個人到底心裡想的是什麼?不——這個人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他瘋了麼?他傻了麼?

「程大人,我們……」魯崇明和向垂楊雙雙上前來扶程亦風。

但就在此時,外頭有人高聲呼道:「冷千山!向垂楊!魯崇明!大逆罪人,速速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遲到的新年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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