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第 12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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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盡,再見復何時?」程亦風忽然輕輕地吟道,「多少心情多少事,一杯濁酒兩篇詩。勇去莫徘徊!」他望著雨霧:「這是小姐送給程某的詞。這段日子,多虧了這句『勇去莫徘徊』才支持著程某走了過來。邪不能勝正,隻要堅守大義,無論路有多艱險,總有雨過天晴的時候。多謝小姐鼓勵。」

符雅再也忍不住淚水。她不能讓程亦風看見,便將傘塞給程亦風:「大人拿著這傘出宮去吧。」

「那小姐怎麼辦?」程亦風道,「其實我……」

「大人還有很遠的路呢。」符雅道,「我……我一回頭就到了。」是的,隻要回頭,就到了。

「那也還有一段路的。」程亦風道,「不如程某送小姐去找某個公公借一把傘?」

「不,不用了。」符雅道,強把傘塞給程亦風,轉頭就跑。

「小姐!小姐!」她聽見程亦風的聲音在後麵,就努力克製著回身朝他飛奔的沖動。終於,雨聲越來越大,程亦風的呼喊再也聽不見了。符雅的淚水才滾了下來。她是多麼的不堪!和程亦風的坦盪比起來,她是多麼的齷齪!她怎麼會有不顧他人死活的想法?她怎麼會有任由皇後胡作非為的想法?她要回頭,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回頭!

於是,她一直跑回了坤寧宮來。那時,內務府、禦藥房和銀作局等處的一大群人已經散去,大殿昏暗無比。她看見有人來點燈了,「啵」地一下亮起來,好像要給她指路。接著,聽到皇後叫:「符雅!符雅!」

她還沒跨進殿去,瑞香已上前去答話。她暗想:這是個好機會,且去皇後的寢宮裡看看,或者找出什麼罪證來!於是躡手躡腳繞到後麵。但不巧正有幾個宮女在寢宮裡忙碌著,她隻得閃身從大殿的後門避了進來,站在屏風後等待時機。偏巧,皇後對瑞香交代的話一字不差全被她聽到。

她不能讓白羽音就這樣被害死!瑞香已經出門去。情況危急,她不能想出更加周全的計策,隻飛快地跑回自己的房間裡,換了一身普通宮女的衣服,又拿了一身一模一樣的,提上一個空食盒,趕到宗人府,謊稱「送藥」,見到了白羽音。

白羽音自然是驚訝不已——皇後要害她,這是遲早的事,她料到了,但是符雅會來救她,她是怎麼也沒有想到的。「你……你玩什麼花樣?我之前捉弄了你好幾次,你會救我?我才不信!」

「沒時間了,郡主。」符雅道,「一會兒皇後的人來了,咱們都活不成——這裡有一身宮女的衣服,你快換上。趁現在天色暗,外頭的人也看不清誰是誰,你就假扮成我跑出去——這是出宮的月要牌。你出宮之後不要回康親王府,那兒有皇後的人監視……你去找……去找程大人的謀士公孫天成先生,他足智多謀,你把遭遇告訴他,他自然會幫你。」

白羽音看她說的一點兒也不像開玩笑,不由自主就信了。換上了衣服,又問:「那……那你怎麼辦?」

「郡主放心。」符雅笑了笑,「皇後要殺的人是郡主。他們看到了我,才沒興趣。」

「可是……」白羽音道,「你之後要怎麼跟皇後解釋?」

「郡主在錦波閣和太子做的事情皇後娘娘已經知道了。」符雅道,「我是她派來給郡主送打胎藥的——郡主武功高強,強行和我調包,我如何有反擊之力?郡主去吧,我自信這說辭還可以蒙混過關。」

「你……」白羽音瞪著她,「真是個奇怪的人!」

符雅笑笑,叫開了門讓士兵放她出去。自己一直在布滿鐵蒺藜的窗口看著,確信白羽音平安過關,才敢鬆一口氣。

她很累。這一日來回奔波,兩腿就像灌了鉛一樣。因此倚靠著牆角坐了下去。其實她並不確定瑞香是如何吩咐裴翌的,也不知道裴翌是怎麼計劃的,或者她會成為白羽音的替死鬼。不過,這也無所謂了——經上說,罪的工價乃是死。那就死吧,至少死了之後麵對主的審判,她少一件羞愧之事。

她的頭開始痛,乃是風寒之兆。意識也逐漸模糊起來。依稀聽到隔壁牢房裡有人嘆息,說:「後宮之中怎麼有這樣傻的女人?」她沒心思分辨,朦朦朧朧進入夢鄉,看到捧著奏折的程亦風,歲月在夢境中消失,當年城樓上「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少年向她走來。

然後,她就聽到了崔抱月的聲音。

簡略地同崔抱月說了自己救白羽音的經過,女俠拊掌稱好:「皇後自以為狠毒,瑞香那小蠍子自以為聰明,卻沒料到你能捷足先登——話說回來,皇後這麼陰毒,你怎麼還留在她身邊當差?莫非你也是才發現她佛口蛇心?」

這可說來話長了,符雅喉嚨發燒,說不出話,也不知從何說起。

「是了,是了,咱們先不說這些。」崔抱月道,「我那清涼丹雖然是民間的粗物,但很靈的,你休息休息,回頭皇後的人來了,我打他們個落花流水。你隻管養足精神,咱們一起逃出去就是。」

符雅點了點頭。而正這時,也聽到外麵有響動。崔抱月迅速地躥到窗口,推開一條小縫望了望,果然見瑞香帶著幾個黑衣人快步走來。邊走瑞香還邊道:「方才陳國夫人發現了我,我巧計將她困在裡麵。你們一定要把她解決了,否則給娘娘添麻煩——這婆娘有武功,你們要小心。」

黑衣人應了,一齊來到了門口。其中一人拿鑰匙轉動門鎖,推門之前先跟後麵的同夥使了個眼色,才猛地破門而入。

他們的手裡有火把,剎那就把牢房照得亮如白晝。本來已經做好了準備,進來見人殺人見佛殺佛,可是,他們抽刀殺入牢房的時候卻傻了,除了幾件普通的家具之外,竟然不見一人。

他們相互看了看,有人指指床鋪:或者藏在那下麵了?便一齊逼近過去。然而,當他們猛地揭起床單的時候,卻有一人從天而降,「呼」地一下就奪過一支火把來。他們回頭來看,但那人把火把舞得飛快,好像千萬朵火球齊齊朝他們撲來,不由節節後退。

「是崔抱月!快圍住她!」瑞香在牢房外叫著。

她命令得輕鬆,但是牢房狹小,崔抱月又有火把護身,對手哪有這麼容易將她圍住?反而她一步一步將黑衣人全都逼到了牆角,趁他們錯愕,飛身而起,雙腿連環踢出,眨眼的功夫就將敵人全部打倒。門外的瑞香看情形不對,轉身想逃,但哪裡來得及。崔抱月一把拎住她的衣領,就想老鷹抓小雞似的將她抓了回來,同黑衣人丟在一處,拍了拍手,冷笑道:「聽說這牢門用蠻力是打不開的,現在怎麼又開了呢?」

瑞香嚇得伶牙俐齒變了張口結舌,呆呆地盯著崔抱月。

崔抱月將所有的鋼刀都繳獲了,現在一手提了一柄刀在眾人麵前晃:「你們好歹不分,拿朝廷的俸祿卻做害人的事,簡直罪該萬死。看我把你們綁成一團,帶到東宮去!」

「陳國夫人……」符雅的確是藏身在床下,此刻才出來,腳步還有些搖晃,「你現在綁了他們去東宮也沒有用。他們一定不敢說實話,太子不會相信你的。」

「符……符雅!」瑞香驚愕得張大了嘴巴。

「閉嘴!」崔抱月一刀指到了她的月匈口,又問符雅道,「符小姐以為怎樣才好?」

符雅皺著眉頭:皇後的手段高明,要將她扳倒談何容易,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好在白羽音已經逃了出去,算是有一個人證,以後還要多搜集些證據。最好是等皇後自己露出馬腳來。她還沒有確定的計劃。但有一點是肯定的——現在打草驚蛇隻會帶來麻煩。

瑞香見符雅沉默不語,而崔抱月的鋼刀寒光閃閃,心裡直發麻:符雅不會想殺了她吧?如果符雅這樣說,崔抱月一定會照辦的!她的冷汗涔涔而下:「娘娘做事很小心的,從來不留下證據。就算我們肯說實話,也沒有用。不過,康親王手裡有娘娘把柄——對了,還有一個人,娘娘說除了康親王之外,還有一個人也想對付她。」

「哦?」崔抱月冷冷道,「皇後一定乾了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有人要對付她也不稀奇——我崔抱月也想對付她呢!」

「不,不,不,這個人不一樣!」瑞香道,「皇後娘娘好像很害怕這個人。之前那花神畫像流傳,皇後娘娘就緊張得整晚整晚睡不著,一定要我查是誰做的。我說多半不是宮裡的,皇後娘娘好像更害怕了。這才叫我趕緊來殺了霏雪郡主,似乎是怕被這個人和康親王兩麵夾擊。」

「那是什麼人?」符雅問。

瑞香搖頭:「我不知道。娘娘不肯告訴我——你去問她,她這麼信你,一定會告訴你的。你就去問她那花神畫像的事。」

「什麼花神畫像?」符雅奇怪。

「民間流傳的,像年畫一樣。」瑞香回答,「上麵畫的好像是皇後娘娘,還提了兩句詩『花神隻恐留難住,早晚承恩入未央。』我在針工局一個宮女那裡看到,以為她偷偷收藏皇後娘娘畫像。但是她說,這畫滿京城都是。傳聞沒出嫁的姑娘請了這幅畫回家拜,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她是為了能夠被太子殿下看中才掛上的。」

符雅離開京城已久,從來沒有聽說過這麼奇怪的事。

瑞香接著道:「我把這花神像拿給娘娘看,她當時就變了臉色,一定要我徹查,我已經把宮裡所有的畫師都查了一遍,也沒有頭緒。外麵的人說,這是從別的州縣流傳過來的。」

「花神?」崔抱�

�不屑道,「皇後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能做花神?還要人跪拜?要是我,就買了這畫像回去,天天往上麵紮針詛咒!」

瑞香隻哀求符雅:「是真的。符小姐你聰明絕頂,如果能把這個人找出來,皇後也會忌憚你。」

花神——符雅的心裡隻有一個花神,就是那死在鏡湖裡的韓國夫人。會有關係嗎?她自己和皇後的恩怨,這也是關鍵的一重!

「符小姐,這個真的能有用嗎?」崔抱月問,「不妨查一查?」

符雅微微點了點頭:「或許……」

「那好!」崔抱月道,「咱們出去——這幾個人怎麼辦?留著是禍害,乾脆殺了——」

「不!不能殺我!」瑞香嘶叫道,「符小姐,皇後讓我辦完了差事若遇到你就帶你去見她。我可以幫你提起那畫像的事來——你殺了我,皇後會起疑的。」

符雅原本也沒打算殺她——殺了這些人,皇後就知道白羽音逃出去的事了。隻不過,如何讓他們守口如瓶呢?她的頭還是很痛,忍不住用手揉著太陽穴。一轉眼,看到桌上的藥瓶子,正是剛才崔抱月給她吃的清涼丹。她有了主意。

「陳國夫人,我們的確不能打草驚蛇。」她對崔抱月道,「但是要是放了他們,也實在叫人不放心,把你那百蟲丹給他們吃吧。」

「百蟲丹?」崔抱月莫名其妙。

「對呀!」符雅道,「我聽說你在民兵那裡為了對付樾寇煉製了一種百蟲丹,凡是中了百蟲丹的人若不每個月來向你討解藥,就會被百蟲噬體,腸穿肚爛而死,對不對?大青河之戰的時候,還有好些樾寇落在你的手裡,就是用這法子讓他們交代出玉旈雲的計劃,幫程大人取得勝利——程大人提起來,總是贊不絕口呢!」

「啊……不錯!」崔抱月雖然並不機靈,但見符雅頻頻使眼色,也明白了過來,「這本來是邪魔外道的伎倆。不過,對付惡人,也不必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我放在哪裡了?」

符雅一指,崔抱月便去拿了清涼丹過來:「這丹藥雖然精貴,但是用在你們身上也不算浪費,乖乖地張了嘴一人領一粒——誰敢使詐,姑奶奶請他吃刀子!」幾人在鋼刀的威逼下自然不敢玩花樣,乖乖吃了,崔抱月才拍拍手:「好,你們從今天起要好好聽姑奶奶的話。皇後有什麼風吹草動,你們就要來告訴我——以後每月十五你們到民兵營來領解藥。過時不候!」

瑞香和黑衣人們都將信將疑——什麼百蟲丹,他們聽也沒聽說過。心裡嘀咕:或許是符雅編出來騙人的吧?但誰也不敢冒險。

符雅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騙得住他們,但她曉得,這時候隻有表現得越自信,才越能唬住敵人,因此擺了擺手:「你們都走吧,去回話說已經把任務完成了。瑞香,你帶我去見皇後。」

崔抱月堅持暗中護送,陪著符雅和瑞香回到了坤寧宮。皇後已經退到了寢宮,正歪在榻上。

「娘娘,奴才辦完事了。」瑞香知道崔抱月正監視著,不敢造次,「奴才在半路上遇到符小姐,就帶她來見娘娘。」

「好,你退下吧。」皇後道,又看符雅,「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是。」符雅道,「臣女淋了雨,有點發熱。」

「禦藥房出了事,你就該回來。」皇後道,「偏在外麵閒逛,還能不病麼?這當兒正天下大亂,我還用得著你——你……都閒逛了些什麼?」

符雅知道皇後的厲害,言語稍有不慎就會露出馬腳,因此小心翼翼,保持著冷淡的態度,道:「臣女去找一個老嬤嬤拿了打胎藥,已經送給霏雪郡主了。本來是要去給娘娘查錦波閣當差的名單,不過內務府因為銀作局失火鬧得人仰馬翻。臣女就耽擱了。」停了停,她又道:「聽說銀作局鬧鬼,有一件圖樣失而復得?」

這話說得十分冒險。她不知道公孫天成有什麼企圖,也不知道那圖樣跟皇後有沒有關係,但瑞香被打發出去了,她隻能自己試探皇後。果然,皇後的目光變得無比鋒利,霎時刺到了她的臉上:「哦?你也聽說了?你知道是什麼圖樣麼?」

符雅冷著臉:「聽說是鳳簪。但是臣女沒有看見。」

皇後死死地盯著她,良久,又轉頭來環視寢宮的四周——宮女和太監都已經被打發出去了,寢宮裡並沒有其他人。然而她還是仔細地看,仿佛連鬼魂也想揪出來似的。終於,眼睛累了,才從榻上坐起來,由枕頭下抽出一支簪子——金光燦燦,潛伏在房頂上的崔抱月透過瓦縫看得很清楚,正是圖樣上的鳳簪。隻不過,符雅在跟前,能夠看清每一個細節——鳳簪的眼中流下血淚。

「就是這個。」皇後晃動著手中的金簪,好像揮舞著尖利的匕首,「你還記得我昨天晚上跟你說起皇上想用金鳳簪聘韓國夫人為儀妃的事情麼?就是支簪子!我記得很清楚,這圖樣是當時銀作局最好的三位師傅設計的,金簪是用西疆進宮的金子打造,那鳳凰身上的寶石更是從各個地方搜集而來——為了鳳凰的一對眼睛,還拆了太後的耳環!不過,我姐姐並沒有收下,第二天就原封不動退還給皇上。皇上打開匣子,就看到鳳凰泣血了。就這樣——從這裡流出紅蠟來!姐姐死了之後,皇上用這簪子給她陪葬……是皇上親手放進棺材裡去的。我親眼所看!」

她如此激動,符雅不禁退了一步:「既然已經陪葬了,娘娘又是從何處得來?」

「是我從棺材裡拿出來的!」皇後的笑容十分猙獰,「她不配要這簪子陪葬!這是貴妃才能戴的,她不過是於適之的遺孀,憑什麼戴這簪子?我在她出殯的時候叫人撬開了棺材,把這簪子拿了出來——」她眯縫起眼睛,端詳著鳳簪:「真是漂亮……可惜民間沒人敢戴,就是宮裡,自從有過凶兆,銀作局裡都不敢再重造這支簪子。那圖樣應該收藏得很隱秘——你說,怎麼會突然被人翻了出來?」

那就是說,公孫天成也知道韓國夫人的事了,符雅奇怪,他從何得知?心裡的疑問不敢表露絲毫,她冷淡地撒謊道:「娘娘問臣女?豈不是白問?臣女今天是第一次見到這簪子,也是昨天才聽說過鳳凰泣血之說。臣女怎麼會知道誰翻出這簪子出來,又想要做什麼?」

「是沖著我來的!」皇後嘶聲道,「一定是——你說是誰?」

「那臣女就更不知道了。」符雅冷冷,「娘娘這麼多年在宮裡和張三鬥和李四鬥,得罪了什麼人呢,隻有娘娘自己才知道——也許是康親王吧?他執掌宗人府,知道娘娘秘密最多的人,也就是他了。」

「不是康親王!」皇後道,「起初我也猜是他,不過現在看來應該不是——我給你看樣東西!」她下了榻來,走到妝台前,打開一隻加了三重鎖的箱子。符雅看到裡麵有一幅畫,正是瑞香說的花神圖。那花神的眉眼的確很像皇後——在任何沒有見過韓國夫人的人看來,這必然是皇後無疑。可是,符雅之瞥了一眼,埋藏在黑暗深處的記憶好像被閃電豁然照亮——這是韓國夫人!和她懷疑的一樣!

她掩飾不住驚訝——是誰能把韓國夫人畫得這樣惟妙惟肖?如果和金鳳簪事件同出於一人之手,那就是公孫天成了。他莫非和韓國夫人有舊?自己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你也認出來了?」皇後道,「有人雕了版,大量在印刷。我悄悄派人查過,並沒有什麼結果——都說是從別的州縣流傳過來的。還有這個——」 皇後又從箱子來取出一張紙來,上麵寫的是「靈山多秀色,空水共氤氳」。她的手微微打顫:「你大概不知道本宮的名字叫鍾繡氤吧?這句詩被人用磷粉寫在芙蓉廟於適之舊宅的牆壁上。見到的人都覺得稀奇,紛紛傳說鬧鬼,諸多猜測,莫衷一是。」

磷粉寫字,這更像是公孫天成的手筆了,符雅心中萬千疑問在翻騰,難道說,瑞香所說的,除了康親王之外還有一個要對付皇後的人就是公孫天成?老先生究竟是什麼來頭?

「娘娘懷疑是何人所為,又有何目的?」她試探,「為什麼娘娘確定不是康親王?」

「剛開始,我還真懷疑是康親王。」皇後道,「如果說疾風堂搜集百官的把柄,康親王則趁著執掌宗人府的便利,也搜集親貴們的把柄。他知道我許多事,也一直想讓我幫他控製太子。我不願意就範,他就威脅我——我看到這些畫像流傳起來,疑心是康親王向我發出最後的警告,要去皇上麵前說出韓國夫人的事,我怎能容他如此?所以才一不做二不休,加重了給皇上的丹砂劑量。不過現在我前思後想,卻不太像是康親王乾的——這畫像開始流傳的時候,正是疾風堂鬧得最凶的時候,康親王忙著跟他們連橫合縱,哪裡顧得上算計我?我對他的威脅,他應該是直到昨天我一舉收拾了他和袁哲霖兩股勢力,他才發現的。這畫像、詩句和金鳳簪怕是另外一個人做的。」

當然是另外一個人,符雅想,問道:「娘娘以為是誰?」

皇後沒有立刻回答,盯著畫像上的韓國夫人,半晌,忽然問道:「你說,如果素雲還活著,該多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老板催論文了……我要消失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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